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级的采集者？”艾陵故作沉吟，“原来如此，那看来我的计划和你冲突了，真是抱歉。”


    说完这句话，艾陵暗暗屏住了呼吸，生怕泄露了底气不足。如果是能够和制造出一层如此巨大缝隙的存在对抗，那么她只能想到一个人。


    “这并不是我们的第一次冲突。”机械音回答。


    并不是第一次冲突？艾陵开始快速搜寻大脑，试图找出回答的内容。这个机械音和一层缝隙有关，而姚修雨曾经从一层缝隙里救出秦易笑。


    那个时候，她的“清洁”清道夫任务结束后，并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


    “你说的是缝隙第一次出现的时候？”艾陵下意识道。


    “不错，看来你想起来了。”


    见渡过一关，艾陵稍微放下了心，但是紧接着的一句话，再次让她神经绷紧。


    “你果然很在意那个S级采集者。”机械音说，“但是那些泥团还蹦哒得挺高的，我很好奇，这一次，你会用什么方法救出那个采集者。”


    姚修雨的情况不妙？哪怕在她和秦易笑三人一同完成清道夫任务后，姚修雨依然不能脱困。深渊教究竟对姚修雨做了什么。


    但是艾陵更在意的是机械音对深渊教的称呼。虽然深渊教的确用“泥巴”作为一层的宝藏，诱惑许多人落入陷阱。


    “你称呼‘它们’为泥团吗？真合适。”艾陵装作一脸认同。


    在艾陵的期待下，机械音以平静的声道说：“‘它们’？只不过是‘它’。好了，既然你要执行你的计划，那么你该离开了。那个采集者旁边的几个人类在找你。”


    “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什么选择这个方法，还和那些人类混在一起。”


    本来听到“离开”二字，艾陵差不多已经把提起的心完全放下。但听到机械音的最后一个问题时，她差点跳起来。


    她怎么知道她“选择”了“这个方法”，谁知道这个方法是什么？


    “混在一起……”


    艾陵果断忽略了机械音的第一个问题，故意把重点放在了后半句。她的回答必须不能透露出她一无所知，要装出“高人”的风范。


    “人类是最富有创造力的存在，正如我成为了这副模样。”


    艾陵的话音落下后，她久久没有听到任何的回应，不安慢慢在她的内心汇聚。就在她以为露馅的时候，机械音突然响起。


    如同在狂笑，机械音的声音变得非常不稳定：“最有创造力的存在，你说得对，即便是我们，也只不过是……”


    只不过是？听到机械音的狂笑后，艾陵的手下意识放在了手枪上，但是她的好奇心马上被机械音吊了起来。


    “走吧。让我看你怎么利用人类的力量。”


    机械音并没有解答艾陵的好奇，短暂的一明一暗后，艾陵发现自己出现在了商场的二层。借助地理的优势，艾陵一下子捕捉到了秦易笑三人的身影。


    只见姚修雨身上的白丝已经完全消失，秦易笑三人站在昏迷的姚修雨身边。就在艾陵想要喊出他们的名字时，惊心的一幕发生在了她的面前。


    乔思安似是和秦易笑二人发生了争执，乔思安果断往前走去，蹲下身，把手放在了姚修雨的身上。


    乔思安手上的蓝环发出了淡淡的光，就在一个瞬间，乔思安消失了，原地只剩下一个蓝环。


    “乔思安？发生什么了？”艾陵瞪大了眼睛。


    ……


    “笨蛋，乔思安，我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秦易笑喃喃道，“我就知道如果给你机会，你会做出和之前一样的选择。”


    当秦易笑和乔思安以及赖玉泽重新返回广场时，他们发现白丝消失了，但却不见艾陵的身影。


    更重要的是，他们这一趟清道夫任务的目标对象依然昏迷不醒。广场上的白丝消失后，姚修雨依然沉沉地陷入昏睡。


    而那个视师父为一切的傻瓜，直接就使用了她的技能“置换”。“置换”的本质在于一换一，在采集者技能中算是十分强大的技能。


    理论上，只要在天平的一端放上足够的筹码，便能换取相对应的结果。


    ——筹码的另一端的代价也包括乔思安本身。


    空荡荡的蓝色手环躺在地上，被一只纤长的手捡起了起来，姚修雨握紧了手环：“她使用了置换的技能吗？和四年前那一次一样。”


    听到姚修雨的后，秦易笑眼里冒出亮光：“对了，她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相反的，只要取消了代价，就能……”


    “但是这一次和之前不同。”姚修雨捏紧握有蓝环的拳头，“这一次她所置换的是生命，但是生命是无法逆转的。”


    “你的意思是？”秦易笑紧紧盯着姚修雨。


    “我的生命已经终结了一次了。”姚修雨的手指几乎要和手环融为一体，“她这次所做的置换是，她的生命和我的生命。”


    听到姚修雨的话，秦易笑突然感到心里空了一块，她一直觉得乔思安很烦人，总是嘴里不停念叨着“师父”，然后总是让她走正常人该选择的方向。


    但是，她像是一个大姐姐，明明乔思安和她的年龄相近，却总是包容她的任性。


    “放心，我不会让她就这么消失。”


    听到姚修雨的话，秦易笑抬起头，在她的印象中，姚修雨总是一脸温和，然而此刻一层愠色布满了他的面容。


    “在我死亡的这一段时间，我看到了，感知到了那个人的想法，我知道了他的计划。”


    姚修雨的目光移向秦易笑，和秦易笑对视：“我也，我也确定了，你的父亲的发现是正确的。”


    她的父亲的发现？一直被称为“秦疯子”的父亲，她的发现是正确的？


    “你的意思是……”秦易笑瞪大眼睛，“他所说的深渊底部……”


    “楼上一直有一个人在看着我们。”姚修雨的视线移向二层，一抹惊讶闪过了他的脸，“怎么会是她？”


    艾陵俯视着一楼的秦易笑三人，当她的目光撞上姚修雨时，她从姚修雨的眼中捕捉到震惊和狐疑。


    就算是S级采集者，面对救了他两次命的恩人，也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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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这个表情吧。


    顶着姚修雨怀疑的目光，艾陵走到了一楼：“姚修雨会长，初次见面。然后……”


    她的目光落在姚修雨手中蓝环：“我能问一下副会长怎么突然消失了吗？难道采集者的任务也像清道夫一样会突然进入其他的空间？”


    “乔思安她已经不在了。”回答艾陵的是秦易笑。


    艾陵愣了一下，她对上秦易笑悲伤的目光，才知道她没有听错。就在艾陵想要继续追问时，赖玉泽的声音打断了她，她望向赖玉泽，赖玉泽正把左眼放入眼眶。


    “我的左眼看到了，一群人在靠近这个地方。”赖玉泽迟疑道，“一群披着相同斗篷的人。”


    “紫黑色的斗篷吗？脸上戴着黑色面具。”姚修雨问。


    “没错。”赖玉泽说。


    “那是深渊教的使者。”姚修雨说，“我们必须赶在他到达这里之前离开这里，具体的事情，我之后再给你们解释。”


    在姚修雨的带领下，艾陵几人顺利离开了这个商场。姚修雨似是对这个商场异常熟悉，就如同他是这个深渊教基地的实际控制人。


    “我的客人们，为何如此急着离开？”


    就在他们离开商场时，一道熟悉的雌雄难辨的声音在艾陵几人的身后响起。当艾陵下意识想要转过身，姚修雨冷声道：“不要回头，继续走。”


    “不愧是曾经的一部分，对我很了解。”那道声音忽然又在他们的左边响起。


    想起姚修雨的提醒，艾陵按捺下侧头的欲望。然而，那道声音又在他们的前面响起，一个穿着紫黑色斗篷，戴着黑色面具的人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但是你忘记了，我是我们。”


    “逃脱了一个的我，可无法避开全部的我。”这道雌雄难辨的声音又从他们的右侧逼近，“你可以逃脱多少个我？”


    只是短短的几个呼吸，他们前进的道路便被全部封锁了。从不同的方向，紫黑色的斗篷缓缓向他们逼近。


    “姚修雨会长，还有我亲爱的艾陵？”


    听到面前的斗篷以古怪的语气喊出她的名字，艾陵顿时感到一阵恶心。同时，她的内心又升起一抹疑惑，这个斗篷哥“们”好像真的认识她。


    但无论是否认识，似乎这个斗篷哥“们”不打算放他们离开。艾陵微微环顾了一周，她能看到不断有紫黑色的斗篷靠近这个方向。


    “深渊教的使者，当初你趁着我和‘它’相斗，才能捕捉我。”姚修雨说，“很抱歉，如今自由的我不可能再次受困。”


    只见姚修雨举起了手，他握紧了黑色的手环：“我会终结弟子的仇恨。”


    艾陵的目光落在姚修雨的黑色手环，她记得暗标首领张代夫的手环是蓝色的，而姚修雨的手环则是黑色——这应该是A级的颜色。


    S级手环的颜色似乎没有规律，就在这个想法掠过艾陵的脑海时，她面前的景色发生了急速的变化。


    “艾陵？”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艾陵的耳边响起，不过幸好的是，这一次艾陵清楚对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