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剧本，就像是江之岛盾子所说的因为超分析能力随便分析一下就可以遇见的超无趣未来的存在，她不明白千籁为何如此痴迷于剧本，这种既定的未来对于她来说不过是像毒药般饮鸩止渴。


    齐木楠雄对此没少在心里偷偷骂观月初，那个满口剧本的男孩，就是在遇到他后，千籁才制作出了第一部剧本，当然不是什么好剧本，但她玩得很开心，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她想到把内心中一直渴望的事情——「进化」，及把人类进化为更高等的存在，通过剧本的形式来实现，至此才稍微收敛了一点。


    当然，最后的结果似乎变成了什么大型虐恋现场，她以近乎玩笑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或许她真拿了什么虐恋女主的剧本，但总之，一切的过错还是要从观月初开始说起。


    齐木楠雄一股脑把错误全部推给了可怜的观月初。


    千籁所制定的剧本，以及自己所演绎的角色，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为“有趣”罢了。


    无论是因为想要看到五条悟痛苦到哭泣的表情而扮演的最重要的同伴，还是慢慢沉沦在友情与羁绊中的一直在隐藏什么的女子高中生，包括在同伴意外死亡后思想逐渐偏激的少女，又在其他同伴的纵容下建立了一个新世界……


    没错，全部~全部都是cosplay！


    也就是说，至今为止所经历的一切，不过都是因为角色扮演而产生的假象罢了。


    都是剧本。


    靠着对他们情感的调动，伪装，引诱……无论是什么方法都好，一步步，把好感度达到面板上的百分百！


    至于脱离系统后隐藏的好感……指尖轻触唇珠，千籁勾起嘴角。


    她也已经明白了。


    但是仅仅这样还不够，杰~再多露出一点有趣的表情吧……要知道，只有强烈到能够让她沸腾的感情，才会让她感到身心的愉悦啊……


    啊~被硝子知道，会被吐槽什么玩弄感情的人渣吧……


    千籁坐在床上，低着头，看不清脸，黑发散落在她的背后，如同蛛丝般蔓延到床沿边，她笑了，一个粘稠阴暗的笑容爬上了她的脸颊。


    这是一个寂静无声的黑夜，也是真正的剧本开启的前奏。


    那……就来让她见识一下吧。


    名为希望的绝望。


    ——


    新年过后，千籁被兴致勃勃的江之岛盾子拉着开启了绝赞的绝望剧本的讨论。


    “……所以即使拥有了术式，大部分也不过是一些咒力微弱的家伙，把他们当普通人看就可以。”搅拌着手里的超大豪华版冰淇凌芭菲，千籁歪头说道。


    除了那群特殊的NPC们，似乎是因为本身就因为是游戏剧情中重要的角色，所以被赋予了与众不同的力量，得到术式后，他们原本的力量反而被加强了。


    “啊~放心好了，我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随意的点点头，江之岛盾子翻看着剧本，越来越兴奋。


    “啊啊~真是太美妙啦！哈哈哈哈！”她忍不住拍着桌子大笑起来。


    “喂喂……”随着周围人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聚集起来，千籁托腮皱眉，拿着勺子的手微微一顿，“稍微看一下气氛吧，我可不想收拾你的烂摊子。”


    看着千籁不悦的表情，虽然有点不甘心，但江之岛盾子还是老老实实捏起手，像拉拉链一样拉上了嘴巴，她眨眨眼，遵守了她的话。


    没办法~完全打不过呢~


    “呦西呦西~真是好孩子呢，”千籁又恢复了笑容，她托着腮，一双金瞳微微眯起，“虽然你的绝望如此无趣，但好在还有点用处。”


    “哦~”夸张的吸了口气，江之岛盾子把自己横七竖八的坐姿摆正，她戴上不知道从哪里摸到的眼镜，一脸严肃的点点头。


    “真是实用主义呢，不过我相信小千籁一定是为了快乐啦！而且小千籁酱一定~一定准备了超~大份美味的绝望给我！啊~无论是什么！无论怎么想都简直超棒啊！如果再加上那群家伙，一步步去散播绝望，把绝望带到全世界！呼——那样的结局真是太令人陶醉啦！”盾子激动的用双手捂住了脸颊。


    扫了眼看向她们这里的众人，千籁轻轻敲了敲玻璃杯壁。


    “再说就杀了你哦。”


    简短的话语，却让刚刚还滔滔不绝的江之岛盾子顿时乖巧用双手捂住了嘴巴，她眨了眨眼睛，抽出一只手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


    一副甜妹的样子。


    甜妹？


    千籁轻笑一声，对自己的想法表示可笑。


    但不可否认，她确实很喜欢这个家伙，自从认识盾子以后，她总能给她带来一点与众不同的乐趣。


    甜蜜冰凉的芭菲融化进嘴里，顺着食管进入胃里，冷冰冰的感觉，足以让她感到了一股来自冬天的刺激。


    啊~果然冰冰凉凉的甜品最好吃啦！


    她在心里喟叹着。


    一时间，四周只剩下江之岛盾子翻动剧本的声音。


    再长的剧本也有看完的时候，双手合上剧本，江之岛盾子十分元气的举起手。


    “阿拉……我对这个剧本有一点小小的问题哦！”


    “什么？”千籁托着腮，把吃完的芭菲推到一边，换上了新鲜的饮料。


    “小千籁要亲自去动手，稍微有点担心呢~虽然是一本无论怎么看都是超合我口味的剧本！但.是！如果是小千籁动手的话，无论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也能做出来呢~”江之岛盾子插起双手搭在下巴上，歪头笑道，“以爱之名这种绝望，说不定会遭到反噬哦~，小千籁酱真的要自己上吗？”


    “爱可是最深的绝望啊，”似乎想到什么，千籁愉快的笑出了声，“对我来说很有趣，这就够了。”


    “哦~当然没问题啦！”盾子弯了眉眼，“小千籁开心就好。”


    更深层的绝望啊……


    果然，还是无比庆幸小千籁是站在我这边的呢~说到底，无论对方那边派出什么人，最后一定毫无疑问会是小千籁获胜。


    这简直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吧！


    盾子嘴角的弧度加深。


    空间里又静了下来，江之岛盾子愉快的用她相同的动作喝着果汁。


    “竟然没有提问剧本为什么不是完整的吗？”等待着她来问自己的千籁从口中拿出吸管，有些不爽的问道。


    “没有哦~”江之岛盾子哼着不知名的歌，摇晃着身体，笑着摇摇头，“嘻嘻嘻~不过小千籁想要说出来我也会仔细听哦~”


    对于出在剧本中的角色来说，剧本是无法违抗的命运。


    也就是盾子口中可观测的未来。


    那……未完结的剧本呢？


    “是game！”千籁轻笑道。


    “属于所有角色……”千籁眯起眼，金色的瞳孔映照出前方少女泛红的脸颊，“决定命运的游戏！”


    “好耶！好耶！好耶！”盾子热烈的鼓掌，笑容像一张假面般灿烂，“唔噗噗噗~我会永远支持小千籁酱的哦！”


    “我看看啊，在哪呢？啊！找到了！找到了！是这个……时间是三天后呢，地点是……”江之岛盾子的笑容终于被恶意填满，像马戏团里的小丑一样挂在了脸上。


    冰冷的声音带着愉悦的放纵，清楚的，传入了甜点屋里所有人的耳中——“新宿！”


    大大的张着手臂，盾子不知何时已经激动的站了起来，白纸样的剧本散落一地，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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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在笑着，宛如一个僵硬的木偶。


    千籁双手捧着杯子，十分专注的喝着饮料，对四周穆然的寂静，和片刻后渐渐传来的窃窃私语充耳不闻。


    “哎？”“啊？”“那个人怎么回事啊……”“嘘——可能精神不正常吧，小心别被她听到了。”……


    “啊！啊啊……等等……”突然跌倒在地的男人像是看到了无法承受的东西，整个人满头冷汗，眼睛惊恐的瞪大，无尽的恐惧让他不断瑟瑟发抖，即使拼尽全力试图站起来，也会在胳膊支撑起上半身的那一刻再次跌倒。


    本来整齐的西装变得皱巴巴的。


    没有人帮他，所有人都因这一幕而愣住，等反应过来，他们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动不了！


    “啊啊啊啊啊！”男人用力划着脖子，惨叫声如同难听的公鸡打鸣的叫声，又像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呐喊，他像是没有痛觉一样，指甲深深地刻进了血肉里。


    有感知类术式的人已经无法控制的开始流泪，他绝望的跪倒在地。


    “是、是、是、是……精神操控的术式！！”


    男人眼球凸了出来，他的头在慢慢后仰，只见双手以及死死的掐在了脖子上，哪怕已经没有了意识，手却还在用力。


    众人被这一幕惊的失去了言语。


    “噗呲呲~唔噗噗噗噗噗噗噗噗！！”江之岛盾子依旧笑着，“来进行一次绝望前的演练吧！”


    ……恐惧，空洞，眼前的少女像是一步步踩着黑暗走过来，重重地敲在所有人心上。


    “呼……呼(抽泣)……巡逻……巡逻的咒灵呢！！哇啊啊啊……！救命啊！！”女人尖叫的大哭瞬间惊醒了众人，他们齐刷刷把视线转移到了门口。


    自有术式后，城市里不乏有一些人走上歪路，为避免大规模伤亡，所以政府派出了定期巡逻的咒灵，所以这是，这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所有人都在紧张的期盼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江之岛盾子似乎没有动手的打算，笑眯眯的看着他们……如他们所愿，街角如期出现了一只奇形怪状的咒灵，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的黏在它身上，他们是多么庆幸，多么热泪盈眶，平日里对咒灵丑陋模样万分嫌弃的众人，如今开始对它报以火热的视线……


    一米，两米……虽然身体不能动，但心脏似乎已经快要跳出了胸膛……


    滋滋(吸)……


    直到再也吸不出来任何液体，千籁把喝干净的饮料轻轻放回在桌子上。


    吱呀——椅子被推开，一身特制制服的千籁正式进入所有人的视野中。


    是……高专的人！


    希望的筹码似乎更大了一些。


    所有人的脸上情不自禁挂上了希望的笑容。


    “回去吧。”


    轻声说道，千籁目不斜视的走向门口。


    只见本来还差一米就到达的咒灵，像是听到什么绝对无法违抗的命令一样，转头就走。


    喂喂……不是吧？！你可是维护城市，拼死也要保护我们的……啊！！


    众人的内心充斥着荒诞，大起大落间，仿佛在做梦一样眩晕。


    绝望，随着身体的颤抖流入了每一份血液。


    “记得处理干净点。”千籁连看一眼都懒得看，她困倦的打了个哈欠，对自己身后足以烧穿她的视线不以为意。


    反正视线又不会杀死她。


    “唔噗噗~真是一场好戏，不过……你们仅仅是一群彻头彻尾的垃圾呢~感受到绝望应该感到荣幸啊笨蛋们！”飞扬跋扈的笑着，盾子冰冷的视线扫过了每一个人。


    推开门离开甜品店，千籁还能听到江之岛盾子那肆意的笑声。


    嘛……随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