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六道轮回
作品:《【all27】无形凝视》 “阿纲!”
“十代目!”
伴随着山本武和狱寺隼人焦急的叫喊声,铁球划破空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沢田纲吉扑来。可在它的尖刺抵达沢田纲吉面部的前一秒,一股猛烈的火焰腾空升起,随即,巨大的能量将铁球生生挪开,丢至远处。铁球在不远处重重地跌落,留下一个深坑。
“铁球,这可不常见,至少在我的认知范围内,鲜少会有人拿这种笨重的球类当作武器。”在浓烟与火焰散去的同时,沢田纲吉半跪着的身影若隐若现,他抬起头,金色的眸子正对着兰奇亚的半边红眼,“但你是其中一个,只是可惜,你的技术并不怎么样。”
听到沢田纲吉话中的挑衅之意,兰奇亚眯起了他的眼睛,在日光下饶有兴趣地看着勉强站起的年轻首领,他似乎并不恼怒,眼神里只是对于猎物的玩味和探究。他跳下车顶,用力拉动铁链,那个铁球随着铁链力道的加大而重新回到他的手上,他一步步地逼近沢田纲吉,而钢铁摩擦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渗人。
“‘你的技术并不怎么样’。这句话似乎不太对。”兰奇亚高大的身影贴近沢田纲吉,他将能吐出恶毒话语的双唇移向沢田纲吉的耳廓,满是闲情逸致地调笑道,“首先,这不是‘我的’技术,我的技术远在所有人之上;其次,‘并不怎么样’这种武断的评价是不是有些太伤人了?我的兰奇亚叔叔听了,可是会非常难过呢,毕竟他作为我们家族乃至整个里世界数一数二的杀手,用这个铁球将不知多少人一击毙命,即使这样,你也要说他的技术很差吗?或者说,彭格列未公开的十代目其实是一个体验派,直到那个铁球击穿你的心脏,你才要改变你的想法,是吗?”
兰奇亚的语气逐渐变得阴冷,被体温捂得温热的空气环绕在沢田纲吉的耳边,将那一小块敏感的肌肤挑逗得有些绯红。沢田纲吉想用力挣脱开兰奇亚的桎梏,可他的手脚却开始变得愈发沉重,就像被某条绳索,或者某几条蛇类所缠绕,让他完全动弹不得。
糟糕,和那个噩梦的感觉一模一样。沢田纲吉咬着牙,瞪着退离一步、脸上挂着笑意的兰奇亚,这个健壮的男人和那天晚上见到的他完全不一样了,后者脆弱、空洞、为人所用,而现在的他更像是某种完美的容器,而束缚他的真身正在借着他的身体诉说着恶意。但不管怎么样,现在的兰奇亚绝对不是原本的那个他。
催眠、附身、还是……
超直感在疯狂地发出警报,而沢田纲吉急切地在脑内搜寻九代目他们曾经为自己诉说的案例,可这只是徒劳,他,或者他的长辈,根本就没遇到过这种棘手的情况。他奋力地挣扎着,可一丝丝淡蓝色的雾气无视了他的负隅顽抗,顺着他的脚踝蜿蜒向上,直到困住手腕。
“喂,那边那个举着大铁锤的家伙。你的对手是我。”
山本武严肃的声音突如其来,兰奇亚应声抬起头,看到不远处站着的两个男人。山本武难得收起了笑脸,假肢里的武士刀闪着寒光,而狱寺隼人双手都是炸弹,外加一把□□,他皱着眉,嘴上愤怒地比着低俗的口型。
狗娘养的,敢伤到十代目,你就去死吧。
“彭格列,看来你把你的两个属下教得不是很好,连这种肮脏下流的话都说得出口。”兰奇亚嗤笑一声,双手却攥紧了铁球的铁链,霎时间,强大的气流从四面八方而来,盘旋着在铁球的周围汇集,“既然你不愿意管教,那只好由我来替你行道,先给他们来点小小的教训,最后再来慢慢解决你。”
呼啸的风暴在那个铸满尖刺的铁球上遍布,兰奇亚开始用力转着手中的铁球,当铁球清晰的身影消失在极快的旋转之中时,他将铁链猛地甩出,铁球如离弦之箭般向两人袭去。山本武和狱寺隼人见情状不妙,连忙向躲避铁球的两个方向奔去,铁球在他们二人原本站着的地方砸了一个巨大的深坑,而犹如利刃的气流将两人来不及收回的一边衣角刮烂。
“可恶,这个家伙——”狱寺隼人咬着牙,快速地摸索自己的全身,可当他摸到自己西装的所有口袋都空空如也时,他才猛然发觉自己的打火机被放在了那个早已变得七零八落的轿车里,不得已,他朝山本武大吼道,“操,棒球混蛋,我的打火机没了!”
“狱寺,别在这个时候给阿纲拖后腿,快想出点办法!”山本武躲避着兰奇亚铁球的攻击和气流的骚扰,用武士刀堪堪挡住铁球的攻击,金属在重击之下发出不堪一击的悲鸣,而它的主人朝着狱寺隼人的方向吃力地大喊。他扭头看向自己正被困着的上司,眼神里满是焦急,“或者,你先去救阿纲,别管我,一切以阿纲的安全至上!”
在说完这句话后,山本武改变了武士刀劈向铁球的方向,改用侧刃迎接铁球的下一波攻击,当铁球的尖刺再一次与其亲密接触时,山本武借助两者相撞的反作用力向后退去,躲过铁球的重创。他递给狱寺隼人一个眼神,而狱寺隼人也不再犹豫,快速奔向沢田纲吉的方向,上膛并朝淡蓝色雾气的方向开了几枪。弹药的威力让那些奇怪的雾气苦不堪言,在子弹炸开时,淡蓝色雾气濒死般向外延伸着,松开了沢田纲吉的手脚,朝远处逃去,而狱寺隼人揽住沢田纲吉的肩膀,将他往远离雾气的方向扑去。
“十代目!那个家伙没把你怎么样吧?他敢加害于您,我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狱寺隼人紧张地看向沢田纲吉,试图从他的上司身上找出一丝受伤的痕迹,可沢田纲吉只是温柔地摁住了狱寺隼人的手,严肃地摇了摇头。他抬起头,看向还在与兰奇亚鏖战的山本武,而山本武用力地挥了一下武士刀,闪着冷意的刀光终于略过铁球,狠狠劈向兰奇亚的身躯,霎时间,兰奇亚的衣装破裂,鲜红的血液自新鲜的刀口里流出,滴落在地上。那个高大的男人终于应声倒地,发出沉重的叹息声。
“阿纲!”见兰奇亚已经倒地,山本武也立马收起武士刀,朝沢田纲吉跑去。他蹲下来,也像狱寺隼人那般紧张又焦急地检查着沢田纲吉身上的伤势,在确定沢田纲吉没有大碍后,他长舒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那个家伙确实很难缠。”
可沢田纲吉的表情却没有因为两个下属的放心而松缓,他皱着眉,看向兰奇亚的方向,那个男人仍然倒在那里,一动不动,看起来毫无威胁,但他脑内的超直感依旧在播着严峻的警报,警告他这一切仍未结束。
那个操控兰奇亚的人仍然在他的体内吗?沢田纲吉抿起唇,突然扭头看向狱寺隼人的方向,语速飞快地问道,“狱寺,你刚刚说,那个人是曾经和你对战过的狙击手,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狱寺隼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沉下心,恭敬地回答沢田纲吉的问题,“是比尔那个号码的事了,当时我和棒球混蛋调查到,除了M·M那个女人派来暗杀的保镖之外,在不远处的大楼顶层还有一个同伙狙击手作为接应和兜底,所以,我就负责去解决掉那个狙击手。可没料想,他的身手很敏捷,我没来得及和他说一句话,只是交战几番,他就跳楼逃跑。刚刚,我通过他的作战方式认出了他……真没想到,我们之前监听的对象就是他,如果我当时能够陪同您一起进入那个会场,那我们这次的任务就不会那么地曲折坎坷。”
“作战方式,你是指他很特别吗?”
“当时狱寺是那么说的,他说那个人的行事风格很像北方黑手党家族。”在狱寺隼人准备回答之前,山本武却率先开口抢答,他侧了侧头,目光在立刻蹙眉的狱寺隼人身上颇具意味地停了停。而碍于沢田纲吉的面子,狱寺隼人最终忍下了这口恶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向沢田纲吉解释。
“十代目,北方家族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他们和老牌的南方家族不太一样,更阴险也更狠毒,不讲究家族之间的表面情分,一切只以自己为重。因此,他们的攻击往往会直击要害,甚至会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将你——”
狱寺隼人的话音未落,一道重击突然向他袭来,他的右肩霎时喷出鲜血,而他本人也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力量而腾空而起,狠狠跌向远处,在地上无力地捂着极深的伤口。在沢田纲吉和山本武还没彻底反应过来之际,重新袭来的铁球再次击中山本武的左臂,将山本武锤出沢田纲吉的视线范围之外。带着腥味的血飙到沢田纲吉的脸上,沢田纲吉目光僵硬地看向逐渐撑起身子的兰奇亚,脸色逐渐变得阴沉。
“看来这个家伙确实对我们北方人有所了解。毕竟出其不意才能制胜,不是吗?”兰奇亚捂着流血的伤口,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握着手中的铁球。他挑挑眉,朝沢田纲吉晃着铁球,“人人都说未曾面世的十代目能力超群,就让我来见识一番吧。”
沢田纲吉沉默地站起来,他的眸子逐渐流转出耀眼危险的金色,而额上燃起了火焰。他向前一步,眼神停在兰奇亚那道深得可以见到脏腑的刀痕,“那就来试试看吧。”
在他话音落下之际,沉重的铁球向他抡来,而沢田纲吉燃着火焰的双掌挡在胸前,火焰随风飘摇着。当铁球的尖刺即将陷入肌肤之内,沢田纲吉猛地抓住铁球的两端,威力巨大的烈焰侵入铁球内部,将整个铁球烧得通红。他用力将铁球一掷,铁球的方向瞬间逆转,朝兰奇亚的方向袭去。
铁球的重击让周围掀起了尘土,在厚重的尘土散去之际,兰奇亚跌坐在远处的砖瓦废墟之中,正捂着流血的伤口,不甘地瞪着沢田纲吉。而沢田纲吉踏着断壁残垣,站在兰奇亚面前,不带感情地俯视着蜷缩着的高大男人。
“咳……”黏稠的鲜血自兰奇亚的嘴角流下,他抬起头,眼神却依然十分阴郁。
“结束了。”沢田纲吉淡漠地开口道,可正当他准备将燃烧着火焰的右手放在兰奇亚的面前时,兰奇亚却突然一跃而起,试图钳住沢田纲吉的双臂。沢田纲吉躲避不及,腹部挨了兰奇亚一击。
在沢田纲吉向下倒去之际,兰奇亚又重重补了一拳,恶意地在沢田纲吉耳边补充,“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就此屈服吗?我告诉你,我真正擅长的是肉搏战!”
“是吗?恰好,我也是。”出乎兰奇亚的意料,沢田纲吉只是笑了一声,随即,带着高温的双拳击上兰奇亚的脸颊,将兰奇亚击到远处,在兰奇亚还没来得及爬起来时,沢田纲吉率先将燃烧着的掌心覆于兰奇亚的双目之上,遏制住兰奇亚的动作,“不要再挣扎了,你的伤口会裂开的。”
听到沢田纲吉出乎意料的话,兰奇亚一脸惊诧地抬起头,质问道,“你说什么?”
“只是在做‘你’对我们做的事情罢了。你的本性并不坏,该付出代价的是控制你的人。”沢田纲吉顺势扶着凸起的断瓦,蹲下身来,直视兰奇亚慢慢开始变得清明的双眼,“你在战斗中宁愿使用笨重的铁球,也不愿意发挥你最擅长的近身战术;对于我们的攻击,也从来没有攻击要害。这说明你的本性在和你体内的那个人做着坚决的斗争,你根本就不愿意伤害我们。”
“你在说什——”
“别着急反驳我。我能‘读出’你身上的感觉,你绝非那种阴毒之人,反而很温暖,不会让人感到害怕,就和我曾经带过的孩子一样。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沢田纲吉的脸上突然浮现出类似怀念的神情,可这种柔软的情绪转瞬即逝,他的面色重新变得严肃,“现在,重新醒过来吧。”
兰奇亚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他开始低声笑起来,粗哑的笑声在两人之间回荡,“原来彭格列的血脉是这样的……一眼就能看穿我的本质,是我彻底输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讲给你听,作为等价的回报。”
闻言,沢田纲吉顿了顿脚步,额上的火焰也随着一阵微风的吹过而逝去,他担心地看着兰奇亚,略带急切地问道,“兰奇亚,‘骸’是谁?你如今的一切是不是与他有关?”
听到“骸”这个名字,兰奇亚的神情立马变得阴沉无比,他恨恨地咬着后槽牙,语气里淬满了仇恨的情绪,“五年前的‘北部家族内部叛变事件’,你听过吗?我和那个叫‘骸’的人,就是其中的一员。”
沢田纲吉的脸色沉了沉,五年前尚处于候选人阶段的他自然听过这一桩著名的里世界丑事。当时参与了这场号码拯救活动的九代目和reborn有提起过只言片语,可这些谈话的主题无一不是围绕事件的血腥程度和任务的失败。家族成员内部叛变,屠杀整个家族,连带着家族底下的医疗企业覆灭大半,九代目和reborn赶到的时候,现场就只剩遍地横尸和一个捂着头部、看起来极为痛苦的男人。
但他对这个任务也所知甚少,比如这个家族的名氏,他就完全不了解……
“艾斯托拉涅欧家族。总部位于伦巴第大区的曼托瓦市。”兰奇亚悲痛的声音打断了沢田纲吉的回忆,高大的男人此时颓唐无比,眼神里满是自责和悲伤,“幼年的我是一个孤儿,是这个家族的首领将我接回,把我培养成一名优秀的杀手,我对他充满感恩和敬佩之情,因此,当他提出要让我加入家族管辖下的曼托瓦郊区医院时,我欣然同意了。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五年前,我们家族医院收留的一个孤儿会成为我余生最可怖的一场噩梦。”
兰奇亚稍微吸了一口气,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近乎抑制不住自己的哽咽,“那个孩子叫六道骸,首领说,他很喜欢那个孩子充满野心的眼神,可惜他的身上‘有病’,需要在医院进行疗养,所以他需要我来照顾这个孩子。当时作为护工的我并没有看出六道骸的异样,只是把他当作平常的生病孩子对待,但有一天……”
“那场事件发生了。”沢田纲吉笃定道,“只不过那个时候的你不叫‘兰奇亚’,现场也没有任何照片留证,要不然,我第一眼就能认出你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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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因为六道骸这个小鬼……他逼迫我沦为杀戮机器,让我最亲的人死去,甚至,我连自杀都没法做到,就这么浑浑噩噩地为他卖命。”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兰奇亚脱离了回忆的深渊,猛地抬起头,用力拉住沢田纲吉的衣袖,“彭格列十代目,时间已经不多,接下来,我挑重点和你说些最重要的事情,有关于六道骸的面貌和他真正的目的——”
可当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排细密的针刺穿了他的左半边,鲜血自他的衣襟处洇开,只不过这一次,血液的颜色却不如山本武带给他的刀口的鲜红,而是黑褐色的。沢田纲吉立刻朝细针发射的位置看去,可惜,他什么都没看到,只看到挣扎而起、朝他跌跌撞撞走来的山本武和狱寺隼人。
那个人想要灭口,意识到事态严重性的沢田纲吉忙捂住兰奇亚愈发扩大的伤口,焦急地呼喊着兰奇亚的名字,可兰奇亚只是费力地咳出鲜血,断断续续地吐出自己想说的话。
“没……没用的,六道骸的心思很缜密,我说了那么多……他肯定要杀了我,如今,我只能说一句,万事小心……”
在说完这些后,他露出一个带着血腥味的、释然的笑意,嘴里喃喃着类似“回家”的音节,而他的瞳孔逐渐变得涣散,直到最后失去神采。沢田纲吉用力的摇晃也没能换回男人的苏醒。
“十代目。”狱寺隼人沙哑的声音和山本武扶起的动作换回了沢田纲吉的神志,他抬起头,看向躲在暗处的圣母教堂,一种介于愤怒与仇恨的情绪浮现在他的脸上,他坚定地向前一步,回头朝狱寺隼人和山本武道。
“现在,趁一切还有挽救的机会,我们必须马上阻止六道骸的所作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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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日的的里雅斯特圣母教堂一般鲜有人迹,因为上帝不需要除了星期天以外的无用祝祷。当沢田纲吉一行人踏入圣母教堂的主殿时,就犹如踏入了一片阴暗的沼泽里,湿冷的淡蓝色雾气遮蔽了神明的荣光,将整个神圣的殿堂变为鬼魅生存的巢穴。
“阿纲,你认为六道骸会藏在哪里?”山本武轻轻贴近沢田纲吉,伏在他的耳边询问,“整个圣母教堂占地面积很大,我们现在无法断定他的方位,难免会处于被动的处境。”
沢田纲吉顺势停下搜寻的脚步,抬头看向距离自己极近的山本武,“那山本有什么想法吗?”
“十代目,不如我们分头行动。这样,我们能够做到地毯式搜查,也不至于耗费大量时间。”狱寺隼人给了山本武一个“你休想借此机会跟着十代目”的眼神,又忙转头向沢田纲吉提出自己的意见,“我和棒球混蛋已经没事了,刚刚的那一击只是小伤,不至于让我们无法独立行动。”
沢田纲吉担心地看了看狱寺隼人和山本武仍在流血的手臂,可碍于形势所迫和狱寺隼人近乎央求的眼神,他最后只能点点头,郑重地嘱咐道,“我明白了。一切多加小心,按照六道骸的性格,他应该会在侧殿或者主殿后的修道院里躲藏,你们可以去那种地方多加搜索。”
山本武和狱寺隼人相继朝自己的上司点点头,随即,他们转身,分别朝两边幽暗的走廊走去,直到消失在黑色的深处。而沢田纲吉也定了定神,吃力地抬着头,看向不远处由白色大理石打造而成的圣母雕像,抬脚朝满脸慈悲、低眉顺目的玛利亚走去。
在雕像之下伫立着一个小巧的银色祭台,可让沢田纲吉感到奇怪的是,除礼拜和祭典之外,平时教堂的祭台上不应摆放着任何圣物,但现在,这个小小的台面上却摆放着一把长度骇人的三叉戟,它在玛利亚与耶稣的注视下堂而皇之地张扬自己,而它的尖刺在阳光的反射下发出冰冷的寒光。
正当沢田纲吉想拿起它时,祭台的背后却突然传来了一道虚弱的声音,“你是谁?”
陌生的声音让沢田纲吉一下子提高了警惕,他立刻绕过祭台,看向声音主人的真面目。阳光透过教堂五色的彩窗直直泻下,用斑斓的颜色点亮了祭台的角落,在圣母圣子的注视与彩光的照射下,沢田纲吉没有找到任何异样,他只看到一个蜷缩在角落的长发男人。
留着靛蓝色长发的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猛地抬起头,用半边眼睛与沢田纲吉对视,蓝色的眼眸里都是沢田纲吉的身影。在沢田纲吉开口之际,男人率先笑起来,颇为无辜地询问道,“你是来救我的吗?”
“你……你也是六道骸的受害者吗?没关系,我来救你了。”在得到男人肯定的回答后,沢田纲吉小心翼翼地上前,蹲下来与男人对视,只不过,当他的视线落在男人遮住右眼的头发上时,他的身形却不由自主地僵硬起来。
超直感在向他发出警报。
“怎么了?你一直看着我,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男人脸上依旧挂着那个无害的笑容,可他的眼神却渐渐地阴沉下来,他看向慢慢站起身向后退的沢田纲吉,也扶住祭台的尖角起身。
“你不是什么受害者。”沢田纲吉神情严肃地笃定道,他看向朝他步步紧逼的男人,额间和手上开始燃起火焰,“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
听到沢田纲吉一针见血的猜测,男人彻底收回了笑意,阴冷的目光就这么在沢田纲吉的身上逡巡,半晌,他将头发挑起,露出那只熟悉的血红色眼睛。与此同时,他趁沢田纲吉没彻底反应过来之前,迅速抓起祭台上的三叉戟,朝教堂的地面刺去。
沢田纲吉的地下顺势裂开一道极深的裂缝,黑色的缝隙越扩越大,直到露出足以吞没沢田纲吉的深渊。在深渊深处,一个巨大的红色转盘慢慢浮现,衔着转盘的蓬发红面无常鬼怒目圆睁,直直望向沢田纲吉,而转盘中间的三轮大圈开始缓缓转动,每一个空隙之间都略过面容各异、变化无常的魔鬼与业火,它们猛烈地炙烧着,发出桀桀的怪笑声,折磨着满脸痛苦的人类。当转盘停止转动时,悠远的、振聋发聩的古钟声传遍了整个教堂的主殿,而长发男人看了一眼停下来的转盘,向跌坐在地的沢田纲吉微笑道。
“下三道的地狱道,沢田纲吉,先好好享受我带给你的噩梦吧。”在长发男人话音刚刚落下时,转盘停下来的部分开始弥漫起淡蓝色的雾气,渐渐地,原本凝固着的石雕开始慢慢活化,压着罪人之魂的小卒拉开了地府冒着业火的大门,而青面獠牙的魔鬼向沢田纲吉发出低吼,“对了,在你死之前公布我的名讳也未尝不可,我就是你们一直在找的六道骸。欢迎来到我的地狱。”
沢田纲吉咬牙看着居高临下的六道骸,可现在的他已无暇再与六道骸辩论,因为自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抓住了他的手腕和脚踝,青色的、尖利的爪陷入他的肌肤,将他拖入罪人才应进入的永世噩梦。
TBC.
*关于结尾处出现的轮盘:视觉参考了我国四川大足石刻的《六道轮回图》,关于其中的佛学知识和本体可以自行搜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