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佳瑶看了下新发下来的食谱，有红豆沙、热奶宝还有咖喱鱼蛋。


    乍一看，咖喱鱼蛋的售卖数量最多。


    按颗计算，一共需要卖6000颗。


    按10颗一份计算，也需要卖600份。


    实际上没有红豆沙的1000份这个数值多。


    姜佳瑶最好奇的莫过于热奶宝，她既没见过，也没吃过。


    点进食谱，她发现是一种变形的蛋筒冰激凌。


    冰激凌的位置换成了血糯米，再挤上奶油，点缀上巧克力碎或者奥利奥碎，增加口感。


    凭借食谱，姜佳瑶就能想象出奶油的香甜和糯米松软的口感融合，再配上蛋筒的酥脆。


    在冬天来上这么一支，一定很温暖。


    姜佳瑶想了下，虽然新任务这些小吃要卖，但她不能一下把之前卖的那些东西给停售。


    隔天，她减少了土豆泥的数量，增加了一些咖喱鱼蛋。


    一看到姜佳瑶有上新，一旁的张妍梨问她：“今天你车轮饼想吃什么口味的？”


    姜佳瑶会意，盛了一份咖喱鱼蛋给她。


    另一边的焦格也默默地放了一杯奶茶到她面前：“我还给你多加了两颗红枣。”


    姜佳瑶又盛了一份咖喱鱼蛋给焦格。


    张妍梨边吃边说：“好吃，太好吃了！这咖喱味特别浓！不过你竟然摆摊也舍得放椰浆。”


    “嗯，还是想大家来吃得好一点。”


    而且她现在短视频也渐渐有了收益。


    焦格也说：“你这鱼丸吃着跟外面那种速冻的不太一样，今天这些是我早起去买鱼自己做的。”


    焦格和张妍梨二人眼中立刻对她充满了钦佩。


    张妍梨喊出了口：“妈！今天以后你就是我妈妈！呜呜！妈妈做饭给我吃。”


    姜佳瑶扒开张妍梨攀在她身上的手：“你有点太夸张了。”


    “她就是在玩梗，”焦格解释道，“网上很多美食视频博主，做饭好的，都会被喊妈妈，你是不是不知道？”


    姜佳瑶如实点点头，她看视频一般都会关掉弹幕。


    这样比较方便她记步骤，不然容易分心。


    今天是工作日，没什么人来。


    他们三人一边聊着天，一边发会儿呆。


    姜佳瑶看着远处的正在蹒跚学步的小孩，一个踉跄就跌倒在了地上，也没有哭，开始在地上爬行，咯咯地笑着。


    姜佳瑶想着如果她坐在办公室里，应该不会感受到这种生活的乐趣。


    一想到小孩，她似乎很久没有见到戚玉了。


    临近春节。姜佳瑶正盘算着休息两天。


    她接到了顾晴雨的联系，说要来找她，她从视频里看每天现打的咖喱鱼丸卖得快，让她留点。


    顾晴雨带着戚玉到她摊位前。


    一个顾客正在和姜佳瑶争执。


    “你这鱼丸不是还有吗？你为什么不卖给我？”


    姜佳瑶一再耐心解释道：“这是我留给朋友的，她一个小时前就给我发消息了。”


    “那你朋友还没来，我在你面前，你就不能先卖给我吗？而且你赚你朋友钱吗？你不好意思赚她钱吧，你卖给我，你还有的赚。”


    顾晴雨牵着戚玉走过来：“我是她朋友，我付钱，她摆摊这么辛苦，我不让她赚点怎么行？”


    戚玉噘着嘴说：“就是！我们可有钱了！给姐姐两倍都不是问题。”


    这位客人见姜佳瑶的朋友来了，也放弃了胡搅蛮缠，悻悻地走了。


    姜佳瑶把剩下的一点咖喱鱼蛋打了出来，分了两碗给她们。


    她叮嘱道：“尝尝看怎么样？”


    只尝了一颗，顾晴雨就说：“嗯，太好吃了！好吃得我想来碗米饭。”


    戚玉在旁边戳着鱼丸：“我也这么想的！”


    顾晴雨见姜佳瑶一言不发，一脸和蔼地盯着她们笑。


    “你可别笑，你要知道，对一道菜的最高评价就是下饭！”顾晴雨火速炫完了她手里这点鱼丸，“我说真的，你要不要考虑转行卖盒饭，我们公司肯定第一个找你订。”


    姜佳瑶无奈：“其实你们应总提过之后，我回去考虑过，但我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


    “我可以来帮忙！”


    戚玉高举着手说。


    姜佳瑶笑着默默她的头，又塞了份酒酿小圆子给她：“还吃得下吗？再吃点这个。”


    戚玉立刻被小圆子吸引，完全忘记刚才说过的话。


    顾晴雨这才说明了来意：“想找你一起去看看她姥姥。”


    姜佳瑶看了下摊位上也不剩下多少东西，她就把剩下的一点小吃给周围的一些摊主分了，飞快地收拾了东西，和她们一起上了不远处的车。


    张妍梨看着姜佳瑶离开，她悄悄问焦格：“你说佳瑶她是不是什么富二代来体验生活，我怎么看着刚才来找她的朋友像是保镖。”


    焦格也说：“我也看着像。而且那个小朋友穿着一身名牌。”


    二人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思。


    姜佳瑶跟着她们来到了上次的那个家。


    房间里出奇得静。


    顾晴雨找保姆支开了戚玉，带着姜佳瑶到了姥姥门口：“你帮我们问问，她究竟有什么诉求？我们觉得她去养老院有人照顾比较好一点，她要是一个人住的话，可能又会过那种捡纸箱子的日子。”


    姜佳瑶说：“我尽力。”


    她敲了敲门，推门走了进去，看到一个身影蜷缩在床上背对着她。


    姜佳瑶轻轻喊了声：“姥姥，我来看看你，你还记得我吗？”


    姥姥慢慢地起身，回头看了眼姜佳瑶没说话。


    姜佳瑶把带来的浇汁土豆泥和酒酿圆子放在了桌上：“这是我最近在卖的东西，你要不要来尝尝？我特地给你带的。”


    听到吃的东西，姥姥才有了点反应：“不卖酱香饼了？”


    “嗯，这阵子天冷了，卖点别的。吃了身体能暖和的。”


    姥姥坐到桌前，慢慢地打开塑料盒的盖子。


    姜佳瑶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她，一脸的皱纹，稀疏的一头白发如今整齐地朝着一个方向梳着，手上也都是遍布的皱纹，还能看到因年岁而生出的暗沉斑点。


    她尝了一口浇汁土豆泥：“我都很久没吃土豆了。”


    姜佳瑶依稀记起，姥姥和戚玉来到她摊位时，戚玉就是吵着不要吃土豆，非要吃饼。


    明明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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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还是给戚玉买了。


    姜佳瑶没有在她吃东西的时候，跟她说话。


    她不想破坏他人享受食物的心情。


    直到面前只剩下两个空碗，姥姥拿过抽纸擦了擦嘴，先开口：“他们是找你来当说客的吧？我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就像把我送养老院，这样就有人监视我，也不用担心我会不会突然出现在十二面前。”


    姜佳瑶明白姥姥养了戚玉的这几年也有着深厚的情感。


    她说：“其实你想想，他们送你进养老院对戚玉也好，你要是搬出去住，十二要是突然想要见你或找你也方便不是吗？”


    姥姥不说话。


    姜佳瑶继续说：“我确实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可能说得多也会起反效果，但我觉得你可以再跟他们好好聊聊。从我的角度来说，我不希望您再去过以前的生活了。风餐露宿，朝不保夕。”


    姥姥问姜佳瑶：“你知道我捡到这个孩子的时候，我为什么没有报警吗？”


    姜佳瑶摇摇头。


    “我以为她跟我一样，没有家可以回。”


    她一想起之前一进收容所，就会和家里联系，每次的答案就让人心寒。


    渐渐地街道人员找到她，她也不再去了。


    她有一阵子就天天在天桥下躺着，等着过路人给她放一些吃的。


    没有吃的时候就饿着。


    直到捡到戚玉，她枯萎的心又重新开始跳动了起来。


    她才有了点新的希望。


    如今，那点希望又变得模模糊糊的。


    姜佳瑶想起顾晴雨之前说，他们联系到了她的家人，可家人明确表示不希望她回去。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


    姥姥突然跟她说：“你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了。我会去养老院的。我活了一辈子，与其这么固执还不如享享清福。我这就当是十二提前给我养老了。”


    “您真的想明白了，愿意去？”


    姥姥点头：“你说得对，我这把年纪了，天天风吹日晒，说不定哪天就翘辫子了，那就再也见不到十二了。我收养十二，也是想着有人给我养老，我现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姜佳瑶听出了她话里的言不由衷：“其实您不是这么想的吧。”


    “我是不是这么想的不重要，”姥姥挥了挥手，算是赶客，“你去跟她们说吧，我想好了，让她们答应戚玉会偶尔来看看我，我就知足了。”


    姜佳瑶看到她的背影有些心酸，可也不知道该多说些什么来宽慰她。


    姜佳瑶刚拉开门，就听到姥姥说：“姑娘，心地别太好了，你这个性格做生意很吃亏。还有，别太相信其他人了。”


    骤然听到这个评价，姜佳瑶心里有点苦涩。


    可她也明白，这是忠言逆耳。


    一出门，顾晴雨焦急地问她：“聊得怎么样了？”


    姜佳瑶轻轻地合上门才说：“她同意去养老院了。就是希望他们能答应让戚玉能时不时去看看她。”


    “还是你厉害，一劝就听了。”


    姜佳瑶苦笑。


    她觉得可能她的出现可能更像是戚家给她下的最后通牒。


    她现在心情就像是在咖喱鱼蛋里面吃到了一根鱼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