16. 管教

作品:《我师父不可能是仙门白月光

    这一次谢珣听清了。


    他躺着,徒弟撑着双臂,面上有种阴沉而笃定的神情,俯视着他。


    谢珣支身坐起,“我教你识字读书,难道是要你学这些污言秽语的么?”


    纪川没回话,盯着他看。


    “下去!”他推纪川肩膀。


    这一下并不轻,练刀之人手劲应当是很大的,哪怕谢珣维持着以肘支撑半坐半躺的姿势,并不太好发力,纪川也被推得险些仰倒下去。


    可是纪川没走。复又欺身过来,甚至猛地捉住师父手腕,几乎是瞬间就握出了红痕。


    那双眼在眉弓的阴影下看不分明,生冷得就像是某种非人的兽类。


    “他怎么碰你的?在汤泉里?这样下着雪的夜里他难道不顾及你冷么?假模假式的正人君子,哄你几句你就心甘情愿跟他什么都做了——”


    啪!


    纪川被掌风打得偏向一边,几息之内头颅嗡嗡作响不能复原,眼神落到左手之上。


    方才这只手还抓着师父的手腕。


    力道重得近乎有禁锢意味,却被人不费吹灰之力挣脱,反手就给了他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纪川低低一笑。


    此时此刻,他终于鲜明地感受到师父和自己之间差异悬殊——不止是打他一个耳光。只要谢珣想,甚至可以杀了他。


    可是谢珣没有。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别说只是纪川这个仇家遗孤,哪怕上古凶兽也能被训得俯首帖耳,可是师父从未对他动手过。哪怕是这一掌也收着劲力,甚至都没让他渗出血来。


    那个传闻中掌极烈之刀,以直接诛杀十二神使这样残暴而血腥的手段夺取仙尊之位的人,在他面前永远都……忍耐又再忍耐。温柔又再温柔。甚至纪川刚上须弥山那年的九月初一,谢珣就将鬼刀投入山下苦厄海中封印了起来。别说是责打,他甚至没对徒弟说过一句重话。


    所以,纪川顺势而为,得寸进尺。放肆,或更放肆。


    直至今日,他终于进犯至某种边界,完全超过为人弟子的规范,因此受到一记耳光的惩罚。可是,他居然并不觉得惊慌,也不觉得害怕。


    有种奇异的滚烫感觉从心头掠过,使整个胸腔都像是关不住火焰的炉膛那样震颤起来——


    他感到,得到了一枚仙丹。


    一味他尚不知其名,却梦寐以求了很多年的仙丹。


    曾经人间的帝王在繁心殿外架起三百座终年沸腾的黄铜巨鼎也无法炼化的灵药,随着一记耳光而落入他唇齿之间,滑入喉管,在胃底曼妙地燃烧,使他那副总是冰凉的、饥寒交迫的骨骼,也痛痛快快地暖和起来。


    “师父……”


    “走开!我的事不要你管。”


    谢珣冷声道。


    那人本来乌黑的瞳孔因惊怒而显得更黑,反衬得脸颊与脖颈一色雪白。呼吸起伏,前襟肌肤上的水珠也随之流动。


    滚落。


    这幅样子无端使人从清淡中迫出艳色,反倒比平日生动。


    有如,冰凉玉像,把在手中,终于摩挲出一点温热的活人气来。


    纪川被呵斥,却不退反近,手指沿肌肤纹理而上,碾碎几粒水珠,直挨到人颈侧。


    谢珣睁大了眼睛。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动作,愣在那里。


    其实他生了双极漂亮的丹凤眼,睫毛长长眼梢也长长,只是因为瞳仁漆黑的缘故,总显出冷冰冰的意味。可是现下睁圆了,那种冰冷意味便消融殆尽,甚至看起来……有点呆呆的。


    “师父……你眼睛好大啊。”


    被扇耳光的侧脸开始发热,烧得他头也发晕。


    纪川又笑,发痴似的,眉眼却沉。他伸出拇指擦过谢珣面颊,手掌几乎包住人半张脸。


    “我等了你一整个晚上,只等到你这样浑身湿透地回来,身上还披着别人的外袍,师父……既然他都可以,为什么我不行?”


    “胡说些什么?”谢珣打开他的手,“我不管你如何想。总之,柳仙君同我什么都没有。闹够了么?人家是正派仙君,难道你胡乱臆测,就能凭空污人名节么?”


    “哼。”


    纪川哼笑一声,像是烧昏了头,“他是正人君子,我是卑鄙小人呗。——你底下没穿?”


    谢珣一惊,下意识踹他一脚。这一下正好蹬在心口正中,谢珣根本不敢使力,反倒叫人钻了空当,一手握住他脚踝。


    另一只手,食指卡进腿根红绳与皮肤的空隙之间。


    “你摸哪呢?放开!”谢珣喘了口气,放稳语调,冷声说,“现在松手,回你的院子去。今夜之事到此为止。”


    “你不再管教管教我么,师父?”


    纪川用手指勾住红绳边缘,似乎想把它拽断,未成。


    绳上那一对黄金铃铛因此晃动不休,却发不出一点声响,只有錾刻着繁复花纹的致密金层,不断轻而快地拍击着玉色的腿面。


    “师父跟柳芳倚的确是没有什么。是啊。是我忘了。因为你心里一直惦念着那个人不是么?”


    红绳随着拉拽而越收越紧,纪川不得已退出挤在腿肉与红绳间的指节,在被谢珣挥开之前自己松手,甚至放下了另一边被他攥着的足踝。


    他低眉,规规矩矩地将谢珣双腿合上,掩好衣摆,恭顺地替他整理起来。


    谢珣被徒弟突如其来的转变弄懵了,完全忘了生气,甚至下意识顺着徒弟的话问,“我惦念谁?”


    “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才多大年纪?十八岁。十九岁?世人皆言剑圣高风峻节,为当世表率,说你身为他的学生却走入歧途,玷污了他的圣名。可难道不是他哄诱的你么?你为他承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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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样多的非议,也心甘情愿么?”


    “难道你听信了那些捕风捉影的流言?”谢珣亟道,心中有根暴烈的引线开始嘶嘶作响,被他强行压下,“根本都是假的!”


    纪川见谢珣着急解释,神色愈发晦暗。


    “你就那么袒护他?所谓的剑圣,不过是为老不尊,趁学生懵懂年少,哄骗他和自己乱.伦的禽兽——”


    “住口!”


    那根暴烈的引线,忽地烧尽了。


    业火烧过灵台,呼啸着催逼。这一刹那他不再听见任何旁的声音,掐住纪川脖颈,将人带到脸前。


    “你想让我管教你么?好。如你所愿。”


    谢珣盯着他,低低地说。


    此时,天光乍亮。苍白的曙色,清得像是刀光一泓,打亮他的脸。那张雪白的面目,在光里血色全无,瞳孔深黑,静得鬼气森然。


    纪川喉头不由得攒动了一下。


    在这几乎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时刻师父褪下了他往昔的温柔,露出另一种本来面目。


    传闻中的鬼刀之主,杀戮之器。


    谢珣五指收拢,发力。那种在苍白严冷的面孔之下隐藏着的残暴加深了纪川的眩晕,和他本来无处宣泄的迷恋两相重叠,合二为一。眩晕即是一种迷恋。迷恋即是一种眩晕。


    纪川感到血液里有什么正涌动着,争先恐后地想要满溢出来。


    在最紧要关头,谢珣忽地松手。


    “走!”他深深呼吸,眼睫低垂,莫名有颤抖之意,仿佛从梦魇中醒来。“走。走吧。——唔!”


    纪川甚至没听清谢珣在说什么,直接扳住他下颌亲吻上去。才刚尝到一丝气息纪川就被推开了,这时他才呛咳起来,紧接着又被一记耳光打得偏过头去!


    温热的、流动的鲜血,从嘴角和耳际漫了出来。


    一瞬间,他的眩晕抵达了顶端。“咚”地一声,两人砸回床褥之间,血腥气在唇齿弥漫开来。纪川一只手垫着谢珣后脑,一只手箍着他,用力得指节泛白。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一直以来自己苦苦期待的到底是什么。


    他渴望着管教,也渴望着亵渎。


    两种妄想在同一个人身上得偿。


    体内动荡不休的暗河终于找到流向,赴往应赴的出口。


    “你……你!”谢珣推他推得不算迟,但没来得及。


    “对不起啊……弄脏了。”纪川等了一会儿,才稍微撑起身来,眼底眉梢积着的那股郁气散了,懒洋洋地说,“没来真的,师父……”


    叮。


    很轻微的一声。


    谢珣腿上那对哑铃铛响了。


    他的脸顿时煞白,冷汗浸湿发鬓,纪川凑过来要说什么,忽地软倒下去。


    谢珣把他打晕,想要翻身下床,可是金铃铛又响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