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兰反应了过来：“你问的什么问题？”


    “我刚才也是这么回答的。”林克斯飞快地瞄了一眼仿生人：“通过了，我是守序型人格。”


    “图灵测试这么简单吗？”林克斯有些不可思议。


    系统：【这只是类似验证码的东西，真正的测试要麻烦得多。】


    回去的路上赫兰脚步快了很多。


    “他生气了？因为那匹马？”


    系统：【仿生人没有感情。】


    “什么时候修好我的腿？”林克斯在路上捡了跟铁棍。


    金属的锈渍粘在了他的手上，嫌弃地啧了一声后四处张望，见没有更好的替代品，只好勉为其难的用它当拐杖。


    “倒霉坏了，自从来到这里，就是我人生不幸的开始。”


    不远处刮起了一阵金属沙尘暴，林克斯根本不敢呼吸，否则他可能要因为肺部感染，再次躺在那张金属床上做纳米肺替换手术。


    耳边一阵杂音，脚下似乎传来了铃铛的声响。


    “把21世纪的人类称为地球之癌显然有夸大的嫌疑……”


    林克斯侧耳，隐约听到了那与众不同的声音。


    一个闪着蓝光的圆球滚到了他脚边，


    系统：【林克斯躲开！】


    “什……”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人拎着后领猛地拽开了。


    原本站着的位置发生了爆炸。


    尘土飞溅到了林克斯脸上，是赫兰把他及时拉开了。


    金属龙卷风很识时务地停止，这让他们看清了找麻烦的人的长相。


    夹克男的身旁站着一个……人？


    林克斯不确定，因为那家伙的半张脸都拼接着金属机械，电子义眼在黑黢黢的眼眶里乱转，如果那东西能发射出激光，他一点都不意外。


    “我听说西边来了几个阔佬。”夹克男抛着手里的蓝色闪光球。


    “看来我们真的很有缘，如果你能陪我一晚的话我可以考虑给你留下五分钟。”他朝林克斯做了一个下流的手势。


    几个高度机械化的人类包围了两人，头和四肢的金属覆盖率极高，他们身上流淌着蓝光，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林克斯呆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被被打劫了。


    新纪元就是不一样啊，连打劫这种体力活都有专门的机器人干……


    原本气势汹汹的打劫小队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林克斯才发现不知不觉间把自己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你说谁是机器人？”头领的机械义眼闪烁着危险的红光。


    他发出了没有情绪的电子音，但林克斯竟听出了里面带着即将爆发的愤怒。


    “你要倒霉了小子。”夹克男收起了不着调的表情。


    四十三区的老大最忌讳的就是他残缺的肢体，他会把每个出言不逊的人抽筋剥皮。


    “本来还能放你们一命……。”夹克男遗憾地耸了耸肩。


    “这样都能算人类吗？系统？”林克斯十分不可思议。


    “额，我没有歧视你的意思。”他尽量表现得真诚：”我的意思是说就像人类的身体细胞更迭一样，只要还保留着原来的功能，其根本属性不会改变……”


    话还没说完，头领的机械义眼就发射出了灼热的激光。


    “哎！”林克斯笨拙地躲过，差点他就要重新回溯。


    “好吧收回我刚才的话……也许仿生人比你更像人类！”


    “我会撕烂你的嘴。”头领怒吼着朝空中开了一枪，周围的机械小队蜂拥而上。


    林克斯甚至都来不及看清他们的武器，光是狼狈地躲着四处乱窜的激光弹就让他焦头烂额。


    “系统系统！如果反派在这时候死了我的任务是不是完成了？”他赶紧跑到了赫兰身后，十分鸡贼地利用他躲避不断袭来的攻击。


    系统：【少说两句吧你！】。


    赫兰感受到自己被身后的人类拽着，虽然力气不大，但每次都能精准让他接到攻击。


    这也许是人类的某种情绪？他们总是会根据“情绪”产生各种行为。


    这是大部分仿生人难以理解的。


    也出于观察和模仿的意图，赫兰并没有挣脱开，只是在每一道电子光刃刮过来时恰到好处地闪避过去。


    “该死的，我恨新纪元。”离子弹打到地上竟被反弹了起来，林克斯的手差点被烫穿。


    被击中的地方皮肉在溶解，好在作为吸血鬼自愈能力十分强大，他马上止住了持续扩散的伤口。


    “哦不……”林克斯甚至能透过伤口里看到自己的骨头。


    作为战斗型仿生人，赫兰可以轻而易举结束这场小型“械斗”，在观察行为被迫终止后，他拿出了电磁脉冲枪——能够使新人类身上百分之八十的金属义体失效。


    “你特么哪来的这玩意？”夹克男十分震惊，见事不对赶紧跑了。


    要知道这种超能武器在大部分区域都是违禁品，能搞到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头领发出沙哑的电子音，他的身体一半以上是金属，被无效化后连话都说不出来。


    林克斯已无心理会，他只想快点处理一下自己的手。


    “你在干什么？”


    赫兰却走到了头领身边。


    林克斯心里有些紧张，他想起了第一次相见时倒在仿生人脚边的那只外星生物。


    “我们走吧……”他艰难地跑了上去拉住了赫兰的衣角。


    仿生人却不看林克斯一眼，用光刃卸下了头领的手。


    也许是机械臂和神经相连，头领发出痛苦的哀嚎。


    “别这样，赫兰！”林克斯被吓到了，差点在废墟里跌倒，还是赫兰拉住了他。”


    “我的意思是说，你可以杀死每个人，但是，当你不出于任何情感时，折磨他人是不道德的。”他组织着语言，小心翼翼观察着赫兰的神情，末了还补充道：“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观点，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思想……。


    “你的手受伤了，需要替换。”赫兰终于转过了头，两只异色的眼睛在他脸上仍然显得十分和谐。


    自己的眼睛出现在别人身上，甚至还在注视着林克斯，让他心里生起了一种奇妙的交融感。


    “哦哦抱歉，谢谢，谢谢你。”林克斯呆愣了片刻，赶紧喊道：“等等！我不需要这个！”


    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刺进了耳朵，头领发出了一声惨叫后失去了意识。


    “z056型。”赫兰把东西递给了林克斯：“人类……我是说我们没有那么强的自愈能力。”


    林克斯轻轻推开了那条“新鲜的”机械臂。


    “我我我……其实有那么一点自愈能力……之前有做过一个什么……”他的眼神开始乱飘。


    系统：【生长因子。】


    “对对对，就是生长因子！我体内注射过生长因子，所以自愈能力很强。”林克斯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你不用担心，大概过几天就会恢复。”


    赫兰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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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么也没说扔下了那条机械臂。


    挨了这么一遭，林克斯的疼痛阀值显然提高了很多。


    “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的金属拐杖早就不知道丢哪去了，好消息是赫兰再次放缓了脚步。


    两人并排走着，也许是察觉到林克斯实在太慢了，这位高大的仿生人直接揽住了他的腰把人横抱了起来。


    忽然的失重感让林克斯惊慌了一瞬，他把手搭在了赫兰肩膀上防止牵扯到伤口。


    前台的女人见两人抱着进来也只掀开了眼皮看了一眼。


    林克斯觉得赫兰的态度似乎有所松动，这让他嗅到了得寸进尺的机会。


    “赫兰，你能再抽一袋血吗？先前那袋在打斗中破损了。”


    赫兰低头看向了他。


    仿生人的身高比正常人高得多，林克斯有些不习惯被俯视，他推了赫兰一下，让他坐在床上。


    “嗯。”赫兰没多问。


    受伤的手只随意包扎了一下，也许已经痛得麻木了，林克斯难得的情绪冷静了很多。


    赫兰先前从黑市里带来了一个冷藏箱，填满液体袋后林克斯迫不及待接了过来，看似打开了冷藏箱，实则把血袋塞进了衣袖里。


    他要找个机会偷偷地，阴暗地饮用血浆。


    拆开了包扎的伤口，林克斯边喝边观察着愈合情况。


    烧焦的血肉开始再生，但完全覆盖住白骨还需要一点时间。


    “倒霉倒霉倒霉。”


    皱着眉头喝完了一整袋血浆才感受到了餍足。


    招惹了四十三区最大的地头蛇帮派后显然不宜在此地久留，正好申请已经通过，两人决定即刻离开。


    当然，离开前还需要一辆交通工具。


    夹克男觉得今晚简直倒霉透了。


    “嘿宝贝，你什么时候来的？”


    回到家就看见床上被子隆起，他下意识以为自己的某个情人不请自来了。


    想到今天接连遭遇，夹克男赶紧走到床前，迫不及待地拥了上去以索取情人的爱抚。


    “……你来得真是时候宝贝儿。”


    然而刚掀开被子，额头便被冰冷的金属抵住了。


    “生存或死亡？”林克斯挑了挑眉。


    ……


    “哇哦，不愧是4202年！”


    有着流线型金属外壳的汽车飞驰在路面上。


    林克斯的头发被吹了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


    黑夜里这辆暗银色的家伙就像一条飞鱼，周身点缀着霓虹灯光——赫兰后来把它关掉了，以免被当做阔佬遭遇二次抢劫。


    随着速度的提高林克斯的脸被刮的有些疼，于是开始研究起了前方控制台五颜六色的开关。


    引擎发出了一声巨响。


    飞鱼的屁股冒出火花，推背感猛地提升，如果不是系着安全带，林克斯恐怕要飞出去惨遭重开。


    “现在还没到拼命逃亡的时刻。”赫兰关掉了冒火的引擎。


    虽然表情语气不变，但林克斯竟从中感受到了一丝隐隐的责备。


    “抱歉，我只是想把窗关上。”他使劲摁住了不老实的头发，艰难说道。


    车窗总算丝滑地升了起来。


    期间林克斯甚至还在车上睡了一会。


    直到飞鱼猛然停住，他才惊醒。


    “系统，这就是你说的小狗？”林克斯睡眼朦胧地把头探出窗外，在看见关口旁站着的的“阿努比斯”时瞬间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