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冬月，草原的寒冷比中原更先一步到来。


    朝廷的书信下达时，元蔓青正与伊稚岐在帐中久违地温存。她整个人被伊稚岐拥在怀中，小小一只，他宽厚的身躯将她罩了个严严实实。


    元蔓青见他忍得额上尽是汗水，捏着手帕一点点为他拭去，道：“就非要等上三年整不可么？”


    她甚至已有些埋怨。


    伊稚岐握着她的手轻轻一吻，笑道：“快了。”


    等三周年忌日一过，他一定给她一个美好的夜晚，让她真正尝到做女子的快乐。


    “我这样，会不会很无趣？”他略有些担忧地问。他的大哥总告诫他这样不行，比起彬彬有礼的尊重，姑娘们更爱的，是炙热的示爱与索取，他不该一味地迁就她。


    可面对公主，他总会不由自主地放低身段，去猜她所想，爱她所爱。


    如果公主真的十分想要的话，那他当然也可以——


    他将这想法向元蔓青说了，立即被她慌忙堵住嘴，羞红了脸嗔怪道：“我才没这念头呢，就要等到三周年之后。一点都不无趣，你很好，我、我喜欢这样的你。”


    这是她第一次昭然若揭的表白。


    伊稚岐又惊又喜，兴奋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将她从头到脚又呼噜了一遍，直到元蔓青忍受不了地喊停了，他才心满意足地撒手，喘息着说道：“等到了那天，任你再喊停，我也是不依的。”


    “不依就不依，我还不依你呢。”元蔓青冲他扮鬼脸。


    伊稚岐立刻又扑过去，手脚并用地困住她，挠起她痒痒来。


    元蔓青“啊”的一声大叫，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不断试图阻止他，泥鳅似的在他怀中钻来钻去，直到实在躲不过了，才“好人”、“哥哥”地乱叫着求饶。


    伊稚岐终于肯还她自由，笑着仰面躺倒，道；“那可说定了，到时候，不许反悔。”


    元蔓青眼珠子转了转，俏皮道：“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伊稚岐笑问，伸手将她轻揽进怀里。


    “你不准弄痛我。”她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巴巴地望着他，看得伊稚岐心都化了，抱着她又亲又哄，再三保证。


    这般闹了一阵，元蔓青筋疲力竭，沉沉睡去。此时，帐外候着的侍从们才敢悄声暗示，提醒有事发生。


    等伊稚岐展开书信一看，一张脸顿时严肃起来，盘坐床头久久不曾言语。


    元蔓青一觉醒来，见到的便是这般模样的他，忙问：“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很要紧？”


    “没什么，一点小事。”伊稚岐道，隐去了信中要她省亲的事，只说了自他接任单于之后，还未得到过朝廷正式的册封，因此魏帝想邀他进京，赐他金印宝册，以示睦邻友好之意。


    说完这些，他笑了笑，对元蔓青道：“你说，你皇叔这步棋下的，是个什么心思？”


    元蔓青蹙眉，没有接话。


    伊稚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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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道：“公主觉得，我该去么？”


    元蔓青更加无法回答。


    静默半晌，她开口道：“不然，就别去了罢。册不册封的，有什么要紧。”


    “是啊，有什么要紧。可是，”伊稚岐稍顿，道，“当初他都敢轻车简从来我地界，我如今却没胆量响应他的召唤，未免叫天下人小视。”


    “这不一样。当初你们对他是没有坏心的，他知道，你们也知道，因此他才敢来，可如今——”她咬唇，不再说了。


    伊稚岐却又笑了；“公主，你的心终于向着我了。”


    如果是三年前的她，一定说不出这种话。那时，哪怕明知魏帝有心加害于他，她恐怕也要睁着大眼为她的好皇叔狡辩几句。可现在，不过一点毫无依据的恶意揣度，她就开始为他的安危担忧了。


    倘若魏帝并无此心，岂非平白在她心里背了一口大锅？


    伊稚岐高兴极了，安慰她道；“放心，两国如今正是交好，他不会罔顾天下生民百姓的性命胡来的。”


    “那你决定要去？进大魏的京城？”元蔓青忧虑地问。


    “不，我决定改一改地点。”伊稚岐吻了吻她，道，“就在古尔纳河的对岸，如何？”


    他们初次相遇的地方。


    “等我这次回来，我们就做了真正的夫妻，可好？”他问得真挚而温柔。


    “嗯。”元蔓青轻轻点头，环抱着他精壮的腰身，把头埋进了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