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棺材初醒2

作品:《冥神她只想吃瓜

    阎月从屋角偷听着他们的对话,闻言不禁举起双手反复翻看。


    的确,这双嫩手原本是该长满老茧的。


    粗大的关节和指肚,该布满皴裂的小口子,口子的边儿是硬的,中间是血红的鲜肉,一碰就流血。


    每年春季会好转,夏季几乎痊愈,从入秋开始再裂,入冬后更甚。口子太多时,她不得不裹上两圈麻布再干活,还要被养母骂娇气。


    阎月对李家母子说的都是真的,只是没说那么全。


    比如,她的父母不是亲的。


    养父母姓阎,据说捡到她的那晚,月亮格外的大,又亮又圆,于是就取了这个“月”字。


    又比如,她的确不想回去。但她对李家母子说这些,只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好方便逃跑而已。


    至于这双手为何从粗糙变得白皙细嫩,阎月也不清楚。她从怀里摸出块乌黑锃亮鹅卵石,对着月光看了看,难道是这块石头的功效?


    她从棺材醒来时,这块石头就在她身上,触手温润细腻,握在手心有一种极其安心和踏实的感觉。原以为在海上漂了两天,这石头定然丢了,不想醒来时还在。


    可这看起来就是块滚圆的鹅卵石而已,但也算是与她共患难的有缘石了。


    阎月从角落竹筐里翻出几根碎布条,借着油灯豆大的光开始打络子。这双手又细又长,没有皲裂的口子碍事,比从前更加灵巧。碎布条上下翻飞,不一会儿就把石头包裹在了中间,十分方便随身携带。


    “阎姑娘,还没睡吗?”


    窗外李母的声音传来,阎月忙应道:“已经躺下了!”


    李母声音里透着不快:“躺下就要把灯熄了呀,这不是白白浪费灯油吗!”


    “哦!”阎月忙吹熄油灯,讪讪道:“我记住了。”


    李母脚步声离去,阎月心中腹诽:这变脸变得也太快了吧?


    她推着窗户,将支窗子的叉竿取下,却意外发现篱笆墙外站着个中年男人。那男人个头不矮,死死盯着刚走进正房的李母背影,一动不动。


    先前阎月吃饭时就看见过他,还想问李母是不是乡邻,不想那人却又不见了。


    此刻那男子看见阎月向他看来,定定地与她对视了一会儿,突然以极快的速度跑了。


    阎月愣了愣,噗嗤笑出来。他该不是李母白日里说的那个赵姓老翁吧?而被夜探寡妇门的,就是李母本人!哈哈哈哈,拿尿泼人家,亏她想得出来!


    半夜时分。


    阎月翻身,木架床吱咛作响,迷迷糊糊发现床脚有个黑影,揉眼定睛看去,竟是个人!


    “啊啊啊啊啊啊!!!!”


    她嗷一嗓子,尖叫响彻夜空!


    借着微末的月光,阎月已看清来人就是先前徘徊在篱笆墙外的那名中年男子!


    她抱起枕头挡在胸前,朝角落瑟缩,磕磕巴巴地质问:“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谁料那人只是咕哝了一句:“果然看得见……”


    那人话音未落,屋门便被人一脚踹开,李铁柱闯进问:“阎姑娘!发生何事?!”


    阎月抛下枕头一个箭步蹿道李铁柱身边,抓住他的胳膊朝床脚指去:“那人……”


    谁料眼睛跟随指尖过去时,浑身寒毛霎时间全部炸起!


    那人竟凭空消失了!


    阎月腿一软,差点直接瘫坐,幸好李铁柱及时扶住她:“阎姑娘!你怎么了?”


    李母进来时,就见阎月正六神无主地抓着李铁柱不撒手,口中不断念叨着“有人”。


    李母见门窗都好好的,也没丢什么东西,还以为阎月在使手段勾引李铁柱。她意有所指地笑道:“柱子啊,阎姑娘胆小,不如今晚你在这陪她睡吧!”


    “不,不是!真的……”阎月吓得有点语无伦次,指着床边说:“刚刚,这里真的有个人……不知怎么的,柱子哥一进来,他就不见了……”


    李铁柱十分耐心,问:“那人是何模样?”


    阎月比划着:“个子很高,很壮,约莫四十来岁的样子。眉毛很粗重,鼻子大、嘴也大,额角还有个疤!”


    空气一片寂静,李母和李铁柱惊恐对视,半晌不发一言。


    阎月问:“你们,认识吗?是村里的人吗?先前吃饭时我就见他在篱笆外徘徊,似乎找你们有事。可他怎会半夜摸进我的房间?”


    李铁柱艰难地开口:“是,我爹……”


    “你爹?”阎月一脸惊诧:“你不是说,你爹五年前就过世……”


    后面的话卡在了嗓子眼,她浑身寒毛再次竖起来,声音里几乎带了哭腔:“你,你是说……”


    “我……见鬼了?”


    阎月很想哭,可不知为何,眼眶里却没有丁点儿泪意,只能一脸哀怨地问李铁柱:“你爹怎么死的啊?他为何来找我啊!”


    李铁柱承接不住阎月的哀怨口气,只能求助似的望向他娘:“娘,是不是该给爹烧些钱了?”


    李母哄劝了阎月两句,将儿子推出房间,又搪塞几句说明日去买纸钱,便各自回屋睡觉了。


    阎月被这么一吓,却再也睡不着了,辗转反侧直到天色渐亮,才迷糊了一阵。


    *


    早饭比起昨晚堪称简陋,只有咸菜丝、玉米粥和玉米饼子。


    阎月谎称不饿,只喝了粥,拿了个饼子说过会儿饿了再吃。李母见她精神恹恹的,只当她是昨晚被吓坏了,也没说什么,吃完饭就跟儿子出去了。


    午后二人才回来,李母翻了翻厨房,问阎月:“你吃过了?”


    阎月早上的饼子藏在床下,中午趁家里没人又偷了一个,原打算等二人回来一起吃午饭,晚上再留个饼,就趁夜溜走的。


    不想李母竟然记着饼子的数量,她只得说:“有些饿了,就先吃了个饼。”


    李母显然没有昨日的好心情,冷着脸去做饭了。


    李铁柱安慰阎月,说他们给他爹上香、烧了纸钱,她今晚不会再做噩梦了。


    李母把饼子切丁,加些白菜丝炒了两大碗,没有阎月的份儿。


    李铁柱刻意放慢吃饭的速度,待李母回屋小憩时,把留的大半碗菜丝炒饼子端给阎月。


    阎月觉得这一刻的李铁柱,像极了养母家的二哥哥。


    养母原本说她就是阎家的童养媳。


    阎月以为,她迟早会嫁给阎家的某个兄弟。


    如果可以选,她想嫁给二哥哥。二哥哥少年老成,对她总是很照顾,会偷偷帮她干活,还会把他的煮鸡蛋偷偷藏起来,塞进阎月的口袋里。四弟弟也行,爱说爱笑,有他在时总是热热闹闹的,虽然他总是揪自己的麻花辫。


    可没想到,她最终被养父母配了阴婚。


    所以,就算李铁柱对她再好,她也是要逃的。


    她不想被人拿捏到死。


    吃过晚饭,阎月如愿又藏了个饼。待月上中天了,她偷偷爬起身,带上她藏在床下的三个玉米饼,准备跑路。


    谁知一回神,那李铁柱他爹又悄无声息出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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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身后,把阎月吓得一激灵!


    “你别怕!”


    李父举着双手安抚她:“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别害怕!”


    阎月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可李父一脸诚恳,她只能强压下忐忑,大着胆子问:“你,是鬼?”


    李父就站在原地没动,叹气道:“对,我是鬼。”


    阎月心里直发毛:“我也不认识你啊!你老找我干嘛?今日不是给你烧纸钱了?没收到吗?”


    李父说:“别人都看不见我,只有你能看见。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


    阎月一听更毛了,为啥别人看不见,只有我能看见啊!但她怕被鬼缠上,还是大着胆子问:“什么忙?”


    李父迟疑扭捏了一会,说:“我想让你帮我问问孩儿他娘……柱子他,究竟,是不是我亲生的……”


    “……哈?”


    阎月顿时瞪大眼睛,吃瓜的心思活络起来,便将那股胆怯压了下去。


    她上下扫了李父几眼,他生得高大健壮,五官是那种大开大合的,然而李铁柱却又矮又瘦,眉眼口鼻没一个大的地方。


    呃……这样说起来,的确不像他的种。


    可这话总不能直说,何况对方还是个鬼。天知道激怒他是什么后果?会不会变成什么恶鬼罗刹,直接把她杀了?


    阎月只好宽慰道:“虽然柱子哥长得不太像你……但,或许是像大娘呢?大娘个子也不高嘛!”


    虽然不高,但李铁柱也忒矮了些啊!


    李父蹲到地上,沮丧地说:“我也想过,就这么稀里糊涂过算了。就算病重那几天,我也终究没能开口问她。”


    他搓了搓脸,无奈道:“可谁成想,我死后竟因此执念无法入轮回。五年来,只能徘徊在他们母子身边……”


    阎月不禁有些为难:“这你让我如何帮啊?我去问大娘,‘柱子哥是你跟谁生的?’这像话吗?你是死了,我可还活着呢!更何况,她也不是什么好人。你听见了吧?她想把我留下给你李家传宗接代。”


    李父辩解道:“孩儿他娘本性不坏。只是五年前为给我看病,花光了家里的余钱,害柱子说不上媳妇。她一贯心思活络,所以才想到这个法子……”


    阎月白眼一翻:“关我屁事?她对你好、对你儿子好,又没对我好!”


    李父反驳道:“她昨日还给你做了一桌子好饭呢!”


    阎月闻言更加来气:“那是她为哄我留下!听闻我无处可去立即就换了副面孔,今日连饭都不舍得让我吃饱!这样你还替她说话,果然是一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我那身衣裳料子上佳,估计能换些银钱,足够报答他们母子了。拜拜了您呐!”


    阎月拎起她的三个玉米饼,毫不留情转身迈出东厢房门。


    李父情急之下,不知怎得竟把立在正房窗沿下的一把铁爬犁推倒了。


    “哐当”一声响,在寂静的夜晚十分明显,吓得阎月差点跳起来!


    然而就是这一顿,李铁柱已经闯出了房间:“谁?!……阎姑娘?这么晚了,你怎得还没睡?”


    阎月瞟了眼李父,硬着头皮说:“我,想上个茅房……”


    李铁柱丝毫没意识到不妥:“哦,那你快去……”


    李母不愧是心思活络的,一眼看出不对劲,阴阳怪气地说:“上个茅房何须穿戴得如此整齐?”


    阎月身形一僵,李母盯着她背在身后的手,抄起拴门的棍子。


    “你背后藏的,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