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学堂打架
作品:《街隅公主归銮》 李璟借着这次中毒,终于可以逃学,连着半个月没往学堂去过,可他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上学这事儿终于还是被皇帝给记了起来。
“既然璟儿已经痊愈,明日起,继续到崇文馆读书。”
阿幼轻松愉悦地应下,终于能给这小祖宗找点事儿做。
她回到平英殿,将这事儿告诉李璟的时候,李璟好似被雷劈了一般,他僵在原地,生无可恋地问:“皇姐,你应该跟父皇说我还没痊愈,身子还虚着。”
阿幼瞥了他一眼,道:“我看你活蹦乱跳的,哪里虚了。”
李璟苦着脸,“跟父皇撒个小谎,不打紧的。”
阿幼一笑,道:“都这么多天了,御医天天来诊治,你好没好,父皇早就知道,在父皇面前撒谎,欺君哎!”她凑近李璟身边,问他:“你不是很喜欢你沈师父吗?怎么这会儿反倒不想去崇文馆读书了?”
他抓着脑袋,摇了摇头,“这是两回事,我一看到书就打瞌睡,去了文渊阁就浑身不舒服……”
阿幼有些无语,揍他两顿,他就舒服了,只可惜他是皇子,自己没胆子揍他。
“那你克服克服,总之圣旨已下,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李璟当下不再说什么,可到了次日,又出了幺蛾子。
阿幼一大早被静兰叫醒。
“殿下,小殿下不肯起床……”
阿幼想说,他不起床,为什么叫醒自己?
阿幼翻了个身,从榻上下来,说:“找个铜锣来。”
这法子果然奏效,只一声,就惊的李璟从榻上蹦起来。
“皇姐,你至于吗?”
阿幼提着锣,嘚瑟道:“就因为你读书,你皇姐也跟着睡不好觉,你说至于吗?还不起?”
见阿幼又要去敲那铜锣,实在惹不起,李璟连忙下了榻,“皇姐,别敲了,耳朵都要聋了。”
李璟终于下了榻,静兰取了袍子为他更衣。
谁知刚穿上一边袖子,李璟又不满意了,说:“袍子太厚了,要是穿着这么厚的袍子在崇文馆待上一天,得热死。”
虽说现在天气回暖,但清晨还是有些凉风的,加之李璟身子刚好,受不得凉,所以静兰才特意取了厚些的袍子。
况且,李璟在崇文馆待不过巳时便回,到时再换衣便是。
静兰还想再劝,却被阿幼打断道:“取薄些的袍子,让他自个儿感受,是冷还是热。”
“可……”
“冻不坏的。”
如此,静兰便只好去取来薄些的袍子来。
李璟穿了袍子,又嫌鞋子不合脚。
继续让他嫌这嫌那,等到太阳落山了,也不一定能出得了平英殿的大门。
“这鞋子你穿了多日,怎不听你说不合脚?你再磨叽,皇姐让人把你绑了送到你沈师父面前。”
李璟少年心性,虽然耍小性子,但还是怕丢人的,真被绑了送到沈昭面前,那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沈师父了。
知道今日自个儿躲不过去,李璟乖乖穿上鞋,被静兰和两个小太监送去了崇文馆。
打发走李璟,阿幼又回到偏殿睡了个回笼觉。
再醒来时,已经是巳时了,可李璟却迟迟没有回来。
连带着静兰和那两个伺候的小太监也没有回平英殿。
依照往常,这个时间该回了。
阿幼左等右等不见人,便决定亲自去崇文馆看看。
到了崇文馆,阿幼才发现崇文馆里早已乱作一团,桌子凳子颠三倒四,七皇子和五皇子若非被太监们拉着,此刻怕是已经扭打在一起。
沈昭以戒尺击案三声,声如裂帛,道:“臣奉圣谕授业,两位殿下请归座。”
见两位皇子依旧情绪激动,无人啃听他一言,沈昭袖袍一卷,将桌案之上的砚台与绢帛扫落,砚台随即碎裂,墨汁染透绢帛。
动静之大终于吸引了两位皇子的注意,他们齐齐看向沈昭,宫人们趁此时机方将他们分隔至东西两侧。
沈昭看着他们,面无喜怒,淡然道:“今晨碎的是砚台,他日碎的可是江山?二位殿下不妨窥镜自照,可识得镜中人是兄弟,还是仇人?”
此言一出,李璟不由心虚,也觉得自己方才太过冲动,竟当着沈昭的面跟自己的皇兄动起手来。
恰在此时,阿幼来了,瞧着这番情形,她挖苦道:“呦!二位皇子这是要把崇文馆给拆了?”
“皇姐……”
在平英殿住了这么久,李璟早就认下了这个皇姐,此刻阿幼来了,在她面前,他竟莫名觉得有些委屈。
五皇子李琏见了阿幼不仅没有礼数,反而趾高气昂,他的母妃是贤妃娘娘,亦是如今后宫中最受宠的妃子,便是连程问雪都不敢轻易招惹,所以才敢这般嚣张。
“臣……”
“沈学士免礼。”
沈昭起身行拜礼,阿幼却先一步免了他的礼。
“两位皇子犯了错,沈学士不便责罚,不如便由我这个做皇姐的来处置,今日辛苦沈学士,还请先到一旁歇着,若是本公主处置有失公允,沈学士再纠正不迟。”
沈昭意会,他明白阿幼是想帮自己的忙,两位皇子在崇文馆大打出手,他沈昭难辞其咎,若是处置不得当,恐留人口舌。
两位皇子犯了错不罚不行,罚的轻了不行,罚的重了也不妥,还不能失了公允,以免旁人说他别有用心,因此他是最难办的。
可阿幼不一样,她是公主,即便处置的不公,旁人也不过只敢说她一句护短罢了。
阿幼在椅子上坐下,问道:“二位皇弟为何打起来?”
李璟刚要开口,阿幼又指名道:“那就五皇弟先说吧。”
李琏与李璟年岁仅差了几个月,不过性子倒是比李璟要稳重一些。
见平英没有一上来就向着李璟,他便缓和了神色,开口道:“回皇姐,是七弟先动的手,若非侍从及时拉住七弟,琏儿怕是要破相了。”
“你放屁!”李璟被气的忍不住骂了他一句。
而且这话这还是跟阿幼学的。
阿幼刚要喝茶,被他这一句话吓的差点呛着自己。
她心虚的看向沈昭,沈昭原本没在看她,许是被她的目光吸引,回眸看她,神色中还带着些询问之意。
阿幼急忙移开目光。
心里骂道:臭小子好的不学,不该学的全学会了……
她咬着牙对李璟说:“是想让我把你嘴堵上吗?”
李璟也是一时情急,这才口不择言,冷静下来后便不再说话了。
阿幼对李琏道:“璟儿为什么动手?”
“臣弟哪里知道?”
阿幼又问他:“那璟儿是一见着五皇弟便动了手?”
“这倒没有……”
“那动手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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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有个原因,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李琏嘟囔道:“不过就随口说了两句,谁知他竟当真了……”
接着,阿幼不再问李琏,而是转而问起了李璟,“你皇兄说了什么?”
想起李琏的话,李璟就来气,他实在说不出口,便道:“皇姐不如问他,看他此刻还说不说得出口?”
此刻,李琏确实说不出口,饶是他自己也觉得方才那话的确说的过了些。
静兰全程在场,也目睹发生了什么事,没能拦住两位皇子,她也有错。
静兰跪伏在地,指尖微颤着攥住裙裾,一向稳重的她第一次在阿幼面前表现出惶恐。
“奴婢斗胆回禀殿下,原是二位皇子有口角之争,五殿下一时情急……”
她喉头一哽,重重叩首,继续道:“说了些悖逆之言,直指七皇子殿下血脉之事。奴婢听得真切,五皇子殿下竟拿先皇后凤仪清誉作筏子,言谈间……”
声音陡然低下去,额头抵着青砖,“尽是些大不敬的揣测,七皇子因此才动起手来。殿下若要罚,便罚奴婢,奴婢万死难辞其咎,还请殿下明鉴。”
这事儿阿幼还是头一回听说,七皇子血脉有疑,不管是真是假,事关皇家血脉及先皇后的清誉,都不该当做意气之争说出来。
五皇子还小,若无人在他面前提起,他又怎会知晓这些?
这事闹大了,让皇帝知晓缘由终究不好,于是阿幼便罚二人在崇文馆抄录《棠棣》①百遍。
宫人关闭了崇文馆的大门,阿幼亲自盯着,抄录不完,谁都不准离开。
看这架势,天黑都未必能抄录完。
沈昭不好一直待在崇文馆,阿幼便送他离开。
“殿下是在等贤妃娘娘来此?”
抄书是个借口,阿幼不过是想将五皇子留下。
五皇子一直不归,贤妃自然会来寻他,到时有些话便可与她说道说道。
阿幼没答,反而问道:“父皇可会责怪你?”
今日这事自然瞒不住皇帝,皇帝或许不会问缘由,但一定会责怪他这个当老师的,是他这个当老师的没能教导好两位皇子。
沈昭沉默片刻,道:“你在关心我?”
“是啊,沈学士都自身难保了,却只想到这个?”
崇文馆外有棵海棠树,海棠花开的正浓艳,经过海棠树时,沈昭忽然停下步子。
“怎么了?”
眼看他越靠越近,阿幼忍不住慌了。
“这里是皇宫……”若是被旁人看见,沈昭这便是冒犯公主。
他抬手自她发髻上取下一朵并不完整的海棠花。
“赠与殿下,算是借花献佛。”
阿幼笑了笑,撑开手掌接下,“这算哪门子借花献佛。”
她轻轻合掌,将那朵海棠花护在手心。
“说正事呢,你别转移话题。”
沈昭看着她,眼神中透着些危险。
“殿下再这样,臣会忍不住冒犯殿下。”
阿幼一惊,连忙道:“本公主还得看着二位皇子抄书,先回去了……”
那日落荒而逃后,一连多日未曾见到沈昭。
听说他写了请罪的折子,上表陈情。
不知写的怎样惊天地泣鬼神,皇帝不仅没罚他,反而在早朝上大肆夸赞……
①——《棠棣》出自《诗经·小雅》,意为兄弟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