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片人可以欺负苏以寒，可楚江在剧组还是有话语权的。


    除了拍摄人员，余下的人都出去了。


    周围变得安静，苏以寒紧抓着被子的手松开。


    良久，楚江才听见她用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道：“谢谢......”


    刚才那么多人围观，说不紧张是假的。


    像她这种咖位不大的演员连最基本的尊重都不会有。


    “别多想，好好拍。”楚江语调平常，“我可不想被人当成动物一样围观，你要是真想感谢我就一次过，省的浪费时间。”


    “好。”苏以寒点头，忽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师哥，你可以放开点，都是在演戏罢了。不用给我留空间，我能够接住戏。”


    楚江还没反应过来，脖子一凉。


    只是三秒后他又恢复如常，轻挑眉头，伸手抚上苏以寒的唇，表情玩味：“就那么迫不及待想占我便宜？”


    见气氛到位，拍摄人员推近镜头。


    “你……”苏以寒本想开口反驳。


    楚江整个人都压了下来，凑近低声提醒：“要开拍了。”


    意思就是让她老实一点别反驳。


    苏以寒深吸一口气，只好把话吞到肚子里。


    ……


    好在尴尬的戏份一次性过了。


    刚一结束楚江就立马起身，看不出什么表情，转头去角落抽了根烟。


    苏以寒穿好衣服，一脸茫然。


    刚刚拍戏的时候，楚江帮她遮挡了一部分身体。


    戏份尺度大，但还没到假戏真做的地步。


    难不成他是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演得不对？


    苏以寒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心里头也是一团糟。


    为这部戏她真的赌上了太多。


    星途璀璨和万丈深渊仅有一步之遥。


    不管了，苏以寒晃了晃脑袋。


    为了前途，她必须赌一次，哪怕得罪了王方以后在电影圈混不去了，她也必须要赌……


    *


    电影拍摄期间，有许多颁奖典礼和晚会。


    为了进度两个人都不约而同推掉了。


    准确来说，是楚江推掉了很多典礼和晚会，都是让工作人员代领的。


    相比之下苏以寒就没有什么大邀约了，顶多就是去小平台凑个人数，去拿个没有任何含金量的野鸡提名。


    “明天的颁奖典礼你必须去！”电话里传来经纪人何月的声音。


    苏以寒翻着剧本，觉得头大，她把手机拿远了些，试探性地说：“不太好吧，林安导演要求很严格的，而且连楚江都没有请假，我一个咖位那么小的演员去请假参加颁奖典礼，这合理吗？”


    “那你说该怎么办！”何月急了，提高声量，“你现在进了大剧组是翅膀硬了吧？连我的话也不听？”


    “没有姐……”苏以寒合上剧本，连忙否认，“我只是怕耽误拍摄进度。”


    “你都进组那么久了，除了那些黑热搜什么好的曝光都没有。前段时间播的网剧好不容易有点热度，你还不如趁机多和沈知乐炒炒cp，吸一下粉。”


    何月大手一挥，直接强势安排：“反正你和沈知乐都是一个公司的，他那边会配合。这次的星光大赏颁奖典礼是的大平台，很多大明星都会过去，是个不错的曝光机会。”


    “那行吧，我去和林安商量商量。”苏以寒皱眉。


    她和同公司的沈知乐合作了三次，cp粉不少。


    不过苏以寒对他本人不太感兴趣，也不想和他捆绑太过影响后续发展。


    可公司却觉得他们俩炒cp有热度，就一味地把两个人凑在一起，时不时的让两个人给cp粉发些工业糖精。


    什么同款衣服，微博卡点，暗示性的采访……


    见她还是如此犹豫，何月给她下了最后的通牒：“你不会还痴心妄想的觉得和沈知乐捆绑，会影响后续你和楚江后面电影宣传的效果吧？”


    “人楚江要炒cp也是和那些咖位大的炒，你自己够格吗？人家每次的营销都对你都避而远之，而且也没有人磕你们俩。”


    苏以寒心一紧，觉得不无道理。


    “行，我会争取的。”


    何月依旧强势：“本来公司高层对你这次私自去林安导演剧组试戏就有意见。你的路都被规划好了，还瞎折腾。也别觉得公司不捧你，这次星光大赏颁奖典礼公司帮你借了高定礼服，还买了一个年度突破演员奖。”


    “到时候你就和沈知乐坐一块，一起上台领奖。一定要趁着之前网剧的热度好好的炒一波。等你拍完电影，公司给你和他安排了一部校园剧，这次就当预热了。公司这回可是下了血本，到时候会给你们买营销，好好珍惜机会！”


    “嗯……”苏以寒心里很不是滋味。


    公司对她所谓的栽培就是趁着热度让她多接几部小成本网剧好捞钱……


    苏以寒揉了揉太阳穴，耷拉个脑袋。


    *


    星光大赏颁奖典礼后台。


    苏以寒穿着不合身的礼服和鞋子，用一只手撑着墙壁作为支撑。


    助理弯腰拉扯在帮她勒腰带。


    “姐，再吸一口气。这礼服实在是太小了。”


    一件高定的抹胸礼服，不把腰勒紧前面就会露点。


    苏以寒冷笑一声，只好照做。


    她在自嘲，还以为公司好不容易做一回人，没想到……


    依旧是如此的不靠谱。


    苏以寒：“抓紧时间吧，领完奖就得赶回剧组拍戏。”


    她好不容易和林安软磨硬泡才争取到一点时间过来领奖。


    “姐，你以为我不想吗？”助理陈羽面红耳赤的扯着后背的束腰，“这玩意实在太难……”


    话还没说完，苏以寒只觉得腰部一紧，她不自觉挺直了背。


    “这不就穿好了嘛。”苏以寒欣喜回头。


    “你……”她捂住嘴巴，有些惊讶，“师哥，你怎么来了？”


    只见楚江穿着一件无比合身的高奢定制礼服，表情慵懒闲散，打了打哈欠：“我来领奖啊，不然来干嘛？”


    助理更是站在一边打量着他，好帅的一张脸，不愧是拿了大满贯的影帝。


    “你不是说这种颁奖典礼没什么含金量，懒得过来吗？”


    楚江笑了：“你是不是傻，这部电影都是围绕你的视角，我只有和你的对手戏。你请假走了，我怎么拍啊？和空气对戏吗？你觉得林安导演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吗？”


    “哦……”苏以寒恍然大悟，连忙道谢，“谢谢啊，我这个礼服可能不太合身，折腾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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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呢。陈羽是女孩子力气小一点。”


    楚江交叉着双手，微微歪头盯着她：“你们公司是缅甸分部吗？连合身的礼服都不给。”


    “……”他又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还有鞋子。”


    苏以寒：……


    他这是在嘲笑？


    苏以寒正了正身体，不卑不亢地回答：“师哥，我们是小公司，能来这种颁奖典礼已经是天大的荣幸了，我又怎么能够奢求其他的什么东西。”


    楚江的公司只为他一个人服务，全程围绕他一个人，所有的资源都砸在他身上。


    不过他也确实争气。


    楚江在投资方面很有天赋，当初永星娱乐还没上市前就以每股4元的价格购入了500多万原始股。


    之后永星挂牌上市，每股以90元收盘。


    他现在名下的公司就高达80多家，直接或者间接持股的公司高达300多家。


    娱乐圈没有任何一个艺人能像他一样成为资本和投资者在一个桌子上谈判。


    “呵。”楚江不屑，“怪不得你那么想红，为了红能够不惜一切。”


    苏以寒僵住，表情有些不自然。


    “想红有错吗？”她声音有些止不住地颤抖，“要是我刚出道就能够像您这样，我今天也可以像你一样轻飘飘说出这种话。”


    楚江表情依旧入常，犹如一个上位者。


    就那么高高在上地看着她，不声不响，很有压迫感。


    苏以寒顿觉心虚，后知后觉意识到说错话。


    “抱歉我今天……”


    “演戏就要像今天这样真情流露，压抑自己可不行哦。”


    苏以寒：……


    他这是故意逗自己？


    楚江：“在我面前演戏总是放不开，一提到这些东西就跟个跳脚的兔子一样。”


    “我……”苏以寒语塞，她刚刚确实忘记伪装了。


    至少她在楚江面前，一向保持着人畜无害的样子。


    有多年前恩情的原因，也有敬仰他的原因。


    她对楚江总会有所保留。


    就像此时此刻，苏以寒不愿意把狼狈的一面展示给他看。


    所以才会故作镇定。


    “以寒？”熟悉的男声入耳，打破略微尴尬的局面。


    苏以寒：“沈知乐？你怎么过来了？”


    “公司不是安排我们俩坐一起拍照吗？”沈知乐直接无视楚江，上前和苏以寒搭话，“你不过来我一个人怎么炒cp啊，和空气炒吗？”


    “我刚刚在整理衣服，不好意思啊。”


    “嗐，没事，我们都那么熟了。”沈知乐提高声量，“你平常对我也没有那么客气啊，今天这是……”


    他又有意无意地往楚江身上扫了一眼，佯装惊讶：“今天这是有外人在？”


    楚江眯了眯眼没说话。


    苏以寒连忙介绍：“师哥，这是和我一个公司的艺人朋友沈知乐。”


    “这是我电影的男主角楚江，他也是尔洛戏剧学院毕业的，比我们大几届。”


    沈知乐伸手：“原来是楚江师哥啊，久仰久仰。”


    楚江盯了一眼他，并没有伸手。


    看着他神色自若的样子，苏以寒倒吸一口凉气。


    这两个人应该没有过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