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薇没想到,照顾李慎,还能得知这样的辛秘,这趟不算白来。索性问得详细些,“后来呢,你的毒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结果等了半天李慎没动静,低头仔细一看,人睡着了。


    鸦羽似的睫毛在他眼睑上投上一道阴影,更显得鼻梁高挺,五官深邃。


    该说不说,李慎别的不行,长得还行。


    就是人,不太行。


    明薇探出手指摸了摸他的额头,这会儿已经退热,便撤去一床被子,自己吹了灯躺在小榻上。


    为了照顾李慎方便,小榻就放在床边,李慎那边有个风吹草动,明薇唾手可得。


    可是这样算下来,两人之间的距离竟比之前同睡一床还要近些。


    渐渐地,李慎的呼吸沉稳有力,华老头不愧自诩华佗传人,果然药到病除。


    客房里算不得暖和,明薇在小榻上躺了一会儿觉得手脚冰凉,这会儿掩月已经在外间睡下,也不好准备汤婆子。明薇只能尽量往李慎跟前凑,男子天生精气足,火力壮,何况李慎刚泡了药浴,周身像个小火炉,明薇不自觉地往他身边靠去。


    他身上有浓郁的草药香气,闻起来并不难闻,甚至还有点助眠的功效。


    迷迷糊糊中,明薇还想着,子时再探探李慎的额头。


    结果一觉醒来天光大亮,李慎早不知所踪,自己正睡在李慎的榻上。


    她其实挺认床的,昨夜不知怎么睡得那样死,别说探李慎的额头了,便是李慎何时走的她都不知。


    她忙叫掩月进来服侍梳洗,掩月早候在门外,得令后领着一众小丫鬟鱼贯而入。


    明薇起初还觉得不好意思,毕竟她来是照顾病人的,结果自己比谁睡的都死,只能低声问,“王爷何时离开的?”


    掩月一面给她篦头,一面道,“王爷和往常一样寅正起床,不过今日没去练功,直接去了华大夫那,还嘱咐婢子告诉王妃,客房寒凉,让您今夜回主院睡,婢子瞧着王爷很是关心王妃呢!”


    明薇腹诽,关不关心她不知道,横竖李慎还算有良心,没让她在小榻上冻一夜。


    明薇回了主院直接去了厨房,灶上的厨娘是她带过来的,两个是原来府里的。明薇交代,“这几日咱们府上饮食清淡些,就依着王爷的口味,做些他爱吃的菜式。”


    几个厨娘应是,她们并不知道王爷中毒的事,只当王妃对王爷情谊深重,办起事来更加卖力。


    所以李慎回来,见到桌上的菜,有几分意外。


    戚明薇不是那种为了讨好别人,会委屈自己的人。虽与她成婚才几日,李慎也看得出来,戚明薇她很会享受,不会在吃穿用度上亏待自己。


    为了吃的顺心,特地从北地带了厨子过来,时不时做些北地的吃食调节。


    穿衣上,她喜欢蜀地的流光锦,但流光锦皆是贡品,除了宫里赏赐,市面上千金难求,她便让人购进与流光锦八分相似的云锦,上次入宫以及参加别府上花宴,她和阿姐都着云锦,这几日云锦风靡长安。京中有个叫凤仪的绸缎铺子更是买断了货。


    看着桌上的小菜清淡,李慎心中一暖,这是顾及他的身体,她才如此的。


    坐下时,道,“不必迁就我,你们该吃荤腥就吃,别饿坏身子。”说完还咳嗽了两声。


    今日李慎的面色惨白,明薇总算明白,那日鄯州城被围时,裴显喊李慎喝药的情景。


    原来那时候,李慎也是为了瞒天过海喝了毒药,而她却嘲讽他,无故装病。


    明薇不自然地笑了笑,又给他布菜,“王爷说的哪里话,不过戒几日荤腥,怎么就饿坏了。等你伤好了,再让厨娘大显身手不迟。”


    两人吃过饭,坐下喝茶,明薇问,“华大夫怎么说,你的毒还要调理几日?马上就是正旦,不要让贵妃看出端倪。”


    如今李慎在贵妃眼皮子底下,一举一动皆在她监视之下,偏她又仗着贵妃之名,监视得理所当然。


    李慎吹走浮叶,喝了一口,今日不是边茶,是华大夫配的清热解毒的花茶。


    因他病着,吃穿用度她都想得周到。


    戚明薇若是妻,也是贤妻。


    他不动声色的咽了下去,半响,“还需泡浴三日,这几日我不进宫。给太子解蛊的两名南诏巫医,死在城西四十里外的驿站。事关两国邦交,父皇震怒,让青云司、京兆尹彻查。”


    明薇愣住了,“谁这么大胆子,天子脚下,竟敢行刺?”不过又一想,她当初和李慎回长安不也遇到刺客了,“看来是太子得罪人了?”


    李慎颔首,“太子近年越发浮躁,特别是结识阿鲁达后,行事越发乖张,这几年仗着父皇宠爱在朝中没少树敌。蛊毒不解,太子必发疯症。到时即便有一众老臣维护,父皇也不会将皇位传给一个神志不清的太子。”


    这就是事关夺嫡了。


    李恪、李慎,哪怕是李恒都有嫌疑,不过既然圣人派李慎去查,他的嫌疑基本解除。


    李慎站起身准备出门。


    “那你注意些,别再受伤。”明薇一面叮嘱,一面拿下大麾替他披上,又给他系好,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做完这些,又道,“王爷去吧,早点回来。”


    那楚楚动人的杏眸里是殷切的期盼,就如寻常家盼望夫君早归的小娘子一般。


    周围的几个丫鬟慌忙低下头去。


    再想到今日晨间听到的,昨夜王爷在前院处置案子,王妃一直陪在身边。


    王爷和王妃真是恩爱呢!


    李慎望着面前之人明艳的面庞,特别是那双黑白分明的杏眸,有一种置身梦中的感觉。


    她的手指微凉,一不小心触碰到他的喉结,李慎突然惊醒,一下攥住她的皓腕,“让丫鬟给你添个手炉。”说完大步离开。


    明薇莫名其妙,不过是演戏,好端端地李慎攥她手作甚,于情于理都不合!


    还是掩月反应快,“王妃,客房寒凉,王爷一定是担心您昨夜受寒,这是心疼您呢!”


    还有几日便是除夕,这几日,瑞王府上下都在清扫。


    明薇总算闲下来,便叫来肖嬷嬷。如今主院有明薇在,肖嬷嬷便去侍奉昌平公主。


    她进门便行了礼,“不知王妃找老奴有何事?”


    “过几日就是新年,阿姐那边准备得怎么样?”


    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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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嬷嬷道,“房宅已经打扫完毕,只是春联,公主说等王爷空了一起写。”


    “哦。”明薇听了来了兴致,支起身子,问,“王爷是武将,字还尚可?”以前从未听说瑞王还有这癖好。


    瑞王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各处都是李慎手笔,怕是得写上几个时辰。


    闻言,肖嬷嬷就知道明薇不知他们家王爷的本事,于是自卖自夸道,“王妃,咱们王爷虽在军中十年,可到底从小受大儒指点,根基打得稳,后来去了军中,这手字没搁下。往年府上的春联都是王爷写的。如今王妃嫁进府,正好有人给王爷研墨了。”


    小夫妻一起写春联,红袖添香,增进感情,肖嬷嬷想想都甜蜜,想必明年府里就能添个世子或者郡主。


    明薇也觉得这主意不错。


    她父亲是武将,往年在国公府的春联,都是他父亲腆着老脸请那些大儒写的。


    别看他父亲在武将面前天不怕地不怕,对那些大儒倒是恭敬得很。


    如今李慎亲自提笔,倒是让人期待。


    想到这,明薇打发墨渊,“去库房里看看有没红纸,没有赶紧去买来备下。”


    墨渊笑着调皮道,“王妃放心,王爷写春联是府里每年的老典故,忠伯一早就备下了。如今府里有王妃坐镇,又多了狸奴,想必王爷这次真要把手腕子写废了。”


    明薇不解,“狸奴也有份?”


    墨渊得意洋洋,“那自然,咱们王府里的鸡鸭鱼鸟兽虫都有份。写给鸡的是:金鸡满窝。写给鱼的是:鱼跃龙门。不知王爷给狸奴写什么?”


    明薇掩着嘴笑,“金鸡满窝倒是有趣,府里还养着鸡?”


    墨渊:“公主爱吃鸡,王爷便让人养了。”说完眼珠子一转,“不知王妃喜欢什么小动物,回头小的告诉王爷,也让王爷给您写一个。”


    “我喜欢王八。”


    墨渊:“……”


    肖嬷嬷:“……”


    众人都是一脸诧异的表情,明薇一愣,“怎么了,王八不好吗?王八能活千年啊!这寓意多好!”


    晚上明薇去昌平那用晚膳,昌平还笑话她,“你啊你,喜欢什么不好,喜欢王八。对了,阿弟这几日不是休沐,怎今日过了饭点还未回?”


    明薇便将南诏巫医被杀的事说了,“这几日王爷怕是有的忙,父皇盛怒,找不出凶手,这个年都过不安生,总要给南诏一个交代。”


    昌平点头,“怪不得我今日入宫,父皇脸色不好,原来是因为太子。我还听说一件事,过了上元,父皇才会派兵护送阿鲁达回去,到时不知太子又会怎样折腾。”


    明薇:“他蛊毒未解,受不得刺激。”


    昌平也是无奈,“正是这样,父皇才准阿鲁达年后启程,不过我看太子不会轻易让他离开。若不是两人沆瀣一气,胡作非为,何至于闹到如此境地?”


    明薇想,这事得两说。


    兴许阿鲁达就是故意的,他想回西戎,在大周不过是质子,还要受人监视。


    至于与太子脾气相投,不过虚与委蛇罢了。


    阿鲁达那样雄图大略之人,怎会甘心做太子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