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阿蜀的话，一股莫名的悚然爬上艾陵的心头，望着阿蜀，艾陵正想询问，阿蜀却转移了视线：“夜晚的崩坏会更加明显，你们赶快出发吧。”


    跟随在秦易笑三人的身后，艾陵走出了店铺。就在她即将离开店铺忍不住回头时，她“聆听”到了古怪的声音，她的目光投向远处。


    【咔嚓。】


    “有什么裂开了。”艾陵低声道。


    “你听到崩坏的声音了吗？”秦易笑问。


    “崩坏？”艾陵疑惑，“你在说……”


    “我们不能再耽搁时间了。”乔思安点头，“我们必须趁着夜晚来临前找到公主。根据□□者阿蜀的说法，公主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赖玉泽说：“按照正常的速度，我们应该可以赶在天黑前赶到那个地方，但是希望路上不要遇到崩坏的情况。”


    “没这么倒霉吧。”秦易笑耸耸肩，“虽然只剩下一个，但是附近有□□者的话，崩坏应该不会很严重。”


    听到秦易笑三人的对话，艾陵露出了震惊的表情。秦易笑三人像是在讨论一个她完全不知道的话题，但是他们的表情十分自然，似乎都“崩坏”是一个常识。


    艾陵的脑海里再次闪过了一个词语——同化，她又想到了阿蜀最后的话“人类会在清醒中崩坏”。她看着秦易笑三人，轻声道：“这次的任务时限是他们的崩坏吗？”


    压抑下心中的不安，艾陵的目光落在手环上。根据之前的经历，只要完成了清道夫任务，他们就能离开任务世界。


    她必须尽快找到公主，完成“救出公主”的任务。她的视线投向前方“正常”的三个队友，她有预感，如果秦易笑三人一旦被这个世界同化，说不定他们就会一直留在这里。


    “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乔思安指了指附近的餐厅，“我们一直都没有遇到崩坏，时间应该还来得及。”


    趁着休息的时间，艾陵终于忍不住问：“你们说的崩坏……”


    【艾陵，看那里。】


    手电筒姐的声音拉过了艾陵的注意力，她的目光投向对面小巷。高楼的阴影笼罩着小巷，一个男人蜷缩在角落里。


    “那个人怎么了？”艾陵疑惑。


    【那就是崩坏。】


    听到手电筒姐的话，艾陵的瞳孔猛地收缩，她下意识想要继续询问时，却被手电筒姐打断了。


    【艾陵，不要透露出“你不知道”的模样。没想到我居然还会第二次经历这样的场景……总之，你不能表现出“其他人”不同的地方，你就是其中的一份子。】


    艾陵想起了第一次在深渊二层的经历，当她没有和其他人一起等待红灯，冲出行人道后，那一刻所有的“人”都开始疯狂。


    “我知道了。”艾陵轻声道。


    似是听到艾陵的话，秦易笑面露不解：“你在和谁说话？”


    艾陵对上秦易笑的视线，对方依然戴着熟悉的蜘蛛头套，穿着深渊特色的衣服，是最厉害的深渊大厨。


    ——但是却是她此刻需要戒备的对象。


    “不。”艾陵听到自己这么说，“你听错了。”


    “艾陵，你不需要掩饰……”


    听到乔思安的声音，艾陵的心提了起来，她对上乔思安明了的眼神，心里闪过一丝不安。难道乔思安看穿了她的伪装，糟糕，她应该逃到哪里。但是她又不知道公主的位置……


    “你是不是想要帮助那个崩坏者？”乔思安缓缓道，“虽然‘救出公主’的任务紧急，但是现在是休息时间，你可以自行决定休息的方法。”


    听到乔思安的话后，艾陵内心一定，看来她的伪装没有被拆穿。然而下一刻她的心又随着乔思安的话再次提起。


    “只有勇者才能解决崩坏，我们在这里等你。”


    等一下，她只是一个普通的白环清道夫，不是什么勇者。艾陵对上乔思安信任的目光，感到了巨大的负担，她正想要拒绝，却听到秦易笑的鼓励。


    “放心，对于你来说，这种程度的崩坏轻轻松松。”秦易笑拍了拍艾陵的肩膀，“毕竟□□者就在附近，不会遇到大范围的崩坏的。”


    顶着秦易笑三人信任的眼神，艾陵走到了小巷，她轻声问腰间的手电筒姐：“究竟怎么解决崩坏？我又不是真正的勇者，连所谓精灵赠予的勇者之心都没有。”


    【在崩坏找出方法对付之前，我已经……总之，我相信你的。】


    手电筒姐的鼓励只是让艾陵感到更加头痛，她终于走到蜷缩一团的人旁边，望着眼前一动不动的人。


    “这个人看起来也没什么异样？或许他就是想停下来睡一会。万一他是重度失眠者，吵醒他岂不是罪过？”


    打起退堂鼓的艾陵回头，她瞥了一眼身后的秦易笑三人，对上了他们疑惑的目光，他们像是不能理解为何艾陵站在原地不动。


    艾陵的目光重新落在疑似陷入沉睡的人上：“不如直接唤醒他？”


    【唉，这样的崩坏，我上一任主人解决的方法很简单，就是直接全部炸了。但是这个方法只是证明崩坏不能被暴力解决。】


    “小刀，你也醒了？你也知道什么是‘崩坏’？”艾陵轻声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唉，没想到退休后还要再次经历崩坏。你忘记你的职业了吗？】


    “我的职业？”艾陵的目光落在手环上，“清道夫能够解决崩坏？”


    【小刀，你的经验很丰富啊？但是如果按照旧的那一套方法，这个方法或许可行。但是我记得我那个时候应该……算了，你先试试。】


    旧方法？艾陵觉得这个词语好像在哪里听到，但是她没有空再去想，她已经感受到身后三人的目光愈发“狐疑”。


    如果不想要被她的三个“队友”发现她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突然和她说出“您好”的惊吓攻击，她必须尽快解决崩坏。


    “很好。”艾陵轻声道，“那么就按照清道夫的任务指南，执行小学生的劳动课程，但是这附近也没有清洁工具，但是即便有，我又要怎么清扫‘一个人’……”


    “你，你是清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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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微弱的声音从身前的人传出，艾陵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你好？”


    “是‘你好’，不是“您好”，很好，你还没有被‘祂’……咳。”男人抬起头。


    当男人的面容映入艾陵的眼中时，艾陵忍不住再往后退了一步。男人的外表很普通，但是“太普通”了，就像是她见过的每一个路人，毫无特征。


    ——像是揉杂了毫无特征的五官，刻意让人过目即忘。


    似是注意到艾陵的震惊，男人苦笑了一声：“崩坏已经开始了吗？我还以为能够坚持久一些。拜托了，把我‘解决’吧，我不想被同化。”


    “我要怎么样才能……”艾陵问。


    “就如同杀死每个人的方法，‘杀死’我。”男人的目光落在艾陵腰带上的小刀，“如同每一次‘清扫’，‘杀死’我。”


    “杀死？”艾陵上前了一步，却又再次停下了。


    男人的脸色突然一变，他脸上的苦笑消失一空，这张路人的脸上现出礼貌的笑容，这是礼仪课也无法挑出任何毛病的笑容。


    “您好。”他微笑看向艾陵。


    听到熟悉的“您好”后，艾陵睁大了眼睛。


    片刻后，她拔出了小刀。如同感知到艾陵心中的想法，无声的画面浮现在她的大脑，她“聆听”到小刀的用法。如何用小刀有效快速结束一个人的生命。


    这是小刀第一次主动告诉艾陵如何“使用小刀”，但是艾陵的内心却没有任何的喜悦。她突然想起和小刀的对话，那个时候，她第一次“杀死”了一个人。


    但是那一次，那个人奇怪“木偶制造者”主动撞上她的刀，这一次，她必须要亲手解决面前的人。


    “您好。”


    男人亲切友好的声音却如同一道急促的催促声，艾陵握紧了小刀，遵循“聆听”到的方法，她顺着清晰的路径，把小刀送入了男人的身体。


    “扑哧。”


    小刀却仿佛进入的不是□□，而是一团虚无的泥巴，在艾陵刺入的瞬间，面前的男人消失了，只剩下耳边最后的那一声亲切而温和的问好。


    “您好。”


    “消失了，这就是‘崩坏’的解决吗？”艾陵茫然望着手中的小刀，她突然想起她第一个“杀死”的男人，她还记得满手的血。


    那个“木偶制造者”表现得比方才的男人更加诡异，却不属于“崩坏”。


    “崩坏的概念究竟是什么？”


    就在艾陵望着手中的小刀发呆时，乔思安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注意，乔思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她的身后：“艾陵，下一个预言出现了。”


    “不同的杂音出现，‘它们’做出了不同的选择，公主在杂音中等待结果。”


    “杂音？”艾陵重复道。她瞥向男人消失的地方。


    “您好”也可以算作是杂音吧。这指的是“公主”周围都是这些人。


    “别傻站在这里了。”秦易笑也跑了过来，“崩坏又出现了。”


    顺着秦易笑的手指方向，艾陵终于看到了崩坏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