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

作品:《月落尾生

    “你们要干什么?”关祈紧盯着她们,感觉到几人来者不善。


    “别急,我们还不干什么。姐姐们只是来认识认识你这个学校的风云人物罢了。”


    说话的扎高马尾女生率先走进教室,仅因为一个椅子挡了她的路,就直接被她一脚踹到了旁边。


    “关祈是吧?听说你最近和闻舟恙走得很近,还成了他的妹妹?”


    她一只脚踩到关祈前面的椅子上,转头问楚文杉:“文杉,这不你妹妹吗?怎么成了别人家的妹妹啊?”


    楚文杉暗讽:“这我怎么知道,可能有些人就是喜欢到处去认别人做妹妹哥哥的,估计现在外面干爹都有了,谁知道呢。”


    关祈白着一张脸站在旁边听她们对话。


    黄天霖凑近关祈,细看之下觉得她有些面熟。


    她想起了什么,眯眼道:“原来是你啊,姐姐以前不是就警告过你吗?闻舟恙是我的,让你离他远点,不要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


    关祈也认出来了面前这个女生,是她第一天到学校注册报到时在公告栏碰见的那个女生。


    “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还要打扫卫生。”关祈尽量保持着冷静,并不想与她们发生冲突。


    黄天霖扯嘴一笑:“哟,文杉,你这妹妹挺没有眼见力的,不愧是学校的三好学生啊,都到现在了还心系着扫地,为班集体争光呢。”


    “她能有什么眼见力,除了会装无辜还会什么。”


    楚文杉抠了抠自己新涂的指甲,稍一停顿,又故意去激黄天霖,“哦,对了,还特会勾男人,你看连你的闻舟恙都上钩了。”


    提起闻舟恙,黄天霖果然容易被激怒。


    她冷笑:“也是,你一个小乡镇进来一中的人,能有什么机会认识闻舟恙?我看你打一开始就已经策划着要接近他了吧。”


    关祈眉眼蹙起来,如实道:“我没有刻意去接近他,据我所知他好像也并不认识你。”


    黄天霖脸色当下聚变,她二话不说直接一把拎起关祈的衣领。


    “唔!”


    她的力气很大,关祈手上的扫把“啪”的一声掉到地上,她被勒到说不出话来,够着手去扯脖子上勒住她的那股力道。


    黄天霖从小就是个嚣张跋扈的刺头,打过的架比吃过的饭还多,她熟练地一手勒住关祈,另一只手拍了拍她光滑的脸颊。


    “我说小妹妹,给脸不要脸是吧,真当我是个温柔可人的小姐姐啊?”


    “啪!”的一声,关祈的脸狠狠扬向一侧。


    楚文杉全程在一旁冷眼旁观,还不忘适时提醒黄天霖:“天霖,这里等下可能会来人,先把她带到西边的那栋荒废楼里。”


    黄天霖对她的几个小姐妹使了使眼色,厉声说:“拿上她的书包跟上!”


    晟阳一中西边有一栋四层的教学楼,以前有学生在那边出过事,加上是老式教学楼,比较破旧,最近学校打算推了楼建一个桃李园,已经被封起来一段时间,平日里严禁学生过去。


    以往白天看起来就有些阴森吓人,现在天色暗了下来,已过八点的教学楼看起来更像恐怖片里的鬼楼。


    而此时,在那过道最里面的厕所,传来微弱的敲门声。


    外面过道里的灯“滋滋”地响着,亮一下又灭一下,厕所里的灯早已坏了,里面漆黑可怖,还散发着腥臭顽固、令人作呕的味道。


    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方寸之地里,关祈被锁在里面,她坐在地上,全身湿漉漉地靠在门边上,用力地拍打着门。


    她喊了半个多小时,声音已经嘶哑到喊不出声来。


    关祈此刻浑身剧痛,特别是肚子和后背被她们踹了很多脚,但这不是最难忍的。


    她被推到地上的那一刻,无数双脚落到她身上,她无力还手只能蜷缩在地上,尽量护住她的头和脸。


    楚文杉看到后,便使唤其中一个女生去把厕所每个小里间的垃圾桶都拿出来。


    使用过的纸巾和卫生巾,一桶又一桶地全往她头上倒,夹杂着她们刺耳嚣张的笑声。


    关祈睁不开眼睛,眼泪混着垃圾桶里的馊水,流进耳朵里、鼻腔里。


    如果这世上存在地狱的话,那一定是在这一刻,在这个阴暗狭小、无人会来救她的地方。


    她们满意地收手,把她关在了厕所里面,还关掉了外面走廊的灯,周围立马陷入了一片黑暗,只剩蜷缩在地上的她。


    关祈知道这个点学校已经不会有人在了,她喊了很久外面都没人回应,像是被关到了一个早已被世界遗忘的角落里。


    在这个拥逼阴暗的地方,周身一片死寂,她抱紧自己,不敢睁大眼去看周围。


    可她必须要想办法自救,她不想呆着这里度过这漫长的一个晚上,她会恐惧到死。


    她想起来刚才书包被人带进来,扔到了厕所里,关祈挣扎着坐起来,在黑暗中跪爬着摸索寻找自己的书包。


    她摸到了地上被撕烂的作业本,已经被摔坏的文具盒,摸了许久才终于摸到自己的手机。


    手机的屏幕已经被摔烂了,庆幸的是还能开机,但屏幕时不时闪烁着。


    关祈知道这手机也快要撑不住了,她盯着那个紧急联系人,把号码着急拨通出去,第一次如此迫切地想要他出现在自己身边。


    可令人绝望的是,手机一直提示没有信号。


    眼泪一颗一颗地砸到手机屏幕上,拨到第六遍的时候,终于拨通了。


    她喉咙嘶哑得厉害,“舟恙哥,我现在在……”


    “喂,你好,是关祈吗?”


    关祈神情一顿,止住了话。


    “我是郑苓情,舟恙刚才去上厕所了,他手机叫我帮拿着,你是有什么事吗?”


    她压下喉咙里的哽酸,拜托这唯一能求助到的人,“不好意思,你能让舟恙哥现在来学校接我一下吗?或者帮我告诉闻然然我在学校里,我手机快没电了,我现在在……”


    她打断了她,为难道:“不好意思啊,舟恙可能不太方便,等会我们还要一起去医院看一位老师,他情况比较紧急。你有事的话看一下再能不能通知其他人。”


    “嘟嘟——”


    郑苓情说完,关祈手里的手机就彻底黑了屏,连她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湮灭了。


    她怔怔地看着在自己眼前熄灭的最后一点亮光,周围又重新陷入黑暗。


    食令饭店里。


    郑苓情低着头,面无表情地把通话记录删掉,刚把闻舟恙的手机放回餐桌上,闻然然他们几人就进来了,闻舟恙跟在最后边。


    他们刚才吃到后面,吃饱了的闻然然非要拉着他们几个去帮她选程易斯的生日礼物。


    男生们被她这个小祖宗闹腾得厉害,郑苓情对娃娃不感兴趣,笑着看他们被闻然然拉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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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坐着等他们。


    他们出去了十几分钟左右,郑苓情就听见闻舟恙落在包厢里的手机一直在响,她拿过来看见是关祈的来电,眼神有一瞬间的晦暗,然后接了起来。


    闻舟恙回到座位上,郑苓情看他拿起手机低头发了几条消息,还空出一只手把闻然然刚要递到嘴边的可乐给端走了。


    “哥,干嘛呢,我渴!”


    “喝水。”


    那一罐饮料刚才几乎都是被她一个人喝光的,关键是她喝完有胀气的毛病,闻舟恙不可能再继续放任她贪嘴下去。


    闻然然习惯了闻舟恙从小给她立的规矩,栓她跟栓个猴儿一样。


    她愤愤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转头问郑苓情:“苓情姐,吃完饭你们还去医院吗?”


    “刚才老师已经打电话来说让我们不用去了,他睡得早叫我们不要去打扰他,让我们明天再去看他。”庄至尧接话道。


    “那我们接着去下一趴吧!”闻然然跃雀起来,没一会又一声叹息,“唉,就是少了关祈。”


    “等周一回学校了我再好好补偿她这个没有周末的小可怜。”


    郑苓情眼睑低着,没有说话。


    夜风夹着湿冷从小窗户灌进来,寒意无声蔓延,她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身上已经被风吹得半干。


    她感觉到自己全身在发着烫,大脑甚至有些混沌,有些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处。


    关祈靠在门边上,恍惚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记忆朝她倾泄而来,泼了她满身的狼藉。


    同样也是潮湿冒着热气的地方,甚至比这一方天地还要更小。


    七岁的关祈,只不过把他买的几袋饺子吃光了,半个月不着家的关建安喝得烂醉,深夜爬起来想煮个饺子吃时,看到却是厨房满地的包装袋和空空如也的冰箱。


    熟睡她的被关建安一把从床上拎起来,“小兔崽子,东西是不留你老子一点是吧?老子养你这么大有什么用,只会吃喝拉撒的没用玩意!”


    他喝醉了不是喜欢打人,就是喜欢把她关起来反省,可关祈什么时候都宁愿选择前者。


    她哭着挣扎,一直讨饶:“爸爸,我错了,不要关我,我错了,我知错了爸爸。”


    关建安无视她的哭喊,把她丢进发着霉的木柜里,关上柜门后拿着一把大锁上了锁。


    “烦人的东西,再哭明天再关一天!”


    她缩在衣柜里不敢大声哭泣,只能捂住嘴巴低低地抽泣。


    关祈不记得在那个柜子里呆了多少次,只要他每次喝醉了触怒到他,那扇柜子就是她晚上睡觉的床。


    恐怖的不止那漫长的黑夜,还有陈年的木柜招引来的蟑螂和蜘蛛,会爬到她身上,让她永远记得它们细细麻麻的腿爬过她身上时,那令人头皮发麻的触感。


    那时候的她,活得还不如那些蟑螂和蜘蛛。


    小时候躲在那狭暗木柜里的她,只能靠数着数度过漫长黑夜,她不记得自己数了多少次一百下,数到终于迎来天亮,数到她终于长大懂得如何去迎和关建安的脾气。


    可是现在,关祈觉得自己等不来天亮了。


    不知道数到第几个一百下,数到她终于想要放弃,彻底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她甚至幻听到门外有开门的声音。


    门被拉开的瞬间,关祈身子往后下坠,倒在了一个温暖的臂弯里。


    “关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