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执念

作品:《长公子每天都在阴暗爬行

    萧渐鸿闻言,如同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他喃喃道:“我知道我错了,我只是不想失去她。她先前要同我和离,要和小白脸私奔......”


    “你知道和离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要看着她嫁给别人!”萧渐鸿猛然抬起头,声音也突然拔高:“我不能接受!”


    昏暗的灯火在萧渐鸿的脸庞上投下一片深邃的阴影,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她说......她要和离,要带着那个小白脸回国公府双宿双栖。”


    “那一天,她说有事要跟我说,我一猜就是和离,”萧渐鸿露出一个苦笑,“我不想失去她,所以我给她下了药,把她关进祠堂,因为只有祠堂,那个小白脸进不去......”


    “我又去给那个小白脸下了药,然后亲自把他扔下悬崖......”


    “我没有想害死她,我只是想等处理好小白脸后,就去祠堂把她接出来,我想和她好好过日子的......可我没想到,祠堂会起火......我宁愿是我被烧死在里面也不想她受到伤害!”


    天牢里终年不见天日,潮湿与阴冷似乎渗透到了每一个角落,空气中弥漫着的绝望如同寒气一般,仿佛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裴松月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知道,萧渐鸿如此偏执的背后,也许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痛苦与挣扎。他能感受到萧渐鸿话中的痛苦与决绝,可这并不是他犯案的理由。


    良久,他等萧渐鸿平复了心情,这才开口问道:“郡主身边的那个叫梅香的侍女,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虽然是疑问,裴松月的话中却暗含一丝笃定,仿佛认定了梅香的失踪就是萧渐鸿所为。


    “梅香?”萧渐鸿想起那日,她明明面色苍白,却还要坚持跟着他去见母亲,他不是不知道梅香的想法,在与母亲的谈话中却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离开时没有看到梅香的身影,他有一瞬间是庆幸的。


    他自觉自己在得知杨明珠要与他和离,并且要带小徐回国公府后渐渐走向疯魔,也许他也寄希望于梅香,希望她能找人来救出杨明珠,也希望自己能够停止这一切。


    “她没有回国公府求助吗?”萧渐鸿疑惑地开口。


    “你真的没有对她做什么吗?”裴松月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观察萧渐鸿的每一个表情。


    萧渐鸿摇了摇头,道:“我知道她是想找人救......郡主,也许你不信,我挺希望梅香能叫人来救郡主,是不是很可笑?哈哈。”


    说着,萧渐鸿抬头看向裴松月,他半哭半笑,声音有些癫狂:“我好像疯了,自从知道她要与我和离,我就处于崩溃边缘,我想她的眼里、心里只有我,所以才想把她关起来,让她的眼里只有我!”


    “是我太害怕失去,才会做出这种错事。”


    萧渐鸿的眼角红彤彤的,声音嘶哑,面容几近狰狞,看在裴松月的眼中,只觉得可笑。


    “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裴松月面上平静,藏在袖中的手却紧握成拳,他勉力维持冷静,声音却忍不住抬高了些:“你口口声声说爱郡主,却在新婚之夜抛弃她去了军营,扪心自问,圣旨有那么急吗?”


    “在外的一年,你有写信回来关心她吗?你在外打仗,她为你操持整个侯府,你有没有感谢过她?”


    “你要娶平妻,在丧期与旁人私会,你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如今说你爱她?”


    “你说你爱郡主,却将她囚禁在祠堂,让她失去了自由!你可知,她因为你口中所谓的爱,差点命丧黄泉!”


    裴松月的声音在牢房中回荡,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锋利的剑刃,重重地砸在萧渐鸿的心上。牢房里的空气仿佛因为这激烈的对峙而凝固,脚下的每一块青石板都显得异常冰冷。


    萧渐鸿脸色苍白,唇边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原本明亮的眼睛在忽明忽暗的灯火下闪烁着复杂的光,既有痛苦也有后悔,他无力地辩解道:


    “我只是想和我的夫人白头到老,我有错吗?”


    他的声音渐渐变得微弱,仿佛连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离,布满伤痕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似乎在寻求一丝支撑。


    裴松月却不为所动,继续指责:“你的爱,自私又狭隘,只会伤害郡主。”


    他又如何能释怀?当初若不是他执意要退婚,也不会将杨明珠逼入绝境,如今他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萧渐鸿呢。


    裴松月原本挺直的肩背蓦地耷拉下去,他看着一脸痛苦的萧渐鸿,唇角勉强扯出一丝苦笑,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无奈:“我又有什么资格说这些呢......”


    牢房外,夜色如墨,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挡,恰如裴松月此刻的心情。他最后望了一眼蓬头垢面的萧渐鸿,转身离开。


    有了上一次的出行,杨明珠总算找到了乐趣。


    每日午后,玉姑姑和晴山都会带着她出去转转,有时只是在宫道上来回走动,有时则是去御花园“看”花。


    她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了,但能闻到风中飘散的冷香,甚至可以循着这股冷香,慢慢摸索到梅树下。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触摸着那冰冷粗壮的枝干,柔嫩的花瓣在风中微微颤动,她似乎能感受到梅花在寒风中的坚韧。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梅花的芬芳充盈在她的鼻尖。


    一身官袍的裴松月就站在廊下,远远地看着她,忽而想到,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她的面前穿官袍。


    冬日的阳光并不刺眼,反而带着一丝温暖。杨明珠站在红梅树下,脸颊红润,也不知是被阳光晒的,还是被寒风吹得,看起来比身侧的红梅更加鲜艳。


    尽管他未出声,杨明珠还是捕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她转向裴松月的方向,轻声问道:“谁?是谁在那里?”


    “是我,郡主。”裴松月抬高了声音道:“裴松月。”


    说罢,裴松月踏着银装素裹的园径快步走去。站定后,他朝守在杨明珠身后的人点了点头。


    “裴大人?”杨明珠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没想到能在御花园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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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呀。”裴松月轻叹一声,顺着杨明珠的话头继续说下去:“今日天晴,这园中的梅花开得格外热烈。”


    “裴大人,”杨明珠微微一笑,而后忽然开口道:“恐怕今日不是来赏花吧?”


    裴松月神色一怔,他今日确实有要事才得以来这后宫。


    杨明珠遇险那日,只有晴山一直陪在身旁,也是她告诉的梅香要回国公府求助,他有些事要同晴山确认。


    裴松月惊讶的是,他还什么都未曾说明,杨明珠竟能猜到。


    仿佛是感应到裴松月的惊讶,杨明珠解释道:“后宫非同寻常,裴大人一人前来,出入自如,怕是有案子要查。”


    “是要找晴山问话吗?”杨明珠笑了一下:“你方才开口前停顿了,我身边只有玉姑姑和晴山,玉姑姑是宫里人,与长信侯府的事无关,想来你是找晴山的。”


    裴松月轻笑一声:“郡主果然冰雪聪明,心细如发。”


    杨明珠只是笑,却并未开口解释。自她失明之后,什么事都做不了,闲暇时间只能胡思乱想。她的世界里只剩听到的声音,便思考或编撰这些声音的前因后果,打发时间。


    比如听到落雪的声音,她会想象大片大片的雪花洋洋洒洒从空中跌落,落在某个小侍女发间的珠花上,伴她步入温暖的室内,而后化成了水,晶莹的水珠成了珠花上露珠。


    进宫不易,今日裴松月也是借着查案之名才求得此次机会。他原想多陪陪杨明珠,却又突然发现,他似乎并没有这个资格说“陪伴”二字。


    有其他人在场,裴松月收敛起视线,将所有的情绪掩在眼底,面上一派认真严谨。


    因着杨明珠身边离不开晴山,裴松月便带着晴山在梅林旁的廊下问话。


    杨明珠似乎很喜欢这片梅林,站在树下什么也不做也能待很久。


    “郡主说,这梅林间的声音很好听。”晴山见裴松月的目光一直飘向梅林,便随口说道。


    “是吗?”裴松月回过神来,脸上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薄红。


    裴松月问得很详细。


    说起来惭愧,杨明珠被关进祠堂那日,他因为处理积案已经好几日不曾回去,对长信侯府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他甚至不知道,萧渐鸿的院子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小白脸。


    “小白脸?”晴山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小白脸?雁声堂是世子的院子,怎么会有小白脸?”


    “晴山,你再仔细想想。”裴松月也觉得奇怪,但萧渐鸿那日一提起那人就情绪激动,不似作假。


    晴山仔细回忆雁声堂里的侍从,却没想到有哪个男子面白如粉。而且,在雁声堂伺候的人多是侯府的家生子,除了......


    “徐道长?”晴山试探地问道。


    晴山点了点头,如此想来,徐不疾在雁声堂时虽然总穿着一身粗布麻衣,但他面冠清逸,身姿如松,确实担得了一个“小白脸”的名头。


    !


    “是先前对郡主不敬的那个徐道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