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章:汉人的北海

作品:《明末:我的金手指是现代大国

    李家庄,篝火噼啪炸响,映亮一张张激动的脸。


    陈老汉终于点燃烟袋,深吸一口。


    “明儿就找里正办路引!咱渔网改行李网,装锅碗瓢盆!”


    夜深了,晒场人群渐散。


    但家家户户窗口都亮着油灯,妇人连夜缝制行囊,老汉擦拭祖传的犁头,青年们对着海图比划航线。


    晨曦微露时,村口老槐树下已堆起小山似的行李。


    陈老汉最后望了眼祖屋,把门锁交给留守的堂弟。


    “等我们在吕宋扎下根,回来接你们!”


    彼时,另一边,撒马尔罕新筑的黄土城墙上,风卷着沙粒拍打垛口。


    陈铁唳披着破旧的羊皮袄,眺望远处起伏的沙丘。


    西域的日头毒得很,把他原本白皙的面庞晒得黝黑,眼角刻出深深的皱纹。


    “第七次了。”


    身旁老部下陈守仁哑着嗓子开口,枯瘦的手指指向戈壁滩上的焦痕。


    “上月又打退波斯马匪,烧了他们三十匹骆驼。”


    老部下咳嗽着,从怀里掏出本泛黄的账册。


    “几年里,咱们给红袍商队护下货物值八十万两,死了十七个族里后生。”


    陈铁唳默然接过账册。


    “如今咱们有战兵三百,驼马千匹。”


    陈守仁声音里带着疲惫的自豪。


    “撒马尔罕往西的商路,红袍旗插到哪里,哪里的马匪就绝迹。”


    陈铁唳的目光却越过沙丘,望向东方。风沙迷眼,他仿佛看见京师魏府那盏长明的烛火。


    几年流放,西域的风沙磨平了他的棱角,戈壁的孤月冷却了他的野心。


    他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如砾石摩擦。


    “你说......京师现在什么样了?”


    陈守仁愣了愣,浑浊的老眼也望向东方。


    “听说修了红袍大学,孩子都能念书,通了自来水,百姓喝不上脏水了......”


    老部下掰着手指。


    “去年里长还颁了新令,说官吏财产公示。”


    陈铁唳指尖猛地掐进城墙夯土。


    几年间,他收到过十二期《红袍公报》。


    每期都仔细读,从漕运改海运读到海外拓殖,从新式学堂读到机器织布。


    他亲眼看着那个他曾经想推翻的政权,如何一点一点改变着天下。


    “真好。”


    他轻声道,嘴角扯出个苦涩的弧度。


    “当年......我竟觉得能比他做得更好。”


    风更急了,卷起城下红袍商旗猎猎作响。


    陈守仁忽然老泪纵横。


    “总长,咱们......还有回去的日子吗?”


    陈铁唳沉默良久。


    “回不去,就不回了。”


    他抬眼望向无垠戈壁。


    “就在这撒马尔罕,给红袍守好西大门,让子孙后代......堂堂正正做红袍人。”


    夕阳西下,将两人身影拉得细长。


    陈铁唳最后望了一眼东方,转身走下城墙。


    沙地上留下两行脚印,很快被风沙抹去。


    远处传来守城兵士的号角声,又一支红袍商队要来了。


    彼时,京师,城墙上。


    寒风卷着碎雪扫过垛口,夜不收站得笔挺,甲胄结着薄霜。


    “禀里长,草原王旗部大破鞑靼联军,斩首三千,缴战马八千匹,乌思藏部平定土司叛乱,收编藏兵五营,撒马尔罕陈铁唳部击溃波斯马匪,打通西域商路,满剌加水师焚毁荷兰战舰七艘,控制马六甲......。”


    魏昶君玄色袍袖在风中猎猎作响,目光掠过城墙内外的景象。


    蒸汽火车喷着白烟驶过水泥拱桥,纺织厂女工抱着布匹走过写有勤耕富国的标语墙,学堂孩童齐声诵读课文。


    墙砖上刻着的发展经济,人人平等的朱漆大字在雪光中格外醒目。


    货郎沿街叫卖新到的吕宋芒果,银号门前百姓排队认购海外拓殖债券。


    “知道了。”


    魏昶君声音平静。


    “回去罢,叫张献忠来。”


    夜不收躬身退下时,最后一片雪花落在魏昶君肩头。


    他望着城墙外绵延的炊烟,轻轻掸去积雪。


    魏府书房内,烛火将两张面孔映在巨幅北疆地图上。


    魏昶君玄色袍袖拂过冰原轮廓。


    “各地新兵已操练完毕。”


    张献忠眼中明亮。


    “臣率主力直捣其王庭!焚其粮仓,断其水路,三月内必破城!”


    “不急。”


    魏昶君手指西移,点在第聂伯河流域。


    “先打此处,罗刹国最大农奴主季米特里领地,有农奴二十万。”


    张献忠一怔,随即咧嘴笑开。


    “里长高明!二十万农奴便是二十万大军!”


    “臣分兵三路,一路破庄园释农奴,二路截哥萨克援军,三路直取敖德萨港!”


    “粮草从赫尔松补给。”


    魏昶君朱笔圈出港口。


    “红袍水师运粮,农奴运械,每解救一庄,便设一营红袍学堂。”


    “是!”


    烛火噼啪炸响,魏昶君看着眼前总长。


    “等你捷报。”


    张献忠离开魏府后,并未返回,第一时间,去了红袍大学。


    他知道,光打下来一地不够,还要治理,从思想上改变。


    红袍大学礼堂内,数百学子屏息望着讲台。


    张献忠一身戎装踏上讲台,战靴踏地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同学们!”


    “罗刹国有二十万农奴戴着镣铐过日子,咱们的红袍军要去砸碎这些镣铐,但光砸镣铐不够,还得给他们换上红袍天下的新脑子!”


    他猛地展开一幅地图,手指重重点在第聂伯河流域。


    “这里需要三百个先生!要教罗刹文的老农认汉字,要教女人发展,要教挨惯鞭子的汉子懂得什么叫人人平等!”


    “老子是个粗人,只会打打杀杀,可我知道,枪杆子能打天下,笔杆子才能坐天下!谁愿跟我去?”


    农学院后排猛地站起个黑脸青年。


    “我教种地!让他们的黑土地长出够吃的粮食!”


    文学院青年起身。


    “我教识字!让农奴会看《红袍公报》!”


    “我教卫生!让娃娃不再得天花死去!”


    张献忠虎目扫过全场。


    “不怕死的举手!”


    霎时间森林般的手臂举起,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


    张献忠突然大笑,刀尖挑起一册《启蒙课本》。


    “好!咱们就去罗刹国办他三百所红袍学堂!”


    三天后,京师火车站月台上,蒸汽弥漫如浓雾。


    张献忠带着一家老小踏上军列,全家十七口人。


    “总长,真带全家去啊?”


    “罗刹天寒地冻......”


    张献忠平静点头。


    “红袍人办事,要么不做,要么做绝!老张家没有缩头乌龟!”


    他就是要带着整个家族全部和罗刹国战到底,为红袍天下奠定第一个实验点!


    彼时,各州府的将士,也开始浩浩荡荡奔赴军列,目标,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