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舟发起高烧，昏迷不醒。


    她在青年的额间放了一块冰毛巾，用于降温。估计，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了。


    喻闻心沉下精神，进入系统空间。


    在里面，系统和“晏清舟”早已等候多时了。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喻闻心环视四周，“这里这么大的空间，能不能用于战斗训练？”


    “可以。”


    不是系统，而是“晏清舟”在回答。他已经快把穿书系统替代掉了。


    喻闻心的目光不自觉地移到了青年的头顶上——两只软绒的白色猫耳矗立其中，察觉到她的注视，还轻轻抖了一下。


    就像是拟人化后，打了晏清舟模组的猫男。


    和外面的晏清舟截然不同。


    非常可爱，想摸。


    “别看。”被看得不好意思，雪白的猫耳耷拉下来，变成了经典的飞机耳。


    “不是说要战斗训练吗，给我把注意力放回正经的地方！”


    “明白了……”


    为了不让奇怪的地方抓走自己的注意力，喻闻心努力发散目光。


    然后，正好看见“晏清舟”那条灵活的猫尾巴，正在她的眼前摇来摇去。


    就在喻闻心分神的片刻，一束白色剑光迅速朝她的头部击去，若非空间移动得够快，这会已经人头落地。


    她收起挑逗“晏清舟”的心态，用空间能力闪躲他迅猛的剑招。


    “不许防守回避。”


    “喻闻心，进攻。”


    强大的预判力，白衣青年双目如神，看穿她位移的落点。喻闻心一移动到新坐标，剑光就如期而至。


    和原型晏清舟的大乘期剑修打近身战？她理解“晏清舟”的意思，但每次一靠近他，还未来得及使用无序传送，就被一脚踹飞好几米。


    有时，成功接近，但未触碰到他的躯体，就被他反手一剑斩破护盾——若是现实，她已经被劈成两截了。


    失败了，再来一次。


    喻闻心将紫虹剑横在身前，谨慎地观察“晏清舟”的行动。


    “你不动，那本尊便动了。”


    刹那间，一道光波从朝光剑钻出，在空中化作数百道冰棱，如倾盆大雨般覆盖住喻闻心所站的位置，将她站立的地块轰成一滩烂泥。


    而青年头也不回，弯月般的寒光在灵剑上闪现，精准命中刚传送到空中的喻闻心。


    又是她的败局。


    看着系统光灵显现出的34：0的光荣战绩，喻闻心不禁扶额。


    她暂时停下，甩了甩酸软的手臂，向这位刚暴揍自己一顿的猫男发问：“剑尊都是这种实力吗？”


    “晏清舟”点点头：“嗯，柳滢也是。”


    即使抱着必死的决心，最多只能重创他们。


    但若连这样的决心都没有，别说重创了，就连他们一根毫毛都伤不到。


    见喻闻心有些气馁，一旁观战的系统光灵忍不住了：“宿主，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没有修为的普通人是不可能重创大乘期修士的……”


    双方根本没有敌对这一说，就是完全的碾压。大乘期修士只需要往那里一站，其他人就被威压压得动弹不得了。


    “但我们的敌人不止一个大乘期……”


    柳滢和林思明，还有未接触的严策长老，每一个都是流霜宗顶级的大乘期修士。背后还有魔修的支持。


    而喻闻心这一边，只有一个受了重伤，时不时就会丧失战斗能力的晏清舟。


    至于剑冢的守门人，它说自己不是内鬼，虽然具体情况有待商榷。可就算它没被控制，也没到几位尊者的境界。


    拖延时间还可以试试，让它去击杀那几位，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要妄自菲薄。”青年靠近她，毛绒绒的猫尾勾了一下她的腰。


    “你战胜苍白魔女的意气用到哪去了？”


    “那是因为她陷入了狂乱期，而且也是强弩之末……”喻闻心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他那乱晃的尾巴。


    她现实要面对的，可是好几位全盛状态的尊者。


    被抓住的尾巴尖不快地摇着，“晏清舟”动了几下，放弃夺回尾巴的控制权。


    “你可以去和林思明正面作战，他是术修。”


    也就是说，和秦梓月一样脆皮？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复活法术。


    “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一击重创他。”


    喻闻心明白他的意思了，“我去打林思明，晏清舟负责和柳滢战斗吗？”


    “晏清舟”保持飞机耳的状态，“嗯”了一声。


    “但是，我不认为现在的晏清舟是她的对手。”双方同为剑尊，全盛期状态的晏清舟可以正面作战，现在……


    “能向他们投毒吗？”


    就像先前喻闻心被食物控制一样。


    但“晏清舟”否定了她的提议，“你们有能毒害到大乘期修士的毒药吗？”


    她不可能有。


    以玄清剑尊的性子，更不可能在储物空间留下这种下三路的东西。


    “偷袭？”


    “时间回溯后，可以一试。”


    喻闻心摇头，“我认为，我们得先利用好这一次回溯，查探情况。”


    说到这里，“晏清舟”冷不丁地拍掉她抓住尾巴的手，“所以，用你们那个世界的话来说，就是我得对你进行一对一特训。”


    “等等，说起来，你是怎么知道这些话的啊？”喻闻心后知后觉。


    这位“模拟人格”，似乎懂的现代黑话有点多啊。


    但是，回答她问题的不是“晏清舟”，而是系统光灵。


    它看上去相当自豪：“为了让他更加了解你，我给他补了好多现代文艺作品呢！”


    ——动画游戏和小说是吧。


    她终于知道“晏清舟”嘴里偶尔冒出的现代话是怎么来的了。


    “拜托，能不能给他看点正常的名著……”喻闻心嘴角抽搐。


    此时，一直沉默的“晏清舟”开口了，语气带有几分谨慎：“我记得，那种男人在你们的世界，似乎被称为‘文艺青年’，闻心，你喜欢那种类型的男子？”


    “很可惜，我对话少的男人毫无兴趣。”


    听到她的回答，青年的脸色变得僵硬无比。


    喜欢的类型……她反正不喜欢这种玩梗接不上，聊天聊不到一块，和她的爱好重合度几乎为零的人。


    相对而言，喻闻心更喜欢性格温柔耐心，或者阳光向上热情的男性。


    不过她没有说出来，就算是模拟晏清舟的存在，在其他男子面前讨论这种话题，还是有些失礼了。


    “那，晏清舟不在择偶范围内吗？”系统小心翼翼地问她。


    想到刚刚的标准，喻闻心用力摇头。


    “临时的合作伙伴，和相伴终身的伴侣，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存在。”


    一旁的“晏清舟”，虽然脸上还是面无表情，但头上软绒的猫耳瞬间耷拉下来。


    “有猫耳的会喜欢——”系统八卦起来，凑到她身边发问。


    “停！”


    喻闻心立刻打断它喋喋不休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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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别再讨论这种无关紧要的话题了。”


    紫虹剑重新出鞘，短暂的中场休息结束了，她看向“晏清舟”，后者的眼种还有些明显的失落。


    “你又不是真的晏清舟，别想太多。”


    “我们重新开始特训吧。”


    ……


    尽管开始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但出剑瞬间，“晏清舟”又变回了那个冷酷无情的剑尊。


    系统空间的时间流逝要比外界慢上许多，喻闻心的体感过了好几天，但实际，在外界才几个时辰。


    “现在是夜晚七点，外面那位苏醒了。”


    得到消息，喻闻心这才停下，离开空间。


    回到现实中，睁眼，便看见先前放下的冰袋被取下，苏醒的晏清舟正注视着她。


    刚从沉睡中苏醒，此时的他看上去，有些柔软乖巧，一点也没有剑尊的架子。


    “你可真是睡得够久。”喻闻心瞥了他一眼，毫不留情。


    “对不起。”他眉目间满是歉意。


    没有理会他的道歉，少女将先前剑冢发生的事情告知于他。


    “嗯……”青年发出模糊的鼻音，“那位守门人前辈，百年前也是一位道尊，在仙魔大战中被魔族重创，修为下降至化神期，身体也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它名为槐秋，我年少时，它还指导过我法术。”


    喻闻心追问他，“那你认为，这位前辈被魔修控制了吗？”


    “槐前辈是幻术大能，被幻术操控的可能性极低。”


    什么？幻术大能？这和遭遇战时，它使用的术法完全对不上号啊？


    她有些疑惑，“它会用影子类的术法吗？”


    晏清舟看上去有些疑惑，随即明白，“你和它的影术法交过手，是吧？”


    “槐前辈的灵根，是变异暗灵根，极其擅长操控影子和幻觉。”


    那不是更有可能被魔修控制？


    看出喻闻心眼里的困惑，晏清舟耐心地解释：“幻术使，是极难控制另一位幻术使的。因为被控制的一方，随时随地都有脱钩的可能。”


    她懂了，“也就是说，相较控制，杀死对方的选择优先级更高，是吗？”


    不过，林思明和严策的确不专精幻术，他们更擅长破坏性术法。被控制的可能性也更高。


    “师尊你的意思是说，槐秋前辈不可能被魔修的幻术控制，所以它可以成为我们的协力者，对吗？”


    晏清舟抓着被子，轻轻点头。


    忽然想起来，“师尊，柳滢前辈和林掌门不是说过，今晚要来吗？”


    现已入夜。


    唰——


    听见了风声，寒风刮过主殿的外壁，发出刺耳的呼啸声，震耳欲聋。


    哪怕在内部，喻闻心也听得清清楚楚。


    雪变大了？


    与之相反，肌肤传来灼热的触感，万灵镯正在发出刺眼夺目的光芒。


    不知何时，晏清舟已经起身，神色凝重。


    “防护结界，被破坏了。”


    离开晏清舟的房间。


    走廊中空无一人，只有寂静的回声。


    越向前，空气愈发炎热，就像步入火山的熔岩之中，皮肤传来炙热的烧灼感，痛楚在周身蔓延。


    喻闻心跟在白衣剑尊身后，握着紫虹剑，手心沁出汗水。


    走廊的尽头，主殿门口。


    晏清舟停下脚步，艰难晦涩地开口：


    “……师姐？”


    柳滢站在破碎的结界前，微笑着，看着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