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元蔓青抗拒地回绝，不带一丝温情。


    元颢清心冷，问她：“到底要怎样，你才能接受我？”


    “永远都不能接受。”元蔓青道，“皇叔，你想下地狱，别拉我一起。”


    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无知无畏的小傻子了。现在的她，怕天，怕地，怕死后的人言可畏，她的生命里骤然多了好多惧怕的东西。


    “好，”元颢清深吸口气，道，“好。蔓蔓，我不想逼你，等你哪天想通了，我再来。”


    话虽如此，他的脚步却一下也不曾向外移动。


    “那你永远也不必来了，因为我永远也不会‘想通’。”元蔓青冷冰冰道，“皇叔，再见。”


    元颢清被她气到心梗：“你是不是以为，朕不敢拿你怎样？”


    宫久甫说的对，他就是太纵容她了，才会让她如此放肆。


    凌华在一旁听见这句，吓得大气也不敢喘，元蔓青却仍旧面无表情，连言语都懒得给了。元颢清最恨她这副拒人千里的模样，当即气得一把将人抱起，不由分说向寝间走去。


    元蔓青挣扎了一路，也只换来他一句冷冷的嘲讽：“不是不肯说话么，现在知道怕了，舍得开口了？”


    他手一松，元蔓青就跌到了床上。


    她赶忙想逃，却又被元颢清握住脚踝拽到了身下，紧紧压住双腿。他俯视着她，不紧不慢地，一件件褪去身上的衣衫。


    脱到只剩中衣的时候，他整个人压了下来。


    “好重……”元蔓青哀叫一声，觉得身上好似压了一层铜墙铁壁，推拒不了分毫。感受到他呼吸间的热气在颈间弥漫，她忍不住鼻子一酸，眼眶瞬间红了。


    她张张口，想说什么，可话未出口就被一阵冰凉的湿意惊到了——皇叔他，竟然哭了？


    没有她预想中的进一步侵|犯的动作，他只是伏在她身上无声地哭了起来。泪水很快打湿了她的衣领，他无声的抽泣带着压抑到极致的隐忍，逐渐清晰可闻。


    元蔓青顿时变得不知所措。


    她见过单纯懵懂的皇叔，见过意气风发的皇叔，见过怒发冲冠、亦或开怀大笑的皇叔，唯独没有见过如此时此刻般，仓皇脆弱的他。可是为什么要哭呢？皇叔。被你困在宫里，压在身下的人是我啊。


    她同样感到一股说不上来的委屈，侧过头试图拉远和他的距离。


    元颢清察觉到她的动作，扣住她的后脑强迫她正视自己。他眼圈红红的，带着凶狠：“蔓蔓，不许跑。”


    她必须和他紧密相依，死也不能分开。他要重新成为她世界里的全部，再容忍不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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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分疏远。


    他用尽力气揉她在怀，听着她呼痛的哀吟，心中骤然涌出莫大的快慰。他终于将这份痛传递给了她，那些长年累月排山倒海般冲击着他的痛苦，终于有了最亲密的分担。


    “蔓蔓，”他幸福地喃喃，“不要试图离开我。”


    她是他的，生来就是，他死也不会放手的。


    这个世间，唯有她可爱可喜，可以依恋。除她之外，皆是豺狼虎豹，妖魔鬼怪。


    有时候他高坐在那张龙椅上，甚至不敢向下去望。他怕看到一张张血盆大口，贪婪地想要将他拆吞入腹。他厌恶那些所谓的臣子，一个个口蜜腹剑，表面敬畏，实则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宫久甫——他倒是向着他的，可也不过为了实现自己的狼子野心罢了。


    皇亲、臣子、女人，所有的所有，都令他无比厌恶。还好，他还有蔓蔓。


    元颢清更加搂紧了怀中的救赎，不住地亲吻，呢喃。她没有反抗，他大喜过望。


    “蔓蔓，尝试一下接受我，好么？”他恳求道，恨不得岁月在这一刻静止，让他与她永远亲昵地相偎下去。


    元蔓青没有理会他。她的眼睛空洞地盯着帐顶，灵魂仿佛已从身体中抽离，对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毫无知觉。


    她并不懂他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