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新婚夜
作品:《皇叔》 当星星点亮夜空的时候,庆祝大魏公主嫁临的狂欢开始了。偌大的草原锣鼓齐鸣,篝火连天,人声鼎沸。
为了增添狂欢的气氛,大单于还命人抗来两担美酒,被伊稚岐大手一挥分赐给了众人,霎时引来一片叫好。
元蔓青麻木地坐在伊稚岐的帐子里旁观着他们的喜悦,等待着这一阵喧嚣过去,好让她睡个安稳的觉。
可事与愿违,夜色愈深,外面的吵闹声愈大。
月上中天的时候,伊稚岐悄悄掀开帐帘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个人高马大的随从,乍一看,竟与他打扮得一般模样。
伊稚岐先是朝端坐于帐中的元蔓青笑了笑,接着从袖中掏出块金元宝,掂了掂,递给了身后的侍从:“你媳妇真的答应?可不要骗我。”
随从慌忙接过去,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又擦了擦,笑道:“有二王子这块金子在,她还能有什么不答应的?莫说还隔着一层帐子,便是露天的,亦无不可——是不是?”
说着朝元蔓青身边的侍女拐了一眼,别有深意,弄得那侍女面红耳赤,啐了他一口:“去你的!”
元蔓青这才明白,原来最后一句是对这姑娘说的。原来,他们竟然是认识的。
伊稚岐笑了起来,拍了拍随从的肩,道:“行,看你们的了。”
侍女冲他们点点头,又添了几盏灯火,将整间大帐照得明晃晃的。
“我们该退场了,公主殿下。”伊稚岐绕到元蔓青身前,弯下腰体贴地将她抱起,趁人群朝这边聚集之前偷摸溜了出去。
他抱她上马,一口气奔出数里外,将漫天的篝火遥遥地撇在身后。
“我们为、为什么要走?”元蔓青乘在颠簸的马背上,磕磕巴巴地问他。
伊稚岐只是笑,就是不答。
“您会知道的。”他还是这句话。
“哼。”元蔓青赌气地撇过脸,欺负她听不懂草原的话是吧,等她学会了,看他们还怎么瞒她!
伊稚岐停下马,复又将她抱下:“委屈公主在这荒郊野外陪我一晚了。”
他将身上的袍子脱下平铺在草地上,让元蔓青坐在上面。
这次,元蔓青再不好心问他冷不冷了。
伊稚岐也不看她,兀自拿起酒壶痛饮起来。几口下肚后,他问:“能跟我说说你们中原的事么?”
“你想听什么?”元蔓青反问道。
“什么都行。”伊稚岐道,“比如你在哪里长大,怎么被选进宫里,又是怎么被你们的皇帝看上,封成公主嫁过来的。跟我说说吧,说什么都行。”
他又饮了一口酒,对着月光想起了自己的母亲。这便是他一直好奇的,母亲曾经的过往。可他的母亲,却至死都不肯告诉他。
他将期待的目光落在了元蔓青身上:这位同是中原来的女子,或许会告诉他答案。
元蔓青被他问疑惑了:“可是嬷嬷说,我是天生的公主啊,你说的‘选’是什么意思?”
她是被宫久甫从这个宫,带进另一个宫的,不是“选”进去的呀!
伊稚岐一怔,不可思议地看向她:“你说你是天生的公主?这不可能!大魏从来没有嫁过真公主给我们,都是遣宫女来和亲的,你怎么可能会是天生的公主,除非你姓——”
他想起来了,在古尔纳河畔的时候,她说过,她叫元蔓青。
“你姓元,对么?‘天地元黄’的元,不是同音字?”伊稚岐问,声音略有些颤抖。
元蔓青点头,更加疑惑了:不然呢,还能是那个元?
伊稚岐深吸一口气,道:“公主殿下,我可以知道您的父亲是谁么?”
他知道大魏新换了皇帝,才不到二十岁的毛头小子,约莫与他同龄,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女儿。
“嬷嬷说,是先太子。”元蔓青不太懂他为什么突然变了脸色。难道她嫁来之前,宫久甫都没有告诉他们么?
伊稚岐略一思索,明白了。
“想不到大魏居然真把公主嫁给我们了,真的公主!”伊稚岐兴奋地大笑起来,“简直前所未有!父汗知道了,一定也会大吃一惊。不行,我现在就要去告诉他。”
说着牵起马就要走。旋即,又想起了被他留在帐中的二人。
“还是等天亮吧。”他松开缰绳,无奈地坐下,兴奋的劲头却怎么也止不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元蔓青看。
元蔓青忍不住皱眉,心里更觉这人奇怪,向后挪两步,远离了他。
伊稚岐呆了呆,强迫自己收回神志,窘迫道:“让公主殿下见笑了,我,我……”
他半晌没找到合适的词儿,又仰头猛灌了口酒,咳了咳,这才恢复常态,却再不好意思看她了。
“以前嫁过来的,都是别人家的女儿,对么?”见他不再看她,元蔓青反而侧过脸主动问道。
“是。”伊稚岐肯定道,“从来都是遣宫女来嫁。如果您所言不假,真正的皇家公主,您还是第一个。公主殿下,我能知道为什么么?”
“我不能告诉你。”元蔓青道。她当然知道为什么,可她却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眼前她的驸马。
伊稚岐眼中流露出失望,却没有再追问。他将自己的酒壶递到中原来的公主面前,对她道:“要来一口御寒么?”
元蔓青迟疑了下,伸手接过,学着他的样子仰头抿了一口,被呛得直流眼泪:“真辣啊。”
伊稚岐低声笑了,看着她一口接着一口地喝着他的酒,想到母亲生前偶然提到的中原的婚俗,心想:他们这也算是“交杯”了吧?
酒劲上来后,元蔓青眼皮越来越沉,枕着伊稚岐的袍子,头一歪睡了过去。
月光皎洁,静静流淌在她的脸上,伊稚岐望着望着,忽而心潮一阵澎湃,忍不住挨近了她,低头轻咬住她的嘴唇,打着转印下湿热的一吻。
他心如擂鼓。
元蔓青蹙眉,嘤咛一声:“元七……”转了个身,又沉沉睡去了。
伊稚岐砰砰乱撞的心跳骤然停了。
元、七,是谁?
他盯着睡梦中的属于他的公主审视了良久,寒下脸抿了抿唇,不再动作。
南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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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灯火通明。
一刻钟前,宫久甫已从细作手中拿到了那份他期待已久的,昭庆公主新婚夜的情报。此刻,他正远远地袖手候在殿外,暗自等待着来自陛下的传唤。
想到手中这份情报,他不动声色地勾起了唇角。这可是经他细细审阅,犹嫌不够活色生香,又亲自提笔润色过的。每一笔,每一划,都足以挑动陛下脆弱的神经。连他再读时都不禁唏嘘一句“公主可怜”,更何况是陛下。
待会,他就要将它呈给陛下。他忍不住搓了搓手指,强压住涌上心头的激动。
啧啧,陛下的暴怒,指定精彩。
“公主啊公主,为了陛下,真是苦了你了。”他在心里笑开了花。
“传宫相觐见——”殿内传来御前大太监的呼声。
宫久甫整了整衣着,神情端肃地走了进去。
“大晚上的,何事?”伏案忙碌的元颢清头也不抬地问,语气不善。
“臣见过陛下。”宫久甫一丝不苟地行过一礼,才从袖中掏出那份已被他拟成奏疏的情报,道:“臣方才得到一份从漠北王庭来的情报,事关昭庆公主殿下,臣不敢耽搁,还请陛下亲为过目。”
元颢清手中的笔一顿,下意识地就想命人接过,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怔了怔,改口道:“罢了,读给我听好了。”
“……是。”宫久甫将奏疏展开,一句句读给他听。
元颢清侧耳倾听,起初还凝神沉思,待听到那句“是夜,于帐中大点灯火,众人围坐帐外,赏公主夫妻敦伦,种种情态,一一倒映,间或杂以娇柔喘息,身临其境者,犹观皮影戏耳”时,一下子气到面色发青,拍案而起,咬牙怒道:“荒谬,无耻!”
这种事,是能被人看去的么?!
他胸膛剧烈起伏,仍压抑不住喷薄而出的怒火,一把捏碎了手中沾满朱砂的御笔,鲜血混着红艳艳的朱砂一并淌了下来。
宫久甫强压下心头的喜悦,继续读道:“那王子龙精虎猛,三番后犹不尽兴,索性将公主反身过去,骑乘后入……”
“够了,住口!你,给我滚!”元颢清狠狠瞪着他,双目布满血丝,喘着粗气道:“宫久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把这东西巴巴地呈到我面前,是为了气我,还是恶心我?滚出去!现在!”
宫久甫慌忙跪地:“臣只是想让陛下知晓公主不易,多疼一疼公主。”
“哈,我多疼一疼她,哈哈哈,用你劝?!宫相,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简直虚伪到让人恶心。”元颢清从墙上拿下佩剑抽出,指向宫久甫:“滚!别逼我现在就杀了你。”
他咬牙切齿。
他不信宫久甫事先不知情。这该死的混账,一定早就巴望着了,就等着看他被愤怒冲昏头脑,做出丑态百出的事情来!无耻之徒!
“如果先帝留下来的那一大帮子还不肯老实,”他说道,“就一个个都杀了吧,朕没功夫陪他们玩心眼。”
再等一等,蔓蔓,再等一等。
等他稳住朝内的局面,就整兵灭了漠北,替她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