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第 57 章 茂安山
作品:《将度关山》 教武场飞沙走石,烟尘弥漫,霍祈清眼眶瞪得发酸,却还是勉力睁着。她暗自想道,王教头若再不出招,她便先发制人了!
卫兵头顶盾牌犹如蛟龙游走,王教头的身影在其中虚虚实实,此时再不出招,王教头身影没入卫兵队伍中,便很难再揪出来。
霍祈清抿紧了唇,手中银光长啸,下一刻好似离弦的箭冲了出去,直逼王教头面门而去。
身形变换中,玄衣云袖的那人闻风而动,蓦然转身,以盾覆面抵住长剑。随后轻轻一挑,利刃便不受控制般逼近霍祈清自己的喉管。
霍祈清暗道不好,下面的卫兵虽不攻击,却时刻都在变换阵型,不仅容易迷失目标,稍不注意阵型中冲出来一个人,此时便是腹背受敌。
于是她果断手中盾,足尖轻点,干脆利落地往针眼中去。
王教头依旧只防不攻,到底是教头,功力深厚。霍祈清招招狠辣却还是一一被他巧妙化解。
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她一边得谨慎着身后神出鬼没的卫兵,一边提防王教头虎视眈眈的长剑,几百个回合下来气喘吁吁,体力已经吃不消了。
霍祈清手背蹭去额头上的汗,眸光一闪道:“王教头,既然我防不了,那您也别拿着盾了吧!”
说话间,她身形快闪,卫兵只觉头顶盾牌略微晃动几下,王教头便听见身后忽然响起的声音。
霍祈清一字一句道:“王教头,您还能躲到哪?”
王教头耳后银光铮然乍响,瞬间汗毛倒竖,下意识要往一侧躲去,谁知就这么一个动作让其彻底陷入险境。
丹田运转堪堪落地,抬眼一扫竟落入霍祈清提前设置好的圈套里。来不及再起身回首,脖颈旁一阵凉意,长剑已经压上了命脉。
霍祈清知其擅防,何况满场卫兵都是他的人,即便这一击能中,换来的很有可能是群起而攻之。
倒不如作势佯攻,既然王教头擅躲,就把他逼进提前设置好的牢笼里,攻守易形只在一瞬之间。
果然,双重夹击之下王教头避无可避,只能仰着头认输。
霍祈清眉头微松,不自觉弯唇:“怎么样教头,此局……算我赢了吧?”
“是吗?”
霍祈清心里咯噔一下,抬剑挑开了这人的盔帽。
随着身后这一声暗含戏谑的嗤笑,面前被她拿长剑扼住的脑袋甩开帽檐,露出一双略带害怕的瞳孔,这哪里是王教头?!分明是刚入营的新兵!
她略略侧目,身后红巾覆额的那人剑尖对准了她,肃声道:“贺虞,你是有些天赋不错,可到底眼界不高。还没做出什么成就便好高骛远,连最普通的排阵训练都心不在焉,便是再高的天赋在你身上,迟早也被拖累死。”
说罢,他收剑入鞘,冷眼看着霍祈清道:“你方才没听明白的偷梁换柱,如今我也算是亲自教了一回。若再学不明白,出去别说是我手下的兵。”
霍祈清垂首,脚尖磨着石头蹭来蹭去,最后愧疚叹道:“属下知道了。”
原来这招叫偷梁换柱,阵型变换间主将早已移转身位,她看起来是将“王教头”逼进了圈套,实则是把自己送进了陷阱,妙啊……
等等,偷梁换柱……偷梁换柱?!
霍祈清陡然抬头,灵光一闪,这不是现成的办法吗?前锋营进不去,里面却肯定有想出来的人。
只不过……不能由她来偷梁,得让这人主动上门。
娄建一手擦汗,边给阿鸿递了袋水,朝霍祈清的方向努努嘴,“他干什么呢?都下训了还在教武场上杵着?”
“可能在反思王教头方才说的阵型吧。”阿鸿也没去打扰他,拉走了娄建往伙房走去,“贺虞爱一个人练,别去烦他。我们先去把他的饭打好。”
“行。”娄建愣愣地被他拽走,即便迟钝如他却也看出二人关系不一样了,但又说不上是哪里不一样。
营帐外巡逻的士兵整齐有素,见王教头大步流星往副帐闯过来,帐外的士兵对视一眼,不敢阻拦,忙拉开了营帐。
谢承安正在同自己对弈,袁淇受了罚之后总算收了性子,说要下山去筹备辎重草药,给岭南军做好后勤。这两天他也能有空清净清净耳根子,将从前在盛京没解开的残局给破了。
正下到兴尽处,王教头招呼不打一声直接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先捞起桌上的茶壶咕咚咕咚往嘴里灌了几口水,随意抹了把嘴后瘫倒在椅子上。
谢承安手中棋子‘啪嗒’一声掉落,思路全部被打乱,干脆斜睨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王林躺了半天才缓过劲来,想起自己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他刚要开口,谢承安却抬手止住了。
“王教头,此处不是盛京,你也不是当初虎贲卫里的小小副将。方才从进帐到直接拿起水壶喝水,你觉得这一系列行为在外人看来,我们像是不熟的样子吗?”
王林一拍脑门儿,懊恼道:“嘿,尽顾着要和你讲贺虞那事儿,倒忘了规矩,我这就出去走遍流程。”
“回来。”
谢承安走下主位,给自个儿沏了杯茶,下巴向旁边的座儿上一点,“直接说。”
王林脚打了个转,爽快应道,“好嘞。”
“这贺虞嘛,我也教了几天,此人心思活络,颇有自己的想法,不好拿捏。特别这两天上训,心思根本不在我身上,也不知你交代我说的那句偷梁换柱,他听懂了没。”
王林接着灌了一口水,啧啧发叹“也不知你怎么就看上了这人,万一出了什么纰漏……”他压低了声音道:“盛京那边岂不是功亏一篑?”
“放心吧。”谢承安眼睫都不抬一下,语气里冰冷异常,“他在我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再说了,有思想的棋子,下起来不是更有意思吗?”
王林默然不语,盯着棋盘上的残局看了半晌。黑白两子密密麻麻摆了满盘,境况胶着,难分胜负。
旁边的茶盏还未凉透,丝丝热气袅袅升至半空,隔着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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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密密的茶雾,王林眯了眯眼,“活棋死用,怕是要反将一军啊……”
近来岭南渐入冬,天气愈发冷了起来,加上今岁收成不好,一早黄珙便写了奏疏请朝廷支援。
收成不好,将士们伙食便也苦一些,该贴秋膘的时候顿顿都是菜梗粥,几天下来军中怨气不小。这不,刚踏入伙房就能听到一帮人围在一起对着野菜粥唉声叹气。
“上面到底什么时候能把军费拨下来?平日克扣兄弟们的月饷便罢了,毕竟是为着守疆镇土的。如今连一日三餐都要缩水,再这么下去谁受得了?”
另一人猛地放下碗筷,低声道:“要我说,干脆上山打猎好了,猎回来的野物和大伙儿分一分,怎么着也得熬到朝廷发救济粮的时候吧?”
一直沉默不语,面黄肌瘦的卫兵开了口:“军中严禁上山捕猎,更何况咱们这块儿野物多的山都和茂安山连在一起,惊动了山上的匪徒,看将军削不削你。”
那人瘪了瘪嘴,心有不甘道:“要我说,将军多少是有些偏心的,前锋营那帮家伙打着探查敌情的幌子不知上了多少次山,也没见将军……”
旁边的人拿胳膊肘子捅了他一下,卫兵这才悻悻闭嘴。
前锋营上山打猎?霍祈清眸子闪了闪,机不可失啊……
下午的训练转瞬而过,前锋营近来大多在部署茂安山围攻行动,所以大部分营帐静悄悄的,鲜少有人员往来。
如今霍祈清却不这么觉得了。
起码有一部分人,此刻正盯着营帐外后山上的猎物跃跃欲试。
眼看着夜幕时分,前锋营后边这块营帐却迟迟没有动静,霍祈清背着弓箭来回徘徊,准备去马厩借匹马走。
“贺虞?你怎么在这儿?”
霍祈清脚步一顿,将弓箭往身后藏,奈何这张弓十分大,她根本遮不住,反倒引起了吴立的注意。
吴立惊喜地走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这把做工精巧的弓,欣然道:“有段日子没见,你从哪儿得来这么好的武器?”
霍祈清含糊其辞道:“啊……就,其实不是我的,我一个朋友也在前锋营,这不,特地来还他的弓的。”
“前锋营里除了我你还有别的朋友?”吴立一脸疑惑地凑近,“而且这弓……也不像是我们前锋营构造的啊?”
霍祈清连忙往后闪躲,理不直气也壮道:“怎么?前锋营里只允许我认识你一个?再说了,我没分营之前多少兄弟现在都在里面呢!少瞧不起人了……”
她底气不足,叫嚣声也越来越弱。吴立倒不疑有他,一听误会了霍祈清,忙拱手道歉,“是我冒犯了,你那朋友叫什么名字?不若我带你进去找找?”
“咳咳,那倒不用。”霍祈清眼神往马厩瞥了两眼,“唉,我们步兵这训了月余,好久没碰马了,手痒啊……”
吴立立马会了他的意,急忙应道:“不如我牵匹马,同你去跑马场比试两圈?”
“牵匹马可以,比试嘛……就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