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野心

作品:《长公子每天都在阴暗爬行

    杨明珠并未跟李玄锦一同去兴德宫。


    她虽然未曾参与过储君之争,但也清楚,即使储君之位早早便定下,但若是这些皇子们不肯善罢甘休,即使太子继位,皇位依旧坐不稳。


    三皇子母子便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一直在暗中笼络朝中大臣。


    这些事既然能传到杨明珠的耳朵里,也能传到承德帝的耳朵里,但不知为何,承德帝对此并未采取任何措施,反倒时不时就给三皇子指派一些差事。


    有传言说承德帝对李玄宸这位太子并不满意,有意锻炼其他几位皇子,意图取而代之。


    听闻六皇子的母妃郑贤妃人淡如菊,即使六皇子已经成年许久,她也不曾让六皇子参与政事,摆明了无意皇位。


    杨明珠知道,郑贤妃的母家并非勋贵之家,想必他们早早地摆出自己的态度,也是想在储君之争中明哲保身。


    只是不知为何,六皇子突然与她走近。她还在思考要如何拒绝时,玉姑姑带着刚出锅的桂花糕回来了。


    “郡主,玉姑姑说这桂花糕刚出锅,放外头冷的快。”晴山尽职尽责地传达玉姑姑的意思。


    杨明珠点点头道:“那就先回去吧。”


    “抱歉,六皇子。”杨明珠微微欠身道:“明珠如今身子不便,恐怕会惊扰了贤妃娘娘,还望六皇子海涵。”


    “待明珠身子痊愈后,定当择日拜访。”这话几乎是拒绝了,就连太医都不知道杨明珠的眼睛什么时候能好,哪有机会再去拜访。


    “无妨,郡主身子要紧。”李玄锦含笑,面上一片和善,丝毫没有被拒绝后的不虞。


    直到三人的背影消失在御花园后,李玄锦才卸下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恢复面无表情。


    许是因为享受天下人供养,皇室之人的长相偏圆润。即使是最在意外貌的淑贵妃,她的脸上也带着一丝消不去的圆润。柔和的线条让他们显得平易近人。


    拥有锋利下颌线的李玄锦却如同异类一般。他长相锋利,狭长的眉眼显得他整个人都多了几分算计。抿唇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就像在生气。


    从幼时起,郑贤妃便嘱咐他,要常笑,要把笑容挂在脸上。


    李玄锦问母妃为什么,郑贤妃只是摸了摸他的脸,只有表现的毫无攻击性,才能在这个吃人的后宫里立足。


    那时的李玄锦年幼,能不能顺利长大还不一定。


    可如今,他早已成年,功课比太子还要厉害,这样的他,为何还要收敛自己?


    兴德宫。


    李玄锦立于郑贤妃的寝宫内,神色凝重。


    郑贤妃手边的小几上,放着一盘已经凉透的桂花糕。


    窗外,太阳不知何时被云层阻挡,天色暗了下来。院子里的宫女张罗着收拾廊下晒着的花瓣。


    偌大的寝宫里,只有母子二人。


    李玄锦的声音在寂静的寝宫内回荡:“母妃,儿臣决心娶昭华郡主为妻,以此获得荣昌长公主的支持。”


    郑贤妃眸光轻颤,似是对李玄锦突如其来的计划感到惊诧。她望着手边的桂花糕,目光落在李玄锦稚气未散的脸庞上,声音低沉:“玄锦,此乃大事,你可是想清楚了?”


    李玄锦看着自己脚下的靴子,这是用一整块上好的鹿皮制成的,穿在脚上既轻便又保暖。靴头上还镶嵌着硕大的蓝宝石,看起来极为华贵。


    这样价值连城的靴子,自然不是囊箧萧条的兴德宫能出现的东西——是前几日去福阳宫时淑贵妃给的。


    靴子看起来精美华贵,却并不合脚。四皇子李玄鸣比他瘦,脚也比他小。


    李玄锦穿着不合脚的靴子,却舍不得脱掉,宁肯忍受脚趾被挤压得痛苦。


    无他,这是他所拥有的最好的一双靴子。他既然想娶杨明珠,定然不能让杨明珠看出他的窘迫,更不能让她身后的长公主看不起。


    “母妃,”李玄锦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决,他的声音坚定有力,目光灼灼地看向郑贤妃:“当今太子仁慈而缺乏决断,空有妇人之仁,四哥心狠手辣,淑贵妃嚣张跋扈,赵氏一族更是借着四皇子的名头在外卖官鬻爵,残害百姓。储君之位落在他们二人谁的手中,百姓都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儿臣愿以智慧和仁义治理江山。”李玄锦胸有成竹道。


    郑贤妃闻言,并未开口,只是沉默着。


    李玄锦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身后没有家族助力,便道:“母妃,我知晓外祖和舅舅有心无力,所以才想到迎娶昭华郡主。”


    “郡主虽然嫁过人,并非完璧,可她是荣昌长公主的心头肉,经此一事,您应该也能看出来长公主对郡主的在意和宠爱。若是儿臣能够迎娶昭华郡主,定能争取到长公主背后的势力。”


    “长公主最通权力之争,若是到了兵戎相见那一日,即使为了郡主的安危,她也会出手相助。”


    “仔细隔墙有耳!”郑贤妃环顾四周,寝宫内门窗紧闭,看起来并无旁人。她却目光警惕,压低了声音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儿臣当然知道,”李玄锦顿了顿,又道:“既然都是父皇的儿子,都是李家的后人,四哥敢觊觎那个位置,儿臣凭什么不能争上一争?”


    郑贤妃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严厉地告诫道:“权力之争并非儿戏,切不可轻举妄动,更不能走上歧途。如今太子稳坐东宫十多年,天下已定,哪有你半路争夺的道理?”


    郑贤妃的话中充满了警告,原想着能够打消李玄锦的想法,却不想正好触及他的逆鳞。


    他冷声反驳:“那又如何?只要李玄宸没有登基,只要我还没死,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郑贤妃看着眼前急赤白脸的儿子,只觉得头疼不已,她不懂哪里出了错,明明自小就告诫过他要沉稳,不能觊觎那个位置,可他却还是生出了夺位之心。


    他们这样的身份,哪里能暴露自己的野心。


    片刻后,郑贤妃轻叹一口气,语气温柔道:“玄锦,一步错,步步错。我们母子势单力薄,承受不了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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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代价。”


    “母妃,就是因为势单力薄我才想娶杨明珠,以此争取长公主的支持。”


    李玄锦皱眉,他暗自唾弃母妃的束手束脚,却还是耐心地解释道:“夺嫡之事迫在眉睫。如今杨明珠刚与萧渐鸿和离,她又双目失明,正是需要人关心的时候。若是此刻我趁虚而入,定能事半功倍。若是等到她治好了眼睛,恐怕我没了接近她的机会,其他人也会盯上她!那时,儿臣就没机会了。”


    “我必须争取到长公主的支持,才能有一争之力!”


    “别想了,玄锦。”郑贤妃不为所动,她耐心劝道:“你不要再去招惹杨明珠,也不要轻举妄动。若是落在旁人的眼中,不知道会引出多大的乱子。”


    李玄锦目光呆愣地看着郑贤妃,他深知这条路充满荆棘。人微言轻的母妃,没有助力的外戚,他本就比别的兄弟晚了一步,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他想抓住,却不曾想自己的母妃不同意。


    他看着母妃身上陈旧的衣衫,只觉得是这长久的岁月,磨灭了母妃的斗志。


    但是没关系,人生苦短,与其这样卑躬屈膝忍气吞声地过一辈子,倒不如赌上一把,就算不能轰轰烈烈,也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李玄锦垂眸,长睫挡住了他眼中的情绪,他向郑贤妃深施一礼:“儿臣知道了。”


    说罢,他转身就走。


    郑贤妃看着他有些落寞的背影,只觉得头疼不已。这些年的韬光养晦,终究是对是错。


    夜色里,徐不疾身着黑色夜行衣,如影子般悄无声息地穿过漆黑的夜色,来到了金光楼前。


    上一次他夜探金光楼,还未进去,便被楼内养着的鸽子发现,那些鸽子群起而动,担心暴露自己,他只好暂时放弃。


    今日他提前在给鸽子的食物中下了药,好让这些鸽子能够一夜好眠。


    这座楼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诡异,四周昏暗无光,唯有楼顶,模糊的竖起一道金光,指向幽暗的夜空,似乎在等待什么不可言说的降临。


    徐不疾轻身一跃,落在楼顶。


    这才发现,那束金光原是细密的金色流光所组成。他点燃一道符纸,燃烧的火光倏然钻进他的眉心,宛若一道金光。


    片刻后,他的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阵法,阵法正在缓缓旋转,散发着淡淡的金色的流光。


    徐不疾闭上眼睛凝神观察,只见莹莹发光的阵法中,有几处隐含着红光。


    他猛然睁开眼,目光被奇异的符咒所吸引,红光在夜空中闪烁,仿佛有生命一般。


    徐不疾在心底默默勾勒红光的位置,最后在心中凝成一个诡秘的图腾。他眉头紧锁,心中一凛。原来这是夺人气运的邪术,通过吸取他人的气运来增强施法者的力量。


    他小心翼翼地接近阵法中心,只见那里摆放着一块石碑,石碑看着有些年头,上面的字迹已然被时间磨平,只能勉强看到一组八字。


    徐不疾默念着那组八字,感觉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