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6章:虽远必诛
作品:《明末:我的金手指是现代大国》 军列之下,张献忠目光扫过炮车钢轮压出的深辙,缓缓颔首。
“好得很,记住,你们是青州的兵,是里长亲自带的兵!”
“青州子弟!”
郑世雄振臂怒吼。
“攻坚破城!”
三千喉咙咆哮如雷,呵出的白气在军阵上空凝成战云。
“为红袍。”
“开万世!”
这一刻,越来越多的兵马军列停在此处整顿!
十几个方阵的新兵肃立在铁轨旁。
张献忠登上临时搭建的木制指挥台,玄色大氅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台下是延绵不绝的军阵,保定枪阵的红缨如血海翻涌,青州炮营的铜炮泛着冷光,延按刀盾兵的铁甲结满白霜。
“儿郎们!”
张献忠的声音撕裂晨雾。
“知道为啥要打这一仗吗?”
台下万余人屏息凝立,只有战旗在风中卷动。
“今天咱们退一尺。”
老将军猛拍栏杆。
“明天罗刹鬼就进一丈!今天咱们怕流血,明天咱们的娃就得世代给人当牛马!”
“所以里长说了,这一仗要打,也必须打,咱不是前明,咱的军民有骨气,被人欺负了,就一定要打回去,只有这样,他们这些欺软怕硬的东西才知道疼!”
青州炮营有个年轻炮兵突然高喊。
“不能退!”
“不退!”
万人齐声怒吼,声浪震得站房玻璃嗡嗡作响。
张献忠拔出佩剑指天。
“罗刹鬼敢点这把火,咱就把他烧成灰!”
台下万双年轻的眼睛骤然亮起。
这些面孔大多十八九岁,眉眼间还带着稚气,此刻却燃烧着纯粹的火焰。
“保家卫国,万死不辞!”
万条喉咙咆哮,呵出的白气汇成云团升腾。
“登车!”
老将军剑指北方的列车。
此地距离北海遥远,但火车轨道没有直通罗刹,还有几站便要下车行军。
没有欢呼,没有慌乱。
士兵们以方阵为单位沉默行进,战靴踏碎道碴的声音如雷鸣滚动。保定枪兵的红缨流成长河,延按刀盾的铁甲汇成铁流,青州炮营的铜炮在滑轨上隆隆作响。
张献忠伫立台前,看着最后一个方阵登上列车。
蒸汽机车喷出浓烟,但车轮尚未转动。
透过车窗,他能看见新兵们正在整理枪械,擦拭炮膛,检查药囊,每张年轻的面孔上都刻着同样的坚毅。
十几列军车静静停在铁轨上,蒸汽在管道中低沉地嘶鸣。
站台四周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站满了黑压压挤满了百姓,人群如潮水般涌向列车,却自发保持着三尺距离,留出士兵登车的通道。
“让让!让让!”
穿着打补丁棉袄的老农挤到最前面,枯瘦的手高举着布包。
“后生们!饼子!刚烙的!”
他解开包袱,露出金黄的玉米饼。
“俺家就剩这袋苞米面,全烙了!吃饱了揍罗刹鬼!”
保定枪营的士兵正要推辞,老农突然瞪眼。
“拿着!吃饱了才有劲!”
他把饼子硬塞进车窗,转身抹了把脸,脊梁挺得笔直。
“接住!”
几个穿红花袄的姑娘齐声喊道。
她们奋力抛上来十多个包袱,有个包裹散开,露出厚实的棉手套和毛袜子。
“咱姐妹连夜赶的!”
领头的圆脸姑娘喊得嗓子发哑。
“罗刹国冻掉下巴,可不能冻坏扛枪的手!”
青州炮营的小兵接住一副手套,发现掌心处绣着杀敌二字。
他刚要道谢,姑娘们已经转身抬来新包袱——这回装满晒干的肉脯和咸菜疙瘩。
站台东侧突然响起整齐的脚步声。
三十多个红袍学堂的学生列队而来,青布长衫在寒风中翻卷。
他们默不作声地将整箱整箱的文具抛上车,砚台用草绳扎好,毛笔成捆包装,甚至还有几套《海国图志》的抄本。
“诸位!”
少年学子扒着车窗喊.“咱红袍大学师范堂全体学子立誓,你们前线厮杀,我们后方教书!”
“罗刹国既然敢越过咱们的疆线,咱红袍军民必戮力同心,让将士们放心厮杀,钱不够咱们老百姓砸锅卖铁也要打,粮食不够咱自己不吃也会送到前线,人不够,我们这些读书人也能上战场,就是要打出一个自尊和一国的血性!”
百姓们纷纷涌向列车。
辽东老汉扛来整张貂皮。
“拿着铺炮位!”
豆腐坊老板娘抬来冻豆腐。
“炖热乎的管够!”
铁匠父子推来一车马掌。
“给军马的!”
列车终于汽笛长鸣。百姓们非但不退,反而齐刷刷举起臂膀,男人亮出结实的膀子,妇女挥动缝衣针,学子高举砚台笔杆,形成一片誓言的森林。
“杀敌!”
万人咆哮震得天边晨曦都在颤抖。
车轮缓缓转动时,百姓追着列车奔跑,将最后的干粮、棉袜、甚至怀表纷纷抛进车窗。
军列缓缓启动时,车厢内的年轻士兵们齐齐扑向车窗。
无数双眼睛凝视着站台上汹涌的人潮,那些挥舞的手臂、抛来的物资、嘶哑的呐喊,像烙铁般烫进每个人的心底。
保定枪营的新兵王大柱突然一拳砸在车厢壁上,震得枪架嗡嗡作响。
“乡亲们!俺们一定赢!”
“赢!”
整个车厢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青州炮营的士兵们用炮刷敲击铜炮,延按刀盾兵以刀背撞击盾牌,金属交鸣声与蒸汽机的轰鸣交织。
车尾突然响起整齐的踏步声。
炮兵营的士兵们自发列队,朝着渐渐远去的站台行持枪礼。
燧发枪托砸在车厢地板上的声音如同战鼓,年轻的面庞在晨光中绷得紧紧。
“犯我疆域者。”
有个声音带头高喊。
“虽远必诛!”
雷霆般的回应震得车窗玻璃颤动。
所有士兵不约而同地攥紧枪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青州炮手赵铁炮突然爬上弹药箱,挥着测距仪指向北方。
“罗刹鬼等着!老子要用你们的炮台砌茅坑!”
哄笑声中,士兵们纷纷拔出刺刀敲击窗框,寒光在车厢里连成耀眼的星河。
当站台最后一点轮廓消失在地平线上,士兵们依然伫立在窗前。
朝阳透过凝结冰花的玻璃,照见一张张年轻而坚毅的面庞,那些尚未褪去稚气的眉眼间,此刻燃烧着足以融化罗刹国冻土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