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八十五章
作品:《娇蛮摘月亮》 易知舟满意地点点头。
曹洪生继续道:“幸亏将军早有部署,提前与且末通过气,如今犬戎孤立无援,除了俯首称臣他们别无选择。”
易知舟沉吟片刻道:“先不急,静观其变。若是宿善冥顽不灵,执意要打,咱们还得腾出精力与之一战。”
他也想尽快结束边塞之争,好腾出兵力去助力元崇烨。
可战场风云变化,他必须守好国门,否则元崇烨更会腹背受敌。
语落,他看了一眼西南方灶房,袅袅升起的炊烟中弥散着浓郁的麦香,他对曹洪生道:“你先带兄弟们去填饱肚子吧,今日好生休整。”
曹洪生闻言咧嘴一笑:“好嘞。”
得知九公主和亲犬戎,易将军带兵昼夜奔袭,这一路上曹洪生与康威交替着陪他赶路,马都换了好几匹!
就算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啊!
细心的曹洪生便用手指了指脸颊提醒道:“将军,公主安然无恙,您也该好生歇息歇息!晚些时候兄弟们要去沛水河畔洗澡,将军一起?”
易知舟闻言点点头,目光落向主帐的方向。
晨光朗朗,透过厚重的军帐照进室内。
元季瑶蒙在被子里睡得昏天黑地,只是梦中依旧不算太平,她梦见自己被巴蛮强迫,被他们困在羊圈里日复一日的羞辱,梦见八皇子元崇烨带兵围攻皇城,却被新帝镇压,他被困在幽深的地牢中惨死·······
至于易知舟······梦境中的他在苍茫的隔壁上策马疾驰,孤军奋战,直到一只利箭飞来·······
“不!”
沉睡中的她猛然坐起,窄小的行军榻随之发出细微的响动,额角的冷汗凝成细密的水珠,舌尖传来的痛楚提醒着她,昨日发生的种种。
无数血腥的回忆袭来,她茫然无措地环顾四周,直到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这熟悉的披风时,她才缓缓放松下来。
这里···是军营?
藏青色的四方行军帐篷分为前后两部分,以素色寅木折屏相隔,前头的陈设布置她暂时看不清,但后头这间寝室不大,除了她此刻躺着的行军榻、室内另有一桌一柜,一架木盆,简洁空旷,倒是十分符合他的风格。
可,他人呢?
一阵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她挪动双腿想要下床,可赤着脚垂落下来,地上却空空如也。
她的鞋呢?
她只记得自己在马车上睡着了,至于后来如何下车,如何进入军帐?这些却全然不记得了······
“醒了?”
某人颀长的身影从折屏后头绕过来,只见他已经褪去战甲,单穿了一身玄色圆领窄袖长袍,手里还还拎着一个青布小包袱。
她登时展颜相对,可一张口,唇舌传来的痛楚却令她紧紧蹙眉:“呜。”
见她缩着肩旁,双手捧着下巴,易知舟急忙俯身落座,一边揽住她的肩膀,一边凑近:“张嘴,让我看看。”
可怀里人只是眼泪汪汪地摇了摇头,虽然他们情投意合、心意相通,可她终究有些小女儿的心思。
唇舌上的伤一定很丑,她才不想让他瞧见。
易知舟耐心等待了片刻,见她仍然保持拒绝的姿态,心中无奈。
他方才去问军医,舌头上的咬伤要如何治愈,军医先是一愣,而后面色尴尬地告诉他,唇舌不同于身体的其他部分,难于用药,但好在给了他一小罐金银花熬的浓汁。
他取出军医给的小瓷瓶与她商量起来:“就让我看看伤口深不深,不然,我亦不确定这药汁的用量该是多少?”
元季瑶双手捧着脸颊往后缩,就是不愿意张嘴。
手持瓷瓶的他犯了难,一再好言相劝:“九儿乖,听话,就看一眼!”
可对面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写满抗拒,慢吞吞吐出一句:“不,不疼了······”
她这副不情愿的模样,易知舟也不好勉强,索性将瓷瓶递给她:“这是军医自己熬的金银花汁,消肿止痛,你每日含服数次,能帮助伤口愈合。”
一听有药,她立即眉开眼笑地接过去,可动作略有些大,盖在身上的披风顺势滑落下去,露出昨日那身火红的嫁衣。
裙摆撕破了好几处,衣襟也松松垮垮的,隐约露出了大片细腻的肌肤,还有些许青紫的痕迹······
她脸一红,急忙拉高了披风······
易知舟将她一系列小动作尽收眼底,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
他不敢猜测自己昨日赶到的是否及时······
但只要九儿性命无虞,就已经是上天对他最大的恩赐了,他绝对不会奢望其他。
“军营里没有女装。”他拿起方才那个青布小包袱,缓缓递到她面前:“我找了几件自己的衣裳,你先将就一下吧。”
语落,对面的元季瑶默默接过包袱,里头是几件簇新柔软的素色衣衫,袖口还有针脚细密的绣花,她摸了摸忍不住问:“是你穿过的?”
“对,是我穿过的。”他屈膝坐在她身旁,见她面色有些迟疑,于是反问:“九儿这是····嫌弃了?”
其实那几件都是新的,易夫人习惯将新制的衣物都浆洗熨烫一遍,妥妥当当方便儿子取用,只不过他行军打仗哪有时间换着穿?
元季瑶正想张口解释自己不是嫌弃,而是共享贴身衣物这种事实在叫人有些害羞罢了,岂料一抬眸就对上他灼热的视线。
易知舟低声嗔怪:“与我还要见外?”
她这才小声嗫喏:“不是见外,而是我,我得先沐浴才好更衣。”
他闻言微微一愣,刚才她睡下后,他只是替她擦了擦手和脸,至于身上·······
元季瑶见状,索性也不害羞了,她昨日被犬戎人那般轻薄,浑身上下出了很多汗不说,后来还沾了许多鲜血,一头乌黑的长发也凌乱不堪,整个人像是掉进糖水里游了一遭,粘腻难受······
她小声问:“你这里有没有浴桶啊?”
易知舟诚实地摇摇头:“没有。”
行军打仗怎么会带那些东西?他方才走遍军备处想要替她寻一双合适的鞋袜都没有,只找到了一把木梳。
元季瑶闻言素白的嫩脸一垮,忍住口中痛楚含含糊糊抱怨起来:“那,那怎么办啊?”
不沐浴浑身难受···
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令他心头一软,条件有限,他只能尽力满足:“那我让人烧些热水拿进来,你在···”
他微微停顿,目光环视小小的寝室,神色略有几分羞赧:“你在屋里擦洗可以吗?”
元季瑶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周围,脸蛋白里透红。
在这里宽衣解带?
她迟疑地摇了摇头。
女子洗澡与男子不同,况且她还得洗发、绞发、通发·····这些她一人恐怕无法独立完成。
一想到此,她越发垂首,白嫩的指头不自觉绕着一缕秀发转啊转。
易知舟沉吟片刻,瞬间明白了她的心思,于是轻咳一声道:“不必担心,微臣愿为殿下效劳。”
语落,只见她双颊一红:“不不不···”两只素白的小手仓惶地摆了摆:“你帮我找个灶上的妇人就行······”
她慌张的模样成功将他逗笑了,男人两手一摊道:“军营里没有女人,灶上也没有。”
他彻底打破了她最后一丝希望。
正当元季瑶左右为难时,他宽厚掌心已温柔地落在她的发丝上,男人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克制:“九儿,你我心意相通久矣,在我心里已视你为妻,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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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件克顿我怕你受委屈,也盼你莫与我见外。”
她的侧脸紧紧贴靠在他的胸膛,方才他说,他已将自己视作妻子了?她羞怯地红了脸,可心里却也欢喜难挡。
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一丝轻快:“九儿可还记得,当初我曾帮小鱼儿洗过澡,那时你还夸我手法细腻呢。”
元季瑶忽而抬头:“对了小鱼儿它,”
易知舟抿唇轻笑,打断了她:“放心,我已派人去寻送嫁的队伍了。无论是青柑还是小鱼儿,都不会丢。”
她眼眶一红,心里满满当当的感动无法言说。
一双素白的手忍不住攀上他的肩膀,她鼓起勇气轻唤他的名字:“临渊。”细腻的鼻尖缓缓靠近,眼看他的俊脸越来越近。
“将军,饭菜准备妥当了。”
帐外忽然传来一道硬朗的男声。
二人四目相对,旖旎的气氛瞬间消退。
她嗖地一下缩回披风里。
易知舟轻咳一声:“进来吧。”
士兵送来了冒着热气的食盒,但军灶上的饭菜到底还是有些粗陋的,两素一荤,一钵热粥,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二人隔着小小的案几对坐。
因为口内有伤口,她吃不了太硬的食物,易知舟一早便吩咐灶上熬了一锅软烂的米粥,伴着细腻可口的鸡蛋羹,她吃得格外满足。
吃到一半,康威前来禀告军务。
易将军起身绕道屏风前头去说话,元季瑶继续动手填饱肚子。
一人多高的屏风挡着,她不怕有人偷窥。
更何况,眼下他们这支北朝军已经改名换姓了,是匡扶北朝,驱除奸佞的起义军······
在这个地方,没有会挑剔她的礼数,更不会有人质疑她的教养,她想做什么便做,想说什么便说······
这种自由无拘的感觉,当真很不错。
想到此处,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易知舟隔着屏风察觉到她的动静,但神色并无波澜。
康威:“将军,方才接到八皇子传来的消息,起义军计划不变,预计明日傍晚抵达稷台。新帝连发了三道圣旨痛斥起义军,可朝中重臣响应者寥寥无几···”
易知舟点点头,表示知晓:“他本就德不配位。”
康威嗤笑一声:“是啊,自从八皇子揭发楚太后毒害武帝,还拿出了滇南一案中楚太后构陷他的证据,朝臣可不是傻子,弑君篡位,千古不容。”
易知舟转而询问:“广平王兵强马壮,说不准,他们那边结束的比我们还要快!”
康威点点头,语气为难:“对啊,这宿善究竟打是不打?也没个准话,咱们还得时时防备着!拖拖拉拉,真是磨人心智···”
易知舟睨他一眼:“从前没仗打,你嫌无趣;如今人在战场,你又嫌磋磨?你怎么那么多事?”
对面的康威得了易将军驳斥,大大咧咧吐了吐舌头:“易将军教训的是,末将不敢了!”
“噗哧。”
六折屏风后面又传来一道短促的笑声,显然是某人在偷听。
康威扫了一眼屏风,这才反应过来九公主还在里头呢。
后寝室如此逼仄,将军与公主共处一室···
一想到此,康威黝黑的脸上闪过一丝暧昧的笑容。
对面易知舟眸光微微一顿:“你下去吧。”
康威抿唇点点头,走到一半却又突然转身,嬉皮笑脸道:“将军,夜里若有战情,我与曹副将就能应付,将军只管贴身保护公主吧!”
语毕,人高马大的他登时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屏风那头的元季瑶也听见了。
待易知舟重新回到后面寝室,她忧心忡忡道:“我在这里,是不是有碍你的军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