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京城5

作品:《冥神她只想吃瓜

    阎月带着景王府的一队年轻侍卫,到酒楼大吃大喝。


    侍卫们开始还拘谨着,几杯好酒下肚,终于开始有人开始跟她搭话,问她的本事。


    阎月玄之又玄地吹了一阵,侍卫们也放松警惕,开始对她知无不言。在她的旁敲侧击之下,终于探听了些景王府的隐秘。


    原以为,人们说景王跟王妃感情好,只是为了王府的脸面。毕竟王妃被折腾成这样,景王竟将她独自丢在后院,实在不像感情深厚的样子。


    但听一名侍卫说,景王与景王妃感情真的很好。


    这位续弦的景王妃名叫华荣琴,原本是景王的青梅竹马。可惜华父遭贬,身为女儿,华荣琴只得随父亲远赴偏远苦寒之地,又遵从父母之命,在当地与人成了亲。


    景王娶了门当户对的王妃,也就是长宁郡主的生母,后又纳了一位侧妃。一家人相敬如宾,也算过了几年和睦的日子,直到华荣琴再次出现。


    那时她孤身回京,被景王撞见。景王得知她先丧父、后丧夫,被势利眼的婆家赶出来,无处可去,只得回京投奔亲戚。


    景王心疼得要死,坚持要纳华荣琴为侧妃。想不到一贯大方的景王妃,却大吵大闹、死活不同意。


    此事短短月余便落下帷幕,景王妃自缢,景王遭皇帝鞭笞,又封年仅六岁的长宁为郡主,享公主食邑,算是给景王妃家里一个交代。


    景王终是将华荣琴迎进了王府,做了三年侧妃后,又被抬为正妃。


    二人感情甚笃,只是华荣琴受过苦,身子一直养不好,几次保胎以失败告终。即便如此,景王为昭示爱意,硬是与另一位侧妃和离,只心系她一人。


    好在长宁郡主柔顺贴心,对华荣琴当亲母般敬爱,景王很是欣慰。


    阎月不解:“那景王如此珍重王妃,为何将她独自关在后院?她梦魇连连,正需要景王这个夫君安抚陪伴啊!”


    那侍卫凑到阎月身旁,小声说:“您有所不知,王妃梦魇,叫得是先王妃的名字!”


    阎月眉峰一挑:“真的假的?”


    “我骗您做什么?府上许多人都听到过!”


    那侍卫虽然压着声音,其他人却也听见了,纷纷点头。


    “何止是叫?那连哭带嚎的,实在凄厉骇人!”


    “日日如此,连我们都受不了,何况是枕边人的王爷?”


    “我估计啊,王爷对先王妃也有愧,哪听得了人一直在身边喊她的名字?这才把这位华王妃挪到后院,独自静养。”


    阎月点点头:“日日如此?那昨晚我怎么什么都没听到?”


    “要不说您神了呢?您那符篆一贴,王妃一宿没折腾!这至少跟清虚观天师有一拼了,是吧?”


    “对,先前清虚观仙师作法折腾一通,也安静了三五天。可人一走,立刻又闹起来了。”


    阎月隐隐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清虚观的符篆她是知道的,齐昭阳给她的符,足足好几个月才失效,怎么可能只管三五天?而且她见过齐昭阳作法,恶鬼是完全能对付的,难道王府里的鬼更加厉害?


    她想了想又追问道:“这位华王妃与长宁郡主感情如何?”


    “好着呐!郡主把这位继母当亲娘一样孝顺,甚至比对王爷还要好几分。华王妃也是温婉贤淑的主儿,如今郡主知书达理,娴静端方,也离不开华王妃的精心教养。”


    阎月思忖着,另有个侍卫却轻嗤一声。


    许是喝高了,加上唠得都是闲话,他大着胆子指摘起长宁。


    “郡主那性子,往好听了说是端庄大方,往难听了说那就是蒙昧愚笨!亲娘让人逼死,她半点不在乎,热热乎乎喊仇人母亲,还跟人说是她亲娘性子执拗、行事极端!”


    “先王妃若知晓拼命生下的女儿,竟这般不知好歹,怕是棺材盖都要顶起来!”


    他语气激动,身旁人立即阻拦:“哎哎哎,别这么说!郡主那时才多大年纪,懂什么啊?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呗!华王妃对郡主也不薄,教养也足够精心细致,否则郡主也不会对咱们下人这般宽容大方嘛!”


    阎月大概琢磨明白了。


    华荣琴喊了先王妃的名字,大概是因为看见先王妃的魂魄了。可先王妃死了这么多年,一直没动静,为何突然开始闹了?阎月猜,大概是因为嫉妒。


    原本景王跟华荣琴感情好也就罢了,亲生女儿小时候不懂事,可如今已经十六岁了,还跟仇人亲如母女,先王妃便再也忍不下去了。


    她恨华荣琴鸠占鹊巢,抢了她夫君的爱,还把她女儿哄得团团转。故而从执鬼化作恶鬼、甚至厉鬼,纠缠华荣琴,想要报仇雪恨!


    至此,阎月心中已有定论。


    她招呼着侍卫们,包了一艘游船,让他们分坐船头和船尾。侍卫问她这是做什么?她撑着伞道:“晒晒太阳、散散酒气。”


    岸边一男子正在与人说着话,余光瞥见立在船头撑伞的女子,便再也移不开眼睛。


    “阎大人?阎大人?”


    身旁人的呼唤,打断男子的思绪。他回过神,对身旁人说:“对不住,在下有点急事,咱们改日再聚!对不住对不住!”


    他顾不得身后人议论,按捺住狂跳的心脏,快步离去。


    城中水道的游船,只是供人消遣游玩,速度并不快,从南到北往返一圈,日头便西斜了。


    侍卫们酒足饭饱,又晒了一下午太阳,一个个神采奕奕的,跟着阎月下了船。


    “阎月!”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陌生又熟悉的全名,阎月瞬间刹住脚步,回头望去。


    远远的,一清隽男子快步跑至阎月面前,饱含热泪地唤道:“妹妹,是我啊……”


    陌生又熟悉的面孔与记忆中重合,阎月脸上飞起惊喜。


    “二哥哥?”


    话音才落,她便被扯进温暖的怀抱。


    “月月……哥哥回乡听说……哥哥不信,刨了棺木……棺木里没有你……哥哥以为,再也看不见你了……”


    阎良红着眼睛,声音哽咽,拉着阎月上下查看:“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月月,哥哥终于找到你了……”


    阎月见他身着锦缎华服,惊喜问:“二哥哥,你是高中了吗?”


    “对,”阎良笑中带泪,摸着阎月的脸说:“哥哥说过要带你过好日子,哥哥如今能做到了……”


    他擦了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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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泪,牵起阎月的手说:“月月,走,跟哥回家!”


    “诶……!”


    侍卫们还没弄明白,却知道阎月不能走,于是赶忙阻拦。


    阎良蹙眉质问:“尔等何人?吾乃金科榜眼阎良,此乃舍妹阎月。妹妹走失许久,如今我既已找到她,断没有再让你们带走的道理!”


    “呃这……”侍卫们看向阎月求助。


    阎月开口:“二哥哥……”


    “别怕月月,哥哥如今有能力保护你了!”阎良扫量着侍卫们,又道:“你们报上名号,不论多少金银,我自会为妹妹赎身!”


    赎身?


    侍卫们面面相觑,这是把咱们当青楼打手了?


    阎月心里暖暖的,但还是挣开了阎良的手,“二哥……”


    阎良有些怔愣:“月月,你……”


    阎月轻笑道:“哥哥苦读多年,如今高中二甲,我真心为哥哥高兴。但,阎家是哥哥的家,不是我的。”


    阎良看了一眼侍卫们,红着眼睛满脸歉疚:“月月,哥哥知道你受委屈了。但哥哥保证,□□后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二哥放心,没人会伤害我的。”阎月笑着解释:“我如今在景王府做客,他们是景王府的侍卫。眼下我还有事没忙完,待我处置好手中的事,便去看你。”


    阎良再度愣住:“景,景王……”


    一位有眼力见的侍卫忙说:“对对对。月天师是我们王爷的贵客,还请公子体谅我们做下人的难处。倘若今日没能将天师带回去,王爷怕是要重重惩罚小的们!”


    阎良完全懵了,嘴唇动了好几下也没能说出来什么。


    侍卫连忙补充道:“公子放心,小的们绝不敢怠慢月姑娘半分!待此间事了,公子再与姑娘团聚不迟。”


    虽三年未见,但阎良此刻容光焕发、神采奕奕,所以还是周霖的失踪更令阎月揪心。


    于是阎月向阎良挥别:“二哥哥,我先去忙了,改日再去看你!”


    阎良觉得阎月变化好大。


    不止是容貌变美了,而是,哪哪都不一样了。若非她还认自己是阎月,他几乎不敢相信,这个容貌、气质俱佳,举止不俗的人,是母亲捡来的弃儿妹妹。


    看着步伐平稳远去的妹妹,阎良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垮塌了,空荡荡的不适感席卷上来,令人无所适从。


    回到景王府时,天色已经暗下。


    长宁郡主已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她知道阎月喜甜,特意加了几道甜口菜,一个劲儿的给阎月夹菜,热情洋溢到能溢出了。


    看着周到贴心的长宁郡主,阎月有些迟疑,要不要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她?


    她并不想瞒长宁,但她又有两个疑虑。


    一则,初到临江城时,冯坚就曾偷偷阻挠过齐昭阳,镇压他的养母魏萍。先王妃终究是长宁的生母,长宁善良孝顺,若知晓她要捉生母魂魄,会不会也暗中阻挠?


    二则,长宁若知晓生母的执念,是因仇恨华荣琴和她这个女儿,从执鬼化作厉鬼,长宁会不会难以接受?


    罢了,若今晚要捉的鬼当真是先王妃,只怕动静不会小。


    到时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