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打雪仗

作品:《山间狐狸有点甜

    “方才我听见苏小娘子说话,说陈伯伯在沐川碰上了大事,”狐狸一顿,斟酌着言辞,“似乎,似乎是死人了!”


    听见狐狸这话,贺清来微微皱眉,但很快便松开了,“是很吓人,你别怕,沐川离这里远着呢。”


    这话听起来有点耳熟。狐狸点点头,贺清来将她送进院子,便自己回去了。


    狐狸合上门,想想少年神色,他看起来果真不怕。


    屋内的床帐还放着,今日大雪,谁都没念头起身玩闹,于是小鼠们、小雀和青蛇,仍旧窝在被子上。


    见狐狸回来,青蛇从帐子中探头:“狐狸,你今日怎么中午都不回来?”


    “在杜爷爷家吃饭了,也就没有回来。”见到了同类,狐狸一顿,脱鞋上床,拉过被子盖在身上,条条和蝉娘立即一鼠一边,坐在她肩上。


    狐狸欲言又止,见她神情,青蛇嗤笑:“你这狐狸出去半天,连话都不敢说了?”


    “今日宝珠忽然高热,很厉害呢···”狐狸说着,面对诸君,不必遮遮掩掩,话头一开,余下的便畅快。


    “我听见苏小娘子说,沐川出了事,有个凡人被掏心而死。”


    话音刚落,肩上的条条和蝉娘立即紧张地抱住了狐狸脖颈,连原本懒懒睡在一处的小黄、圆圆等也立即警醒。


    青蛇吐了吐信子:“就这么一回事?”


    “就这件事,苏小娘子担心,是不是有什么邪祟跟着陈伯···”狐狸一顿。


    其实陈平康的年纪不大,论不上什么伯父;只不过和苏娘子是亲戚,小桃爹同辈,也就喊一声陈伯伯了。


    “邪祟?村子里都有你和我了,还怕什么邪祟?”青蛇满不在乎。


    狐狸轻轻摇头,斟酌道:“青青,你说掏心而死这种事,凡人做得出来吗?”


    青蛇摇头晃脑:“说不准呢,凡人可就奇怪得多了,我可弄不懂。”


    只是听来这么一句,狐狸不再深思。


    大雪整整持续了五日。这次可真的是大雪封路,原本是到镇子上赶集的好时候,小河村众人却连门都出不去。


    院子里的雪踩下去能没过脚踝,几片雪花就能将小鼠脑袋淹没,狐狸只好自己去贺清来原子里用饭,再略微端回来一碗。


    第六日,晴空出现,天上却仍旧有微弱的雪花,狐狸捧着碗看出去,忍不住对贺清来说:“你说瑞雪兆丰年,这么大的雪,明年收成要好成什么模样?”


    “好不好的暂且不知,”贺清来道,“眼下看来是赶不上平河镇的大集了。”


    原本说过凡人要过新年,腊月初一是个好日子,年年有一场大集,可现在雪深三寸,院门都不好出去,如何还能到平河镇呢?


    这么一想,狐狸稍有些惋惜。


    夜里睡下,似乎雪又大了,只听屋外寒风呼啸,吹得万物簌簌作响。帐子内一片宁静,昏暗而温暖,圆圆蹭到狐狸枕头边,悄声问:“都睡了吗?”


    “没有——”“还没呢!”“风好大,睡不着。”


    此起彼伏的应答,只有青蛇不耐烦地钻了钻,嘟囔道:“风大怎么啦?快点睡!”


    狐狸忍住笑,圆圆又压低了声音:“肚子好饿···”


    “起来吃松子糖吧?”“松子糖都快吃完了,大王,什么时候才能去镇子上啊?”


    “不知道,十五?”狐狸说,感到蝉娘钻到了手边,她轻轻将其拢入掌中。


    圆圆蹑手蹑脚从被子上走过,又惹来一片呼喊:“我要吃花生!”“还有一块云片糕,我也要吃!”“杏仁还有没有?”


    叽叽喳喳几句,惹来青蛇阴恻恻一句:“我也肚子饿了···”


    众鼠立时噤声,连床边站着的圆圆都呆立原地,一动不敢动。


    寒风呜咽,扯起令人头皮发麻的回声,黑暗中一道影子缓缓升起,蛇信子阴险地吐出,“我看看是哪个肉乎乎小鼠、肥嘟嘟白雀不睡觉?”


    蝉娘紧张地埋头在狐狸手心,狐狸伸出手,曲起两指,毫不犹豫给了青蛇一个脑瓜崩:“大半夜的,别吓她们。”


    “哦哟!”青蛇猝不及防挨了一下,冷哼一声,不情不愿地倒回床上,“吓一吓怎么了?一个两个都没有花生糖好吃。”


    气氛活跃了几分,众人只听窗外风声,青蛇又在此时“嘿嘿”两声,狐狸知道她又有了坏主意,果然听她道:“你们听,邪祟鬼魂是不是正从我们房上经过?”


    寂静无声,只有雪落或是什么,在房顶上发出细微的“啪嚓”。


    “我、我们不怕!有大王在呢!”条条从被子下探出脑袋,抖着声音强撑。


    “大王?狐狸能顶什么用?孤魂野鬼都死了!看得见打不着!”青蛇磨着牙道。


    蛇牙碰在一起,发出让人牙酸的声音。青蛇又拖着长腔,发出奇怪的调子:“相传总有一些枉死鬼魂,阎王殿上没有姓名,牛头马面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没人供奉,又饿得慌,只好自己半夜出来找吃的···”


    “深山老林有什么能吃?只好抓几只小山鼠、抓一只小麻雀、一只小鼹鼠和花栗鼠来填饱肚子···”


    又是这句,狐狸扯了一下青蛇尾巴,将后面的话扯散:“吃不吃花生糖?”


    青蛇正要发作,闻听此言,只好忍气吞声:“···吃。”


    腊月初二,雪总算是停了。


    清晨用过饭,忽听院子外传来呼喊,狐狸侧耳细听,竟是小桃这丫头。


    狐狸走出院子一看,这才见远处雪地里行来二人,小桃风寒刚好,出门了穿得尤为厚实,身边跟着梁延,二人说说笑笑。


    “小桃!”狐狸大声喊,“你好了?”


    “好了,衣衣姐!”小姑娘欢快地回喊,“衣衣姐,我们到打谷场上堆雪人吧!”


    贺清来从身后走出,狐狸歪脑袋:“什么叫堆雪人?”


    “一种游戏,去不去?”贺清来含笑。


    狐狸点头:“去!”


    两人顺着路,木板桥上的雪厚得一脚陷进去,还要防备踩空,等到了打谷场上,才看小桃和梁延正在铲雪,聚成了一个雪堆。


    小桃的鼻尖通红,脸上清清冷冷两片红晕,见了狐狸,还是只管笑:“衣衣姐。”


    见了雪堆,狐狸还是不知如何下手,只好有样学样,同梁延一般捧起一把雪往雪堆上聚去。


    芮娘家的门也打开了,姜娘子探头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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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四人正在玩闹,便笑着喊女儿:“芮娘!快出来,衣衣她们堆雪人玩呢!”


    话音落,芮娘便匆匆忙忙跑来,脸上一样挂着笑。


    “阿苓不在?我去喊她来!”脚步一转,张芮便又拐去苗家的院子。


    梁延和小桃用小木铲铲雪,热火朝天地继续朝雪堆上盖,接着小桃又发号施令:“清来哥,你做一个雪球当雪人脑袋!”


    贺清来答应一声,蹲下身子包一团雪,慢慢堆成圆滚滚模样。


    狐狸蹲在他身边,看一眼少年的手,关节处又是通红,余下的地方越发清白。狐狸的手还是热的,她本就不怕冷,这样的雪天不算什么。


    雪球越堆越大,贺清来拍了拍,将其压得更结实,狐狸伸出手去,轻轻碰碰少年手背:“贺清来,你的手怎么总是红?”


    手背一片清冷,狐狸一顿。


    少年愣神,比着他手上温度,狐狸的手依旧暖的如一块玉,丝毫没有冷意。他垂下眼睫,僵着手没动,耳根子漫上去一丝红。


    狐狸的手却很快移开了,芮娘从身后笑着过来,拉着苗苓:“衣衣!”


    两人站起身来,小桃笑嘻嘻道:“清来哥!你把雪人脑袋给安上吧!”


    贺清来抱起小一些的雪球,稳稳当当放在大雪堆上,狐狸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堆雪人,就是一个身子一个圆脑袋,仿照人的模样。


    梁延笑着用指头在雪球上戳出两个小坑:“这是眼睛,放两枚黑豆!”


    芮娘眉眼俱笑,凑上前,在雪人脸上画出一个弯弯笑唇,小桃和梁延一人一边,将木铲插在雪堆身侧,正是雪人两条木头细胳膊,两个大手掌。


    苗苓浅笑,拿出一样东西,“天这么冷,怎么能不戴帽子?”


    说罢手上便将一顶花帽子戴在雪人头顶,狐狸好奇看去,原来是各色碎布缝制,什么颜色都有,松花黄、桃夭,湖蓝和宝石蓝,天青色、粉白···五彩缤纷如一朵花,戴在呆头呆脑、浑身洁白的雪人身上可真好玩极了!


    大家都一起笑起来。


    “打雪仗!打雪仗!”不等旁人反应,梁延迅速从地上抓起一把雪,冲着离他最近的芮娘丢去。


    芮娘一愣,接着便抓雪反击:“好呀梁延,你趁人不备!”


    狐狸茫然地看着几人玩耍起来,打雪仗又是做什么?就像这样丢来丢去玩雪吗?


    “衣衣,你看,”贺清来不声不响站在她身边,手掌上托着一个雪球,接着便迎面扔出去,正巧砸在梁延屁股上,少年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轻松笑意:“这就叫打雪仗。”


    狐狸点了点头,忽听风声而至,一颗雪球砰的一声砸在狐狸身上,散成一朵花。


    狐狸眨眨眼,低下头看看,又抬头,不远处杏脸粉腮的姑娘正笑得开心,狐狸眯着眼,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那我会玩。”


    话音落,她便如一阵风似的冲出去,抓着地上的雪,一捏一个准,极其精准地砸在芮娘臂上、苗苓肩上、梁延背上,惹得众人笑闹呼喊,抱头鼠窜。


    天穹之下,梁延连连讨饶:“师父!衣衣姐!我们一队!我们一队!”


    “清来哥,快救命!挡不住衣衣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