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番外五:再别灵觉
作品:《我靠皮影戏除暴安良》 村庄已无能歇脚谈话的地方,桑榆带着宋铮走到一处无人的天地,盘腿坐在地上,开始静静发呆。
宋铮犹豫半晌,终究是没抵住好奇心开口问道:“我们去找您之前......您杀了他吗?”
她没具体说谁,但桑榆心中门清。
“他?他那把年纪,还需要我亲自动手?”桑榆朝一边啐了一口,干瘪枯黄的面上扯出一个怪异的笑,“那是我的儿子。”
宋铮浑身一个激灵,瞪大眼睛:“什么?!”
“老娘费尽心思磨死那个畜生,东躲西藏将他拉扯长大,他倒学起了那老畜生的模样拐带人家良家姑娘!我呸!养这么个东西,老娘嫌恶心!”
宋铮沉沉地叹了口气,劣根性也好,环境影响也罢,当受害者的心血转变为加害者,任谁也无法释怀。
“你现在是做官了吧?怎样,你要将我抓走么?”桑榆语调轻松,似乎毫不关心她的归宿。
宋铮摇摇头,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这是我逃走那日在清水县衙发现的,可能是村庄里姑娘们的东西,劳烦您寻人问问。”
桑榆垂头看着那枚玉佩,若有所思。
“若是找不到失主,便劳烦您带这个往衙门跑一趟了。”宋铮挠了挠后颈,有些不好意思,“我才从那边来,本想着将它交给县令,方才走的太匆忙,便忘了。”
桑榆摸了下玉佩上被深深刻上的“安”字,忽然朝村庄扬声喊了一句:“小安!来一下!”
宋铮一滞,眼睁睁看着曾经给他们送过餐食的哑巴大娘小跑着过来,先对着宋铮笑了笑,直到转头见到玉佩的一瞬间,她张了张嘴,泪如雨下。
再度启程,宋铮和重玖坐在仅有两人的马车中,迟迟未言。
那位哑巴大娘名唤孙安,被困在这里已有十多年。说是大娘,其实她也不过二十六岁,只是沧桑岁月不留情,磨难催人老,为她平添了二十年。
感受到车内氛围愈发低沉,重玖突然开口:“对不起。”
宋铮看他:“?”
“我们是皇室中人,受天下人俸禄,却使这么多人身处水深火热。”重玖眉眼垂下来,掩住他的神色,“是我们做的不好。”
“乱世身不由己,没有几人能过得好。”宋铮仰头靠在软垫上,“曾经怎么样都无法挽回了,最起码我们现在已经在补救了。”
重玖很轻地应了一声,握住了宋铮的手。
接下来的路程便顺利得多,大多时候是宋铮重珩跟着钦差来街道、民众家里转悠询问民情,顾景行便趁机带人去检查卷宗案件,看看有没有什么冤假错案、贪污漏税。
直到这日,马车仍在路上宋铮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火味,她撩起车帘,隔着遥远的距离便看到那座高大的庙宇。
“前方是灵觉县?!”宋铮眼睛一亮,很是兴奋地将闭眼小憩的重玖晃醒,“快醒醒快醒醒,我们骑马过去。”
重玖眼里还含着刚醒的朦胧,闻言瞥她一眼:“这么着急作甚?你很期待?”
“当然!我都多久没见到天亭姐和宋尚了?当然要去看看他们如今过得如何。”
“哦......”重玖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好像还带着点闷气,“那你去吧,叫我作甚?”
经过这些日子的日夜相处,宋铮一眼就能看出他在想什么。
“你不陪我呀?”宋铮带着笑意逼近他,两人鼻尖相触,呼吸交织在一起,“真不陪我?”
重玖耳尖浮上一层绯色,颇有些恼羞成怒般侧过脸,“我跟你那好弟子又不熟,叫我作甚?”
宋铮猛地向前一寸,柔软的嘴唇贴上他的侧脸,一触即分,“那可是你师弟。”
重玖连忙换了个侧脸面对宋铮,嘟囔道:“谁想要他这个师弟?”
一抹温热的湿润再次印上他的脸颊,重玖黑曜石般的浮上一层水雾,气急败坏地道:“你老亲我作甚?就算这样,你,你也别想我......”
宋铮却不再听他说什么,两根手指抬起他的下巴,轻柔地将唇印上去。
重玖瞳孔一沉,呼吸顿时粗重起来,正欲向前探身,谁料宋铮亲完就退,伸手抵住他的胸口,“这车上有什么好待的?走嘛走嘛。”
重玖凝视着她的笑颜,咽喉处的火越发上涌。他轻笑了一声,原本松松揽住宋铮的胳膊猛一用力,将她抱回自己腿上,发泄般啃咬上那抹红润的唇。
两人最终还是没能骑马狂奔,从马车出来时,赵天亭正站在衙门门口,笑盈盈注视着两人。
宋铮脸一红,忽闪着眼睛躲避她的视线。赵天亭知她害羞,也收敛了揶揄的神色,和县令、宋尚一起,朝她行了一礼。
灵觉县的新任县令是朝廷转运使之子,在国子监读了两年书经过考核后便被分来做县令。
几人跟着县令在街上一边谈话一边聊天,不到一个时辰,宋铮就感觉到这位县令大人比不得之前县里的官员成熟。
他在礼仪制度上不会出差错,能力也没有亮眼到令人心生钦佩,只是性情温和,对民众的信仰格外包容,对这里的宗教流派也足够尊重。
灵觉县本就没有在乱世中受到无可挽回的影响,上次瘟疫过后,宋尚和赵天亭也在精神和物质上为这里的民众提供了许多补给。人们总是足够坚强的,那场曾以为不会过去的灾难很快变成了口口相传的故事。
将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抹掉后,人们重新收整面容从灾难的阴影中走出,只是慧渡寺的香火却比以往多了许多。
在这种情况下,这位县令也许是最适合这里的。
在来这里的路上就听说灵觉县县令与慧渡寺心灵相通,不喜应酬饮酒,宋铮乐得自在,干脆婉拒了晚上的素席,带着重玖和赵天亭、宋尚一同出街游玩。
如今已是夏季,晚上的风吹散白日的闷热,令人心旷神怡。
见宋铮过来,赵天亭递过来一杯冰凉的果汁,笑道:“来尝尝,宋尚自南边带回来的杨梅,今早刚到,还新鲜着。”
宋铮接过水袋尝了一口,眼睛瞬间亮起来,“好喝!”
古代的运输效率实在太低,就算是在皇宫中,也很难吃到新鲜的杨梅,更不要说用杨梅榨汁这种奢侈吃法。
宋尚在一旁晃晃扇子,眉眼弯得似天边斜月,“老师若喜欢,学生待会便将其他的杨梅榨汁给您送过去。”
“不必这么奢侈,好东西偶尔尝一次便够了。”宋铮将水袋递给重玖,示意他也尝一尝。
果然是越难得的东西越令人心生向往,在现代她在水果店转个几百圈也不一定能选到一种可心的,在这里倒是什么都想吃了。
灵觉县的街道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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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灯火通明,夏季的夜市显然比冬季热闹,走着走着,宋铮的眼睛就定在一处皮影摊位上。
赵天亭看一眼那边,笑着解释道:“这些大多是宋尚教出来的学生,论技术肯定没有你好,但也别有趣味。”
可不是,这群人或手持铁块,或口衔竹叶,还有一张小桌子上摆着几碗高低不一的清水,皮影尚未开幕,便已是非常热闹。
随着一阵敲敲打打,幕布之上缓缓浮现一个光滑圆润的头顶,细细一看,竟是一位笑得憨态可掬的和尚。
这出皮影戏演的是一位小和尚刚刚下山,遇到许多奇怪的施主,帮他们解决了各种奇怪事件,最后终得顿悟坐化成仙的故事。
凭心而论,她的这位徒孙对皮影操纵得并不算熟练,配音也带着些很明显的吴侬软语,让人有些出戏。
但光从观感来看,这出戏却是可以称作及格水平,尤其是周边吹敲弹唱的人,更是为这出戏增强了不少氛围感,甚至已有现代皮影剧团的雏形。
见宋铮看得入迷,几人也没太多打扰,静静站在她身边陪她看完了这场戏。
回驿站的路上,宋铮颇有些不好意思,“说好的一起逛,却让你们陪我站了大半天。”
“哪有,这不是观摩徒弟徒孙表演嘛。”赵天亭无奈一笑,“那位小师傅表演完一看到我们,脸都吓白了,下次我们还是往后站站。”
“是,老师可有何要指点的,待学生下次转告她。”宋尚侧头看宋铮,却只看到重玖线条优美的侧脸,他哽了一下,瞬间收回头。
宋铮没注意到两人之间诡异的氛围,很是自然地回复:“已经很棒了,乡音和操纵动作非一日之功,明日我再与你说一些表演要诀。”
“是。”
回驿站的路上,宋铮用马车里有给宋尚和赵天亭的礼物为由,支走了重玖和宋尚。
只剩她和赵天亭两人,宋铮笑盈盈看她:“这么久了,天亭姐与他发展如何?”
她没有点名,可两人都心知肚明。
赵天亭一向温婉大方的神情突然羞怯起来,她撇过头叹了口气,“他倒是诚恳热切,只是我可比他大了整整六岁,还......”
“那有如何?若两人互相爱慕,其他又算得了什么?”宋铮握上她的手,果真是冰冰凉,想必还是曾经伤了身子。
“若你没有那个想法,便也不会与他一直走得如此近。”宋铮叹了口气,“天亭姐若没有想好,也不必勉强自己,总归自己的心意才最重要。”
赵天亭点点头,打趣道:“果真是做了钦差大人,周围气势都不同了。”
“哪有,在天亭姐面前,我可不想要那些飘渺的气势。”
“好好好,就你会哄我。”
车队在灵觉县逗留三天,终是到了非走不可的时候。宋铮从赵天亭怀中直起身时,眼眶周围还带着一圈红色。
赵天亭怜惜地摸摸她的头发,替她扶正官帽,“好阿铮,去吧,好日子都在前头呢。”
见她们依依不舍地分开,宋尚轻咳一声,扭扭捏捏上前,“那个......老师,您要回谷岭县吗?”
“自是要回的,只是还有几个月的路程。”
“这样啊......”宋尚眨了下眼,欲言又止半晌,还是笑着叹了口气,“老师,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