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温情

作品:《郎欺

    王家有喜,王姮姬和文砚之定情之后常待在一块


    她和他喜欢在藏书阁古朴的书房里呆上一下午,研究药方,研究孤本,同时也研究些西洋新奇别致的小玩意。


    年轻人志趣相投不愁没有共同语言哪怕雕一块木头都能玩得不亦说乎。


    春天里东风正好,他们在藏书阁下的梅林里放风筝,累了便就地坐下酿梅花酒喝不了的挖坑埋进土里待两个月后的盛夏再取出来冰渗渗的,又甜又爽。


    梅林荫凉下文砚之盘膝而坐对着一朵梅花发呆,王姮姬悄悄捂住他的眼睛,他笑着扯下来“蘅妹……”


    王姮姬道:“看什么呢?”


    文砚之指着梅花的花蕊和花瓣,出神地说:“梅花冰清玉洁花瓣形状更是优美如果在大婚时你的凤冠融入一些些梅花图样,更衬花容悦色。”


    王姮姬嫣然一笑傻瓜凤冠那样精细的物件都是半年前就打造好的,哪里还需要他费心琢磨呢。


    “嗯,文兄镶几片梅花在新郎官的帽子上,亦无伤大雅。”


    文砚之茫然,“那成什么样子好看么?蘅妹怕不是在耍我。”


    “好看啊”王姮姬说着摘了朵梅花插在他鬓间捧过他细皮嫩肉的脸蛋来细细端详“多看啊多俊俏的新郎官。”


    文砚之气息蓦然滞了滞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在调戏自己。


    对于从小到大连姑娘的脸都不敢直视的他来说心脏砰砰狂跳到极速血液逆流俨然连呼吸都忘记了。


    “蘅妹……”


    她的唇珠微动一触即吻。呼吸交织文砚之脑子有些断片恍恍惚惚意识到了她的意思却并不敢吻她。


    许久什么都没发生。


    他本能地侧过了头避掉这一吻。


    王姮姬尴尬地直起身子自顾自地拂了拂一身梅花残瓣。


    文砚之暗暗吸了几口气他无法吻她。说实话他对她是爱戴保护往深了说还有些……敬畏。


    王氏门高非偶王家除了她之外每个人都是高高在上掌一方生杀大权让人情不自禁滋生对抗的情绪。


    他自跟着老师陈辅开蒙以来追求的都是铲平门阀为天下寒门谋福祉。如今他却自己加入门阀为赘婿。


    为什么郑蘅偏偏出身于豪门呢?


    如果她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贫门女孩他二人举案齐眉共挽鹿车男耕女织平淡的生活多么美好。


    可惜她是高高在上的王九妹整个琅


    琊王氏的核心,身份那样遥不可及。


    文砚之埋头,“对不起蘅妹。”


    王姮姬打断,“没事。”


    是她太莽撞了。


    他是个蕴藉儒雅的读书人。


    文砚之轻捏着她裙上一带,算是隐晦地道歉。王姮姬反过来捏捏他的手,告诉他真的不必介怀。


    许多时候,事情就那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过去了。


    “走吧,地上凉。”文砚之十分难为情,主动邀请王姮姬酿酒,“我给你酿酒赔罪,酸酸甜甜的。”


    之前研制的捻蛊药方剩最后一味药,文砚之苦思冥想数日,仍毫无进展。


    此药关乎能否彻底驱除王姮姬体内的情蛊,至关重要。


    文砚之甚是焦虑,担心情蛊会白白损耗气血,给人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王姮姬倒没那么心重,左右现下毒素驱逐个七七八八,自我感觉良好,便劝文砚之也出门走走,散散心,走访走访民间药师,没准便水到渠成了。


    “文兄,我真的已经好了,剩余那点微不足道的毒素完全不影响了。”


    文砚初望向天空,有几分文人骚客的惆怅,“不行。我们结为夫妻,太尉叮嘱我必须要完全治好你的病才行,而我却迟迟找不出来药方,着实惭愧。”


    他不希望自己的妻子体内种着别人的情蛊,感觉怪怪的。


    情蛊的控制能力他再清楚不过,即便有一丝丝的危险也要彻底熄灭。


    蘅妹绝不能再和那人死灰复燃。


    “蘅妹你放心,我这几日捋出了一些头绪,彻底破解此毒是迟早的事。”


    王姮姬自然相信他的医术,论起博通坟典的做学问精神,恐怕世间无出其右。


    世间能解情蛊者,唯有他和婆婆两人。这一次与其说她嫁给了他的为人,莫如说她嫁给了他的医术。


    “我当然放心。”


    “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文砚之涩然笑笑,有些腼腆。


    天青如碧,日白风清,二人约定一块去王氏草场。


    当初她和他就是在这处王氏草场中结缘,如今故地重游,愁云惨雾一扫而空,恣意非凡,青草宛若都更绿了些。


    文砚之脑子里被药方填满,外出骑马兜风还随身携带着纸笔,还在痴痴思忖着解药的事。


    王姮姬将近一个来月不骑马,瘾性犯了,率先纵马畅跑了三圈。


    呼呼的风吹得衣裳兜帽鼓囊囊的,张开手臂仿佛就能飞,自由自在。


    她在风


    中一边摇动着彩旗一边愉然长啸串串笑语犹如银铃之清脆。有时候还张开手臂活像洒脱恣意的精灵。


    “文兄过来骑几圈!”


    文砚之体力弗如王姮姬安静地坐在篱笆外为她作画写诗记录下她一身红衣如风中精灵般驰骋的秀美英姿。


    他的笔追随她的脚步挥舞得极快浓墨重彩落于纸上。


    湖水潺潺流淌着倒影纯净的天空一伸手仿佛能掬蓝天洗脸。


    自由纯净的空气填充肺部滋润人心仿佛把灵魂都洗涤了。


    “蘅妹”文砚之挥臂招呼着“休息会儿吧看看我为你画的。”


    王姮姬欣然诺之从马背上跳下。


    文砚之伸手帮她擦着细汗画上的她写意而不写实寥寥几笔便能灵魂般地勾勒出她的轮廓仿佛她本人骑马时的仪态一趟与风同行不受羁绊。


    王姮姬嗔“你将我画得太美了我本人哪里有这样……”


    虽是怪罪她面容流露悦色颊犹如翩翩飞霞美目流盼欢喜得紧了。


    文砚之不敢多看亵渎于她只埋头蘸墨汁涂抹瑕疵之处微笑着说:“蘅妹的神韵纸笔哪里能画出十中之一。”


    王姮姬想请人将这幅画裱起来挂在小王宅的新房里丹青水墨比放些花瓶玉器的贵重死物有活气多了。


    转念一想命运姻缘的红线一旦连上便不会断开文砚之以后会在她身边时时作画成百上千幅岂独这一幅画为然。


    文砚之又在画作边上题诗由他写下前两句


    “蘅妹好文采。”


    “文兄也好文采。”


    二人互相夸赞就地坐在软绵绵的草地上煮茶欣赏着画和诗。


    湖光天影绿草如茵白云在蔚蓝的天空中缓慢地飘动春风淰淰仿佛时间停止了流动。


    “你知道吗。”她懒懒靠在他的肩头出神地说“其实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安静宁谧的日子我就最喜欢。”


    文砚之道:“以后我们每天都是这样的日子。我已经答应你爹爹放弃仕途以后可以游遍山河有的是时间。”


    王姮姬微有所感坐直身子:“你甘心吗?”


    文砚之避开她的眼睛没有直接答浅叹了声藏着郁郁不得志的悲哀。


    骨子最深处他确实屈心辱志。


    但和郎灵寂去交换他又深恶痛绝。


    “甘心不甘心人生也就


    这样了。


    王姮姬正色道:“文兄,我会把你当亲人,尽量让家里人都接受你。


    文砚之瞥着她羊脂玉似的脸颊,“嗯。我也会为你奉上情蛊的最终解药,让你今生今世都永远摆脱阴影。


    王姮姬唇角弯起一个弧度,继续伏在他的肩头。他的肩头很清瘦,骨头甚至咯人,却莫名给人以安全感。


    天很清,云很淡,他们永远这样平安无事地依偎下去,时光就是最甜蜜的。


    她前世朴素无华的愿望是寻一个专心之人,夫妻和睦,共挽鹿车,岁月静好,经历了这么多风波终于实现了。


    ……


    在马场蹉跎了甚久,回到王宅后,还没来得及梳洗,王家管事的就请文砚之过去学规矩。


    王姮姬问:“什么规矩?


    管事的道:“九小姐,就是一些礼仪家史,咱们家新女婿都要学的。


    因文砚之本是寒门新郎,之前又诋毁王氏,王家长辈的意思是要叫他好好学学规矩,免得日后做出有辱门风之事。


    这相当于许多平常人家的女儿出嫁前,关进绣阁的那一段时间,意在磨性子。文砚之既为入赘也是同样。


    王姮姬迟疑道:“算了吧,郎……


    她想说当初郎灵寂也没学,那人还不是想干什么干什么,甚至只手遮天,对待文砚之怎能双标。


    管事的似乎早猜出她要这么说,搪塞道:“九小姐,琅琊王殿下乃天潢贵胄,自不是寒门可比的。而且琅琊王是正常婚娶,也并非入赘。文公子必须得学礼仪和规矩的,这一切都是老爷的命令,您别为难奴才了。


    王姮姬一时无法,只好交出文砚之。文砚之出身儒家,最是重视礼法,从来都是教导别人,如今竟过来被教导。


    文砚之听管事的将自己和郎灵寂比较,自尊心被针扎得疼。


    赘婿赘婿,每一句都淌着血。即便同样是女婿,他也低人一等。


    那人不复存于与王家,阴影却仍如游魂似地游荡在王家大宅之间。


    王姮姬知他乃清节之士,不以高卑见色,这种事怕会影响他的自尊心,便跑去王章房里,求其免除。


    王章这几日实在病得厉害,脸色枯槁得犹如树皮一般,偶尔还呕血。


    闻此,王章道:“吾女不可过于偏心,他本寒门卑族,因医术才侥幸进了王氏门。身为赘婿,规矩还是要学的。


    王姮姬请求道:“爹爹日后可以尽量少提‘赘婿’二字吗?砚之听了会不舒服。我和砚之是两情相悦的。


    王章道:“区区卑族还挺有骨气,爹爹才不相信你和他能这么快有感情。


    “爹……


    王姮姬语塞,其实她经历了前世之后,早厌倦了情情.爱爱,处于一种麻木状态,选婿充满了利益和算计。


    与文砚之牵手,吻,成婚,这一切做了就做了,没什么特殊的感觉。


    换个人来也是如此,也都一样,她甚至觉得文砚之太内敛了。


    只要不是那人,她真的谁都可以。


    除掉了情蛊之后,她仿佛落下了后遗症,也失去了爱人的能力。恰如一颗葡萄被放在冷窖中酥冻后,再解冻也恢复不了原本的口感,葡萄的果肉和核已被冻坏了。


    一段足够安全却无爱、且居住在自家的婚姻,能让她内心深处感到安全。


    她就想要这样的婚姻。


    王章剖析道:“爹爹知道你的心思。他本性纯良,是个斯斯文文的读书人,能治你的病,又和你谈得来,虽然外面的人多有鄙夷,但对于你来说这桩婚事就是最合适的,对吧?


    王姮姬叹:“瞒不住爹爹。


    王章拉过她的手来,将沉重的家主戒指与戴在她手上,来回比对。


    王姮姬一惊,“爹爹……


    王章道:“别动,就试试。


    他原本想着姮姮有一个强大的女婿,他闭眼之后便可以放心将王家交予她们夫妻俩。但如今她找了个寒门,远远担不起家主的重担,只能另做打算。


    “姮姮的手指,还是太纤细秀气了些。


    这般纤细,怎担家族的重任。


    王章心事辗转叹了又叹,“跟爹爹说心里话,你到底有几分中意文砚之?


    王姮姬真心流露:“我当然爱砚之,但我更爱我自己。我对砚之的爱待,和对几位哥哥是一样的……更像亲人。


    而不是什么爱人。


    这般自私的话她只敢对王章说,因为前世她爱出阴影来了,真的爱怕了,今生再也不想爱人了。


    谁知道枕畔亲密无间的郎君会不会心底藏着一个忘不掉的白月光,在人生某个时段白月光忽然冒出来,可怜巴巴地跪下流着泪,领着孩子恳求你收留。


    王章摸摸她的鬓间,“傻孩子,你这么想并不自私,你这么想爹爹才放心。


    这人世间没有任何人是可以深信不疑的,哪怕是父母兄弟,所以王家才给文砚之设置了那么多条件。


    让文砚之入赘,目的不是要故意羞辱他,而是制衡他的壮大,让他不敢背叛姮姮,终生


    只能依附于琅琊王氏。


    同样,让文砚之放弃仕途,也是最大程度上避免琅琊王氏和皇权的冲撞,保证姮姮未来的安全,多上一道保护锁。


    王姮姬略略惭愧,自己终究不如爹爹想得那样长远。


    她对文砚之同样怀有惭愧,他那样尽心竭力地研制药方为她解毒,如今快要成婚了,她居然还怀疑他。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前世她就是因为完完全全相信一个外表看起来很好的人,而吃了大亏。表面上说着深信,实则内心深处信不过任何人。


    “总之,我会珍惜现有的生活,和砚之好好过下去。我和他现在很好。


    王章点点头,“你能想得明白就好,为父就怕你太过感情用事,太过专注,爱上一个人把自己的全部都投入进去了。


    “女儿心中有数。王姮姬服侍王章喝药,吹吹凉,一口一口喂进嘴里。


    前世她没赶着见到父亲最后一面,终生大憾,如今亲人尚在,她尽心竭力侍奉在父亲身边,弥补前世的缺憾。


    “爹爹的病,一定要赶快好起来。


    王章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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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了哪有不病的,放心,爹爹身子骨好得很,就算为了你也得活到一百岁去。


    王姮姬心想若能得爹爹福寿绵长,宁愿用自己的性命去换。与爹爹的沉疴相比,自己这点小病不算什么。


    “女儿不出嫁也好,可以日日伴在爹爹身边。


    王章爱怜横溢,恨不得把心脏挖出来给她,“吾女本来就不出嫁。


    经王章这一番谈心,王姮姬没能为文砚之成求情成功。


    文砚之学了一下午的礼仪和规矩,对于赘婿来说,当然免不了鄙薄和羞辱。


    暮色,流水小宴。


    前来贺喜的宾客三三两两站在堂上,王姮姬与文砚之手挽手,均身着暗红喜庆的订婚吉服,向宾客们敬酒。


    郎灵寂也在。


    他作为帝师,与王氏联系紧密,起码现在还有权利出现在王氏的宴会上。


    只是他形单影独,分外孤寂。


    王姮姬与文砚之挨个敬了酒,没法独独略过他,便并肩靠近过来。


    “琅琊王殿下,我们……


    “敬你一杯酒几字还未说出来,郎灵寂便生冷地走开了。


    他从前如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气,事事稳坐钓鱼台,现在却满是戾气和孤僻,遇见人就厌烦。


    他似乎再不愿扫她一眼。


    郢水钟神,荆山孕秀。


    独来独往。


    继续保持着遗世独立不染尘。


    他是不可能纡尊降贵的。


    王姮姬与文砚之面面相觑。


    左右是个不重要的人,就此作罢。


    文砚之满是防备地对她悄声说:“蘅妹,以后不要再搭理此人了。


    王姮姬以为文砚之吃醋了,正要调侃两句,却见他一脸清正,襟怀坦白,盯着郎灵寂的背影似有仇视之意。


    她顿时调侃不下去。文砚之的授业恩师陈辅,被郎灵寂害得撞柱自尽。


    此等血仇非偿命不可以肃清,岂是寻常儿女情长的吃醋能比拟。


    他恨郎灵寂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政治原因。


    王姮姬甩掉杂念。


    开宴后,一家人其乐融融,觥筹交错,分桌而坐。


    王家人都坐在内间,王章、王戢、王潇、王瑜、王实、王慎之等人皆在,也给郎灵寂留了位子。


    不过郎灵寂并没有出现在饭席上,想来早就走了。


    文砚初是寒门,则和一些散客和王家女婿们被安排在了外间。


    文砚之低头盯着盘缘上的青花出神,入赘者,拜堂成亲夫妻交拜时,头要低过妻子一筹。


    妻子的书房不能随便进。


    走路,要落后妻子半步。


    用膳时,妻子撂下筷子,丈夫也必须撂下筷子。


    并非所有王氏女婿都这样,只因他是入赘的,条件才如此苛刻。


    他一开始答应这桩婚事时,并没想到娶王氏女需要忍辱负重如此之多,几乎到了剥削的地步。


    寒门就活该受欺负吗?


    这般窝囊,如何做个问心无愧的七尺男儿立于天地之间?如何为恩师报仇?如何匡扶帝室,诛杀奸臣?如何声名籍甚,名动当世,实现少年时的抱负?


    只听里厢内隐隐传来王姮姬的谈话声,“……砚之是读书人,账算得好,我想把沿海几条街的庄子和田地都交给他,另外授给他驸马都尉的头衔。


    王戢反对,“庄子和田地乃家族立足根本,岂能儿戏地交给外人,若给至多给一条街。且驸马都尉的虚衔也太大了些,爹爹明令禁止他参与仕途。


    “二哥……


    王姮姬拉长音调,似不大高兴。


    “姮姮,这么安排确实太草率了些。另一个略显粗糙的声音似乎是王慎之,“给他田地可以,但地契要记在你名下。


    “叔父,这么做不妥,区区几块地皮也要斤斤计较,显得我族抠唆小气。


    “姮姮你便别固执了,最多


    给城南的两条街铺子,否则那寒门翅膀硬了,便会趾高气扬了了……”


    ……


    文砚之听到此处不忍再听下去,掩饰似重重呷了口酒,掺杂赌气的意味。


    哗啦,水花四溅。


    王家人内部人讨价还价,他像被买卖的骡子马一样,被随意定价。


    他固然知道蘅妹这么做是好意,可他根本不稀罕俗世的那些田地铺子,即便再大的富贵。这么做,只会令他难堪。


    他和她阶级阻隔着,很多时候难以理解对方。他志向根本不在于此。


    如果他真重视那些阿堵物,当时就和郎灵寂交换了,何必坚守良心到现在。


    他在意她,喜欢她。


    因此郎灵寂拿太常博士和科举考试制度来换,他都不答应。


    文砚之味同嚼蜡,一口饭菜也没吃下去,郁郁寡欢形于色。


    片刻用罢了膳,王姮姬急匆匆地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他,兴冲冲地将田地铺子的分配情况告知。


    “文兄,我的就是你的,我名下的资财你同样可以料理。至于你驸马都尉的官衔,我也会再求爹爹开恩,帮你料理好。”


    两人私下里相处亲密无间,文砚之实在忍不住,直言相告,“蘅妹,你知道我不在意那些东西。驸马都尉的虚衔,纯属自欺欺人,你根本没必要给我。”


    王姮姬解释说,“我知道,但我想给你最好的,免得你被别人轻看了去。”


    之前种种因为不可控的因素,她已经觉得很对不起文砚之了,能为他争取的利益一定会争取。


    文砚之见未婚妻一片赤诚的脸,微微触动,也不好多说什么,一切只听她的安排就是了,内心却又纠结又悲哀。


    他衰然道,


    “蘅妹,我去藏书阁等你。”


    说罢先行离去。


    王姮姬本待挽留他,见诸位父兄叔伯都在,或许他不在场更好些,便命冯嬷嬷送他。


    王章老病复发,由叔父王慎之先行扶会房间休息。王姮姬留下来继续面对诸位宾客,直快要午夜,宾客才散尽。


    夜色如墨,天上无月,王宅内只有厅堂发出暖黄的光线,渐渐冷了。


    王姮姬终于料理完了所有宴会事仪,披上斗篷,匆匆拿了一盏灯笼准备回房,想先顺路去探望探望文砚之。


    夜风有些凉飕飕的,吹进人骨头缝儿里去,让人下意识捂紧了衣裳。


    却猛然郎灵寂倚在青墙之间。


    他眸中染了轻微的春寒,好似冷水溅星,春夜的星子,似等了她许久。


    对视,不带情愫的无形拉扯。


    “九小姐。”


    “再谈谈吗?”


    作者有话要说


    谈了一个非常离谱的条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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