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出老千


    许夫人面色一紧，陪着笑赶紧招呼两人入府。


    谢蕴面不改色地走了进去。她身边丫鬟四个纷纷拿了随行伺候的东西，身后还有四个看样子是粗使丫鬟。


    谢蕴出行的阵仗看呆了许夫人。


    许夫人暗自咋舌，再看看谢蕴身上的衣衫首饰更是眼热。


    云纱坊的最时新的“弄云纱”，据说一匹纱一金，京城贵妇们一匹难求，而谢蕴身上雨过天青色长裙用了足足有两匹之多。


    更不用提她身上的首饰，随意张眼看去都是稀世珍宝。拇指大的南珠，头上沉甸甸的镶各色宝石的金簪；如雪似的脖颈上那拇指粗的缠金丝明月环，还有手腕上那一对通透如碧水似的翡翠玉手镯……


    许夫人越看越是心惊肉跳。


    谢蕴身上随便一件东西都是寻常人一辈子都挣不到的财富。就算是大富之家，都不一定有这样贵重的东西。


    想着，许夫人招呼得越发热情。


    ……


    一行人走进许府。许府是普通富商，院子比国公府小了一大半不止，摆设却十分奢华。


    谢蕴环视了一圈，遂跟着阮氏坐在了身边喝茶。


    她时不时偷偷打量谢蕴，只觉得她气度华贵，不似凡人，心中嘀咕起来。


    一番寒暄后，阮氏见许氏还不摆台子，便问道：“不是说要打牌吗？”


    许氏不自然看了一眼谢蕴，支吾道：“国公府大小姐在此，可不敢冷落。”


    阮氏看向谢蕴。谢蕴慢条斯理抿了口茶，笑道：“我不打紧的，听夫人说起这些日子经常和许府来往，我便想着过来也瞧一眼。”


    许氏目光闪烁，笑道：“这都是消遣的小玩意，大小姐肯定不玩的。”


    谢蕴笑道：“不就是打牌吗？我也时常和院子里的丫鬟们耍玩。做姑娘时候不觉得什么，如今觉得这玩意真是消遣好东西。许夫人莫不是不想让我摸几圈？”


    许夫人半信半疑道：“可是我们都是打钱的，有了输赢怕伤面子。”


    谢蕴不以为意道：“我在府中和丫鬟玩也是玩钱的。平日输点就当给丫鬟打赏了。她们都乐得很。”


    许夫人放了心，笑道：“不知大小姐玩多大的？”


    谢蕴漫不经心笑道：“没多少，前些日子输了一百还是两百两？”


    她身边一位浓眉大眼，看着很伶俐的丫鬟笑道：“小姐说少了，足足输了院子里丫头三百多两呢。”


    谢蕴瞪了她一眼：“就你多嘴。那点银子也值得你得意？”


    许夫人听得吃惊。


    她是听说过谢蕴出嫁时嫁妆极其丰厚，如今看来的确不假。能和身边丫鬟玩牌输赢就这么多银子，那可不是一般的有钱的人家。


    阮氏催促道：“快些摆台子，我正手痒呢。”


    她说着看向谢蕴：“大姑娘也想玩？”


    谢蕴不紧不慢地道：“玩几圈是可以的。”


    阮氏听了笑着催促许夫人：“快，没听见吗？大姑娘今日难得有兴致，快些摆台。””


    她立刻笑道：“好的，既然大小姐有兴致就一起玩几圈。”


    说着她张罗下人布置，阮氏笑道：“我就不下场了，先看大姑娘手气。”


    谢蕴兴致勃勃：“我的手气向来是极好的。夫人且看吧。”


    许氏听了，暗暗嘲笑。


    牌局开始，谢蕴刚一起手便是清一色，看得许氏和其他三人都愣住了。


    谢蕴笑道：“真是手气好啊。承让了。”


    如此玩了一两圈谢蕴每一局都赢了。许氏三人犯了嘀咕，勉强笑道：“大小姐真是好手气。”


    谢蕴道：“诸位过奖了，也就是运气好。”


    接着大家一起玩，谢蕴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手气不好了。打什么下家吃什么，一起手也不是好牌，都是十三不靠的杂牌。


    她连输了两三把，输了十几两银子。


    她开始懊恼，发了牢骚：“怎么的吃牌那么费劲。”


    许夫人笑道：“大小姐，手气就是这样的。风水轮流转嘛。”


    谢蕴又摸了一把，看见牌面后突然气恼了：“真是的，明春替我摸几圈！”


    她说着不等许夫人她们反应过来，刚才浓眉大眼的丫鬟就自然而然接了她的手。


    许夫人三人愣住，面面相觑。


    谢蕴见她们三人迟疑，从袖子中拿出一叠银票给了丫鬟：“明春，这些便是你的筹码。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许氏见到银票面值，一个个都惊了。


    这一张是一百两，这一叠便是上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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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


    这谢国公府是这么阔的吗？


    那边谢蕴还在对那丫鬟说话，丫鬟听了撸起袖子，信心满满道：“小姐看好了，奴婢给您赢回来。”


    她说完打出一张牌，许夫人一见，笑了：“哎呦，不好意思，糊了！”


    许夫人笑得见牙不见眼。


    她看向谢蕴，只见她抽出一张银票道：“明春快给我赢一局。”


    许夫人和其他三人交换了下眼色，笑眯眯道：“下一局姑娘肯定赢。”


    谢蕴看了一会儿，拉起阮氏道：“夫人，气闷得紧，我们出去


    透透气。”


    说着她扶着阮氏的手走了出去，堂中四人打得兴起，并没有察觉和挽留。


    谢蕴和阮氏由许府中丫鬟领着到了花园中喝茶赏景。


    阮氏不住瞧着谢蕴，见她神情平静如波，心中却焦急难安。


    她瞧瞧四周没人，赶紧问：“大姑娘，这事能成吗？”


    谢蕴微微一笑：“夫人稍安勿躁，一会就见了分晓。”


    阮氏听她这么说，只能按捺下烦躁的心思，喝茶赏景。


    就这样过了半个时辰，突然前面闹了起来。


    谢蕴微微一笑：“成了。”


    她说着走出花园朝着堂中走去，阮氏见状赶紧跟上。


    到了堂上，只见明春双手撸着袖子，一只脚大马金刀地踩在椅子上，骂道：“你们竟然合伙出老千骗。钱，我得报官！”


    她说着扯着嗓子让身边的小丫鬟出去报官。


    小丫鬟机灵，一溜烟跑得没影。


    许夫人和其他三人吓得面无人色。


    许夫人见她真的要报官，气的哆嗦：“你这个死丫头，让你上桌看得起你。你凭什么说我们出老千？”


    明春一伸手，牌桌上出现了五个一模一样的九筒。


    她冷笑：“你们以为我不会算牌呢。实话告诉你们，姑奶奶我三岁就会认牌，五岁上桌替老娘打牌，形形色色见过的老赌鬼比你们吃过的米还多。”


    “雕虫小技想在你们祖师奶奶面前显摆，做梦！”


    她又翻手，啪嗒一声， 许夫人那位置上露出一个暗格，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排。


    明春似笑非笑：“不但你出老千，你们三人合着伙都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