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风寒顽固

作品:《山间狐狸有点甜

    狐狸请来杜爷爷一瞧,老人沉吟几许:“不妨事,稍有风邪入体,衣衣,你先熬红枣姜汤让清来喝两碗,发发汗,再吃一丸散热解毒丸。”


    狐狸从药箱中找出药丸,顾不上送杜村长回去,先打来一盆温水,打湿帕子,小心敷在贺清来额上。


    接着便忙慌去了厨房,小鼠们正缩成一团,见杜村长走了,这才敢冒头,蝉娘小心道:“大王!贺清来怎样了?”


    “发热呢,”狐狸在另一个灶肚生火添柴,粥锅下只剩红炭,尚且温着汤饭,可也没心思吃,“我得添水煮姜汤。”


    条条急忙翻柜子找出一大块姜,狐狸找出红枣,泡进水中搓洗干净,接着将红枣一切两半,取出枣核,切好姜片,一起冷水下锅。


    灶肚中的柴火熊熊燃烧,这次小鼠们可不敢承担添柴烧火的责任,墨团原想远远看一眼,谁知刚一探头,冒出的火星子飞出三寸,差点烧了她脑袋,小鸟吓得叽叽喳喳,又想起贺清来病了,复又噤声。


    狐狸却微皱着眉,手上不停添柴,犹觉烧水太慢。


    似乎是坐立难安,狐狸又忽然站起,快步进了正屋,贺清来犹自昏睡,揭下帕子,打湿一遍,狐狸细细擦过他烧红的脸,少年似乎感觉到一阵舒适清凉,梦中困锁的眉宇略略松快几分。


    擦了两遍,狐狸敷上帕子,扭身出门,这时才听见姜汤开始咕嘟嘟冒泡,不多时便慢慢翻滚,泛着淡淡橙红的汤水掩盖在白浪下。


    柴火燃烧,发出噼啪声响,姜汤翻涌地厉害,狐狸拿来空茶壶,灌满后端起茶碗回了正屋。


    倒出一碗姜汤,狐狸指尖紧贴碗壁,滚烫热意蔓延而来,她小心吹去热气,来回滤过茶水几次,待指尖温热,便将药丸化入水中,这才小心翼翼将梦中少年扶起。


    贺清来靠在她肩头,额上帕子稍稍歪斜,有残余水珠流下,蜿蜒水迹没入贺清来衣襟,狐狸才心骂自己,手忙脚乱,竟不知道先拿下湿帕子。


    不知为何心烦意乱,狐狸眼神一扫,那帕子自己飞起,落入木盆。


    狐狸小心喊道:“贺清来,你醒醒,喝点姜汤,发了汗就好了。”


    贺清来含糊睁开眼睛,呢喃一声,正是烧得口干舌燥,狐狸端着茶碗递到他唇边,一碗姜汤喝尽,少年似乎才略略回神,微微咳了两声,哑声道:“衣衣。”


    狐狸答应一声,关切问:“贺清来,还喝姜汤不喝?”


    “喝。”贺清来只能吐出这一个字,看他模样,仍在头晕眼花之中,狐狸小心将少年放下,再倒一碗,复又照顾他喝下。


    解了口渴,贺清来脸色好了两分,唇色不再发白发紧,狐狸扯过被子,严严实实将他裹住:“你再躺一会,我去给你熬药。”


    “嗯···”贺清来闭目,低低应了一声。


    狐狸掩门出去,即将走出院子,却还放心不下,朝厨间众鼠叮嘱:“你们进屋看着贺清来,他要是有什么事,赶紧来寻我,我就在杜爷爷家熬药。”


    墨团率先飞出,蹿入竹门:“大王,我来照看贺清来!”


    狐狸出门,一路跑到杜爷爷家,杜村长已经熬上了药,狐狸殷勤接过这活,扇风添炭,略等两刻,包了帕子,端着滚热药壶回来。


    刚一进门,便看小黄、蝉娘和墨团都围在床边,豆儿黄不知何时进来的,也静静守在贺清来身边。


    贺清来似乎昏睡地不踏实,一听见脚步声,便撑着手臂试图坐起,狐狸赶忙揽过他靠在肩上,将药碗递近:“喝药啦,贺清来,你别怕苦。”


    黑乎乎的药汁,冒着热气,光是看着都一阵苦味,蝉娘探头来看,也捂着鼻子后退:“好苦!”


    贺清来闭目,唇边却稍扬起,哑着嗓子低声道:“良药苦口。”


    喝了药,贺清来才昏昏沉沉睡去,狐狸守在床边两刻钟,见贺清来梦中渐渐发汗,额头、鼻尖、面颊都是一层汗珠,脸上酡红渐渐退却,变作淡淡粉色,这才放下心来。


    少年连发际都一片汗湿,狐狸换了一盆温水,给他细细擦过。


    早过了正屋,可连小鼠们也忘记了吃饭这件事,要么守在灶间、要么守着贺清来。


    半个时辰,贺清来不再出汗,面色逐渐如常,呼吸匀称,这才真正熟睡过去。


    待贺清来再醒过来,便已经是日暮时分,狐狸从杜爷爷家抓了药,中午的白粥冷成一团,烧火热好,小鼠们和狐狸胡乱吃了两碗,算作晚膳。


    吃过饭,趁着贺清来还没醒,狐狸烧火添水,切些山药,重新熬一锅清粥,接着又煎药,狐狸谨记火候和杜村长叮嘱,三碗水熬成一碗。


    狐狸做足了准备,拿来家中果脯、糖点一碗,才端着汤药和山药粥进了正屋,暮色迫近,屋子里昏昏沉沉,刚踏入房内,便听见贺清来的声音:“衣衣?”


    听起来好一点了,狐狸心想。


    点了灯,豆儿黄在床边呜咽一声,起身查看,轻轻用鼻尖拱了拱贺清来搭在床边的手,贺清来略有精神,便哑着嗓子笑了一声:“豆儿黄,我没事。”


    将少年扶起,贺清来面不改色喝了药,药碗刚刚挪开,狐狸却赶忙捏着一块果脯凑到他唇边,少年微顿,张唇咬下一口,细细嚼咽。


    贺清来烧了一场,自觉有了精神,只是浑身乏力,狐狸端来白粥,举着勺子要喂他,惹得贺清来脸上失笑,略带无奈道:“衣衣,我自己能喝。”


    “药能一口气喝完,粥可不行,贺清来,你乖乖吃粥吧。”狐狸举着勺子,态度坚决。


    贺清来拗不过狐狸,只好张唇吃粥。


    一切妥当,狐狸收拾碗筷出去,出门时却顿住脚步:“贺清来,你晚上怎么办?”


    床上响起少年咳嗽声,贺清来结巴道:“我没事了,衣衣,你晚上好好休息。”


    话虽如此,狐狸夜里却仍展开耳力,注意着那院动静,不过一夜之间,贺清来似乎真没什么事。


    到了后半夜,狐狸才心安睡去。


    可是谁知道贺清来这病,不算严重,却很顽固,第二日又是接近正午时分,少年再次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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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这次狐狸镇定许多,煮水、熬药、烧炭盆。


    到了第三日,依旧如此,又请杜爷爷来看,才知风寒难愈,需得卧床静养——总要折腾几日。


    狐狸定下心,只想:贺清来往日煮饭炒菜无不辛苦,如今病了,自己合该照顾他几日。


    此后村人得知贺清来风寒发热,小桃送来糖果点心、姜娘子来探看几番。


    为着少年病中,第六日再做饭时,狐狸便不再煮粥,而是依葫芦画瓢,做些素面;第七日,谭丁香听说贺清来病了,特地送来几个鸡蛋。


    彼时贺清来尚且昏睡,谭丁香不好打扰,放了东西便走了。


    院中安静,狐狸盯着那几个褐皮鸡蛋思忖半响,忆起贺清来炒菜做法,鸡蛋是最好弄的,要么蛋羹,要么下油炒上几下便可出锅。


    白粥咕嘟嘟滚着,狐狸烧火,谨慎地倒油,静待油热,打下三枚鸡蛋,只闻见油花香气,眼前腾起一片雾气,她手忙脚乱地炒出一盘鸡蛋。


    出锅之时,狐狸心有余悸,唯恐又成油水泡蛋,幸好这一盘鸡蛋左看右看,虽不如贺清来手艺,但尚能入眼。


    把饭食送进屋内,贺清来扶床起身,在桌边坐下,一见今日一盘炒蛋,登时微愣,笑道:“衣衣,这是你做的?”


    狐狸递过筷子,不好意思地笑道:“是我炒的,你尝尝。”


    贺清来夹起一块,入口一尝,少年眉间浮起隐约笑意——狐狸只知道放油,不曾添盐,炒蛋吃起来竟是淡淡的甜味。


    咀嚼咽下,贺清来抬起眼来,诚恳夸赞:“很好吃。”


    话音一落,狐狸正要笑,却看对面少年脸色微变,一把攥住她手腕,贺清来捏着她腕子,仔细翻看:“方才烫到了吗?”


    狐狸不明,低头看去,才见腕子上一片,皆是热油烫出的红点,足有三四处。


    只是狐狸自己却没发觉,就算发觉了,皮肉之伤,她一向不放在心上,于是笑道:“没事,过一会就好啦。”


    贺清来抿唇,缓缓松开了手,低声道:“煮粥就好,不用费心炒菜。”


    “那怎么能行!你尚且病着,只喝粥怎么能行?”狐狸反驳。


    贺清来没再说话,狐狸自觉声高,便缓下声调,道:“你瞧你这些日子,反复发热,人都瘦了一大圈,更得吃些东西补一补。”


    “嗯,我知道的,多谢衣衣。”贺清来微微抬眸,浅浅含笑。


    俗语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贺清来虽然可以起身,但还要悉心将养一段时间,谁知二月里又有小雪,更不用出门了。


    二月小雪断断续续,总也落不尽,冷风裹挟着细密的雪籽,带起寒意刺骨。


    又过了几日,贺清来倒是不发热了,可是咳嗽依旧不好,狐狸发愁,迎雪出门,从谭丁香家抱回半只鸡。


    这日便是一锅红枣鸡汤,贺清来自觉可以做事,谁知狐狸连吓带哄,硬是没让贺清来下厨。


    小雪尽了,又到三月。春寒料峭,开始淅淅沥沥下起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