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四章
作品:《娇蛮摘月亮》 元家的宅子占地广,庭院楼台如云,假山奇石罗列,除了上次一起泛舟,还有去老祖宗的院子里用膳,九公主还不曾在元府其余地界走动过。
今日得闲,她索性抱着小鱼儿四处逛逛。
西北脚的园子郁郁葱葱生机盎然。主仆三人索性顺着碎石小径一路深入,不知不觉穿过了鲜花簇拥的林茵。
举目望去,前方浓荫如盖。
''''殿下瞧,多漂亮的翠鸟呐。''''随着松萝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七八只通体闪耀着蓝色光泽的鸟儿正昂首立在枝头,翠绿的树叶映衬着它们小巧又灵动的身姿。
她想仔细瞧瞧这些鸟儿,于是仰着头小心翼翼地靠近,可怀里的小鱼儿忽然喵呜一声,惊扰了枝头的翠鸟,七八只呼啦啦一下子全都飞走了。
''''哎呀,你这小淘气!''''
元季瑶忍不住抱怨一声,怀里的小鱼儿立即讨好地舔起主人的手心,毛茸茸的小脑袋蹭啊蹭,萌趣十足。
松萝望着枝头绿登登的果子好奇:''''不知这是棵什么树,竟结了如此多的果实?''''
九公主闻声看去,忽而想起了御花园里那颗硕红的柿子树。
''''想必这就是火晶柿子吧。''''
当年武帝不远千里从潜邸移栽了一棵到御花园里,而她正是在柿子树下结识了柔嘉。
她边说边走到树下,一伸手便摸到了枝头宛若鸡蛋大小的绿果子,硬硬地好似石头:''''说来也怪,柿子树夏天竟这般枝繁叶茂?''''
语落,身后一道温润的男声出其不意:''''待深秋枝叶落尽,寒霜裹身,这柿子才算是熟透了。''''
主仆几人应声回首,只见不远处,头带笠帽手提竹篓的元少容正向她们颔首行礼。
九公主不由得上下审视起来,此人虽五官清俊但眼下穿着一身粗布衣衫,手拿工具,一点也不像秀才,分明是个农夫啊。
元少容被贵人的目光打探的略有几分忐忑,连忙开口请罪:''''不知殿下在此,少容多有打搅,还请殿下恕罪。''''
九公主不予计较反而问他:''''你在此处做什么?''''
只见他指了指身后的那片树木,语态恭敬又谦卑:''''夏末,这些果木都该修枝了····''''
元季瑶忽而想起二姑娘元知夏说过,她这个哥哥善于农桑,再看他的竹篓里果真堆放着一截一截剪下来嫩枝······
''''秋闱在即,二公子还有兴致料理果木,还真是······''''她顿了顿,犹豫着该如何赞他这股执着的劲儿。
不远处,却见一道淡蓝色的身影匆匆而来。
''''二哥!二哥!''''
元知夏走到近处了才发现九公主居然也在场,她急忙行礼问安。
''''不必多礼,二姑娘也是来给果木修枝的?''''九公主饶有兴致的望着眼前这对寄人篱下的兄妹。
元知夏扫了一眼哥哥手中的工具,脸色不太好看:''''回公主的话,我三伯父,他在前院寻二哥呢。''''
语落,只见元知夏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无奈,扭头催促道:''''二哥,你赶紧回去换身干净衣裳吧。切莫叫三伯父急等啊!''''
元少容躬身垂眸,旁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色,顿了半晌,他才从容的提起脚边的竹筐:''''好,我这就过去。''''
语落,他向九公主行完礼,慢慢地转身离去。
元季瑶看着二姑娘心神不宁的样子,开口追问:''''怎么?害怕你二哥挨训?''''
二姑娘下意识摇了摇头,可对上九公主审视的目光,她立即生出一种被戳破心事的尴尬,小声嗫喏道:''''三伯父不喜欢二哥这样,他希望二哥能专心读书,全力备考。''''
九公主轻笑道:''''读书乏了,修修枝条也算是一种休闲,你也不必这般紧张吧。''''
元知夏却无奈的垂下头:''''唉,殿下您有所不知,二哥素日不善言辞,可性情执拗得很,伯父与他······''''
元修茂希望侄子专心科举,但侄子只想一心钻研农桑。
因为这件事,叔侄二人之间常有不快,但因为公主驾到,大家这才收起矛盾小心应对着。
聪慧如九公主,自然看得出来这些。
她姿态悠然地望了望面前浓郁的柿子树:''''无妨,回头本宫将那赤薏仁带回宫给父皇瞧瞧,让他也知晓知晓,元家儿郎中竟有农事专才,待二公子当真榜上有名了,父皇自然晓得如何安排。''''
元知夏忽然睁大眼睛,怔怔地望着九公主。
''''殿下当真?''''
九公主轻笑一声:''''本宫贵为公主,为朝廷选贤举能、收揽人才,有何不可?''''
语落,怀里的小狸奴忽然喵呜一声。
出去了大半日的曹洪生与元少安终于回来。
二人带回来一匹成年的乌骓马,毛色润亮,四肢矫健。
''''殿下,卑职试过了,确实是一匹训练有素的战马。''''曹洪生又在公主面前轻语了几句,元季瑶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一旁的元少安跑了大半日,这才渐渐回过味儿来。
曹侍卫今日不单纯为了买马,他将马贩子查了个底朝天,大有顺藤摸瓜的架势。
元少安越想越不对劲,偷偷抬眸,瞧好对上九公主那若有所思的目光。
*
陇西易府,傍晚的霞光还笼罩在屋顶,灿灿斜阳中,一位身着黛色罗裙的女子正跟在仆人身后,二人一前一后穿过抄手游廊。
后院,白衣锦袍的易知舟正拎着个不大不小的水壶,院中草木不多,他垂眸往瓷盆中浇水。
林远芝笑盈盈地望着那盆枝青叶润的花株:''''你如今不喜舞刀弄枪,怎么有雅兴侍弄起花草来了?''''
易知舟回首,见拎着药箱而来的林姑娘,笑着搁下手中的水壶:''''我都同贺管家说了,伤势无碍,他非不信。''''
林远芝依旧笑得温和:''''你当真无碍,又何须怕我来?''''
易知舟自认说不过她。
庭院中有石桌,二人便移步到石桌旁屈膝落座。
林远芝拿出手枕,易知舟便默契地伸出手。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二人肩头。
林家在陇西世代行医,林远芝从父亲手中接过医馆已经五年了。军营里的军医治病只求不死,那些受了伤的将士便少不了进城找林姑娘看诊,她医术高明,为人又亲和,在军中很有名气。
二人相识多年,易知舟从前也没少麻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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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远芝敛笑垂眸,专注于指尖脉象的变化。
半晌后,她扬了扬眉:''''你在都城半年多,怎么没让闫松鹤帮你调理调理?''''
易知舟收回的手,语态闲适道:''''我整日当差,他在太医院也很忙。''''
心细如尘的林姑娘瞬间就听出了端倪:''''你俩可是至交好友,从前相隔千里都要写信问候,互通有无,如今同样到了都城,一起进宫当差反倒没机会见面了?''''
她清秀的脸上闪过狐疑之色:''''不想说?''''
对面的易知舟垂眸,有些事,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因为柔嘉,他与闫松鹤之间的友情变得微妙起来。
迟疑了片刻,他只抬眸看了林远芝一眼:''''劳烦你给我开些药吧。''''左肩疼痛,常令他夜不能寐。
她从刚才的脉象上已经察觉出了,他旧伤未愈,近日又忧虑过甚,确实需要服药。
斟酌了片刻,林姑娘沉着落笔,一边写方子,一边叮嘱他:''''你既诚心让我开了药,就千万别浪费,按时按量服用。三日之后,我再来帮你号号脉。''''
易知舟沉默地点点头。
林远芝收起笔墨,见他的目光凝聚在方才那株花上,她顿了顿,不知是可惜还是赞叹:
''''紫茵虽美,但花性娇弱,恐怕不适合陇西的水土。''''
他闻言亦不反驳,清俊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我知道,不求它花开靡荼,就这般自由自在的生长便可。''''
不知为何,林远芝总觉得他看着那株紫茵花的目光过于温柔,她不禁困惑,这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易知舟吗?
惯用兵器的手,当真养得好娇蕊?
二人在橘色的光晕中闲聊了几句。
康威忽然气喘吁吁闯入院中:''''侯爷不好了,出事了。''''
霍驰在军马场大发雷霆的消息不胫而走,康威得知后第一时间赶来向他汇报。
''''听说霍将军命人捆了老秦和老苏他们几个,如今马场那边都乱成一团了。''''
易知舟双手捏拳霍然起身:''''知道原因吗?''''
霍驰虽然高傲,但还不至于毫无缘由就捆人。
康威看了一眼林姑娘,语气焦灼道:''''听说是,他们·····他们几个倒卖战马!''''
什么!
林远芝倒吸一口凉气,倒卖战马?
军需本就一级防御物资,战马尤其可贵,倒卖战马既等同于杀头之罪啊!
易知舟:''''不可能,老秦他们在军马场效力多年,对战马的感情很深,或许是当中有什么误会?''''
康威也觉得不可能,可方才传消息的人就是这么说的,想起霍驰那可恶的嘴脸,康威不由得怀疑:''''侯爷,会不会是霍将军为了裁军,故意安插罪名?''''
毕竟他在南大营也闹了一场,前车之鉴啊!
易知舟蹙眉不语,如今自己不便出面,他只能催康威再去问个清楚。
可一直到入夜十分,康威都没有回来复命。
易知舟临窗而立,望着夜空中姣姣的月光,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半晌后,他索性换上墨色劲装,拓跋的身影在夜色的掩映下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