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戚莹莹的事后，止烟和晏修便踏上了江南之路。


    “我还是觉得莹莹太善良了，竟然都不惩罚他们一下。”止烟越想越觉得可惜，越想越觉得不畅快。


    她凑上前道：“你说这世上还真是什么人都有哈，竟然有父亲吃儿子的人血馒头，这些年他仗着戚将军为国捐躯之事，干了不少缺德事吧？”


    晏修放下手里的书道：“官场上拜高踩底是常事，以前他身后有戚泽，戚泽背后又是我，官员们即便是看在我的份上也会给几分薄面，如今，谁还会给他面子？


    他以后的日子，只怕是连老百姓都不如。”


    “也对，之前受他压迫的政敌定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止烟深觉有理点头。


    她想，之前晏修不动他，大概也是看在戚将军的面子上吧，毕竟是戚将军的父亲，是戚将军的家族。


    “想什么呢？怎的突然不说话了？”晏修握着手中的书在她面前晃了晃。


    “我在想，官场上的事并不是非黑即白的，水至清则无鱼，想要保持一颗玲珑通透的心还是挺难的。”止烟总结道。


    她的眼神突然那晦暗，“而有这么一颗心的官员，总是没有好下场的。”


    例如她的父母兄姐。


    见她似乎不高兴了，晏修转移话题道：“此去江南，可有什么想玩想吃的？”


    “牛乳糖！”


    “还有呢？”


    “吃的好像就没有了吧，玩的地方嘛，夜游陵清河，去醉花楼玩玩。”


    “你可知醉花楼是何地方？”


    “知道啊，天下第一青楼嘛，听说醉花楼的花魁都是顶级的美人儿，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看到。”


    “想见花魁？黄金万两你有吗？”


    额……


    没有……


    “打消这个主意啊，被我知道你私自去青楼，打断你的腿。”


    “哟呵，晏王殿下挺豪横啊，来啊，打不打得赢我还另说呢。”止烟骄傲哼哼。


    白城陵州相距甚远，按照正常的速度也要走半个月。


    踏入江南的地界时，止烟肉眼可见的高兴。


    进入玉州后，止烟掀开窗帘，繁华程度是白城都没法比的。


    “什么时候咱们三城十四州能如此繁华就好了。”止烟感叹道。


    “这里是中原腹地，不受外敌侵犯，只要中原不乱，便只会繁华下去。”晏修道。


    “这里的姑娘长得也很水灵，你看那皮肤，白里透红的，真好。”


    晏修问：“你刚才有在听我说话吗？”


    “啊？什么？”止烟放下帘子转头问他。


    晏修：“……”


    他就知道！


    “没什么，过了玉州便是陵州，咱们先在此处住一晚，明日一早启程。”


    “好。”


    “玉州因盛产美玉而出名，咱们安顿好后带你去逛逛，看看能不能淘到好玉。”


    止烟眼睛一亮，“好啊。”


    马车停在了客栈外，晏修拍了拍她的后脑勺笑道：“下车。”


    沐浴更衣吃了午饭后，晏修带着止烟前往玉市。


    “这里面会有卖假玉的吗？”止烟好奇问道。


    “有。”


    “怎么分辨啊，你会吗？”


    “你说呢？”


    远处围了一堆人，止烟伸头看了看，隐隐约约听到“原石”“切”“赌”的字眼。


    “过去看看？”晏修问。


    止烟点头的瞬间，手便被他握住了。


    晏修清了清嗓子道：“人多容易走散。”


    “哦。”


    垂眸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心里甜滋滋的。


    两人穿过人群，偌大的门店外支着一个摊子，摊子上和地上摆着大小不一的石头。


    距摊子十来步的地方被石墩围着，石墩旁还有店内的护卫守着，只留有一条可通往摊位的路。


    止烟一眼就看到店老板大拇指上极绿的扳指，看着价值不菲。


    “哇——”


    在老板对面的人绝望的大哭起来，“不可能！这不可能！我的钱，我的钱啊！”


    “不就切个石头吗？至于这么绝望？”


    止烟常年呆在资源匮乏的三城十四州，在那里吃饭都成问题，更别提这些烧钱的活动了，现在一头雾水。


    “这叫赌石。”晏修介绍道。


    “赌石？怎么个赌法？”


    “看到那堆大大小小的石头了吗？这些石头里面切开有可能是极好的翡翠玛瑙，若是能切开一个极品，便可暴富，若是切开什么都没有，或者劣质的品种，便是个赔本的买卖。”晏修解释道。


    “这种可有什么方法鉴别吗？光看这些石头便断定里面是不是好成色？”止烟问。


    “行家确实可以从表皮、纹路等方面推断，但也有不准的时候。有可能你断定能开出极品，但其实你只是被表面迷惑，也有可能你觉得它什么都开不出来，但却出了极品，这便是赌石最刺激之处。”


    这下止烟彻底懂了，未知永远是最令人惶恐和刺激的。


    “下一位！”伙计高声喊道。


    “我要这块。”


    “等等，这块我也要。”


    “我也要！”


    在石墩后观看的不少人举手，想要争这块石头。


    “这叫竞石。”晏修低声解释道：“和拍卖一个道理，价高者得。”


    “这么多人想要，是觉得它能开出极品玉石吗？”


    晏修点头。


    “但也有可能是他们弄错了，这个开出来根本什么都没有，这样的话……”


    “倾家荡产都有可能。”


    止烟啧啧出生，用自己的全部家当来赌，真疯狂。


    “一百两黄金，可还有加价的？”伙计握着小锤道。


    止烟倒吸一口凉气，一百两黄金，够普通人家过一辈子的了！


    奢侈，太奢侈了！


    银票交到老板的手中时，店内专门开石的师傅开始着手准备，此刻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就连止烟都被这个氛围带得紧张了起来。


    她看向那个付钱的人，那人额头已经开始冒汗，手抖得擦汗都擦不了。


    “拿这么多钱干什么不好，来干这么高危的事情。”止烟摇头。


    止烟不懂怎么看开出的玉好不好，但是见刚才还手抖的人展露笑颜，她就知道开出了成色好的。


    “晏修，他这一块是好成色吧？能卖多少钱？”


    “保守估计，一千两黄金。”


    “一……一千两？！”


    她现在算是知道为什么这些人会这么热衷了，一会儿的功夫净赚九千两黄金，搁谁谁不愿意。


    那人欢欢喜喜的招呼人把玉石抬走，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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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周围的人羡慕不已。


    “下一位！”


    “最极品的都被买走了，还有什么看头，走了走了。”


    “可惜没这个本钱，不然……哎……”


    止烟转头，看来好多都是冲着刚才那块石头来看热闹的，如今热闹看完就要离开了。


    “想去玩玩吗？”晏修问。


    “不了不了，珍爱生命，远离赌博。”止烟忙摆手，这种没准备只靠运气的仗，她从不打。


    “不买大的，买小的玩玩就行。”


    “小的多少钱一个？”止烟问。


    “几两银子吧。”


    “几两？！算了算了，该省省该花花。”止烟拒绝。


    “夫人来试试呗，说不定能开出成色好的玉石呢。”伙计看向止烟，很是殷勤。


    “不……”


    “好。”止烟还没来得拒绝，就被晏修牵着过去了。


    “你做什么？”止烟想挣脱，但挣脱不开。


    “来都来了，玩玩，万一你手气好，开出好东西呢。”


    晏修把她带到摊前，扬了扬下巴示意问：“想选哪个？”


    见又有人要开石，原本打算离开的看客又折返了回来。


    本着省钱的想法，止烟选了所有石头里最小的一个，她的巴掌这么大。


    这……


    伙计都看不下了，提醒道：“夫人，你要不……选个大点的？”


    虽然也有小的原石开出极品的来，但屈指可数，而且光从这块的外观上来看，别说是极品，里面有没有东西都是一回事。


    “我就要这块！”止烟斩钉截铁道。


    休想骗我的钱！


    晏修付了钱，刚才折返的看客见已无悬念，转身离开。


    然而当石头对半分开的那一刻，看到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


    这是……


    “红宝石！”伙计震惊到声音都在颤抖。


    “红宝石？！还真是红宝石！”


    “竟然开出了红宝石？！”


    “看这成色，鲜红如血，极品啊！”


    什么都不懂的止烟眨巴着眼睛站在原地，这是……开出好东西了？


    她的手气这么好的吗？！


    老板亦是不可思议，起身走到晏修和止烟的面前行礼道：“不知二位能否把此石卖给我，价格随便开。”


    止烟看向晏修，卖不卖啊？


    晏修回了个你决定的眼神。


    止烟摩挲着下巴，好奇问道：“真的随我开价？一千两黄金，买吗？”


    她看见老板眼睛一亮，堆起的笑容更深了些，“买买买。”


    看这样子，好像是卖便宜了。


    她垂眸看了一眼他的玉扳指，拿来给晏修做一个扳指应该还不错吧。


    “我不卖了。”


    老板脸上笑意瞬间全无，哀怨的看着她。


    “这个红宝石到底值多少钱啊？”止烟低声问晏修。


    “看成色，三千两黄金不成问题。”晏修道。


    怪不得刚才老板会眼睛一亮。


    “夫人当真不卖？”


    “不卖不卖，麻烦包好给我吧。”她已经急不可耐的去接了。


    用三两银子换来三千两黄金，她发啦！


    “夫人手气如此好，不如再切一颗？”老板再次堆起笑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