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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她与驸马的二三事

    热浪贴着头皮扑面而来,冯妙瑜捏着马鞍的边缘紧紧闭着眼睛,耳边除了呼啸打着转儿的风声外什么都没有了,马儿在飞驰,阿蛮倒是游刃有余,一面驾着马,一面还有空拍拍冯妙瑜绷着的肩膀,说,“睁开眼睛,不然真的可能掉下去哦?”


    以这个速度从马背上掉下去恐怕不只是摔断脖子这么简单。冯妙瑜吓得立刻瞪大了眼睛。


    身后传来阿蛮的笑声。


    “别怕。我骗你的,你怎么可能会掉下去?”


    知了在树上有气无力地叫着热,天空,翠绿闪亮的树影快速从眼前掠过,南风唰唰唰地卷着冯妙瑜的头发往后散去。和坐在马车里看外面的风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她从来没有这么恣意放肆过,冯妙瑜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像是被蜗牛触角轻触,微微一动。


    马儿绕着马场飞快地奔跑了两圈后,冯妙瑜也没有最初那么害怕了。她在阿蛮的鼓励下试着伸出手,握着拳的手慢慢张开,像是出生不久的雏鸟第一次试着张开翅膀,满怀着对世界的茫然畏惧与新奇。南风从她的指间溜过,她挥舞着握拳试图抓住这奇妙而又炫目的一瞬,却是竹篮打水。


    “怎么样,感觉还不错吧?”阿蛮问她,马儿的速度渐渐慢下来,阿蛮说着叹了声气,有些遗憾,“可惜这地方太小,再好的马儿来都跑不开。”


    “小吗?可这里已经是全盛京最大的马场了。”冯妙瑜随口说。


    阿蛮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低落,冯妙瑜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马场再大,哪里能比得上草原辽阔呢。少时离家,她干嘛不识趣的哪壶不开提哪壶,平白勾起人家的思乡之情。冯妙瑜在心里责备自己的不小心,“对不住,我不是有意提起这个的。”


    “没关系,”阿蛮摇头,她背着光,夏日的天空分明离她那样得远,却因为十分明朗干净,总是给人一种伸手可触的感觉。风轻轻吹起她鬓边一缕金线般的碎发,“我又不是回不去了,”她低声说着,“就算有一天我真的死在了这里,风也会把我的魂灵带回草原的。”


    扭头,猛然撞见那张和冯妙瑶足有六七分相似的面容,阿蛮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摸冯妙瑜的脸,细声喃喃道:“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


    “你说什么?”冯妙瑶没听清楚阿蛮后面说的话。


    “没什么,”阿蛮跳下马,她笑笑伸手向冯妙瑜,“走吧,我来教你怎么骑马。”


    ——


    冯妙瑜小心翼翼地揭开衣摆,倒吸了口凉气。


    大概是她平日养尊处优惯了,不过是骑了一下午的马,身上的酸痛自不必说,腿上甚至磨破了好几处皮,伤口处嘶嘶溜溜的痛。榴红很快拿了烛台和青瓷莲花的药膏盒子过来,细纱布沾着膏药按在伤处,又冰又痛,无异于一种酷刑。


    榴红上完药出去后,冯妙瑜才换了个不会碰到伤处的姿势躺下,正呲牙揉着酸痛的肌肉,谢随进来了,他这些天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总是回来的格外晚。冯妙瑜猛地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腿。


    “怎么还没有睡?”谢随在屏风旁摘幞头,解革带。


    “准备睡了,我也才回来。”


    “白龙寺这么好玩?”谢随就问道。


    “一点也不好玩,里面全是人,热得要命。没意思,”冯妙瑜撇撇嘴,“我再也不想相信仁亲王妃说的话了。”


    “那你还玩到了这个时候才回来。”谢随笑笑。


    冯妙瑜本想说她没有在白龙寺里待多久,主要是和阿蛮学骑马,学着学着就学到了这个时候。话到嘴边,她又忽然想起谢随似乎对阿蛮颇有些成见,之前还特意提醒了她要离阿蛮远点。冯妙瑜就只是笑了下,没接话。


    现在先不告诉谢随,等她学会骑马后再告诉他,吓他一跳好了。冯妙瑜在心里想。


    谢随很快更衣洗漱过,走过来吹灭了灯,钻进被子里。


    冯妙瑜感觉他的手从背后环了过来。冯妙瑜碰到他的胳膊,摸了两把,好像是瘦了点?


    “你最近很忙吗?我看你最近总是回来的很晚,好像人也变瘦了些。”


    谢随愣了愣,随即故作轻松地说:“公事上面倒也还好,门下省的诸位大人很照顾我。夏天天热,难免吃的少些,人自然要比冬天的时候瘦。”


    “路安这几天带着阿玉回临江祭祖了,我让他们顺路去我们在临江的宅子里收拾收拾,添置点东西,毕竟好几个月没住人了,”谢随在她身后轻轻说,“最近京中不是很太平,过些日子我们再去临江住上一阵可好?听说临江秋天的红叶很漂亮。”


    “不太平……那些传闻你也听到了?”冯妙瑜渐渐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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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困意,迷迷糊糊地应道:“不过是几个疯道士说胡话而已,什么‘梦见南方出现了一条真龙一口吞掉了北方的假龙’的。每年总有些妖言惑众,满口胡话的人。这事你不用担心。那几个疯道士已经统统拉去大理寺处以绞刑了。”


    “你难道不想回临江?”谢随抿了抿嘴问。


    “可是我们才刚从临江回来没多久,不到半年,”冯妙瑜嘟囔着,“再说了,最近正是忙的时候,我明天早上还得早起入宫,陪父皇早朝,然后还要见几位大臣……”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了。


    谢随沉默了一会,轻声道:“妙瑜?”


    没人应他。


    谢随轻轻支起身子,身侧的冯妙瑜果然已经阖着眼睛睡着了。细细长长的睫毛乖巧地垂着,月光透过淡蓝纱帐洒在她的侧脸上。有点孩子气,又有点瓷器般的冰冷质感。谢随垂眸静静地看着她,她不愿意去临江。这可怎么是好?他幽幽地叹气,手指一下一下地梳理着她的长发,动作轻柔像是小心梳理羽毛的鸟儿,也不知道冯重明这段时间是抽什么风,大事小事总是要把冯妙瑜带在身边。继续留在盛京的话,她几乎是无可避免的会牵扯到接下来的风暴当中……这是他所不愿的。


    谢随闭了闭眼,忍不住又轻轻叹了口气。


    不过,好在他还有时间想办法说服她。


    ——


    “回禀陛下,这是那几名疯道的供词。”


    紫宸殿内,年过六旬的大理寺寺卿大人上前将供词呈上,又拱手退回到了坐上。


    冯重明低头翻看那几份供词,冯妙瑜抬手借着理发簪时衣袖的遮挡大大地打了个哈欠,从寅时入宫听朝,到辰时早朝结束单独会见大臣,三个多时辰,她瞟了眼依旧神采奕奕的大理寺寺卿大人,真不知道这些人哪来这么大精神……她眼角余光又扫到手边支着本书偷偷打盹的冯敬文,她是因为谁才不得不早起听朝的,冯妙瑜瞪他一眼,毫不客气抬肘在他胳膊上狠狠一顶。


    这一招百试不爽。


    冯敬文立马睡眼惺忪地坐直了。


    “看来这些人真的认为上天托梦给他们,朕是假天子,而真正的天子在南方?”冯重明冷笑两声,把供词扔到桌上,问大理寺寺卿,“南方,好一个南方出真龙,你怎么看他们所说的这个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