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雅到底也没弄明白西索是什么意思。


    他说的狗味又是从何而来。


    直到把能擦的灰尘都擦掉，也没见西索点头说好。


    璃雅茫然地看向玛奇：“我身上的味道真的很难闻么？”


    玛奇可不像璃雅那么迟钝。


    她心思细腻，情感也细腻，一下子就猜到了西索生气的原因。


    淡淡瞥了西索一眼，玛奇道：“不用管他，臭矫情。”


    璃雅：“……”


    好吧。


    玛奇道：“走吧，我们先下楼。”


    .


    临走之前，璃雅回身看了一眼天台上的三具尸体，问：“就这么放在这吗，用不用处理掉？”被人看到会麻烦吧。


    “晚上吧。”玛奇说：“这会儿外面人太多，先把门锁了就行。”


    所谓的处理，也就是丢出去扔到海里。


    这就是在船上的方便之处了。


    不过这会儿是白天，天台下方并不直接是海，还有几十米的距离是甲板，起码要抛出去很远才能丢进海里，白天做这事儿太招摇，得夜深人静才行。


    璃雅听完后，摸出朱砂笔和符纸，道：“不用，我来。”


    她提笔画了三道火符，火属性符箓与她自身气的属性相冲，品阶又高，画起来有那么一点费神。


    凝神落下最后一笔后，她随手挥道：“去吧。”


    三道符纸分别飞向三具尸体，落下后立刻燃起火焰。


    与正常的火不同，这种火焰为青白色，人在旁边感受不到任何温度，却只在数秒间，就将尸体包括地上的血迹吞噬殆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玛奇赞道：“你的念能力很实用。”


    璃雅：“谢谢夸奖。”


    玛奇说的是真心话。


    刚刚看到她给西索治疗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感觉，直到看到这里。


    ——这能力很适合善后。


    旅团恰好缺一个这种类型的成员，8号空缺已久了。


    玛奇盯着璃雅手里的朱砂笔，猜测她的能力或许远不止这两种。


    .


    回到楼下后，玛奇就告别了。


    她走之前问西索：“用帮你请假吗？”


    西索道：“嗯，帮我跟库洛洛说一声，我这边上午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晚上的集合我会按时参加的。”


    一猜就是。


    玛奇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了。


    璃雅道：“你要是有事可以先去忙，我回去等你就好。”


    西索却说：“没事，我和你一起，正巧有事要问你。”


    两人一起往外走的时候，璃雅问道：“你这样……旅团其他人不会有意见么？”


    “不会。”西索语调轻快：“大家或许还挺喜欢我的也说不定。”


    “嗯……”


    璃雅心里品了品玛奇刚刚那个白眼。


    总觉得这话可能有水分。


    .


    接下来璃雅跟西索去了他在六楼的房间。


    库洛洛一行四人的房间都在这层，虽然没有璃雅八楼的超级VIP房间豪华，但也足够宽敞明亮。


    西索东西不多，房间里很整齐。


    进屋后，璃雅先去洗了个澡。


    猜测西索的嗅觉可能格外敏感，她特意多用了一点沐浴露。


    直到身上除了淡淡的香味外，再无别的杂味，才走了出去。


    原来的衣服已经脏的不能穿了。


    游轮每个房间都标配两件浴袍，其中一件西索已经穿过，她穿了另一件。


    西索此刻正坐在客厅华贵的地毯上搭扑克。


    男人肩宽腿长，屈在沙发前小心翼翼地搭牌塔。


    看着还怪好玩的。


    听见她出来，西索抬了抬眼，招手道：“过来。”


    璃雅走过去，尽量放轻动作。


    正要坐到他旁边的时候，却被西索伸手一揽，抱进了怀里。


    “喂——”璃雅道：“你的牌塔倒了……”


    西索的动作带倒了自己搭了半天的扑克塔。


    他却毫不在意，先凑过来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


    “……”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颈侧，璃雅觉得西索这会儿就像个大狗子似得，在闻自己的玩具上有没有沾到别人家狗子的味道。


    半晌，确定她身上的味道确实都洗干净了。


    西索这才抬起头，“来，说说吧，刚刚遇到什么事了？”


    璃雅不想坐在他腿上，尤其身上的浴袍只系着一根带子，动作稍微大一点就容易走光。


    她推了推他，“能放开我，让我好好坐到一边再跟你讲吗？”


    西索凉笑了下，“不能，就在这说。”


    “好吧……”


    璃雅迟疑地盯了西索片刻。


    虽然他看上去跟平时没什么区别，还是那副带着点笑的样子。


    可璃雅总觉得——他好像在别扭着什么。


    是错觉么？


    拢了拢浴袍，璃雅没再计较姿势问题，交代起刚刚发生的事情。


    她依次讲了十楼，艾巴伦的密室，古怪的藏品和那颗跳动的心脏。


    在讲到巧遇库洛洛之后不得不藏在一起的时候。


    西索手掌不轻不重地捏了下她的后颈，“库洛洛竟然愿意跟你躲在一起？”


    西索的手总是很热很暖。


    璃雅后颈被他摸得有点痒，稍稍仰了下头。


    淡色的眸子扫过来，“他为什么不愿意？”


    沉默片刻，西索兀自笑了一声，道：“也是，毕竟上次还邀请你跳舞了呢，他对你好像——还不错。”


    .


    这话说的多少有点阴阳怪气。


    西索盯着璃雅的眼睛。


    以为都提示到这种程度了，对方多少能意识到她的男朋友正在介意，然后主动交代一下她跟库洛洛之间的事情。


    虽然他并不在乎女朋友的过去发生过什么。


    ——西索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


    他想要的只是对方愿意坦白的态度罢了。


    然而……并没有。


    都别提坦白了。


    那双漂亮的冰蓝色眼睛里情绪淡薄，根本就没有被提及感情史的心虚，和被发现跟别的男人走得过近的抱歉情绪。


    尤其还是她喜欢过那么久的库洛洛。


    竟然只是稍微带了点疑惑，仿佛自己说了一句什么她没听懂的话。


    西索眯着眼盯着她。


    但凡她漏出一丁点装傻的样子，他此刻恐怕都会起杀心。


    可就连装傻都没有。


    这姑娘就是明明白白地没有察觉自己隐晦的提示。


    甚至都没有过多的再聊这个话题，又继续讲了下去。


    .


    璃雅略过了宿傩没提，着重描述了一下那具古怪的尸体，直到说到伊尔迷，才停了停：“……后面的你就都知道了。”


    说完后见西索半天没应声，璃雅看向他：“我说完了。”


    西索：“嗯，我知道。”


    “那你怎么不说话？”璃雅：“……还一直盯着我。”


    西索：“我在好奇。”


    璃雅：“好奇什么？”


    西索揉揉她的脑袋。


    他在好奇，自己女朋友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竟然会迟钝到这种程度。


    璃雅见他又不说话，疑惑地歪了歪头。


    西索在心里叹了口气，也只能认了。


    让他跟一个刚成年的小丫头去掰扯这种事，那他还真做不出。


    西索说：“我好奇……你是说那个‘人鱼’尸体只有下半身？”


    “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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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是人鱼，我更倾向她是人类——不错，只有腰部以下。”璃雅回忆道：“而且骨骼扭曲，很难想象什么疾病会造成这种异变。”


    “不是疾病也说不定。”西索道：“也许是念能力，也许是其他神秘力量，这个世界上未知的东西还很多。”


    璃雅也是这么觉得，但是如果这样一想，就更没有头绪了。


    而且这个猜想如果是真的。


    那这种能力绝对很可怕。


    西索对这种事情向来不感兴趣。


    但见璃雅神色凝重，便问：“你很在意这件事？”


    沉默片刻，璃雅道：“稍微有点。”


    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尸体带给她的感觉极为不适，直到现在她心里还是笼罩着一股不详，总觉得自己遗漏了什么。


    她皱眉问：“会不会是我多虑了？”


    “也不一定。”西索道：“都说女人的直觉很准。”


    璃雅默了默：“……我的直觉不准的，身边的人都说我在感情这方面……不算细腻。”


    西索太认可这个观点了，甚至觉得她的说法过于委婉。


    哪是不太细腻，根本就是个榆木疙瘩。


    他由衷道：“这个倒是真的。”


    璃雅：“……”


    怎么有种被嫌弃的感觉呢。


    .


    正事聊完，时间就已经一点多了。


    两人谁也不想出门，便将午饭叫到了房间来吃。


    服务生还送来了璃雅和西索两人的行李。


    他俩都穿回了自己的衣服，左右后面几天也没有什么太正式的场合。


    吃饱喝足，两人便躺在床上聊了会儿天。


    在一起一个多月了，他俩极少有这样安静待在一起的时候。


    璃雅静静靠在西索怀里，就像个白毛大猫似得，慵懒又倦怠。


    在此期间西索一直在玩她的头发。


    他好像很喜欢用手指去缠绕她的长发，只要一有机会在一起，他都要玩半天。


    修长的手指间，蓬松柔顺的银色发丝一点点划过。这种小动作幼稚极了，可是莫名让人有点心痒。


    半晌，璃雅盘坐起来，也伸手去摸他的头发。


    与他一看就不好惹的外貌不同，西索的发丝摸起来竟然格外柔软。


    见她对自己的头发感兴趣，西索特意低头凑过来，枕在她膝头。


    璃雅没有他那么温柔，用两只手放肆地去揉他的头，动作跟撸猫差不多。


    轻笑道：“西索，你有时候真的好乖啊。”


    “只是有时候吗？”西索也笑：“我倒觉得我一直都挺好相处的。”


    璃雅觉得他真是对自己认知不清。


    西索这人虽然总是唇角带笑，几乎没见发过脾气。


    可璃雅觉得他就跟只难伺候的猫似得，雷区莫测，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不高兴。


    而他每次不高兴，又不肯直说为什么。


    ——就让你猜。


    比如刚刚，璃雅就不知道他到底在为什么不痛快。


    玩够之后，璃雅问他：“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嗯，你说。~”


    西索好心情地抬起头，虽然头发被揉的乱七八糟，脸还是帅气的。


    笑眯眯地样子给人感觉很好说话。


    “以后我要是哪里惹你不开心了，直接告诉我原因好吗？”璃雅道：“我有时候会猜不到你的心思，我不希望因此跟你产生什么误会。”


    “如果你不开心，我也会跟着担心的。”


    “我很在乎你的感受。”


    这话说的直白又认真。


    一记直球打的西索半天没吭声。


    他盯着她漂亮的冰蓝色眼睛，几秒后——


    啊~


    糟糕~


    那种强化系的既视感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