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19章
作品:《打开鸟笼的前提》 60
文泉躺在柔软的床中央,双眼笔直地注视着角落亮着红光的监控摄像头,闪烁的灯光表明它正在运行中,将自己的一举一动忠实地转播给它身后的人观看。
虽然一想到这个事实就忍不住愤怒,但是考虑到这个是用来监视自己情况的摄像头,文泉还是控制住了把摄像头砸个稀巴烂的冲动。
她怕自己死在房间里没人看到。
盯着摄像头看了一会儿之后,文泉百无聊赖地扯了扯身上的被子,翻了个身,掀起被子盖住头,打算继续睡觉。
她太饿了。
被何怀宁关进来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对方的身影。
从自己饥饿的程度和睡眠次数来判断,文泉觉得现在自己已经至少在这个密闭的房间内度过了一整天。
第一次醒来的时候,文泉觉得自己的身体没有不适,只有轻微的饥饿感。
结合她在昏迷之前吃过晚餐和她的生物钟来推断,她应该是睡了一晚上,现在可能是早上八点到十一点左右。
果然变成这样子。
刚醒过来的文泉心想。
她早该想到,何怀宁给的问题就是一个陷阱。
蛋糕不可能一下子就变出来,用来囚禁她的房间也不会马上就准备好,他一定早就在谋划着这一天了。
说不定哪怕她的答案是“我愿意”,何怀宁也会擅自将其解读为“我愿意接受你的一切行为”,然后他就可以开开心心地把自己关进来了。
天知道他的脑回路到底怎么一回事。
揣测何怀宁的想法没有意义,文泉当即就从床上坐起身,开始打量房间内的布局和自己的情况。
房间内中央有一张床和相应的床上用品,头顶米白色的圆灯是房间唯一的灯源——如果不算上监控摄像的灯的话。
除此之外,靠墙处有一张桌子和一个直饮水过滤机。饮水机完全嵌在墙体内,机体外壳一体化,找不到下手拆卸的方法。
看来没办法在饮水机上动手脚,让它漏电从而电死何怀宁。
文泉颇为可惜地把目光投向下一个地方。
房间的旁边有一个小卫生间,洗漱用品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个浴缸。
看见这个浴缸,文泉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同样把卫生间从头到尾仔细检查了一遍,她确认了两个事实。
第一,卫生间里也有摄像头。
第二,热水由外部热水器供给,不管是电还是燃气,她通通接触不到。
简直是充分过度的准备。
第一次探索无果,文泉决定还是从何怀宁本人下手最有突破的希望。于是,她离开卫生间,走回了房间内,在床上躺下,准备进入睡眠。
无非就是继续忍耐,她对自己的有信心。只要保持着体力和自我,坚持下去,总会有办法的。
至少她肯定,何怀宁想要的不是她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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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吧?
文泉躺在床上,快要被饿死的她开始怀疑何怀宁是不是真的想要她的尸体了。
刚开始还为了睡觉来躲避饥饿感,到后面等她醒过来时,已经反应不过来之前自己到底是睡了过去还是昏了过去。
感受不到饥饿带来的胃痛,大脑混混沌沌,难以集中精力去思考,意识游离在清醒和昏睡的状态之间,难以分清梦境和现实。
在半梦半醒之间,文泉终于听到了犹如天籁般的声音。
“还有醒着吗?”
悄无声息地——也有可能是她的注意力过于溃散了,已经没有精力关注周围——何怀宁出现在文泉的床边。
他轻声地呼唤着文泉,见她只是微微动了一下手臂之后再没有反应,他把文泉扶起来靠在床边上。
温热的液体从唇角流进口腔,舌尖尝到一点儿甜味,求生的本能让文泉把何怀宁喂过来的糖水喝得干干净净。
过了一会儿,喝完糖水的文泉终于有点儿力气睁开眼睛了。
“吃的呢?”她抬了一下眼皮,语气虚弱,“快点儿喂我……”
“坦诚是一件好事,我很开心,但是你现在还不能吃东西。”
何怀宁把杯子放回不远处的桌子上后,才重新坐了回来。
他伸出双手揉捏着文泉的四肢,一开始文泉还很不耐烦地扭了几下表达自己的不满,后面发现发麻的双腿随着何怀宁的按摩逐渐变得舒适起来,她也不反抗了。
手脚是自己的,有利于自己的事情,她才不会傻得拒绝。
何怀宁安静地替她按摩着的时候,刚刚喝下去的糖水也逐渐被身体吸收,虽然身体还是没什么力气,但文泉觉得自己的大脑倒是清醒了不少。
文泉踹了一脚何怀宁:
“喝的呢?不能吃东西的话,再来杯葡萄糖。”
“喝的也不行喔。”
似乎是看出文泉稍微恢复了一些精神,何怀宁停止了他的按摩,扶住半靠在床头的文泉,让她重新躺回床上。
正当文泉以为何怀宁是想继续饿着她时,突然,她感觉到自己本就无力的手腕被攥住了。
与此同时,刚才还在按摩的右手悄然探进文泉的衣摆,先是一路向上摸到胃的位置轻揉几下,之后才回到小腹附近,若有若无地在上面按压着。
何怀宁对着文泉弯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喝太多水的话,我怕你待会儿会吐出来。”
……
“不要哭呀,你才没喝下去多少水。”
文泉听到何怀宁似乎在笑,眼角的液体被手指温柔地抹去,但是传入耳中的声音却有种说不出的冷漠。许久没有活动,喘不上气的感觉让她不由得微微张开嘴巴,急促地把空气吸进肺部,补足几乎要因为刺激过度而缺氧的大脑。
已经紊乱的呼吸让口中的津液不小心蹿进气道里面,反而更让她更加呼吸不上来,呛出了生理性的眼泪。
“咳、咳咳!”
“不要急,慢慢来。”明明自己都没有放慢速度,但何怀宁的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轻柔,“先合上嘴巴,用嘴巴呼吸很容易呛到的。”
正在咳嗽的文泉听到何怀宁的声音就躁,根本不想搭理他,可他接下来的一句又让文泉不得不照着他说的话去做。
“要是闭不上的话,我就帮你了。”
一想到何怀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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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什么方式帮忙,文泉立刻闭上了嘴。
喝进去的那一点儿糖水带来的力气很快就被何怀宁折腾干净,甚至更加糟糕。
结束的时候,文泉背上的衣服已经湿透,浑身上下彻彻底底地一点儿体力都没有了。大脑又回到了之前那种半清醒半模糊的状态,她只能隐约记得何怀宁抱着她去清洗,换了一套衣物,又喂了她一些葡萄糖水,然后意识便再次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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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泉终于弄清楚了何怀宁出现的规律。
她早该想到为什么房间里面只有水却没有食物——因为何怀宁刻意不让她摄取足够的食物。
饥饿是让人失去体力的最好办法,也是让人大脑变得迟钝最好办法。
何怀宁是想让文泉变得虚弱。
没有体力就难以反抗,思考速度也会随着身体一并变缓慢,这样子就可以最大限度的限制她的行为。
更加糟糕的是,身体的虚弱最终会反应到精神上面。
文泉觉得自己能忍耐封闭空间的压抑和只有自己的孤独,但是生理需求无法为她的意志所改变,她不可能不吃东西,而她进食完全被何怀宁所控制。
她怕自己有一天会跟巴普洛夫实验里的那只狗一样,听到何怀宁的声音就会联想到食物,然后忍不住分泌唾液。
或者是更加麻烦的情况。
她对何怀宁的愤怒和憎恨会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滴地被他改造成对他的渴望和依赖。
但不管她怎么想,何怀宁还是按照他的频率出现。
不过,他不是每次都会先与她发生/关系。如果跳过那个步骤的话,他一般会先抱着没有力气洗澡的文泉去清洗身体,为她更换衣物,按摩四肢,然后亲手给她喂饭。
剩下的时间他们就聊天。
文泉不搭理他,何怀宁就给她念新闻。
他的声音很好听。虽然平时带着笑意说话时温柔清亮,但当他放慢语速,缓缓朗读的时候,音色又如同大提琴般的低沉醇厚。
现实的新闻离文泉的现状实在是太遥远,她现在被关在房间里哪也去不了,那些新闻没有半点意思,她听得只觉着无趣。
“好无聊,你不要念了行不行。”
“你想听点儿别的吗?”
看上去完全没有闭嘴的自觉,何怀宁放下手中的平板,笑意吟吟地看向文泉。
文泉面无表情地回答:
“天文新闻。”
“具体是哪一方面呢?我查一下。”
认认真真地对待文泉的要求,何怀宁马上打开了浏览器,准备搜索新闻。
“看看最近有没有陨石撞击地球,”文泉说,“我要世界毁灭。”
听到她的话,何怀宁举着平板的动作怔愣了片刻,有些没反应过来似的地眨了眨眼。
然后他很快地就笑了起来,哈哈大笑,甚至笑到眼角出现了泪花。
文泉只觉得他莫名其妙。
“世界毁灭啊……直到世界末日的最后一秒,我们都还在一起。”
何怀宁抹掉眼角笑出的泪水,托腮看着她,笑得眉眼弯弯。
“听起来还挺浪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