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总，咱们都是老相识。”


    眼见云昂不肯放过她，许巫清遂把目光移到了苌度负责人的身上，眸波流转惹人怜爱，“你帮我向云总求求情，给我账单打个折？”


    女人的声音娇柔得令在场的其他人闻之一颤，眼神齐刷刷在话题中心两人身上游走。


    “许巫清，话别说得那么暧昧，我结婚带两娃，洁身自好。”


    荣总掸了掸衣角，直到手机屏幕亮起，刚刚脸上嫌恶才化作一抹温情，他举起手机解锁屏幕，略带骄傲地扬了扬眉毛，“瞧瞧，我的漂亮老婆和孩子。”


    在场的人纷纷对荣境竖起大拇指，不禁羡慕他的家庭圆满。


    苌度在南城私人会所的地位屹立不倒，真顺应了那句话——爱妻者事业风生水起。


    许巫清忿忿地扫了一眼众人，看到包括荣境在内的所有人都站在央久那边，继而把主意打到了一旁吃瓜的美栗身上。


    她扮作可怜兮兮地样子，直起身子往对面的美栗身上扑，哭得梨花带雨：“美栗，咱们俩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是大明星，区区700w你就当送给我，好不好？”


    她死死地拽着美栗的手，拿起桌子上的纸巾擦拭着眼角，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堪称一场酣畅淋漓的教科书演技。


    “我没有故意往你痛处戳，盛遇礼那小子那么有钱，花点钱就给你解决危机，你不缺人爱，而我只有你了……”


    “许巫清。”美栗敛了敛神色，一双深眸直愣愣地盯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她冷笑道，“这么多年，我不欠你什么……”


    “我往你身上花700w跟盛遇礼有关系？你这么有本事，让盛遇礼替你解决问题。请别拿你点可怜的善意施舍我，马屁拍错了……”


    她神色一滞，话从贝齿中清晰地透出，“会害死人。”


    须臾间，那些让她无法自证的枷锁卸下来了，这七年，她从未像此刻这样轻松。


    美栗毫不犹豫地甩开了许巫清，她眼眶微微盈湿，看向央久时弯了弯唇。


    一根刺向心口的矛，就要即使折断它。


    央久了然于心上前了一步，站在中间隔开了两人，脸上的笑容不减半分。


    “许小姐，你的话确实难听，这是不争的事实。在今天之前，美栗从来都没有想过找你要回这700万，她一直都珍重朋友情谊，只是你把她对你的好当成了理所当然。”


    央久目光炯炯，掷地有声，“这张会员副卡，她有送出的权利，现在也有收回的可能，她的纵容不是你肆意炫耀的资本。”


    话音刚落，包间内陷入了一片难以言说的寂静。


    许巫清抑住了哭声，之前跟随她一起来苌度那个小姐妹不知何时已经溜走，此时只剩她一个人面对。


    “美栗，一码归一码。”


    她扯着上蹿的衣服，蹲坐在地上，哭哀道，“你别叫他们看了我笑话，你就先替我付了，我以后再慢慢还你……”


    许巫清情绪越来越激动，她像水上浮萍，急于寻一方歇处。


    女人缠绵的呜咽声令美栗有些许动容。


    她又想起了央久说的那番话——纵容不是许巫清肆意炫耀的资本。


    她轻扬眉毛，朝荣境微微颔首：“荣总，您帮我注销一下会员副卡吧，现在没什么用了。”


    “好的，美栗小姐。”


    荣境答应得十分爽快，眼色肃变，又贴心地询问了一遍，“您需要本会所提供帮要债服务吗？”


    “有劳荣总手底下人费心。”


    美栗先是朝荣境微微点头，而后眼尾带着笑意对旁边的侍者道，“我想好好吃个饭，帮我逐一下无关人员。”


    闹剧消散。


    荣总和侍者关门之前，顺带把妆容全花的许巫清打包一起带走了。


    女人唇釉掉了大半，经过她们一行人的时候，脸色几近苍白。


    “许巫清，你的衣服别落我这。”


    美栗幽幽的目光凝在女人单薄的针织裙上，眼神软了几分，闷哼道，“你不嫌冷，我还膈应。”


    她放轻了手上的力道，衣服稳稳落到了门口。


    许巫清下意识地接住，关上门的那刻眼里闪过一丝羞愧，紧咬唇：“谢谢。”


    他们出去之后，包间里只剩四个人。方吟先是看了云昂一眼，转而又看向央久和美栗。


    云昂饶是站在角落，光华内敛，存在感也不容忽视。他脱下了黑色的大衣，工整的衬衫扯开两颗纽扣，隐隐地露出锁骨，让人情不自禁地投以眼神。


    方吟在他身边工作这么久，从没看到过老板这么张扬的一面，云昂从来不会多管闲事。


    包间内气氛微妙，方吟再次意味深长地看了央久一眼，抿了抿嘴角。


    “云总，我先出去了。”他顿了顿，随后正对面的两人致意，“央小姐、美栗小姐再会。”


    央久拉着美栗的手朝上摆了摆：“方秘书，再见。”


    等方吟走后，美栗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眼神止不住在云昂和央久两人身上游走。


    “小久，什么情况？”


    女明星重新坐到了软椅上，拢着女孩的薄肩，粉唇翕动，“我到底是不是你好朋友了，这么大的事，我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美栗一时之间被这件事搞得肾上腺激素疯狂飙升，有什么能比磕cp更带感的呢！


    “快跟我说说，你们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结婚了？办婚礼请几桌？三年抱几个娃娃？结婚伴娘选谁？”


    央久觉得美栗现在如同一人撑起村口CBD，没半分端着的女明星样子：“美栗，不是你想的这样，云昂是为了帮我说话才那样说的。”


    美栗哼哼唧唧表达着不满，八卦欲少了大半：“好吧，我还以为有甜甜的爱情故事让我扒拉呢……”


    女明星话音未落，就听到云昂清润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央久，我始终心口如一。”


    美栗今天没带隐形眼镜，等到云昂朝她们这边走近，才看清刚刚为她们撑腰的这个帅哥到底长什么样。


    看完之后，她心生六个字——实在令人炸眼。


    饶是美栗这种阅男无数的女明星，也不得不承认这张脸有点东西。


    只是随着看的次数增多，美栗小小的脑袋停留了一个大大的疑问。


    这个帅哥长得真像那个谁——


    她拍了拍脑袋，面前浮现出了时寂那张臭脸。


    央久见美栗出神，用手在她面前晃动：“美栗，云昂脸上有东西？你再盯出要出来个西兰（稀烂）花了。”


    美栗打着马虎眼，脸色变得有点奇怪，她小声附耳对央久说：“诶，央久，你觉不觉得你老公长得像性转版的时寂？”


    老公、性转版、时寂，哪个词单拎出来都是炸裂的存在。


    何况是连成一整句话，炸得央久跟炭焦烤肉似的，外焦里嫩。


    央久抬眸看见云昂，眼神不自觉躲闪，她手挡着耳朵，难以置信地朝美栗低声询问：“美栗，你是不是用错词了，性转版！？时寂又不是个女孩子。”


    美栗这才意识到自己嘴快，闹了个笑话：“说错啦，云昂像性格反转版的时寂！”


    她说完才意识到位置四周安静的如同细针点地，一旁的央久脸不禁红了。


    云昂饶有兴致地问：“美栗小姐，时寂是谁？什么性转版？”


    这下轮到万年不尴尬的美栗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她眼睫翕动，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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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悻道：“云先生，坐坐坐……央久饿了，我们点菜吃饭吧……”


    美栗的马虎眼打的确实不错。


    央久不禁为她在心底竖了个大拇指。


    她也配合地立马把目光转移到菜单上，询问对方的意见：“云昂，我对这块不太熟，你看看你想吃点什么？我请客。”


    央久看一眼菜单上的价格，突然有点后悔说了这句话，看来今天这顿饭，要花掉她不少的积蓄。


    “小久，你选的我都喜欢。”


    云昂有礼貌地将菜单放到央久面前，温柔地侧望着她，“荣总会给我友情价，你放心点。”


    -


    这顿饭，央久吃的甚为艰难。


    云昂时不时会在对面抬眸看她一眼，她不免下意识地开始注意吃相。


    苌度诚不欺穷人，每份菜品份量实在少得可怜，她吃了半天，肚子还是空的。


    美栗倒是乐的个自在，她一会瞅瞅央久，一会瞅瞅云昂。


    虽然央久否认了和云昂有婚姻关系，但是她没说不是情侣关系啊。


    作为一个全自动找糖吃的殿堂级选手，美栗不要太自觉，她突然捕获了另外一个疑点。


    既然时寂说央久是他女朋友，那为什么央久没有立即否认和云昂的关系。


    她相信央久不是开这种玩笑的人，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央久压根不知道自己在某个时点成了时寂的女朋友。


    碍于云昂在场，她不至于如此不给时寂的面子，于是她默默地将这个事情压在了心底，守口如瓶。


    美栗是自己开车来的，央久挥着小手与她告别，眉眼弯弯。


    “路上注意安全，美栗。”


    美栗降下车窗，略微探头勾了勾唇：“好，你也早点回去，可以的话，让云帅哥送你。”


    央久朝她摆了摆手，就差拿手捂上美栗的嘴。


    “行行行。”美栗挑了挑眉，给了女孩一个大大的飞吻，“我不说了，不说了，我走啦。”


    等到女明星的车消失在路的尽头处，央久才收回眼神，吁了一口气。


    美栗的心情总算好多了。


    “小久。”云昂压低了身子，与央久视线齐平，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怎么爱叹气？”


    “我在想美栗这场风波要怎么才能收场——”


    央久只将话说了一半，她不想在另外一个人面前揭美栗的伤疤，即使那个人是云昂，亦或是时寂都不行。


    怎么会想起他？


    央久没由得缩了缩脑袋，她随便一望，便看到路对面早早地出现了一个熟悉可移动的黄色牌匾。


    “云昂，你要是有事的话，就先走吧。”央久眼神忽地明亮，食欲又被勾了起来，“我去对面办点事。”


    还不等云昂回答与否，央久就忍不住通过地下通道，绕到了路对面。


    果真是她吃了几年的金丝薄饼，她嗅到了食物最本真的味道。


    浆着面粉的饼皮在平锅滋啦一烙，金黄酥脆，咸香四溢，配上大婶调制酱牛肉，撒上研磨的黑胡椒，别具一番风味，堪称冬日里追小说的必备小吃。


    央久不禁搓了搓手： “婶，今天咋出摊这么早？”


    “小央，有好些时候没见你哩，毕业了吧？今天圣诞节出摊早生意好嘞，来——今天吃什么酱饼，婶给你烙个大的。”


    央久甜甜地笑道：“毕业啦，婶，我还是吃原鲜味。”


    “好。”


    她眼馋着面前的正在制作的薄饼，丝毫没注意到云昂追上了她的行踪，跟着她来了摊位。


    烙饼大婶察觉得早，对云昂就是灿烂一笑：“咦，小伙子，你赶巧也一起来了，之前每次这小姑娘买饼，你嗅着味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