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没你那么惨

作品:《死亡婚礼

    外面又下起雨了。


    雨水落在房顶的一片片砖瓦上,滴滴答答的吵个不停。


    然而此时,时阮晴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


    她脑海中只有一个绝望的念头。


    贺让……被他们杀了?


    她的嗓音发颤,听起来竟然都不像是自己的声音:“……贺让呢?”


    “你们把他怎么了?!”


    邵天旗对时阮晴的哭喊置若罔闻,顶着那两个空洞的黑眸冲汪海红微微点了点头。


    汪海红也了然似的轻轻颔首,邵天旗像是无意地瞥了一眼李光浩,然后转身离去。


    又惊又怒又悲,时阮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悄悄拨开戒指上的机关,趁人不注意,一个箭步冲到汪海红身后,伸手就要把沾满毒药的小刀对准她的脖子,想要用她作为人质。


    她要弄清楚贺让现在到底是死是活,也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没想到她刚窜到汪海红身后,还不等伸出手来,从二楼翻下一个身影,瞬间闪到她身后,抓住她的胳膊向后掰过去,顺势把她按在了地上。


    时阮晴只觉得一阵剧痛,不单是被大力扭曲的肩膀,还有她的手也被紧紧地箍住,手指上的戒指被强制取下。


    “放开我!”时阮晴徒劳地挣扎着,“贺让呢?你们到底把他怎么了!”


    李光浩实在是做不到不发一语了,对着汪海红央求道。


    “小红,你有怒气有怨气,都是因为我,都冲我来吧,孩子们只是想要救人,实在是无辜的……”


    汪海红看都没看李光浩,对眉头有痣的女人轻唤一声。


    “齐姑。”


    那女人这才慢慢卸下力来,猛地把时阮晴推到了地上。


    时阮晴无力地跪在地上,深深地埋着头,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她强迫自己冷静思考,或许有什么绝地反击的办法。


    但是……还有什么办法呢?


    贺让恐怕……凶多吉少。


    汪海红因为贺让没有用处,所以二话不说就把他杀了?


    而她到底有什么用?用处能有多大?能让汪海红不肯杀了她?


    此刻时阮晴倒是突然明白一件事。


    只要她有用,汪海红,应该就不会轻易动自己。


    时阮晴慢慢站起身,通红的双眼盯着汪海红:“你们到底把贺让怎么了?”


    汪海红满是无所谓的样子:“让他去了……他该去的地方。”


    时阮晴嘴唇发抖:“你们……杀了他?”


    汪海红露出一丝讥笑,像是可怜她似的。


    “你就这么喜欢他?我告诉你,要是我们把你杀了,他可未必会像你现在这样。”


    “要知道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这话有指桑骂槐的意思,旁边的李光浩尴尬地低下了头。


    明白了。


    看来他们真的……杀了贺让。


    时阮晴撒了狠地咬住嘴唇,不想让汪海红他们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很快,一丝血腥味渗入味蕾,侵入脑海,混合着剧烈的疼痛,让她清醒许多。


    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


    许久,时阮晴忽然笑了。


    “那就让我告诉你吧。”


    “不是每个女人……都像你那么惨的。”


    汪海红的轻蔑的笑瞬间僵在脸上,半是惊讶半是羞愤,瞳孔剧烈震颤着,下一秒,伸出手死死地捏住时阮晴的脸,声音从她的齿间蹦出来。


    “你不想活了?”


    “是啊……”时阮晴被她捏得生疼,艰难地开口,“……你杀了我啊。”


    汪海红愤怒的双眼像是要着火,死死地盯着时阮晴,指甲深深陷进了时阮晴的脸颊中。


    然而没想到的是,汪海红狠狠地把时阮晴的脸甩开,突然大喊一声齐姑,转回身子走向佛像。


    什么意思?突然叫齐姑干什么?


    来不及对齐姑有所防备,下一秒,一股细细的粉末迎面扑来,似乎还隐隐带着香味,时阮晴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为时已晚。


    忽然觉得浑身十分无力,几乎就要站不住,被齐姑一把扶住,把她拉向佛像的方向。


    时阮晴开始觉得头晕,迷茫中,距离佛像越来越近。


    这位不知名的佛眼神宁静而深邃,仿佛能穿透时空直抵人心,而且从哪个角度看去,它都像是在注视着你,却又像是在凝视着远方。


    时阮晴突然有点害怕,思绪也有些凝滞,她不知自己此刻的害怕是来源于对这尊佛的敬畏,还是对接下来可能要面对的处境的恐惧。


    迷迷糊糊的,她看到汪海红正在抚摸佛像的脚。


    突然,咔嚓一声,佛像后面的这面墙,打开了一条缝。


    随着咕隆咕隆的声音,那条缝隙越来越大,直到开到一门宽时戛然而止,里面黑洞洞的,看不清什么模样。


    这竟然有个门?!


    这里是暗室?还是地道?


    时阮晴惊讶极了,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反而更加无力,眼皮也突然变得似有千斤重。


    马上就要进入到那扇门中,路过佛像旁,时阮晴的眼睛不觉瞥了一眼那个陶瓷水缸,心里又是咯噔一声。


    水缸里的水,盈盈折射出红色的光亮。


    时阮晴头皮有点发麻,晕厥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缸里面的液体……是血吗?


    ……


    时阮晴是被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惊醒的。


    小时候住在奶奶家,有一阵家里闹老鼠,总能听到类似的声音,每到这时,时阮冰都会一脸兴奋地喊:“有老鼠!抓老鼠!”


    其实时阮晴非常害怕,身为姐姐却只能装做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跟着她一起高喊抓老鼠。


    从那时起,她就对这种声音非常敏感。


    时阮晴渐渐清醒过来。


    周围一片漆黑,仔细听,仿佛还能听到依稀的水声。


    待适应了周围极其微弱的光线,时阮晴轻轻起身,发现自己刚刚躺在一个类似榻榻米的棉垫子上,而地面上铺着劣质的砂石,至少说明,这里不是平常住人的卧室。


    时阮晴绕着屋子试探着走了一圈,这屋子只有五平米左右大小,除了一张床垫外再无其他。


    没有窗户,三面都是墙,而另外一面……是一扇铁栅栏门。


    简直像个牢房一样!


    她到底在哪里?


    汪海红呢?李光浩呢?


    时阮晴又惊又气,却没有出声,她要趁这个时间好好思量琢磨一番。


    果然,就算她那样激怒汪海红,汪海红依然没有选择杀了她。


    她的用处,到底是什么呢?


    既然现在因为某种原因汪海红不能杀了她,那么可不可以利用这一点,去进一步试探汪海红的底线,探究出更多真相呢?


    而且时阮晴突然想通了,就算汪海红真的杀死了贺让,贺让很可能也不会真的死去。


    听起来很矛盾,但是,他们穿越的这几个时间节点,其实是无数个平行时空中极少的一部分,所以说,那无数个平行时空里,也会有无数个贺让存在的不是吗?


    如果她还有穿越的机会,那就还有可能遇到平行时空的贺让,不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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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那些存在于其他平行时空的贺让……可能都不记得他们一起经历的那些过往,甚至都不知道她时阮晴的存在了吧。


    想到这,时阮晴胸口像是压上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


    眼下看来,如果汪海红不近人情,她的出路无外乎只有两条。


    第一,还有穿越的机会,可以从这里脱身,另求他法。


    第二……她会一直被囚禁在这里,直到婚礼那天,眼睁睁地看着婚礼如期举行,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突然想起什么,时阮晴赶紧伸手摸了摸靴子的鞋帮处,然后长吁了口气。


    书包已经被收走,好在佛牌还在。


    其实时阮晴心里明白,就算佛牌还在,穿越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了。


    之前的经验来看,既有过因为外力影响而提前穿越的情况,也有到七天这个最长穿越周期的情况。


    但这次,不知是外界力量的影响,还是越来越临近婚礼的缘故,已经超过七天了,她仍然没有穿越。


    今晚一定要握着佛牌入睡了,哪怕有一丝希望,也要试试。


    又或许,现在穿越这件事已经由不得她了,但是逃出去这件事,却是她竭尽努力或许可以达成的。


    时阮晴安慰鼓励自己,要振作,天无绝人之路,所有的事情,一定都还有机会。


    “小晴?你醒了吗?”


    声音很小,但在这极静的环境下,还是显得那么突兀,时阮晴还是被吓了一跳。


    声音是从铁栅栏外的正对面传来的。


    “李老师?!”


    李光浩欣喜的声音再次传来:“小晴,你感觉怎么样?有哪里受伤了吗?”


    “我没事,我还好!”李光浩也在这里,时阮晴顿时觉得安全感又多了一些,“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我也不知道……是个牢房吗?”李光浩靠在同样的铁栅栏上,叹了口气,“没想到那尊佛像背后竟然是个暗道,我被弄晕了,刚醒过来。”


    然后又像有点抱歉似的:“小晴,你别着急,我一定找机会和小红好好聊聊,她可能刚见到我……还在气头上。”


    气头上?


    时阮晴脑海中灵光一闪。


    “李老师……你就让汪海红一直停在气头上。”


    李光浩那边安静了两秒,然后问:“……什么意思?”


    “汪海红需要你完成婚礼的布局,而且还得是完好的你。”


    “……我不太明白。”


    “我的意思是,她不仅不敢杀你,而且还不敢伤你!”时阮晴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正确,“试想一下,你要是伤痕累累地去参加婚礼,和其他人一起完成她的那个仪式,是不是会引起怀疑?而且既然是完成仪式,很可能需要身体完好的人,我妹妹去参加婚礼前后,身体都没有什么异样。”


    李光浩的声音依然透着疑惑:“所以呢?”


    “所以,就算她再生气,也不会伤害你。你不是说汪海红正在气头上吗,等她来了,你就继续让她生气,最好能更生气。”


    愤怒会让人失去判断和智慧,从而露出破绽,就如同在棋盘上走错一步,满盘皆属。


    现在他俩已经寸步难行了,总不能真的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吧,尝试着攻城先攻心,或许是个让人惊喜的突破口。


    李光浩迟疑着问:“这……可行吗?而且我要怎么气她?”


    可能会让李光浩尴尬,但可能是目前最可行的办法了。


    时阮晴不好意思一笑。


    “你就问她,她这么生气,是不是因为……还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