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烟花

作品:《裙边触礁[先婚后爱]

    闭上眼睛隔绝掉微弱的光线,但睡意依旧稀薄。


    岑意倾的记忆倒带,倒到他在露台上说的“利益交换”,再到他洗澡时说的“喜欢你”。


    她不知道宋祈是什么时候回到床上的,只感觉到后背贴上他温热的胸膛,他的一条手臂松散地搭在自己的腰上。


    她往床边蹭了蹭,想逃出他圈起的空间,奈何身后的人察觉到了她的意图,一把将人勾过来,没给这个机会。


    岑意倾心里的火噌地上来了,索性睁眼,又大力挣扎了几下。


    耳边男人的声音低哑:


    “醒了?”


    她飞远的思绪被拽回来,沉默良久,问他:“你刚才干嘛去了?”


    他把人拉近了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


    “临时有工作需要处理。”


    岑意倾抿唇,没有再问。


    他说得也没错,他们本就是利益交换。她利用宋太太的头衔争取资源、让他陪自己上节目挽回形象,他想让她出面拿到祝导的合作,这不算什么。


    只是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要说喜欢她?


    她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不再挣扎了,闭上眼睛打算继续睡觉。


    “明晚有个酒会,和我一起去吧。”


    宋祈突然开口:“去见个导演。”


    “不去。”她想都不想,拒绝的话几乎是衔着他的尾音脱口。


    身后的宋祈什么也没说,落在她小腹上的手掌轻轻拍了拍,


    “睡吧。”


    但岑意倾睡得并不好。


    她断断续续做了一晚上的梦,先是梦见自己回到了刚到盛家的那天,又梦见自己的新片票房惨淡,最后梦到自己和宋祈去办离婚。


    把她从梦里捞起来的是手机铃声。


    她猛地惊醒,宋祈已经去公司了。


    卧室里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一丝光也没有透进来,唯一的光源是亮屏的手机,上面显示着盛栀的名字。


    她接通电话,撑着手从床上起来,“喂?”


    盛栀一听见嘶哑的声线就猜到她刚醒,安静等她醒醒神才道,“我有个朋友认识Bryce。”


    Bryce是宋祈喜欢的那位车手的名字。


    她一想起这事,心里就跟被针扎了似的刺痛。


    “今晚要不和他见个面?”盛栀听那头没动静,接着说:“顺便小酌一杯,今晚跨年夜欸。”


    岑意倾看了眼手机,才发现时间过得这样快,眨眼又是一年。


    她和宋祈这段荒唐的婚姻马上就要走到第四年。


    还是没反应,盛栀本就不多的耐心彻底耗尽,拔高音调:


    “说话啊,又睡着了?”


    岑意倾被尖利的声音吵得头疼,她没想到盛栀的效率这么高。


    昨晚那件事之后,她现在觉得自己先前为宋祈跑前跑后联系Bryce,实在是蠢得可以。


    但话已经放出去了,盛栀也出了力,她不可能一句话让人白忙活一通。


    “可以,晚上见。”


    她挂掉电话,下床去洗漱。


    张姨今天休假,只有她一个人在家。岑意倾拉开窗帘,室外的阳光灿烂温暖,斜斜地照在露台上。


    她盯着空荡荡的露台看了一会儿,转身回房,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搬回二楼。


    只有些简单的衣物和日用品,岑意倾花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全数搞定。


    她这段日子过得太惬意,以至于忘记了自己和宋祈本就该是现在这样的关系。


    -


    盛栀到达樾山居是在傍晚,开着一辆改色的布加迪。


    那是盛从明送她的毕业礼物,知道她喜欢粉色,特地把车改成了贝壳粉才把车钥匙交给她。


    按照她的嘱咐,岑意倾换了条较为正式的裙子。


    “等会儿带你见见你的头号大恩人。”盛栀一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夸张地在空中挥舞着。


    盛栀的兴致出奇的高昂,岑意倾也来了兴趣。


    “男的女的?”她偶尔也八卦一下妹妹的感情生活。


    在她的记忆里,盛栀好像一直都没有谈过恋爱。她原本觉得奇怪,可转念一想,有钱有权的清闲日子没什么不好,何必找个对象来添堵。


    “女的。”盛栀顿了一下,“Rovella刚从总部调来的公关总监。”


    Rovella确实赞助了一支F1车队,但如果岑意倾没记错的话,并不是Bryce曾经效力过的车队之一。


    “她认识Bryce?”


    盛栀摇头,“她以前在意大利,认识几个现役的车手。”


    车被信号灯拦下,主驾上的人看向她,


    “不过你得做好心理准备,Bryce退役之后就很少露面了,这事儿不一定能成。”


    岑意倾敷衍地应和,眼下这事到底成不成她都已经不在乎了。


    宋祈喜欢哪个车手关她屁事,他们的塑料婚姻不包含帮对方圆梦的义务。


    车开到城西的会所,岑意倾被带上宴会厅二楼。


    “那儿。”盛栀眼神示意。


    顺着她的目光,岑意倾看见一个女人。


    对方托着酒杯正跟人嘱咐着什么,余光注意到盛栀,她很快朝这边走来。


    “你好。”她的笑容温和,“我是许朝昭,Rovella中国分部的公关总监。”


    “Bryce那边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到时候我会第一时间联系你。”


    “谢谢。”岑意倾点头,简单和她寒暄几句,把话头交给了盛栀。


    她不擅长应付这种场合,瞥见今晚的酒是黄头的勒桦,要了一杯独自坐在角落等盛栀那边结束。


    “......我和太太也很期待您的新作品。”


    熟悉的声音隔着屏风传来,岑意倾狐疑地垂眼,晃了晃杯中的勃艮第。


    这就喝出幻觉了?


    那声音还没消散,她索性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绕到屏风后面。


    男人今天穿了一身藏蓝色的西装,利落的裁剪进一步修饰颀长挺拔的身材,领口挂着一条精致的驳头链。


    岑意倾定睛一看,他对面的人正是何苇夷,她念叨过无数次的何导。


    她把空酒杯交给路过的服务生,快步走到宋祈身边。


    宋祈突然被人挽住了胳膊,下意识想甩开,转头却见昨晚睡前还对他爱答不理的妻子,此刻正浅笑着向何苇夷自我介绍。


    “岑小姐。”不必过多介绍,国内电影圈不会有人没听过岑意倾的名字,哪怕德高望重如何苇夷,


    “你的成名作《见岸》我非常喜欢。”


    她礼貌道谢,“我也很喜欢何导的《第七次日落》,这部片子是我的电影启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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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第七次日落》为切口,岑意倾顺势聊到她的其他作品。


    她不打算在这样的场合向何苇夷推销自己,以换取新作女主角的位置,只要先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她今天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宋祈始终静静站在她身边充当挂件,没有打扰两人的谈话。


    直到何苇夷离开。


    “不是不来吗?”他嘴角噙着笑。


    岑意倾当即松开他,看向远处正和男人聊天的盛栀,


    “只是不想和你一起来而已。”


    “生气了?”


    他挑眉,认真思考了一遍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就因为我昨晚没有在你拒绝的时候停下?”


    “宋祈!”


    她瞪了他一眼,取了杯酒甩开他。


    岑意倾回来时,和盛栀聊天的男人刚走,她听人指着远去的背影介绍:


    “那是宋氏和Rovella赞助的车手。”


    “也是许朝昭的小三。”


    “啊?”岑意倾大脑宕机,赶紧喝两口酒压压惊。


    盛栀拉着她在角落坐下,方便她专心吃瓜。


    “他俩以前在意大利就有过一段,许朝昭回国之后跟简家那位少爷谈上了,他还死活放不下,就自愿做小咯。”


    岑意倾说不出话,她光知道娱乐圈乱,怎么时尚圈赛车圈也这么混乱。


    盛栀知道的可不止这些,宴会厅里随便抓个人出来,她都能把这人背后那点八卦说得明明白白。


    酒一杯一杯地下肚,岑意倾吃瓜都吃麻了,脑子也跟着晕乎乎的。


    她酒量很好,一晚上下来也只是微醺,只是有些犯困,眼皮子不听使唤地打架。


    周围有些嘈杂,她睡得很浅,隐约能听见耳边有人在说话。


    “喝醉了?”宋祈的声音。


    “大概吧......”盛栀把她拉起来,晃晃她的肩膀,“醒醒,回去了。”


    岑意倾的困意在听见宋祈说话时就走了大半,再被盛栀这么一晃悠,彻底醒了。


    但宋祈显然不知道她的海量,听说她喝了一晚上,直接判定成醉酒,扶着她要回家。


    天色已晚,室外的气温骤降,他脱下西装外套给她披上,把她塞进副驾。


    “晕吗?”


    宋祈俯身帮她系好安全带。


    岑意倾没反应,闭眼装睡。


    可她不说话,宋祈就当她是默认了,“回去喝点醒酒汤。”


    关上车门,他绕到另一边上主驾。


    岑意倾的心里酸胀得厉害。


    她看不懂他,也看不懂自己。


    他一边说喜欢她,带她见喜欢的导演,一边又熟练地从这段关系里获取利益。


    她讨厌这种带有功利心的感情,却忍不住想抓住这些被他用心对待的瞬间。


    就像在来到明京、来到盛家之前一样。


    背对着宋祈,她听见窗外闷闷的声响。


    接着,一朵一朵的烟花在漆黑的天幕中炸开,无数彩色的光束向同一处聚集,又随着一声炸响四散下落。


    “新年快乐,倾倾。”


    他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被烟花的声音淹没。


    岑意倾死死盯着车窗外的那片天空,各色的花火倒映在瞳孔,灼得她眼眶发热,忍不住想要流泪。


    “我想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