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黑店

作品:《街隅公主归銮

    阿幼挣脱开,质问道:“你就没想过我愿不愿意?”


    问完又觉得自己不该这么问,他明明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可他还是选择这么做……


    且不说她公主的身份是真是假,就算她真的是皇帝的女儿,六岁以前的事她没有一丝记忆,她在江湖中长大,自由惯了。


    宫中锦衣玉食的生活是很好,可不是阿幼想要的,她不要任人摆布,受人拘束,就像没有自由,被关在牢笼里任人观赏的鸟兽,只能等待主人的投喂。


    “阿幼,不管怎样,我只要你活着,平安的活着。”


    这一刻他害怕极了,怕她迟早有一天会离自己而去,沈昭顾不得其他,抬手将她圈进怀里,他抱的很紧,紧到阿幼险些无法呼吸。


    阿幼埋头在他颈窝,仔细嗅了嗅他身上气息,像被下了咒,忍不住沉迷。


    算了,事情已然如此,阿幼不想再因为已经发生的事儿与他争执,再过两日她就要入宫了,能与他相处的时间只会越来越少。


    抬手环在他腰间,阿幼道:“我们多久没见?”


    沈昭吻在她鬓角,回答道:“有半月了……”


    “我好想你。”


    沈昭原本在极力克制,阿幼一句话便将他紧绷的弦拨断。


    他俯身将阿幼打横抱起,绕过屏风往榻边走去。


    “沈昭?”


    “什么也不做,只想好好看看你,等你入宫后,再见面就没那么容易了……”


    “如果我想偷偷溜出来,应该不难。”


    “不,太冒险了,我想法子去见你。”


    他顿了顿,继续道:“宫中情况,你不了解,我说与你听。”


    “而今皇后程氏就是程良仁的姑母,其育下一子一女,即三皇子和平林公主,而你的亲兄长便是如今的东宫太子,太子性情敦厚温和,不难相处,不过程氏觊觎太子之位已久,不可不防……”


    阿幼点头,似懂非懂道:“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宫中争斗她不大懂,但无非都是为了利益,“就好比两兄弟争夺家产,为了利益反目成仇,一个理……”


    “你要明白,家产可以分配,但储君之位只有一个,为了这个位置,勾心斗角,算计陷害是必然,哪怕这本与你没有任何关系。入了宫,谁也不要信,就算是太子,你的亲兄长,为了自己的利益,未必不会出卖你。”


    “那可以信你吗?”


    这个问题沈昭不知该如何回答,便道:“现在你信我吗?”


    见阿幼点头,沈昭便接着道:“如果有一天,你用这个问题来问自己,那就不要再相信我。”


    ……


    古道上,一辆马车缓慢地行驶。


    纹莲掀开车帘,道:“小姐,咱们也赶了一天的路,前方有家客栈,要不停下歇歇?”


    此处荒郊野岭,来往者不多,能有家客栈实属不易,再往前怕是得行很久才能寻到住宿处。


    “好。”


    崔喜容看了眼车上躺着的人,依旧昏迷不醒。


    是陈泽将他从河中救起,背了回来。


    他侥幸活了下来,身上的外伤还没好,毒症又发作。


    请了大夫为他诊治,却也只能吊着一口气,暂缓毒发。


    纹莲擦了擦他额头上的虚汗,抱怨道:“非亲非故,真不明白小姐为什么救他,他先前那般冒犯,小姐倒是不计前嫌,还不远千里带他回东都……”


    婺水的大夫救不了他,陆焕又不知行踪,所以崔喜容便想着带他回东都,或许能请御医帮忙诊治。


    再者陈泽一定要跟着他,有陈泽在,她们这一路行的很安稳。


    “好了,左右我们也是要回东都的,顺路带上他罢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当是积德行善。”


    纹莲嘴硬心软,嘴上抱怨着,可这一路也将他照顾的很好。


    马车在客栈门前缓缓停下,小二见来了贵客,急忙迎了出来。


    “呦!贵客们是打尖还是住店?”


    见到陈泽从车上跳下来,地面都跟着震动,小二吓傻眼,“好大的个头……”


    纹莲道:“我们赶路至此,在此住上一宿,劳烦腾出三间客房。”


    小二一估摸,为难道:“今儿客人多,三间怕是腾不出来,两间倒是有的。”


    下车的崔喜容恰巧听到,便说:“两间也可,车内有病人,劳烦搭把手。”


    “好嘞!”


    小二上前帮忙,还没插上手,陈泽便单手将谷乘风扛了出来,这对他来说根本费不了什么力气。


    他个头太大,又带着一种压迫感,小二不自觉的心虚害怕,便自己退到一旁。


    安顿好谷乘风后,陈泽将马车引到后院马棚,赶了这么久的路,马儿连口水也没喝上。


    刚进客栈,崔喜容察觉出有一道犀利的目光,她回看过去,却发现对方戴着斗笠,斗笠压的很低,看不清对方面容。


    兴许是自己太多疑了,她这样想着。


    纹莲让掌柜备些饭食,她们这一路上带的干粮不多,到现在已经饿了很久。


    “小姐,咱们先去客房吧。”


    崔喜容回神,她蓦然发现,这客栈的客人的确不少,南来北往的,单是楼下大堂上打尖的都不在少数。


    上楼时,忽然听人说起东都之事。


    “听闻皇帝找回了遗落民间的公主……”


    “对对对,是叫什么平英公主。”


    “谁能想到都十多年了还能找回来?”


    有人道:“荻国的小王子也已成年,若按惯例,再有半年就该来我朝觐见皇帝,到时免不了要和亲。”


    他压低声音,继续道:“你们说,到时皇帝会不会让这个平英公主去和亲?”


    另一人道:“不好说,如今几位公主里,未嫁适龄的除了刚刚归朝的平英公主,还有平林公主,没准是平林公主呢……”


    “那还真不一定,平林公主自幼在皇帝身边,皇帝能舍得?”


    崔喜容听得入神,直到纹莲第三次唤她,她才回神。


    平英公主自幼在皇帝身边长大,深得皇帝宠爱,侍宠生娇,宫中无人敢招惹,若是她有心为难,怕是这位新入宫的平英公主要吃些苦头了……


    白日里,客栈喧嚣,一到了晚上,仿佛客人们一下子全消失了一般,十分静谧。


    崔喜容用了饭,又看了看还在昏迷中的谷乘风,他仍旧是那副样子,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连日赶路实在太辛苦,因此崔喜容和纹莲早早地歇下了。


    半夜,似是听到什么动静,陈泽被惊醒,见窗外有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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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起身追了出去。


    “这大个儿果然没中招,一看就不好对付。”


    角落里,两人直勾勾地盯着此处,另一人道:“好在脑子不灵光,把他引远些,免得误了事。”


    “放心吧,引他出二里地,一时半会儿的回不来。”


    见掌柜去推门,小二跟在他身后,小声道:“掌柜的,您吃肉,也别忘了给小的们一口汤喝。”


    “好,那小丫鬟就给你处置。”


    小二尚未没来得及高兴,房门被推开的同时,凳子也砸了下来,正中二人后脑。


    只是力气小了些,砸晕了小二,却并未将掌柜砸晕。


    掌柜一把掐住崔喜容的脖颈,很快她白皙的脖颈上浮现出红印。


    纹莲惊呼,“小姐!”她不管不顾的冲上前,“快放开我家小姐!”


    他一脚踹在纹莲身上,纹莲额头撞在门边,额角渗出血来。


    见桌上的饭菜分毫未动,他问道:“还挺聪明,你们是如何看出饭菜里下了药?”


    他下的软骨散无色无味,吃不出看不出嗅不出,还真不晓得这两个柔弱的女子怎能发现饭菜里被下了药。


    其实她们并没发现饭菜中被下了毒,是有人提醒,那时小二刚刚离开,忽而外面又响起敲门声。


    当纹莲打开门时,却发现外面空无一人,只有一个信笺,上面说饭菜中被人做了手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因此纹莲和崔喜容并未食用这饭菜。


    方才陈泽出门时,她们便被惊醒,提前做了埋伏,没想到还是失了手。


    崔喜容艰难地开口道:“钱财银两都给你,放我们离开……”


    面前人笑了笑,显然对这个条件并不满意,“钱我要,美人我也要。”


    他猛地将崔喜容抗上肩,粗鲁地丢在榻上。


    纹莲忍痛爬起来,紧紧抱住他的后腿。


    “小姐,小姐快跑!”


    “啊!”纹莲的手指被他狠狠踩在脚下,他用力碾了碾,痛的纹莲语不成声。


    听着纹莲痛苦的声音,崔喜容顾不得自己的处境,连声道:“放开她!”


    崔喜容挣脱开他的束缚,刚起身又被他扯着衣袖按回榻上。


    轻薄的衣袖被他撕裂,裂出一条口子,露出里衣来。


    “小姐!”


    与纹莲凄厉的喊声一同传来的是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


    血液喷溅在她脸上,面前人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指尖刃划过他的脖颈,最终卡在了木板上。


    黑暗中,崔喜容抬眸看清了,丢出指尖刃的是谷乘风。


    谷乘风毒发之际,并没有什么力气,丢出这指尖刃后,他便跪倒在地,吐出一口乌黑的血来。


    崔喜容顾不得害怕,她推开死人,急忙将纹莲扶起来。


    “还好吗?”


    纹莲擦了泪珠,略带着哭腔,摇头道:“我没事,只是苦了小姐……”


    纹莲一只手的手指已经红肿起来,额头还在流血,情况不算好。


    崔喜容点了灯,才发现谷乘风早已昏倒在门口,怎么也叫不醒。


    探了探他的脉息,好在他命大,还活着。


    这一晚上实在惊心动魄,倘若他再来迟一刻,崔喜容不敢想象会发生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