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的里雅斯特圣母教堂
作品:《【all27】无形凝视》 “委员长,我和山本他们已经将那两个女人押到暗室了,接下来就等您和沢田的审讯。”
云雀恭弥和沢田纲吉并肩走在风纪财团大楼的暗道里,而草壁哲矢的声音从云雀恭弥的联络器中传来,他浅尝辄止地说了几句最主要的话,便识趣地再没有了下文,留下一串象征信号挂断的滴声。云雀恭弥对此倒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加快了步伐,丝毫没有顾及身后还带着腿伤的沢田纲吉。
云雀恭弥到底是什么时候认出自己的身份的?和兰奇亚的会面,女掮客们的交易,给资料的前后,还是火焰燃起的那一刻?沢田纲吉拖着那条跛腿,皱着眉跟在云雀恭弥的身后,努力在脑内搜寻自己可能暴露的迹象。可他仍然一无所获,在与号码及系统打交道那么多年中,早已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要他想,他能让“沢田纲吉”这个最为原始的名字彻底溺毙在那片冰冷的海水与浓稠的血色里。可现在,云雀恭弥作为一个与“彭格列”组织仅有几面之缘的外人,却轻易地捏住了他的把柄,而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泄露了这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成了之前他眼里的“目标”。
如果云雀恭弥知道自己的时间更早呢?
这个可能性让沢田纲吉不禁慢下了脚步,直到停下。而他身前的云雀恭弥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也停在了昏暗的转角,转头看向一脸凝重的沢田纲吉。
“草食动物,你为什么停下来。”云雀恭弥上前两步,强迫沢田纲吉看向自己,“自回来后,你没有给我任何关于你自己的解释也就作罢,现在连解决我的事情都要耽搁吗?”
对,号码。号码才是现在最主要的事情,他不应该再纠结这些无谓的细枝末节。沢田纲吉深吸了一口气,朝云雀恭弥抬起眼,赞许地点点头,示意他们继续前进。云雀恭弥最后又瞟了一眼沢田纲吉的伤腿,才轻哼一声,远离了沢田纲吉,拐向那个直抵大楼深处的走廊。
走廊的尽头比沢田纲吉想象中的要远,至少他的伤腿是那么喊着的。当云雀恭弥拿出一张ID卡刷在躲在暗处的感应器时,沢田纲吉正扶着墙,费力地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腿部,揉搓并没有让他的腿恢复一些生机,反而加强了那种令人难以忍受的钝痛感。
“经检测,进入者为云雀恭弥,予以通过。”
在机械音响起的同时,原本静默伫立在角落里的两堵巨墙缓缓向两边敞开,直到袒露出里面的暗室为止。在沢田纲吉的眼里,这里比起暗室,更像是某种蛰伏在欧洲地堡的地下审讯室,它亮着惨白的灯,而墙皮有些剥落的墙体上悬挂着各式各样的工具与武器,看上去骇人无比。库洛姆和M·M正绑在铁栅栏的另一端,皱着眉,闭上眼睛,看样子是要和她们对面的审讯官负隅顽抗。
山本武和草壁哲矢坐在一起,不悦地看着那两个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吐露半分信息的女人,而狱寺隼人明显更急躁,他抽着手里的烟,来回踱步,眼神阴鸷无比。可这番僵持不下的对峙在云雀恭弥和沢田纲吉进入房间为止,狱寺隼人见到沢田纲吉时,眼睛不由自主地亮了起来,他快步走过去,向沢田纲吉小声汇报起目前审讯的进度。
“十代目,那两个女人什么都不肯说……该问的,我们已经都问了,可她们一个要么一直保持沉默,一个对我们冷嘲热讽,如果不是您的命令——”
我绝对会对她们动用里世界的私刑,直到穷尽为止。狱寺隼人吞回了这句略带凶狠的话,他知道沢田纲吉不会想听到这些刑罚里的残酷。
“别这样,狱寺。”可沢田纲吉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抬手阻止了狱寺隼人不悦的情绪。他将手上的武器都递给了狱寺隼人,“□□的折磨只能让人假意驯服,我们要做的是让她们真正愿意说出来她们所知道的一切。你和山本先出去,这里留给我和云雀。还有,这些你们拿好。”
“十代目,可她们不是等闲之辈,您的身上不能没有武器!”狱寺隼人的眼睛睁大了,连带着站起身也走过来的山本武。但沢田纲吉只是摇了摇头,留给他们一个微笑。和沢田纲吉共事已久的两人自然知道那个笑意是怎么回事,每当他们的上司想结束一个话题却不想无理打断时,他便会用一个笑来暗示这一切理应结束。
意识到这一点后,山本武和狱寺隼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抬脚,一前一后地走出暗室。临走之际,山本武还抬手拍了拍沢田纲吉的肩膀。而另一边,一脸厌恶的云雀恭弥不知和草壁哲矢说了什么,那个留着飞机头的彪形大汉像是接到命令的机器人,一言不发地也跟着前面的二人离开了暗室。
直到此刻,偌大的暗室就只剩下两个处于上位的审讯者和等待审判的阶下囚。云雀恭弥率先毫不客气地拉开桌旁的椅子坐下,而沢田纲吉也紧随其后,小心地坐了下来,细细审视着眼前的两个女人。
“该醒醒了。别像鸵鸟一样装死。”云雀恭弥眯起眼睛,暗含威胁的话语在暗室里回荡着。而沢田纲吉也屏息凝神,等待着两人的回应。
库洛姆和M·M依旧没有任何想要回答的反应,她们将脸移到黑暗处,好让刺眼的白炽灯不会再折磨她们的感官。沉默像是她们唯一的武器,用于掩饰自己破碎慌乱的心,也用于激怒即将爆发的捕猎者的本性。
见云雀恭弥的脸色一下子便沉了下来,沢田纲吉也立马做出了行动,他深吸一口气,开始了他之前最擅长的谈判与审问,“你们不愿意主动说,也没有关系。但接下来,请你们如实回答我们提出的问题。如果你们积极配合我们,那我们不会为难你们,解决完这一切后,我们会让你们重新回归原本的生活。但如果你们一直保持这种拒不合作的态度,我很难确定你们接下来会经历什么,我也不希望你们会经历皮肉之苦。”
云雀恭弥睨了沢田纲吉一眼,似是没想到沢田纲吉竟会用如此没有新意与震慑力的话语作为这场审问的开场白。可出乎两人的意料,双手绑缚、坐在左边的M·M笑了起来,渗人的、沉重的笑意透过铁栅栏,慢慢蔓延到两人的耳内。她晃了晃落在两颊边的短发,露出那双□□涸的血痂包围的眼睛。
“解决这一切之后,让我们回归原本的生活?”M·M的情绪开始激动,刚刚开始结痂的皮肤也因为她剧烈的动作而淌出鲜血,“我们早就回不去从前了!你们自诩正义地毁坏我们的所有计划,现在又要来将我们拥有的东西杀得片甲不留,我告诉你,你们敢动小骸一根毫毛,我会让你们全部去死,没有获得那个东西又怎么样,我——”
她的面容突然从扭曲变成惊骇,随即,她迅速偏过头去,死死咬住开裂的下唇,不肯再说一个字。而云雀恭弥冷哼一声,手上闪过寒光。那是他不知从何掏出的一副手铐,他将它猛地扣在金属台上,冰冷的眼神自上而下打量着M·M
“计划,小骸,那个东西。你似乎说了很多。”沢田纲吉的面容变得严肃,他站起身,一瘸一拐地靠近M·M,逐字逐句地吐出他刚刚所听到的内容,“那我们就一个一个问起,我不会问多。首先,你提到了计划,那么,你和你的幕后主使的杀人计划到底是什么?”
一阵长久的沉默,M·M狼狈地垂着头,血液混着唾沫黏稠地滴在地上,发出液体蔓延的声音。她的下嘴唇已经被咬破,此刻正泛着不正常的血红色。沢田纲吉见M·M没有了声响,又将目光移向库洛姆。
库洛姆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安静,或者说,沉默得有些诡异。她垂着头,那只没有被眼罩蒙住的独眼毫无神采,似乎对沢田纲吉的话语和M·M的激动毫无反应。
“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的想法,你们要听吗?或者,我们就只把这场不那么愉快的审问当作一场求证,好吗?”
沢田纲吉猝不及防的发话让M·M抬起了头,也让云雀恭弥皱起了眉。他抱着臂,看向走向自己的沢田纲吉,而沢田纲吉从西装外套拿出了一叠纸,将它们摊在桌上,他托着下巴,用另一只手拿起了其中一张列有名单的纸。
“计划开始于三个月前,或许更久。你们想要取得一样东西,而恰好,这个东西经过一系列的曲折,流到了云雀的手上。所以,你们开始着手准备一系列的计划。”
“最开始的是两个月前的袭击事件,你们本想直奔目标而去,可云雀的身手却出乎了你们的意料。所以,你们不得不徐徐图之,采用一些迂回且具备暗示性的方式来获得这一切。”
“一封死亡威胁信无疑就是最好的办法,上面最好还要写着‘你是第几号人物,我们会杀死你’。你们在用报刊上的印刷文字拼贴好这一封封信后,就将这些信匿名寄出,放到他们的办公桌上。这些其实是死亡倒计时,对吧?你们选中的这些人,都曾经是接触或接手过‘那样东西’的高管,比如玛丽,作为直接交易方的她是最先得到这样东西的人,随后,她将这个东西交给中转仓的负责人,也就是凯特。经过一系列的运输及登记操作,最后,这样东西经由卡塔尼亚分部的比尔,呈递给了的里雅斯特总部,也就是云雀的所在地。”
“你知道了……”M·M咬着牙,震惊地看向沢田纲吉,“可那几封信明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因为我是‘不相关第三方人士’,而你们想杀的每一个人,最后能活下来,都是因为我和我的属下。”沢田纲吉展开那张纸,上面赫然是一个月前,他和狱寺隼人他们所拯救的号码们,“你们有你们的方式,我们也有。”
“不……不完全是死亡倒计时,我们只是想趁这个东西传到下一个人手里之前,及时截胡罢了,没想到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你们这群家伙会出现,还会让那个东西顺利交到云雀恭弥的手上。”M·M摇了摇头,“之后的每一封死亡威胁信,都只是小骸加上的一些小情趣罢了。”
情趣。这个词经过M·M的口中出来,就丧失了原本的暧昧性质。沢田纲吉皱了皱眉,一股恶寒从他的脊背向大脑攀去,引起他的战栗,可他还是强忍着,问出了接下来的问题:“看来你的话里还有未尽之意,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事到如今,即使我们不说,你们也会把我们的嘴撬开,不是吗?”M·M瞪着沢田纲吉,嘴上挂着自嘲的笑意,“你说对了。我们除了寄出死亡威胁信,还会和每一个人建立一定的关系,以便更好更自然地杀死他们,拿到那个东西。这些关系不限,比如上下级关系,再比如恋爱关系。比尔那个家伙——”
等等。当听到比尔的名字时,沢田纲吉睁大了眼睛,一股奇异的、思路畅通的感觉如闪电般划过,让他当场愣在原地。
M·M,梅根·摩斯坦。这是一个他完全没注意到的缩写。
“你以‘梅根·摩斯坦’的名义和比尔交往?”沢田纲吉难以置信地问出声。
“看来你不傻,比那个被我破坏了耳机信号的傻大个聪明。”M·M隔着流下的鲜血笑道,“假装交往之后,我就抓住了他出轨的把柄,并想借情伤的名义杀了他,顺利拿到那样东西。只不过,你的那些下属的出现打断了我的计划。于是小骸和我们决定转变思路,胁迫还活着的、最好控制的比尔,让他找到狙击手,就是这么回事。”
“但如果比尔成功,你们大可以不出现的,为什么那个人又派你们——”
“请你搞清楚一件事情,我们作为掮客,暗中杀死云雀恭弥、拿到东西的计划远比这两个家伙要早,比尔和大卫这两个蹩脚的家伙只是为了在极端紧急的情况下接应我们。可他们暴露得太早了,所以我们派出了我们的人,对他们进行了‘清除’。我所知道的就那么多,别再问我了。”
看来,山本他们提到的“毛线帽”和“怪人”也是这伙团队的一员。沢田纲吉眯起眼,揉了揉眉心。既然弄清楚了这些人的计划,那么,接下来,他要知道“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它能被超直感所警告,定是不凡之物。
“那么,你们想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M·M这个时候却重新恢复了缄默,她的视线越过沢田纲吉,直直盯着后面一直静观的云雀恭弥。而沢田纲吉也转过头,神情严肃地朝云雀恭弥问道,“你知道是什么?”
云雀恭弥不置可否,他从桌底的机关下拿出了那个熟悉的手提箱,双手拨动着开关。箱子敞开,他干脆地将箱子向反方向调转,露出其中的真面目。
沢田纲吉的双眼睁大了,他双手颤抖着,不可置信地上前两步,看向箱子里的东西。那簇耀眼的橘红色正静静地躺在试管里,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是那管本应被毁掉的,“死气之炎”的复制品。
“不可能,那个晚上,我亲眼看到山本将其销毁……”沢田纲吉泰然自若的神情难得出现一丝裂痕,他抬眼看向云雀恭弥,却发现这个城府极深的男人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在和他静静地对视。
他没有从云雀恭弥眼里读出任何情绪,对系统和复制品的渴望、对权力的把控,全都没有。但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眼睛深处燃烧着,像是黏稠的杀欲和玩弄的笑意。
沢田纲吉不敢再看,他偏过头去。
“你们想要‘死气之炎’复制品,是因为那个人想要重建系统,是吗?”有了瓦利亚的前车之鉴,沢田纲吉似乎立刻便反应过来他们的目的,他又重新回到囚笼旁,喘着气,“那个人到底是谁?你们叫他‘骸’,是你们的上司,请回答我。”
库洛姆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抬起了头,她攥紧了衣角,一脸警惕地高声道,“你想对骸大人做什么?”
一团淡蓝色的雾气自她的身上溢出,构成条条匍匐在地、蜿蜒爬行的长蛇。它们在暗处吐着危险的信子,露出血红色的眼眸。在沢田纲吉警惕的目光里,这些长蛇攀上库洛姆的手臂,毒牙即将咬向绑着她的绳索。
不好!
沢田纲吉退后一步,还没等到他做出反应,云雀恭弥却率先从椅子处站起,将原本放在桌台上的手铐拿起,粗暴地将库洛姆的手和铁栅栏铐在一起,毒蛇因为接触冰冷的金属而怒吼着消失不见,而他蹙眉,用冰冷的眼神俯视着还想继续挣扎的库洛姆。
“你们,你们不能伤害骸大人!”库洛姆难得情绪如此激动,她的手腕被她挣扎的力度勒出一道深深的红痕,而沢田纲吉眼尖地瞥见了,“他没有想干什么,他想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血债血还——”
“我知道,我知道。库洛姆小姐,冷静一下。”沢田纲吉费劲地蹲下身,伸手安抚起库洛姆的情绪,等库洛姆停止了啜泣,他转过头,却突然示意云雀恭弥离开此地,“云雀,能麻烦你离开一会吗,我单独和她聊聊。”
云雀恭弥的脸一下子便黑了下来,“凭什么,小动物?”
“拜托了,云雀。”沢田纲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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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第一次呈现出无奈的祈求,“就五分钟。”
在长久的沉默中,最终是云雀恭弥做出了难得的退让,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并没有发作,只是冷哼一声,抬脚远离了这个过于群聚的场景。随着暗室的门被重重地落下,沢田纲吉松了一口气,抬手替库洛姆解开了手铐。
“你……”库洛姆震惊地看着沢田纲吉,“你这是做什么?”
“没什么,对女士的举手之劳罢了。”沢田纲吉扬起一个温柔的笑意,从桌台上拿起水,递给库洛姆,“我个人认为,平等的交流比较重要。那现在,我们是否能开诚布公地讲讲你口中的‘骸’?”
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库洛姆又警惕地缩回了接过水杯的手,神情也变得肃穆起来,“你果然还是想通过假意温柔从我的嘴里套出情报,你会伤害骸大人,我是不会让你知道骸大人的下落和身份的。”
“事实上,我不会伤害他。”沢田纲吉举起双手,音量低了下来,“你刚刚提到了‘血债血还’,对吧?那证明这个人肯定经历过一些事情,才会产生复仇的想法。我……曾经也和他一样,被一些人伤害,想要复仇,我能理解这份心情。在搞清楚他为了什么而复仇之前,我保证不会伤害他,好吗?我们的目的只是‘阻止’,不是‘赶尽杀绝’,他应该为他犯下的错付出代价,但我们也不会滥用我们阻止的权力。”
为了证明自己的所言非虚,沢田纲吉轻轻解开了自己的西装扣子,向库洛姆袒露自己后颈处的伤疤和钉子,而库洛姆的表情变得凝滞了,她抬起头看向令人炫目的白炽灯,和那个在灯光下显得柔和的身影。半晌,她沉默着接过水杯,低头抿了一口。
“骸大人……他在的里雅斯特圣母教堂里,就是我们刚刚带你们去的地方。剩下的,我不能再说了……”库洛姆深深地叹了口气,握紧了手中的杯子,“我……我能不能请求你一件事?你不要伤害骸大人,你自己也说过,你也经历过不好的事情。”
“我答应你。我知道‘一诺千金’的含量。”沢田纲吉点点头,他抓着铁栅栏,又撑着身体,站起身来。
“‘每个承诺都是债务’,我不希望你把承诺变成永远无法履行的债务。”库洛姆也爬起来,替M·M解开身上的绳索,她的一只独眼静静地看着走向门口的沢田纲吉,轻声地说出一句话。
沢田纲吉走向门口的脚步顿了顿,但他转过头,看向库洛姆的眼神异常坚定,“不会的。我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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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寺,云雀呢?”沢田纲吉皱着眉,坐在蓝旗亚的后排,而山本武正坐在他的身边,用衣摆擦拭着机械假肢里的武士刀,面色同样严肃。
“十代目,暗室并不隔音,云雀恭弥全都听到了。”狱寺隼人一边用力地踩向油门,一边猛打方向盘,向左疾驰而去,“当他听到那个家伙的藏身之地时,他就马上走了,嘴里还说着什么该死的‘咬杀’,连草壁哲矢都没跟上去。”
他听到了。沢田纲吉抿起唇,他起先并没有打算将秘密告诉给“号码”听,可现在,他的所有家底算是给云雀恭弥摸得一清二楚。
山本武偏头看向沢田纲吉,见沢田纲吉的神情难得严肃,他伸手揽住他的上司的肩膀,“没事的,阿纲,没事的。等一切结束,我们和云雀恭弥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清楚。我并没有在为这件事情担忧。”是一句谎话,但谎言让沢田纲吉的心慢慢地沉静下来,仿佛是某种催眠的方式。
的里雅斯特圣母教堂的塔尖重新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而狱寺隼人透过后视镜不悦地看向山本武单方面勾肩搭背的行为,在快接近圣母教堂的大门口处狠狠地踩了一下刹车,让山本武与沢田纲吉被迫分离。
沢田纲吉透过圣母教堂的铁门间隙看向幽深的内里,在偌大的、一脸慈悲和痛苦的圣母像之下,正有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下面,那个人的身影很模糊,处在日光与阴暗的交界处,看上去如同鬼魅。因为距离过远,沢田纲吉不得不眯起眼睛,希望将那个身影看得更真切一些。
可还没等他辨认出那个高大身影的真身到底是什么,一道重击猛地向他们所在的车厢砸来,它穿透了教堂的铁门,将整个车门击得粉碎。
“十代目!小心!”随着狱寺隼人的大喊和山本武将沢田纲吉护在怀里的动作,整辆蓝旗亚向侧边翻去,破碎的玻璃和扭曲的金属在歪瘪的车厢里丛生,而三个人乱七八糟地叠在一起,鲜血从不同的部位淌出。
“咳……阿纲,没事吧?”山本武艰难地咳嗽一声,看向怀里同样狼狈的沢田纲吉,而沢田纲吉也对上狱寺隼人充满担心的目光。
“我没事,关键是,刚刚那个袭击我们的人——”
又是一声重击,这声从他们头顶传来的重击打断了沢田纲吉的话语。三个人同时抬起头来,发现侧过来的车窗已经瘪了一块,而罪魁祸首是一个在玻璃窗前若隐若现的巨大铁球,上面铸着骇人的铁钉。随着它晃动的幅度加大,铁钉剐蹭着玻璃碎片,像是某种死亡的预兆。
“他要发动第二次攻击。”狱寺隼人几乎一瞬间便反应过来凶手的用意,他从后腰处掏出几枚炸弹,迅速用打火机点燃,扭头看向山本武,“棒球混蛋,将十代目带出去,然后,趁着炸弹爆炸的间隙,你——”
“我清楚。狱寺。”山本武和怀中的沢田纲吉对视一眼,而那把锋利的武士刀猛地朝身后的玻璃窗砸去,当玻璃全部碎裂时,山本武拉着沢田纲吉逃离了那个狭窄的车厢,而狱寺隼人也狼狈地从里爬出。他将手上引线即将燃烧殆尽的炸弹扔到车顶上,在晴朗的天空下,炸弹炸出的烟雾弥漫开来,而山本武也在这个时候站起身,假肢的刀刃闪过寒光,他快步向前,将刀刃狠狠劈向那个高大的身影。
金属碰撞的声音刺着所有人的耳膜,当烟雾散开时,沢田纲吉和狱寺隼人只看到了两个纠缠的身影,而山本武在铁球的绝对威压下处于劣势。沢田纲吉的眼神移向了那个高大的身影,却发现那个人身上的所有特质都如此熟悉。
脸边的刺青,高大的身形,还有那双空洞无比的眼睛。
“兰奇亚?”
“那个当时和我搏斗的狙击手?”
沢田纲吉和狱寺隼人的声音同时响起,他们对视一眼,随即,沢田纲吉抬头看向站在车顶的兰奇亚,神情肃穆。而兰奇亚也撇开山本武的攻击,他居高临下地看向沢田纲吉,面容扭曲,原本空洞的右边黑眸突然浮现出血红色,以及不断跳动着的数字。
他咧开一个看起来无害的笑,嘴里的话语却听起来恶毒无比,“沢田纲吉,彭格列十代目,我的死亡倒计时的最后一秒。看来从海底爬出来之后,你的脑袋没被血呛晕呢,我以为,你会像在梦里一样一直哭喊着自己亲人的名字,不过没关系,我很快你和你的亲人们彻底团聚。”
在他的话音落下之际,他眼中的数字停了下来,与此同时,那个夺了不知多少人性命的铁球狠狠向沢田纲吉砸来。
TBC.
*关于27和96的对话:96所说的原文为意大利语,“Ogni promessa è debito. ”,这句谚语的直译就是“每个诺言都是债务”,而对应到中文的意译即“一诺千金”。这里玩了一下翻译的不同点,而且我个人也觉得原文很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