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坎坷

作品:《长公子每天都在阴暗爬行

    晴山确实困了,昨夜在雁声堂,她一直睁着眼睛守在屋外。


    后来跟着昏迷的杨明珠进了这祠堂,她更不敢睡了,努力保持清醒守在杨明珠身边。


    此刻屋内香火袅袅,杨明珠也笑着坐在她身旁,好像她们只是在外头玩累了,随便找了一个蒲团坐下歇歇。


    晴山的神经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而后在杨明珠的轻拍下,渐渐沉入梦乡。


    杨芷柔这些日子过得很是艰难。


    自从那日赏花宴上她和王敬被众人撞见,她的名声一落千丈。即使有那人暗中相助,关于她和王敬的流言没有传遍京城,但却流传于京城的贵族世家之中。


    毕竟,那日的赏花宴,前来参加的人皆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家族。


    杨芷柔的心一下子坠到谷底。这么一来,她若是想嫁进京城的高门大户,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不过,想到裴后娘娘,她心中又生出了一丝希冀。


    长公主近日来一直忙着杨芷柔的婚事,原先她觉得忠信侯世子杜承元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由于承德帝的猜忌,他恐怕这辈子都无法继承爵位。


    好在杜承元是个上进的好孩子,听说他进入大理寺全靠自己的努力,也是,杜家子嗣单薄,到了他这一代只剩他一个孩子,忠信侯在临渊殒命后,偌大的侯府全依靠他一人,他身上担着全府一百多人的责任,却能保持本心,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在大理寺站稳脚跟,即使不能继承爵位,前途也是一片光明。


    可王夫人那日一闹,所有人都看到了,杨芷柔与王敬衣衫不整抱在一起。


    杜家这门亲事,怕是结不成了。


    杨芷柔是她亲自带大的,她自然相信她不会胡来。


    王敬那边一直在顾左右而言他,说他被杨明澈拉着劝酒,一时喝多了,什么也不知道。


    这话一出,长公主瞬间变了脸色。宴会准备的酒她都一一确认过,都是些应景的佳酿,口感爽滑却又不会让人真正喝醉。


    王敬这话漏洞百出,再看王夫人的反应,恐怕这一切都是他们母子二人的计划。


    长公主自然是咽不下这口恶气。若是说先前对王敬的印象还算不错,甚至把他与杜承元放在同等位置,现下长公主却是怒火中烧,心中满是被人算计的愤怒。


    王大人倒是个有头脑的,得知此事后,第二日便带了礼物上门赔礼,并且承诺愿意向杨芷柔提亲,让王敬迎娶杨芷柔为妻。


    “这也是现下最好的法子,这二人既然已有肌肤之亲,也算有缘,倒不如成全这一对璧人。”王大人看似恭敬有余,话中却暗含讥讽。


    长公主心中不快,面上却一派从容,只是淡淡道:“她年纪还小,我舍不得她离开我。”


    王大人只是客气地陪笑,时刻牢记对方是荣昌长公主,地位尊崇,得罪不得。


    至于要不要娶一个冒牌货,他们王家却是不急,毕竟这事传开以后,对女方的影响最大。


    长公主压着脾气,反复暗示王家让王敬入赘,可惜此事一出,杨芷柔站在风口浪尖上,选择权并不在他们手上。


    王大人装作听不出话外之音的模样,长公主也不好说得太明显,若是把王家人逼得太紧,把亲事谈崩了,吃亏的还是杨芷柔。


    二人的婚事就这样不清不楚地僵持着,只等某一方的退步。


    杨芷柔却是置身事外。她想嫁的人不是王敬,若是长公主把王家的亲事谈成了,她还要费尽心思搅和,现下双方陷入僵持状态,反倒是方便了她。


    她又去了金光楼。


    推开最高层的那扇门,一个青玉茶盏迎面而来,几乎是擦着她的脸颊飞过去。


    杨芷柔吓了一跳,立刻跪在门边。


    她来之前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那人先前警告过她,她是缠在杨明珠身上的菟丝花,任务之外不能对杨明珠下手。


    可她不甘心,不甘心看着杨明珠的气运越来越好,而她则是蒙尘的珍珠一般,越来越暗淡。


    杨芷柔知道,她如今的一切都是靠偷窃杨明珠的气运得来的,可如今她的气运减弱,不言却说巫术没问题,她顺风顺水惯了,如何能忍受这些坎坷。


    她嫉妒杨明珠,这才忍不住对她下手,想要人为地给她制造苦难,仿佛杨明珠倒霉了,她就能恢复从前的幸运。


    “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人原本冷淡的声音今日更是冷了几分:“你若是再敢轻举妄动......”


    “不会了,不会了,我再也不敢了!”杨芷柔连连磕头。


    她知道,面前之人既然可以把她送到长公主面前,让她拥有如今的一切,也能随时收回。而她,尝到了好日子,再也不想回到从前。


    从金光楼回来后,杨芷柔偷偷联系了萧渐洲。


    她也尝试过找萧渐鸿,可萧渐鸿如今对她不闻不问,即使她等在兵部门外,等他下值,萧渐鸿也不曾给过她一个眼神,只留下一句“我们好聚好散”便头也不回地跑了,仿佛她是什么吃人的怪物。


    虽然杨芷柔并不喜欢萧渐鸿,也很讨厌被迫讨好他,争取他的好感度,可看到萧渐鸿对她的态度从马首是瞻变成弃如敝履,她的胜负心又上来了。


    既然你不愿意为我所用,那就毁掉。


    杨芷柔冷笑一声,冷眼旁观那道高大的身影越走越远,而后融入人群。


    与脑袋空空如也的萧渐鸿不同,萧渐洲的眼中心中满是欲望。杨芷柔喜欢这样有野心的人,她与萧渐洲一拍即合。


    解决了一桩心事,杨芷柔心情好了许多。


    回府时,她正好碰到鬼鬼祟祟的梅香。


    杨芷柔眼看着梅香朝杨家大房那里跑,一时之间起了玩心。既然动不了杨明珠,那就拿她身边的小丫头出出气吧。


    午后,萧渐洲带着一头鹿回来,说是今日与朋友上山无意间抓到的。


    寒冬腊月,动物早就不知道躲到哪里了。


    “孙儿原本不抱什么希望的,只是跟友人去爬山散心,倒是没想到这鹿竟然直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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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向我,轻而易举就把它抓到了。”萧渐洲献宝一般,把割下来的新鲜鹿角呈给余老太君手上,又道:“想来是知道孙儿家中有祖母坐镇,想为您增福添寿。”


    余老太君被他说得喜笑颜开,又在他的建议下,叫了所有人来静思堂一起吃鹿肉。


    萧渐鸿是一个人来的,萧渐洲看着他的背后空无一人,便主动问道:“嫂嫂呢?”


    “......她今日头疼,不便出门。”萧渐鸿顿了一下,才道。他心中有愧,知道自己编纂撞邪的理由站不住脚,只好尽力隐瞒杨明珠被他关进祠堂一事。


    萧渐洲敏锐地察觉到萧渐鸿话中的犹豫,但今日杨明珠不是重点,他便不再深究。


    孙氏带着萧渐露目不斜视地走过他面前,一想到今日之后这些人要对他俯首称臣,萧渐洲便开始兴奋。


    他主动走到孙氏面前,高声道:“母亲,长姐。”


    萧渐洲何曾这般称呼过孙氏二人,一屋子的人都惊讶地看了过来。


    “我就说,渐洲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余老太君欣慰地笑着道。


    孙氏却面色苍白,此刻这个庶子嘴角含笑地看着他,那笑意却未及眼底,幽深的眼眸中蕴含着惊涛骇浪,让她不寒而栗。


    萧渐露悄悄握住孙氏的手,为她增添了几分底气。


    “嗯,好孩子。”吴氏在女儿的安抚下努力镇定下来,她柔声道:“表姑娘怎么没来?”


    萧渐洲还未开口,坐在萧昌盛身边的郑姨娘抢先一步道:“娇娇她昨日感染了风寒,我怕她过了病气给大家,就没让她来。”


    余老太君的眉头下意识地皱在一起,她素来不喜欢郑姨娘,总觉得她太过轻佻。目光落在一旁的萧渐洲身上,她暗自叹了口气。


    罢了。不过是一个姨娘而已。


    裴松林依然不知道在哪鬼混,裴松雪和萧渐淑围坐在萧渐露左右。至于裴松月,他还在大理寺。


    他向邝大人推荐杜承元为前往临津查案的人选,可惜邝大人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于公于私,裴松月都觉得杜承元是去临津的不二人选。


    于公,他办案经验丰富,这几年一直在留心临津送来的案子,对临津的风土人情多有研究。


    于私,他的父亲忠信侯便是在临津查案时死的,作为儿子,他想要子承父业,接过临津的案子,顺便查清父亲的死因。


    邝大人是大理寺卿,是大理寺的最高长官,他不松口,裴松月也不能越俎代庖。


    想到杜承元殷殷期盼的眼神,裴松月用力捏了捏眉心,继续翻阅杜承元送来的手稿。


    不知不觉,月上中天。


    裴松月从桌案前起身,心中突然一阵烦闷,仿佛被什么压住了一般,喘不过气。他只当自己是因为公务烦忧。


    走出大理寺大门,裴松月抬头看向漆黑的天空,一轮弯月悬挂于天际,低头的片刻,那轮弯月隐入云层之后,只余一抔朦胧的月光撒向人间。


    天,愈发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