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代？


    乔晓年再次震惊：“我想过或许有第四代，可没想到……已经研发出第七代了？”


    “除了一二三代，后面的试剂都不对普通人开放，我们公司，伏羲，哦对了，还有迷因集团，都是研发基因改良试剂起家的。”盛棠说道。


    她顿了顿，又强行解释：“不过，除了一开始的第一代第二代区别比较大，之后的试剂本身没有太大变化，每一代的更新，不过是宣传试剂的噱头。”


    封希好奇地问：“所以这种试剂，真的能改善基因吗？为什么要研发这个，旧世界的人都基因不好吗？”


    “旧世界的事没人知道，不过——”


    谈知予：“据说新世界最初几年，很多人都有基因病，出生就畸形或者死亡，联邦于是召集无数科研人员组建了【方舟研究所】，历时许久，终于研发出基因改良试剂，大概是有用的吧，后来的新生儿都很健康。”


    这次，轮到她对研制出第七代试剂这件事毫无意外之色。


    聪明人都能猜到，高层早就研发出更珍贵更高级的基因试剂了，可底层人却为自己的孩子能高人一等，赢在起跑线上，拼了命地赚钱，争夺着第二代或第三代试剂。


    她注视着玻璃管内蓝汪汪的液体，道：“这支药剂在黑市能卖到一百万，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生命之水’。”


    封希反应平平：“哦。”


    谈知予：“能买两万份红烧肉罐头。”


    封希大惊：“这么值钱？那第七代呢。”


    “有市无价，”谈知予耸了耸肩膀，“可惜，再值钱现在也没什么用了。”


    盛棠：“等到了第3区——”


    “卖掉！必须卖掉！”封希接话，小心翼翼地将价值百万的试剂收好，眼神却沉了几分。


    她曾以为联邦免费为新生儿发放试剂，是件福利政策。


    没想到，除了第一剂免费，后续试剂都需要公民自行购买。


    新生儿的试剂要用到七周岁，每年一剂，十分昂贵，第二代和第三代试剂提高了微弱的效果，所以价格更贵。


    而只有贵族们知道，联邦早已研发出第七代试剂。


    第三代试剂已是天价，普通人穷其一生，也无法跨过那条由蓝色试剂汇聚的小小溪流。


    新世界的人们，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分成了三六九等。


    怪不得这叫做生命之水，或许叫生命之河也很贴切。


    盛棠不是很高兴地接受了自己可能是寝室天赋最低，只是因为注射了高级基因试剂才觉醒了固有天赋这件事，又道：“所以封希，你有什么秘密要和我们分享吗？”


    封希眨了眨琥珀色的眼睛，一脸无辜。


    她总不能告诉她们，她其实是一两百年前穿越来的老古董。


    “对了，我带回了这么多食物，大小姐你呢，你不是说有好东西给我看？”


    盛棠：“你就转移话题吧。”


    她翻了个白眼，嘴上这么说，仍旧从背包里噼里啪啦倒出一堆东西。


    “意大利面，33区冷链牛排，7区龙虾，这些可比你的土豆强一百倍。”


    封希愣住，忽然有些头皮发麻：“你是说……意大利面？”


    “有什么问题吗？”


    封希低头，看着一袋没有开封的淡黄色硬面条：“这个，我是说，这个面条为什么叫做意大利面？”


    盛棠一脸迷茫：“这种硬面条就叫意大利面，一直都这么叫，意大利是哪个区的地名吧，喏，上面写着产自第15区。”


    “意大利是旧世界的某个地名，”谈知予道，“就像你之前问我的大清一样。”


    大清已经灭亡一两百年，封希在穿越第一天就知道了，只是，她忽然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新世界的史书只有短短三十年。


    可华夏上下五千年，古希腊，古埃及，灯塔，扶桑……那些存在于她记忆里的国家，那些过去，那些江河湖海，统统只剩下一个名字——旧世界。


    而旧世界，已经毁灭了。


    它是什么时候毁灭的，因为什么毁灭的，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


    她像是旧世界的游魂，飘到了新世界的躯壳里，回头望去，看不见一个故人。


    每个人都有秘密。


    乔晓年也有。


    但她的秘密与盛棠和谈知予的秘密相比，毫无重量，她笑了笑，顺着封希的话语，道：“听说，大小姐和希希还遇见了一个帅哥？”


    封希和盛棠于是提起辛魏。


    她将辛魏是C级异能的事说出来，又把自己有关C级异能和D级异能区别的猜测告诉了谈知予，这个话题盛棠和乔晓年都插不进话。


    第二天一早，1302寝室又来敲门。


    这次只有鹿佳音一人，她没再要食物，只是拿了很多容器过来。


    乔晓年热情地帮鹿佳音接水，谈知予远远地看着她们，忽然开口：“怎么就你一个，其他人呢？”


    她昨天察觉到赵雪在发烧，或许是觉醒了异能，可她不敢确定。


    “赵雪和欧阳还在睡觉呢……丁然她，她……”鹿佳音难过的低下头，语言含糊，“之前就变成丧尸了。”


    “抱歉，”谈知予又问，“赵雪没事吧？”


    鹿佳音摇头，一脸迷惑：“没事呀。”


    “那就好。”谈知予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确定赵雪真的没事，微微松了一口气，或许真是她想多了，说不定赵雪是觉醒了异能，不想让别人知道。


    吃饭时候，盛棠又一次联系盛家无果，她沉着脸，吃水煮肉片的料理包都没什么反应。


    封希负责将她们三人剩下的食物吃干净，边啃一个馒头边说：“怎么了，胃口不好？”


    “没什么。”盛棠摆手，指尖轻触着黯淡的金色义眼。


    即便开了省电模式，鹿佳音给她10%电量的电力模块，仍旧明天就要用完了。


    饭后，封希照例用桌子堵住阳台门，防止又有什么丧尸掉到露天阳台。


    谈知予也准备调十三楼的监控看看，确保走廊的安全。


    “监控坏了？”


    她能用大小姐的权限调整个女生公寓的监控，但此刻每一个监控画面，都变成了黑色。


    “没事，我出去看一眼。”封希说着，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确定外面没有声音后，轻轻打开房门。


    她举起拇指手电迅速扫过，见大块头尸体仍旧忠心耿耿地当十三楼的安全门，走廊内仍旧安全，但原本的自动照明灯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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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熄灭了。


    “你们看，六楼这里，地上有个荧光铭牌在发光，还有五楼有拍门的声音，”谈知予算了算时间，明白过来，“监控没坏，是备用电源用完了。”


    这栋楼的备用电源终于告磬，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出乎她的意料。


    断电，寝室冰箱用不了，得将容易坏的食物快点吃完，封希提供的老古董电炒锅也没法再用，谈知予不可能再煮面或者炒菜，她们甚至没办法用热水洗澡。


    不过幸好封希带回来的食物都是些半成品自热料理包，还有面食饼干一类的，目前食物还很充沛。


    晚上，大小姐第一次在床上辗转反复，难以入眠。


    她怎么也睡不着，忽然在黑暗里开口：“封希，我们明天再出去一次吧。”


    “食物至少能吃一个星期，不过……”封希嘴上拒绝，然后话锋一转，“我想出去看看，去前天没进去的购物楼。”


    “我陪你，这次还是晚上去，我的义眼有夜视仪的功能。”


    “好好好，那就养精蓄锐，快点睡觉吧。”


    盛棠听到封希的话，终于安心入睡。


    万籁俱寂，封希渐渐有了困意。


    “啊！！！”


    一道压抑的惨叫划破寂静。


    丧尸已经出现快两个星期了，幸存者们大概也察觉到了丧尸听声辨物的习性，很少再有人大喊大叫。


    可此刻的惨叫声，却来自很近的位置——


    封希猛地睁开眼睛。


    乔晓年揉着眼睛醒来：“怎么了？”


    又是几声压抑的痛呼，声音有些熟悉。


    她彻底醒了：“好像是隔壁！”


    “轰隆！”


    就在此刻，窗外响起闷雷声，一道明亮的闪电将天地贯穿，大雨瓢泼而下。


    谈知予猛地冲下床，焦急地走到阳台门边。


    她双手抓住桌沿，用尽全身力气要挪开封希堵在阳台门外的桌椅。


    因为太过激动，谈知予左膝磕到了桌角，一阵剧痛袭来，她却只顾得挪动那个桌子。


    封希上前，稍微用力就挪开了桌子，她的手放在谈知予肩头，低声安抚：“别急。”


    盛棠则走到寝室门口，确定安全后打开门，走进黑漆漆的走廊：“我出去看一眼。”


    这是今年春天的第一场雨，谈知予跑到阳台，不到半分钟就浑身湿透。


    乔晓年拿着两把伞跑出来，撑到封希和她头顶。


    女生公寓的阳台呈凹凸设计，1302的阳台凸出于1301，谈知予半个身子都探出半墙，借着血色的红光，她并没有发现1302阳台有什么问题。


    “咚咚咚！咚咚咚！”


    盛棠急躁地敲1302的门，门内却没有反应，她压低声音道：“开门啊，鹿佳音，赵雪，欧阳！怎么回事。”


    谈知予低声喃喃：“赵雪，赵雪之前体温不对。”


    她心乱如麻，直到对上封希清冽平静的琥珀色眼睛。


    谈知予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她还有异能，不能什么都让封希承担。


    她闭上眼，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渺小的蜘蛛，五感化作银白蛛网，向四面八方蔓延。


    她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