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作品:《被迫成婚三年后

    千芝堂?内,一个小二将人拦了下来。


    沈知微身着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发丝用玉冠了起来。面如敷粉,唇若施脂粗布衣衫,看起来是个清秀的公子。


    “这位公子,您是来拿药的吗?我们家掌柜的现在在忙。”


    沈知微挑眉看他,“你是新来的吗?今日是你们家掌柜的唤我过来的。”


    那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是新来的,我去问一下我们掌柜的。”


    话还未说完,一个中年男人像的掌柜的就从二楼的阶梯上噔噔跑下来。


    “柳舟,你可算来了,我在这等你半天了。”


    迎着小二吃惊的目光,沈知微跟着掌柜的上了楼。


    待到进房间,“洪师叔,是有我哥哥的消息或者有曾家的消息了吗。”


    这一年来,沈知微四处奔波在找沈知舟还有曾郃一家人的消息。


    听说曾郃被押送到京城前曾经把自己的一双儿女和爱妾送走了,至今未有人找到,沈知微莫名觉得,他们身上,应当藏着能给沈家清白的证据。


    可沈家的名声在京城中糟透了。


    无奈,沈知微只得用起“柳”这个名号来,装作沈家和曾家曾经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来打探他们的消息。


    以柳舟的名义在京城中四处打听。


    可京中的人对这几个人讳莫如深。


    只有一个千芝堂?掌柜的看中了沈知微的医术才能,表示自己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对各个地方都有一定的了解,自己愿意在外出采购自己药材的时候多加留意。


    且掌柜的说曾经的沈大人对他有救命之恩,他愿意帮助沈知微来找沈大人丢失的孙子沈之舟。


    相对应的,沈知微需要给他治病人。


    掌柜的洪如海说道,“柳公子,曾郃的家人有消息,但是现在有个更重要的事情。有一位女人被送到这里来了,受了很严重的伤,我们这里的人都看不了,我想了想只有您能治了。”


    “带我去。”


    洪如海很快带着沈知微来了一个有血腥味的房间。


    床上的女人紧闭着双眼,看起来脸色惨白,手还不停的在抽搐。


    有个年轻的男子哭号着。


    “师姐,您睁开眼睛看看我呀。”


    沈知微让人把这个丫鬟带了出去。


    转头对洪如海吩咐道,“去多打几盆热水,准备麻沸散,还有你钳子和刀,还有你把帘子全部拉起来。”


    洪如海赶紧让人去了。


    沈知微将女人平放在地上。


    女人一束劲妆,头发高高束起来,并不似常人女子的打扮。


    而且都受的是外伤,有几处是被刀砍伤的,故而一直在流血,只是被简单包扎了一下,脸色苍白不已。


    沈知微低头看向女子满是薄茧的双手在颤抖不已。


    应当是失血过多,再不止血就没救了。


    沈知微直接将一碗麻沸散灌进女子的嘴里,用布条将所有的失血口都勒了起来。


    沈知微打开了自己的医药箱,将银针全部都拿了出来。


    “你来扶着。”


    洪如海并没有因为眼前的人是女子而没有看,反而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沈知微施针的动作,恨不得刻进脑子里。


    夕阳西下,时间在一点一点流失,沈知微额头上的汗却越出越多。


    光是缝合已经用了两个时辰。


    即使是深秋,沈知微的衣服都被汗湿了,房间的冰鉴也全部化了个干净。


    “缝好了,把煮好的两副药端上来。”


    沈知微来不及清洗沾满血的双手,草草擦了擦,便捏紧了女子的下颌。


    将两幅汤药完整的灌了下去。


    女子痛苦地睁着眼皮,只看到了沈知微在给自己灌汤药。


    “大...夫...”


    说完便晕了过去。


    外面的男子听到这个声音赶紧进来。


    “我师姐怎么样了?”


    沈知微这才整个人放松下来,感觉整个人的力气都被卸掉了,“你师姐没事了,我给她开几副药,保证她每天都能吃下去。”


    “只不过你师姐伤得很严重,估计一个月不能下床。”


    那男人直接跪了下来,重重地给沈知微磕了一个头,“多谢姑娘。”


    沈知微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我是姑娘?”


    少年说道,“我是江湖中人,怎会看不出姑娘的打扮。如若姑娘有所需要,小九万死不辞,如若姑娘有任何危险,将这个东西放在城南羊肉铺子外面的第三颗柳树下面,不到三日内我定会帮姑娘做姑娘想做的事情。”


    沈知微安慰一番就带着洪如海离开了。


    洪如海此刻还在自己的小本本上记着。


    “这次的施针还有缝合真是很厉害,我要全部记下来,多谢柳姑娘了。”


    沈知微笑道,“这是我应当做的。之前师叔说的曾郃的家人有消息,是有什么消息?”


    洪如海四下看了看,确保没有人才说道,“柳姑娘,那曾郃不是曾经的三边总督吗?我有一位师弟前日去了宁夏,听那边的人说曾郃当时把自己的一双儿女还有爱妾送走之后被找到了。”


    沈知微有些吃惊。


    “我师弟那一双儿女是被如今的宁夏刺史张泰抓起来了。”


    沈知微眼眸微闪,“你师弟的消息保不保真?”


    洪如海说,“我师弟曾经被请进去治过病,他说他见过。且宁夏刺史张泰一个月前被圣上召进京,估摸着时间也快到了。”


    “那双儿女被带着吗?”


    洪如海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


    “听我师弟说,那位宁夏刺史张泰很喜欢逛青楼。”


    洪如海将钱递给沈知微,“这是姑娘这次的诊金。”


    沈知微从千芝堂?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然十分昏暗了。


    沈府的门已经紧闭了,守门的丫鬟看见沈知微还有些吃惊。


    “少夫人,是您。可您没去正厅吃饭吗?”


    沈知微皱了皱眉,原来他们已经在正厅吃饭了。


    沈知微没有去正厅,而是径直回到了东院。


    还没坐下,孙嬷嬷就来了东院。


    “少夫人,可算找着您了。老夫人和公子都在找您呢。”


    沈知微跟着孙嬷嬷一起去了正厅,面前的几人已然在吃饭。


    看见沈知微来了,陆母放下碗筷,“你这么晚回来是去了哪里?”


    沈知微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在外面给别人诊疗的事情,如若知道,陆母一定会让自己停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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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恐怕陆著也会。


    “我在外面买东西,晚了些。”


    这话说完,沈知微便看见陆著拧紧的眉头,“下次不要这么晚,府中还有许多事。”


    沈知微弯腰称是。


    陆母让沈知微布菜。


    沈知微今日累了一日,手已经僵硬地动不了,使一些力气就会手疼。


    只夹了一筷子菜就手指发软,瓷碗应声而碎。


    陆母登时站了起来。


    “这是渊儿在世时买的碗筷,如今你竟摔了。你便是对我不满,也不能这样。我平日里也未使唤你什么,现如今让你给我布菜竟会这样。”


    沈知微没想到,陆母的样子竟然是要哭了出来。


    陆著也用不满的眼光看着自己。


    沈知微将破碎的碗一片一片捡了起来,碗的碎片很是锋利,一不小心就划伤了沈知微的手掌,流出了不少血。


    陆著这才唤到,“来人,收拾一下。”


    陆著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陆母问道,“著哥儿,你怎得不吃了。”


    陆著抬腿朝着外面走去,“母亲吃吧,我就不吃了。”


    沈知微回到东院,陆著依旧不在。


    忍冬看见沈知微手上有伤口,惊呼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沈知微安慰道,“无事的,只是我不小心划破了手而已,你去拿些药,我去包扎一下。”


    包扎着,忍冬忍不住落下泪来,“姑娘为何要如此辛苦呀?”


    沈知微一窒,想必忍冬应当是听到刚刚发生的事情了。


    沈知微摸了摸忍冬的头,“不要伤心了,我们至少比母亲他们过的好,我们现在还能呆在这里,不是已经很好了吗?”


    一年来,沈知微与沈母通过信。


    信来的次数很少,但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就会来一封。


    沈母总是告诉沈知微,她和嫂子还好,虽然路途遥远,但总算有人吃的了饭。


    没有人太过苛责她们。


    沈知微也时常写起沈佳灵的趣事,说自己在陆府过的很好,佳灵也天天都很开心。


    虽然不知道沈母能不能收到,但沈知微乐此不疲给沈母写信。


    沈知微知道沈母如今能够不受苛待有一部分是自己嫁给了陆著的原因。


    毕竟那些狱卒也摸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


    沈知微问道,“对了,让你前日养的灵芝如何了?”


    忍冬的话提转移了过去,“姑娘,水不够好,又养死了。”


    沈知微说道,“这次总比上次好,上次没有发芽呢,我们多养几次说不定就能成功呢。”


    沈知微看了不少医书,也给自己吃过不少药,半年前在《金贵要略》中看出用纯水栽培的灵芝也许对沈知微的病有效果。


    于是在偏院里种下了。


    偏院几乎没人来,沈知微就在这里种下了各种各样的草药。


    晚上,陆著还是来到了沈知微的房间。


    沈知微把灯吹灭。


    陆著倾身而上,几日来,沈知微总算是适应了陆著,也能配合一下,但结束后,两人都不做声。


    “都督今晚还去书房吗?”


    “不去了。”


    沈知微听见陆著长长一声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