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微吃不下去，也不用伺候陆著洗漱，便让忍冬给自己冲泡了一杯蜂蜜水。


    等陆著从浴房出来，身着里衣，头发并不似平日那样高高束起，而是搭在颈边。


    见陆著出来，沈知微迎了上去，被陆著一把拉住。


    “唔——”


    沈知微被带到了床上。


    帷幔被放下，床内响起了水声，两个时辰后才停止。


    沈知微拖着酸软的身子，此刻却觉得有些累了。


    她只喝了几口蜂蜜水，还有一些进了陆著的嘴中。


    不愧是十三岁中了武状元，陆著的体力异于常人，也让沈知微承受困难。


    才进去一些沈知微就喊痛。


    只到后面沈知微会舒服些。


    可陆著全然不顾自己的感受，只会横冲直撞，刚开始的沈知微生疼，干涩无比，只到最后有些水，稍稍润滑一些。


    清洗一番后，沈知微很快就睡了过去。今日实在是太累了。


    陆著还未睡，常年在锦衣卫的昭狱，陆著并不喜睡觉的时候旁边有人。


    他怕他会一不小心掐断沈知微的脖子。


    常年在昭狱，他需要时时刻刻感受到周围的危险。


    沈氏虽然确实美丽，但他着实对她提不起兴趣。


    无非是一个养在闺阁中的娇小姐，什么也不会做，带着闺阁小姐的自命清高与不凡，不将所有人放在眼里。


    这三年来，皇权与世家贵族的权力纷争不断加大。


    沈郢的祖父是在建昭二年的时候即为内阁首辅的，在沈郢之前的内阁首辅是温成，是前朝建永帝时的首辅。


    建永帝在位时，温成如日中天，世家权柄一下子达到最大。


    锦衣卫并不起眼。


    这种状况只在建永帝的弟弟建昭帝从安陆入京后得到改善，陆著渐渐成为了大齐的一把刀，杀人无形。


    这三年来，在京城他见过不少这样的闺阁小姐。


    陆著偏头看向熟睡中的沈知微。


    皮肤白皙、明眸皓齿，如天上的一轮明月一般，平心而论，这是陆著在京城中三年见过最为美丽的女子，便是安乐公主的颜色也要让她三分。


    可这些闺阁小姐都如出一辙地愚笨，惯是只知道风花雪月，似乎要为一些情爱之事就能做出一些酸掉牙的闺阁诗篇来。


    就像是一颗菟丝子一样，攀附于藤曼。


    陆著那日是清楚地见到了沈知微摔碎镯子的场景的。


    自命清高。


    只是没想到建昭帝会将沈知微赐给自己。


    可他于情爱本就无甚想法，遑论对这样一个娇小姐。


    沈知微，无外乎也是这样一个人，连家中的事情都操劳不好。


    陆著轻嗤一声，还是起了身，没有在东院睡，又回了书房。


    左右也睡不着，陆著拿起了一本书，还未看几行，剑一便说有事情要报。


    “都督，今岁的科举案舞弊案已经有了些眉目，剑十七在吏部侍郎李炳春蹲守一个月，总算蹲到了一些眉目。那李炳春有一个姨娘，有一次在李炳春说话时说漏了嘴，说李炳春事先让刘复等自己的门生做了记号，才让阅卷时他们都能入进士。”


    陆著翻阅起几人的卷宗。


    李炳春，在前朝就一直呆在吏部，也曾在国子监任职过，有不少门生。


    建昭二年冬的科举舞弊案，是轰动当时的大案。


    时任吏部侍郎的李炳春当那年的阅卷人，钦点了几个进士，其中几人面圣之后被建昭帝钦定为刘复为状元其余两人为榜眼和探花。


    可不久，有一位国子监监生愿以性命举报中进士的前三十甲有十四人都是靠着李炳春舞弊才能中进士。


    那位国子监监生和李炳春自然入了狱。


    可是没有证据，李炳春很快被放了出来。


    圣上大怒，自己钦点的状元转而被人说是舞弊上来的，要求彻查此案。


    三法司如今都没有找到证据，便将卷宗压住。


    但陆著还在派人调查。


    卷宗上写，李炳春此人，平生最注重颜面，常常以清高居士自居，门下学子多如牛毛，这次很快被放了出来也与在朝的学子们纷纷朝圣上求情所致。


    建昭帝脸色十分难看，将李炳春放了。


    毕竟如若一直关押一个好人对建昭帝的名声不好。


    剑一问道，“都督，应当将李炳春下狱吗？”


    陆著起身，“不用下狱，直接在街市上审判，既然他如此要脸面，那便让他没了脸面。”


    沈知微翌日起身的时候，浑身酸痛，尤其是腰，昨夜陆著实在用力，她感觉自己的腰都要被折断了。


    听到沈知微的呻吟声，忍冬赶紧过来给沈知微擦药。


    “姑娘，都督未免狠心了些，不怜惜姑娘。”


    沈知微看着自己的腰窝，那里已经青了。


    “忍冬，以后在府里还是要唤我夫人。”


    忍冬忍着泪，给沈知微上药，说道，“夫人，您当时那么喜欢陆都督，可如今都督似乎一点都不知道，为姑娘如此狠心。”


    那时候的忍冬可是看在眼里的。


    有一日自家小姐看见陆著之后，那日晚上小姐拿起绣针绣了一个锦帕，帕子上刻着“陆”字。


    那时候的小姐年岁还小，双颊绯红，告诉她不要让她告诉别人。


    那晚上她第一次听到小姐问自己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可是她也只是一个从小养在沈府的丫鬟，她什么也不知道，两人在深夜里说了许久的悄悄话。


    第二日起来顶着两个乌黑的眼圈还被哥哥沈之舟嘲笑了好久。


    沈知微听到这话赶紧嘘了声。


    “忍冬，这件事情以后不要再提了，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要过好现在的生活。况且母亲和嫂嫂还在岭南等着我们去救他们呢。等三年后，如若我真的能做到婆母说的那样，她应当会想办法让我离去的。”


    “好。”


    沈知微尽管身体不舒服，还要起床收拾一番然后到陆老夫人处点卯。


    每日的点卯不可缺失，这也是陆老夫人对沈知微的一个要求。


    自己作为陆家当家主母的颜面不可丢。


    陆老夫人照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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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起了府中账册的情况，沈知微将昨日做的都答了，“账册都一应登记过了，虽然有些许繁琐，但昨日夜晚也做出来了。”


    陆老夫人这才颜色好些，“做出来了就好，只要能在府中好好将这些分内之事做好，三年之后我不会亏待你的，到时候只要你写一封和离书，我自然会平安地将你送到你母亲身边，至于圣上那边我会好好解释一番的。但你须知，万万不可让著哥儿动真感情，你自己应当也知道，你是罪臣之后，能嫁进陆府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你是不能作为以后著哥儿的妻子的。”


    “不过你府中的事情做好了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孙嬷嬷，去将我府中新得的一些上好的布料给少夫人送过去。”


    孙嬷嬷垂下眼睛，道，“是。”


    “我头有些疼，你先走吧。”


    “是，媳妇告退。”


    孙嬷嬷在前领着沈知微到库房，“少夫人，那就请吧。老夫人昨夜与我谈起，说少夫人应当给都督多做一些女工刺绣，尤其是冬日的衣服，若是少夫人能够给都督做两身衣服，方能显现少夫人的贤惠与温婉。”


    沈知微无视了孙嬷嬷的阴阳怪气，接过丫鬟手中的布匹，“若是婆母要求的，媳妇自然做到。”


    回到东院，沈知微看着眼前的布料发着呆。


    自己并不会刺绣，唯一一次拿起绣针还是绣了一副绣帕，上面有些歪歪扭扭的“陆”字。


    除此之外便没有做过女工。


    如今骤然让她做衣服，可是犯了难。


    忍冬看出来沈知微的难处，“姑娘，我来做吧，到时候姑娘就说是自己做的就成。反正都督也不知道姑娘的绣工如何。”


    沈知微思索片刻，还是将这个活交给了忍冬。


    自己则在一旁看起了书。


    沈府虽然抄了家，但并没有抄出来多少银两。


    沈郢留下最多的东西是书，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医术，有不少还是绝本。


    这些书没有被抄走。


    沈知微便将它们一并带来了陆府，此时做完了所有的活计，沈知微终于有时间坐下来好好研读一下这些书。


    在沈府的时候沈知微觉得有祖父、有父亲、有哥哥，不需要认真。


    可是如今他们都不在自己身边，自己只能捡起来好好钻研医术。


    一般的疾病对沈知微来说不成问题，只是那些绝本书沈知微还未仔细研读过。


    一晃便到了傍晚，沈知微一下子忘记了时间，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深夜了。


    陆著还没有回来。


    沈知微赶紧将书收了起来，自己答应过陆老夫人，不在陆著面前看书，要当一个温婉贤惠的妻子，伺候好陆著的饮食起居即可。


    很快，陆著身边的人求见沈知微。


    沈知微认识，这是陆著身边的暗卫，应当是唤作剑一。


    剑一道，“夫人，都督今夜不回来了。”


    “好。”


    剑一停顿了片刻，以为沈知微要问都督去了那里，没想到沈知微只是应了声，并不询问。


    剑一顿了顿，还是说道，“都督今夜有要事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