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发簪
作品:《请勿二设入脑》 药人最大的特点便是自身即为药。若不是那种挫骨扬灰、魂飞魄散的毁灭性伤害,再严重的皮肉之伤她都能自发愈合,也算是半个“不死之人”。
成为药人的代价也很昂贵:精贵的仙草灵药滋养;自身半数经脉血液换成丹骨药汤;转换过程痛不欲生……
最最严重的是,在修真者成为被炼化成药人的那一刻,她会失去自身的全部修为,空有其表无灵力所用。
藏乌捂着胸口,佯装内心受伤:“哎呀,你还真是铁石心肠,得知消息后竟半点眼泪也不为我掉。”
想当初丹度生第一次将藏乌扔进药池时,还是绯雪以身试险,强行入药宗秘境救回来的。
至少在过去,绯雪会是第一位坚决不准藏乌成为药人的人。
不过照绯雪如今的神色来看:她恨不得藏乌死在第一次的炼药池里。
绯雪反问:“我死的时候,你有为我掉一滴眼泪?”
“没有。”
藏乌微笑着,回答得很快,仿佛犹豫一刻都是对金钱的不敬:“你不知道我借着你的死讹了仙盟多少钱——相当庞大的数字,少说能搭建上百个炼药池。”
绯雪就知:“呵。”
二人的气氛不太妙,一旁哀哭的谷曳之默默闭上嘴,小眼神慌乱四瞄,不太敢插话。
场面寂静无声。
藏乌的头偏了一下,眼神还盯着绯雪,对谷曳之道:“师兄,你是不是还有急事要忙?”
明显是给台阶下,谷曳之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有急事,我现在马上立刻就得走了!绯雪姑娘好生休息,在下告退!”
堂堂药宗宗主麻溜爬起身,逃命般夺门而出,临走前还不忘“砰”地关上房门。
轰然一声!
临走之前,他还不忘在外面重声再嘱咐:“可别再打起来了,我的床真的真的真的很重要!”
谷曳之的渺茫希望就像是太阳西边升起,人生先衰后幼,大树坍缩成种,绯雪不打藏乌——是不可能实现的。
他没离开多久,绯雪再次动手!
她暴风骤雨般掰折藏乌的左手,脸色冷肃,空手成刀,势要挖出对方的心脏!藏乌体质非常人,另一只手当即挡下攻势,凭体术与绯雪过上两招,
她身为药修,制服狂躁病人的手法自然是有的,她劝道:“你明知道这些伤对我无用。”
“你会忍住不打在你眼前晃荡的蚊子吗?”绯雪难消心头之恨,招招不留情面,“还是吸过你的血的那一只。”
藏乌快速从自己发间抽出一只发簪,反手治住绯雪,用身体压住她的手,道:“蚊子可不会救下你的命。”
“那只能说明你比蚊子还狡猾伪善。”绯雪狠狠道,她努力挣脱束缚。
绯雪的手离藏乌的心脏半寸不到,而藏乌的发簪簪尾停在绯雪的太阳穴。
再次陷入僵局。
藏乌的气息喷到绯雪的脸上,她垂眸低声笑着:“首席大人,再这样闹下去一定是你先坚持不住败下阵来,你手中的锁灵镯可不会因为同情你而自动解开。”
绯雪气得牙痒痒,她醒来后就注意到了:自己的左手手腕莫名扣上一个银纹锢镯,是仙家法宝,能封住佩戴者的灵力,让其与凡人无异。
常用在流放罪犯身上。
绯雪:“你就只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又被误会好意,太多次我就真哭了。”藏乌笑着,动作却死死压制住绯雪,不给她一点逃脱的机会。她低头,说话故意贴近绯雪的耳廓,痒痒的:“贸然使用灵力只会加快你体内空心蛊的活化,安全起见,我只能替首席大人封了你身上的灵力。”
绯雪:“……”
“不过我承认,救你是顺手。”藏乌缓缓说着,眼睛带着算计,十分笃定,“丹度生好不容易制出一个完美空心俑,他怎么舍得拱手让人?只要你还在,他就一定会找上门来。”
七年前,“死后复生”的丹度生带着“绯雪尸体”藏进药宗秘境,无人知晓,后来藏乌循着蛛丝马迹追捕,与他交锋过一次。
藏乌只来得及从他手中抢回绯雪,丹度生本人再次金蝉脱壳,不见行踪。
这七年期间他一点马脚也没再露出,仿佛人间蒸发。
藏乌虽与丹度生有师徒之实,但无师徒之谊,要杀死他也算是藏乌的一种执念:“他这么高傲自满不可一世,我若能把你医好,他睡觉恐怕都要怒睁双目。”
藏乌将绯雪当作与丹度生博弈的棋子,无论是在战术,还是在医术方面。
“你不是也想杀死丹度生吗?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为何不好好相处一致向外?”她的话是蛊惑人心的轻柔,宛如蜂蜜味的砒霜。
她复原后的左手抚上绯雪的脸庞,一寸寸,暗示她们曾经的关系多么亲密无间。
绯雪蹙眉,头一撇,嫌弃她的触碰:“我没有你这样的盟友。”
藏乌柔言细语,暗藏危机:“我们不是盟友,那我们是什么关系?你不想回到七年前,剩下的就只有七年间……莫非你想成为我的药术实验人偶?”
她的左手强行把绯雪的头扳正,被迫直视自己的眼睛。远看清浅有光的眼眸,近看却发现是一滩干裂的浓墨,所谓的碎光,不过是干涸地表上死鱼的白鳞冷光。
绯雪想要反抗,奈何藏乌神不知鬼不觉给她的手臂扎了麻针,她一动也动不了。
绯雪略显焦躁:“你就没有未来选吗?”
“丹度生没死,我这辈子都不会有未来。”藏乌似疯非疯的魔怔。
丹度生是所有药修弟子的噩梦。
藏乌的眼神幽幽,危险得似藏在角落的毒蛇,何时咬人全凭她心意:“我应该有说过,如果你在尝试杀我时没成功,是会有惩罚的。”
她的视线终于离开绯雪的眼睛,缓缓抬上,手中的银簪也离开绯雪的太阳穴,向后抵,停在她后脑勺的某个部位。
簪头雕琢的是一尾白鸽衔枝,银光流溢,玲珑素雅。簪尾长且细像一根针,仅是稍微触碰绯雪,就令她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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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做什么?”不好的预感从绯雪心头漫开。
“不要怕。”藏乌轻声安抚着,左手似是亲昵地刮了刮绯雪的脸廓,她的眼光仍停留在上方,深沉得在考虑什么,“要是受不了,哭出来也没关系。”
绯雪不理解:“什——!!”
绯雪刚发出的疑问骤然升了一个调,卡住喉咙里,不上不下。藏乌什么也不提醒,竟直接将银簪扎进她的脑袋!
特意磨尖的簪尾抵着皮肤,肤色泛起一片死白。下一刻它不管不顾地刺入,针周边的皮肤马上漫开血色。
藏乌再多的麻针也不起作用,绯雪立刻感觉到一阵剧烈的钝痛。它绝非绯雪平日所受到的快刀肉骨之疼,它就像一只专门啃食自己脑袋的恶虫,慢条斯理啃咬你的大脑,疼痛来得清晰又明确。
偏偏绯雪奈何不了她!
藏乌钳着绯雪的下颚,一点点如同钉钉子般把银簪钉在她的头上,痛感刻苦铭心,或许晕死过去会是一种解脱。
绯雪咬着牙,时间在这受难过程变得格外粘稠漫长。
藏乌总算松开银簪时,绯雪已是冷汗涔涔。她还是没有哭,也不想让藏乌看她流一滴泪。
藏乌轻柔替她擦去细密的汗珠,回忆起美好的事:“及笄以后,你再也没戴过任何银饰了。每次想起我都觉得惋惜,明明你的打扮多光彩照人。”
她的笑如冬日初升的晨阳,徒有光彩,没有温度:“这个簪子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没有我你永远摘不掉,怎么样喜欢吗?”
绯雪脸色发白:“藏乌!”
绯雪身上的麻针像是被藏乌算好了时间,正巧在这个时候失去药效。
她察觉到自己可以动弹,立刻气势汹汹推开藏乌,房间内即刻又一阵“震天撼地”。一回生二回熟,三足金乌立在屋檐下的鸟架,平静地梳理光鲜亮丽的羽毛,视屋内的惊天动静于无物。
它甚至懒得去叫不在场的谷曳之。
堂堂现任药宗宗主的木板床,谷曳之的“亲娘”终究是不堪重负,“五马分尸”地散架了。
但屋内的两个人无一人在意,绯雪坐在房间唯一的背椅上,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头上的发簪,内心充斥极大的不适感。神奇的是,扎得这么深却没有一点出血的迹象。
藏乌的“始作俑手”——右手直接被绯雪用一根床木支架刺穿掌心,鲜血流地满地都是。
藏乌也仍她发脾气,在教训完后徒手将木支架拔了出来,掌心留有一个血洞。
不出所料,片刻藏乌的手再次长出血肉与新皮,再深的伤口也愈合如初,如上次一样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被揍过的藏乌好了伤疤忘了痛,无视周遭因绯雪的脾气而留下的一片狼藉,她再次恬不知耻凑过去,语气不恼不怒:“别生气啦,我可以跟你透露透露有关空心蛊的线索,如何?”
“又是为了你那该死的师父?”绯雪冷笑。
藏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笑吟吟:“就当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