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及笄宴（七）


    身后脚步声响动，谢蕴以为是明月和明秋来寻自己。


    她笑着回头，却见到来人时愣住。身边的高淑君也呆住了，下一刻她惊呼一声躲在了谢蕴怀里。


    谢蕴在高淑君惊吓躲着时就暗暗叫了糟糕。


    果然，身后的人一双锐利凤眸瞧瞧谢蕴，再瞧瞧高淑君。


    她冷笑：“果然是你们。”


    谢蕴定了定神，拉着高淑君行礼：“见过吉安公主，公主福安。”


    身后出现的是吉安公主。不知她是怎么的从前面厅上无声无息找到她和高淑君。


    想来她心里怀疑了好几日，这是来验证她的疑心了。


    吉安公主似笑非笑勾起唇角：“你们中原人有句话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实在是怪不得你们找死。”


    谢蕴低头：“小女不知吉安公主说的是什么意思。”


    吉安公主见谢蕴冷静，冷笑一声看向瑟瑟发抖的高淑。


    她的冷笑令不谙世事高淑君吓得脸色发白。


    她伸出手点了点两人，冷笑着走了。


    等她身影消失了，高淑君才缓过一口气。


    她拍着心口，哭丧着脸：“怎么办？谢姐姐，她知道……知道我们瞧见了她。”


    她原本就害怕吉安公主，如今被她恫吓一下更是害怕。


    谢蕴轻声安慰了她，带着她回到了花厅中。


    接下来便是观礼。徐国公府自有教养嬷嬷前来领着宾客们前去观花榭。


    ……


    徐国公府府邸不小，观花水榭更是建得有两层楼这么高。为了此次及笄之礼也是煞费苦心，早早将四周高点的树木都砍了去，种了不少珍稀草木。


    此时正值五月夏日，整个花园中花团锦簇，假山小桥栩栩如生，犹如仙境。


    吉时到，徐府三小姐徐兰芝在水榭中让从宫中请来掌管教习嬷嬷的王尚宫，还有两位尊长夫人一起梳礼。


    及笄礼的环节十分繁琐，不过在北国高门中对未出阁的贵女们是最重要的日子。


    赐字文书、酒具、饭碗、冠笄（栉）、盥盆（巾）、香炉、草席、蒲团、托盘、蜡烛，这些都必须提前准备妥当。


    参礼者大都是高门贵府的女眷，诰命夫人和未出阁贵女。


    主人便是徐国公夫人，徐钱氏。


    谢蕴看去，徐钱氏姿态雍容华贵，头发略白，年纪不小了。她看向徐兰芝的眼神透露着宠溺，应该是老来得女所以郑重其事。


    而徐兰芝圆月般的脸上，五官秀丽，看着十分端庄婉丽。


    行礼在礼官的唱声下一步步进行。


    一加，二加，三加后，徐兰芝已完成礼节，盛装出来谢礼。


    众人纷纷赞叹，遂奉上红封。


    观礼结束后，徐府赶紧开宴。


    此次开宴徐府又别具一格，在花园中搭了遮阳棚子，搭上案几在空地上请宾客入席。


    谢蕴坐在离主桌不远的地方，高淑君本是闺秀那边，但因为害怕不敢离开谢蕴。


    谢蕴无奈，让人另置了案几让她跟在自己身边。


    谢蕴左手边是阮氏和弟弟妹妹，右手边是高淑君，几人环绕，一点都不觉得无聊。


    阮氏很少参加高门贵府的宴席，今日算是开了眼界。


    她吃了几口酒，脸红了起来。


    谢蕴温声劝：“夫人不要吃多了酒，青哥儿和巧姐儿还得夫人看顾着。”


    阮氏笑着道：“不碍事，有嬷嬷在呢。再说青哥儿乖的很。”


    谢蕴见弟弟头上涂着伤药，人也明显疲倦。


    她低声吩咐了随从等弟弟妹妹吃完了就先行带着回府。吩咐完又觉得不放心，让身边的明月和阿大跟着。


    阮氏吃了几口酒，高兴起来，那边又有夫人相邀就撇下儿子女儿喜滋滋去了。


    谢蕴暗自摇头。


    “原来谢小姐在这儿啊。能容我坐一起吗？”


    谢蕴回头，正看见吉安公主似笑非笑站在自己的面前。


    她眸色闪了闪，道：“公主的席位不在这儿呢。”


    吉安公主不等她再说，大大咧咧坐在她身侧，道：“这里宽敞又安静，风景又好，本公主喜欢。”


    她说着让随从再添案几，摆上美酒佳肴。


    谢蕴微微皱眉。她看去，高淑君脸露惊慌，但却不肯走反而紧紧依在她的身边。


    长袖下，谢蕴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很快吉安公主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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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好了，对谢蕴一笑：“谢小姐应该不会不欢迎本公主吧？不像赵小姐似的，看见本公主就像是见了鬼似的。”


    她说着故意看了高淑君一眼。


    高淑君打了个寒颤，连忙低头。


    谢蕴淡淡道：“公主殿下是北国的客人，小女自然是不会不欢迎。主随客便，公主想坐哪儿就坐哪儿，只是有些事并不是公主想的那样，公主不用自寻烦恼。”


    吉安公主又笑了：“谢小姐好一张伶牙俐齿。我就好奇，这么机灵的人儿，怎么会被一个没什么来历的山野女人给夺了丈夫呢？”


    谢蕴道：“花开有花谢，有缘人来，自然就有离开的一日。至于那人是因为什么


    人什么事离开，那不是小女的过错。”


    吉安公主听得眉头紧锁。


    谢蕴说得太过深奥，她听不懂。


    高淑君忍不住开口：“谢姐姐那么好，自然是那萧侯爷配不上她……他瞧上那姓洛的女人，就是他只配和这种女人在一起罢了。这事还有什么好说道的？”


    吉安公主听了不但不恼火，反而抚掌大笑：“说得好，说得好！的确是这种见异思迁的男人配不上好女人。”


    她的话令谢蕴和高淑君都才沉默了半晌。


    她们实在是不明白这吉安公主到底想干什么。一会儿威胁她们，一会儿又附和她们。


    想不明白的事，谢蕴便不想。


    她悄悄离了吉安公主几尺，自顾自和高淑君说话了。


    宴席继续，吉安公主竟然不再针对两人，还时不时与她们找话说。


    ……


    男宾那边，萧易城正在喝闷酒。他如今虽然袭了爵，但没有差事在身，前途黯淡。在这种场合上自然是没人理会他。


    他喝了一阵子闷酒，问身边的随扈：“清浅人呢？”


    随扈低声道：“洛姑娘和赵小姐一起呢。”


    萧易城皱眉：“哪位赵小姐？”


    随扈道：“是淑妃的妹妹，赵小姐。”


    萧易城眼睛一亮：“她竟然和赵小姐搭上话了？不错，不错。看样子她的美容新品成了一半了。”


    随扈奉承道：“侯爷说的是。洛小姐的美容新品受到好多小姐的喜欢，听丫鬟春花说，送出去大一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