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困住了小丑，他无处可逃。


    “瞧瞧又一个怪物诞生了哈哈哈哈——”小丑还在不知死活地挑衅。


    “嚓——”


    这一刀扎进了小丑的肩膀。


    痛苦的神色浮现在他脸上，但更多的是兴奋：“哈哈哈对，就这样，杀了我——”


    “嚓——”


    柏莎快速拔出刀，扎进了小丑的腹部。


    鲜血随着柏莎的动作喷涌出来，溅到了她的脸上。


    小丑开始吐血了，他五颜六色的脸变得更加可怖。他眼神疯狂而专注地盯着柏莎，然后有些吃力地露出一个夸张而甜蜜的笑容：“欢迎加入哥谭——”


    ‘早该这样的。柏莎，看看他做了多少坏事，杀了他！’


    柏莎听话地又扎了一刀。


    ‘看看这些血——小丑的血也是红色，他没什么不一样。’


    柏莎看见了，她觉得自己更渴了，她的手也开始有些痒。


    她抬手想挠一挠。


    蝙蝠女孩送给她的匕首此刻浸满鲜血，有她自己的，有小丑的。


    她透过流动的鲜红血液看见面容模糊的自己。


    她的头有些痛。


    ‘为什么停下来了？杀了他，就结束了！’


    结束了？


    什么结束了？


    她试图思考。


    ‘你又在犹豫了。柏莎，为什么总是这么窝囊！？快动手！’


    那声音在她脑子里吵个不停。


    她的头疼得厉害，眼前开始出现重影，握着匕首的手忍不住地颤抖。


    ‘不......不可以......杀——’


    ‘杀了他！’


    她又一次抬起手，这一次要对准喉咙——


    她的眼里一片血红，视线被模糊了，她要找准目标，一击即中！


    她伸出一只手摸索，顺着藤蔓、沿着鲜血，从小丑的胸膛、到锁骨、到喉咙，加速的心跳和微弱的呼吸在她手下交织......


    “铛——”


    匕首被扔在了地上。


    柏莎跪倒在地上，已经没人在她脑子里说话了。她只听见自己的心跳，不停地砸在一面响鼓上，落下又弹起——


    “呕——”她的心脏要跳出来了。


    ‘好痛。难受。’


    ‘我要死了吗？’


    她抱紧双肩，难受地缩成一团，发红的眼睛不停涌出泪水。


    场内的藤蔓变得躁动起来，窸窸窣窣地不安扭动着，它们在向柏莎靠近，在她身边游走。她想要把自己裹起来。


    “柏莎——”蝙蝠侠快她一步，他拥住了柏莎。


    尘嚣和暖意比藤蔓先包裹住了柏莎，她靠在蝙蝠侠的怀里不停地颤抖。她的脸上开始有些细小的裂纹了，和凯特一样。


    “冷——”


    “没事了。”


    蝙蝠侠更加用力地抱着她，用披风裹紧了她，手在她的后背上摩挲，试图传递更多热量。


    那大概真的起了作用，柏莎的意识清醒了些，她慢慢抬头，眼泪还没有褪去，但她依稀认出来了：“B、蝙蝠侠？”


    “是我。”


    “我没有、没有杀人。”


    “是......你做得很好。”蝙蝠侠安抚地摸摸柏莎的头。


    “你现在清醒些了吗？”


    “嗯。”柏莎又把脑袋钻回蝙蝠侠怀里，悄悄把眼泪蹭干。她抬头看蝙蝠侠，这次看得一清二楚了。


    她伸手去够蝙蝠侠——


    “嗯？”蝙蝠侠现在出奇地温柔，他配合地低下头。


    柏莎的手伸到他的嘴边，她的手还在颤抖，她好像不知道自己有多用力，只专心地盯着他的嘴，试图把小丑涂抹的笑脸抹掉。


    “......对不起。”她手上的鲜血混着小丑的油彩在蝙蝠侠嘴边糊成一团，隐约还可见过于用力留下的红痕。


    没给蝙蝠侠回答的机会，柏莎撑着身体站起来，最后看了一眼昏过去的小丑。


    她挥挥手，那些藤蔓全部涌进小丑的身体消失了。


    “蝙蝠侠，带他走吧。”


    “去蝙蝠洞检查一下。那东西不知道——”


    “带他走吧。”柏莎打断了蝙蝠侠。


    “给你一分钟。下次见面我会杀了他。”刚才的温情仿佛幻觉，她看起来又变回了疯狂的样子。


    蝙蝠侠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柏莎已经背过身拒绝交流了。


    ‘算了......下次见面再谈吧，她需要冷静一下。’


    凯特的尸体已经消失，蝙蝠侠和蝙蝠女孩只带着小丑离开了现场，前后所有的罪行只好算在小丑的身上了。


    莱德劳还没有醒来。


    柏莎走到伊莎贝特身边，她抱着伊莎贝特，把脸埋进对方颈窝。


    “我好困——”


    伊莎贝特拍拍柏莎的背。


    “那我们回家休息。”


    “如果我输了游戏，你和莱德劳会去哪里呢？”


    柏莎想起莱德劳说过的他和系统的交易。


    “你们也是和系统做了交易吗？游戏结束你们会回家吗？”


    伊莎贝特想起幻境......家？一个有些遥远和陌生的词。


    “会的，我和莱德劳会回到来的地方。”


    “你想结束游戏了吗？”


    柏莎没有说话，但她抱着伊莎贝特的力道变大了。


    伊莎贝特安抚地摸摸她，柔声说：“快些结束也不错。下一次别来哥谭了，我不喜欢这里。”


    “嗯。”柏莎闷闷地声音传来。


    “......我不想结束游戏。”


    但是——


    【疯狂的对手和难缠的敌人在这座城市肆意妄为。


    人人惶恐不安。


    我从其中察觉到了秘氛和不安的气息。


    层叠的幻境、疯狂的敌人、攀升的欲望齐齐涌来。


    我感知到了——【恐惧】】


    【当前【恐惧】*2】


    【涸魂诅咒（倒计时1h）


    涸魂诅咒轻柔降下，如同一只枯槁的手落在肩头。


    我需要投入足够强大的心之影响来对抗诅咒，否则，我将永远失去【理性】并得到【恐惧】】


    看起来，这局游戏很快就会结束了。


    柏莎吸吸鼻子从伊莎贝特怀里退出来。


    “莱德劳怎么还不醒？我想回家了！”


    伊莎贝特看出她有些不对劲，也许受了不小的惊吓。


    她走到莱德劳身边摇醒他。


    “喂——还没睡够吗？”


    “唔——”莱德劳悠悠转醒，他晃晃头让自己清醒一点。


    然后开始生气：“你还活着啊？！你说说你能不能别老是冒险！老子每次——”


    他注意到柏莎有些哭鼻子的迹象，头疼地咧咧嘴。


    “行了行了，懒得说你们。”


    “事情解决了？”


    “嗯，我们回家。”伊莎贝特牵着柏莎往门外走去。


    莱德劳站起身来，他还没完全清醒，有些恍惚地跟着前面两人。


    “伊莎——我现在是不是很丑啊？”柏莎有些在意脸上的裂纹，她不想变成凯特那样。而且还会脱发——？！


    柏莎赶紧摸摸自己的头，还好，还好。


    她舒了一口气。


    “哈哈哈——”伊莎贝特被她的反应弄得笑出声。他们确实好久没有好好待在一起了，也许可以休息一阵儿。


    她笑完也没忘安慰柏莎：“不丑，柏莎是全哥谭最漂亮的姑娘！”


    “也没有啦——”柏莎像个小孩子一样和伊莎贝特贴贴。


    ‘唉——下回合不知道会怎么样。离了伊莎贝特和莱德劳，谁还把我当小孩？’她在心里不着调、有些苦中作乐地想。


    莱德劳在后面想接话。


    然后被伊莎贝特堵回去了：“刚刚也谢谢你了。我确实有些冲动了。”


    “？”莱德劳的心情前所未有地好：“哈哈哈——你也有认错的一天？你确实是，都不是第一次了，有时候做事啊——”


    然后伊莎贝特一个斜眼让他闭嘴了。


    “什么不是第一次呀？”


    “没事儿，别听他瞎扯。”


    “哦——”柏莎想起一件事，她有些骄傲地挺挺胸膛，然后凑到伊莎贝特旁边：“你猜猜我对小丑做了什么？”


    没等伊莎贝特回答她就忍不住宣布了答案：“我埋了藤蔓种子在他身体里，那东西会慢慢吸收他的生机。他不会死，但没那么有活力了。这下蝙蝠侠不用那么费心防着他闹事了！”


    ‘芭芭拉也不会出事了。’她在心里补充，为避免一些惨剧感到开心。


    “嗯，做得好！”这对所有人都是意外之喜。


    ——————


    他们又坐着莱德劳的机车回到了家里。


    柏莎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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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个庆功宴——庆祝摆脱烦人的凯特和小丑！


    莱德劳伤还没好，被留在家里准备简单的菜；伊莎贝特出去采买一些新鲜的肉类。


    柏莎头疼得厉害，她想先睡一觉。


    “一路顺风，伊莎——”柏莎抱抱伊莎贝特，做了告别。


    “这点路没事儿的，很快她就回来了！”莱德劳在一旁急着关门，他和伊莎贝特打赌各自做一道菜，看柏莎会更喜欢哪个。他备菜需要很长时间，正着急呢。


    门关上后，柏莎转头给了莱德劳一个拥抱。


    这是第一次，莱德劳都吓得有些手足无措了。


    “莱德劳，好好养伤——照顾好自己。”


    “嗯嗯。你没事儿吧？”莱德劳仔细看柏莎，没发现异常，他只当是叮嘱自己养好伤口。然后转身钻进了厨房。


    柏莎向他们告别结束，回到房间。


    【涸魂诅咒（倒计时10min）】


    十分钟够做什么？


    她没什么想做的了。


    她不是真的死亡，只是游戏暂时结束而已，其实也没那么悲伤。


    还有什么忘记的事，下回合再做吧——


    她和蝙蝠家早晚会再见的！


    她盖上被子躺下来，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倒数。


    ‘也许还是该和蝙蝠侠他们道个别？’


    ‘但要说什么？我马上要死了？’


    ‘下回合还有对手吗？不来哥谭了吧，本地反派太多了......’


    ‘芭芭拉的buff会消失吗？下回合想给大家都挂上buff。’


    ‘新社团名字叫什么好呢？’


    ......


    “叮——”


    伊莎贝特拿起一盒饼干，那是新出的味道，也许柏莎会喜欢。


    她把饼干放进购物车——


    “咚——”饼干在半路的空中直直落下，铁盒撞到地面发出响声。


    一旁的理货员走过来查看。


    “这是谁的购物车？有人吗？”


    “奇怪......”他默默把东西一一归还到货架。


    莱德劳在厨房认真备菜，他在心里回想每一个步骤的要领，看起来铁了心要压伊莎贝特一头。


    他小心地拿起糖罐洒糖——这是至关重要的一步，要把握好糖的分量。


    “咚——”糖罐砸到碗里，盖了满碗，这下肯定超标了。


    碗被砸翻落到地上，里头的食物洒了一地，但没有人能来清理了。


    【回合结束。


    已达成结局：【死亡】


    岂有最苦，苦海无度。


    恐惧如虎，绝望似狼，吞噬念想，也吞噬了我。】


    ————————


    柏莎感觉自己睡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但她不想醒过来。


    醒来又得开始游戏了——


    游戏？什么游戏？


    她喜欢玩儿游戏吗？


    “那是因为她不喜欢玩儿游戏！”一个声音不满地说。


    另一个声音挑衅地回答它：“怎么？你要换人？反正你玩儿不过就耍赖！”


    “我没有！”它有些生气。


    但它也想赢：“换个方法！她已经被人类社会规训好了，这不公平！”


    “你选的对手也是人类。”另一个声音提醒它。


    但它也没反对换个玩法，它暂时不想惹毛对方。


    “你想怎么换？”


    “她要被重新塑造。”


    “这部分我不想要——”


    “那也是她的一部分，那是人类的善良本性。丢掉就不是她了。”


    “那就埋起来！”


    “这部分埋起来。再把她丢进罪恶之地重塑。”


    “她会有欲望与恶念的！再给她一些力量——”这个声音很大方，它看了整个失败的过程，它明白，力量很重要。


    “不如再给她一些力量，不一样的力量。”另一个声音明白对方的力量本身就带有诱惑，它也要给自己增加赢面。


    它在她里面也加了一些力量。


    “再换张地图。”那个声音还不满意，它又提出要求。


    “搅局者少一点的地方。”


    另一个声音熟悉自己的领地，它暗笑，不经意地把一块地图推出来。


    “这里怎么样？很适合重塑。”


    “好！”


    “该重启游戏了——”*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