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你喜欢……”


    可能是此刻的夜晚过于安和，或是他的后背温暖得过分，她鼓起勇气想问出自己放在心里的那个问题，想知道他对郑苓情是什么感情。


    但她最终还是没胆量问出口。


    “喜欢什么？”


    “你和苓情姐是要上同一所学校吗？”


    他不解：“我们为什么要上同一所大学？”


    “一般毕业之后，不都是会相约一起考哪所大学吗？”


    “我为什么要和她约？她上哪所大学不应该是她自己的事情吗？"


    他用疑惑的语气问道，还不知觉地补了别人一刀。


    “而且，她的分数应该够不到我要去的学校。”


    关祈嘴角上扬，心里一松，语气随之变得活泼起来。


    “舟恙哥，你有点骄傲了。”


    “骄傲吗？难道我这不是叫事实吗？”


    “是是是，年级第一嘛。”


    闻舟恙背着她进入一家诊所，医生说她只是轻微扭伤，给她喷了药，嘱咐她往后几天不要做剧烈运动。


    他听得很认真，记下医生嘱咐的要点，拿上她的药之后又背她出门，打算打的送她回去。


    闻舟恙背着她来到路边，关祈见他头上冒了些汗，趴在肩头问他：“舟恙哥，你渴不渴？”


    “还行，你渴了吗？”


    “嗯。”


    他把关祈放到旁边一个椅子上，看了看周围，和她说道：“前面有个商店，你在这等我，我去给你买瓶水。”


    “好。”


    关祈盯着他的背影，陷入儿时模糊的记忆。


    她小时候其实最喜欢的就是被人背着，在她三四岁的记忆里，那个人会拿着背带把她栓在后背，带着她弯腰在地里边干活，晚上会在院子里背着她哼着温柔的曲调哄她睡觉。


    可她在五岁之后就再也没有感受到过了。


    但她在今晚再次感受到了，那种有了依靠的温暖的安全感，她甚至生出了贪恋，冒出了一丝恶毒自私的念头，不想他以后再背着除了她之外的其他女生。


    出神之际，关祈感受到脚上有什么东西在动，软软的触感，她吓得猛地收回脚。


    爬上她脚背上的小东西，被她突然一收脚，甩下去翻了个面，正四脚朝天地蹬着小短腿。


    关祈一愣，哪来的小乌龟？


    她看了看周围，发现前面靠近一个小公园，那里有块空地的地板上有水迹，明显是有人摆摊过的痕迹。


    小乌龟可能是白天被人拿出来摆摊时“越狱”了。


    关祈盯着它看了一会，见它还在奋力地蹬着双腿，不知道为什么，关祈觉得它有些生气了。


    于是她弯下腰，伸出一根手指头帮它翻了个面。


    小乌龟被翻身过来后，立马把头和四肢快速缩到自己的龟壳里，过了一会儿，它又小心翼翼地伸出头来，打量着周围。


    关祈同时也观察着它，见它查看了一番之后又雄赳赳气昂昂地蹬着它的小短腿，开始向前爬行。


    关祈愣是被它惹笑了，觉得这只小乌龟莫名的可爱。


    “那里危险。”


    关祈抓住它的龟壳把它提起来，防止它爬向前面那个掀了一半的井盖。


    它又立马缩了起来，变成只有一个小龟壳，躺在关祈的手心里。


    闻舟恙拿着一瓶水走过来递给她，关祈摇摇头说我不喝。


    “不是说渴吗？”


    “给你喝的。”


    闻舟恙笑了笑，知道关祈是担心他背着她渴到了。


    他开盖喝了一口，瞥向关祈的手心，“这是什么？”


    “小乌龟。”


    “哪来的。”


    她眯着一双笑眼：“我捡的。”


    “这么喜欢，带回去养着。”


    关祈似是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为难，小声道：“我那里可能不太方便养它。”


    她住在关媛那里，房子本来就小，她不可能擅自把小乌龟带回去养，何况还有楚文杉在，她根本没有养它的条件。


    见她两眼不舍地盯着那只小乌龟，情绪低落的样子，闻舟恙心里一软：“要不先放我家里养着，等你以后方便了再来把它接走。”


    她抬起头，眼睛发亮地看着闻舟恙，“可以吗？会不会很麻烦。”


    “倒是不麻烦，就是我也没有什么经验，如果你放心交给我的话。”


    毕竟闻舟恙没有养小动物的经验，以前闻然然倒是闹着买柴犬和金渐层小猫，还想养鹦鹉金鱼什么的，想一出是一出，他都没有同意过。


    关祈有什么好不放心的，而且她经常会去闻然然家一起做作业，又能经常看它。


    于是这只小乌龟有了归属。


    第二天，闻然然在家里看见盆里的小乌龟时，她整个人裂开了。


    “哥，这乌龟哪来的？”


    闻舟恙和她说了关祈那天晚上在路上捡到小乌龟的事。


    闻然然一脸幽怨地看着闻舟恙，“哥，明天我去马路上捡到一只流浪狗的话，你会让我带回来养吗？”


    “不会。”


    “为什么？！”


    “你要真带回来的话，狗可以进来，你出去流浪。”


    闻然然立马认怂：“那还是算了。”


    她又问道：“哥，你带回来之后就这么把小乌龟放在洗脸盆里？”


    “你给它买龟缸了没？龟粮呢？”


    “还没来得及去买。”他看了闻然然一眼，“还有什么？”


    “还有它平时里玩耍躲避的植物，龟龟也是需要装饰它的房子的，这样它住着才舒服。”


    “嗯，你先去上学，这些我下午去买回来。”


    “哥，关祈有给它起名字吗？”


    “有。”闻舟恙的表情有些微妙。


    “叫什么？”


    “关小恙。”


    闻然然捧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名字怎么取得像是你俩的孩子名字一样？”


    闻舟恙直接一个眼神遏制住闻然然的胡乱调侃。


    关祈当时觉得它是逃跑出来才被他们捡到的，本来想叫“关跑跑”的，但她觉得不好听，又觉得这小乌龟闻舟恙也有份养，于是“关小恙”的大名就这么得来了。


    因为有了“关小恙”，关祈后面往闻家那里跑得更勤快了。


    她每次一到闻家就第一时间先喂它饲料，看它在透明的大水缸里游一会，再上楼和闻然然一起写作业，写完又下来陪它玩一会才满足地回家。


    周末的一个下午，闻舟恙回来时，就看到女孩这么趴在水缸前，睡得尤为沉。


    阳光透过窗户照到水缸，再穿过水缸里的水折射到女孩的脸，光影在她脸上晃荡着，精致白皙的小脸恬静地安睡着，嘴角那里还晕了些水渍。


    闻舟恙嘴角微咧，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对着她拍了一张照片。


    他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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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笑，放大照片里的人儿，觉得关祈的睡相特乖，像是一只酣睡的小猫咪。


    闻舟恙从沙发那里顺过来一条毯子，轻柔地盖到关祈身上，然后坐回到沙发上看起了书。


    过了十分钟左右，关祈才幽幽转醒，声音里带着些许迷茫。


    “舟恙哥，你回来了？”


    闻舟恙放下书望过来，“嗯，醒了？要不要上楼再睡一会？”


    “不了，我等下得回家了。”


    最近楚文杉在家针对她是越来越明显了，她不能再这么晚回家了，怕她又作出什么幺蛾子，比如像之前一样又把她房间的东西全部都丢出来。


    闻舟恙看了看玻璃箱里正趴在绿植上酣睡的“关小恙”，又看了眼脸上睡出了红印子的关祈，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之前的那个暴露狂已经被抓起来了，以后再遇到这种事要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打给闻然然不一定靠谱，知道了吗？”


    “知道了。”


    他还是不放心，叫她过来：“你拿你手机过来，和闻然然一样把我手机号设为紧急联系人。”


    关祈乖乖把手机递给他，知道他是把她当成了妹妹来关心。


    他设置完，对她说道：“对了，明天周五放学我来接闻然然去吃饭，刘逸他们几个也在，要不要一起去？”


    “不了。我明天要回店里帮忙。”


    关媛请的店员请了几天病假，关祈这几天得回店里帮忙，不然店里关媛一个人恐怕忙不开。


    第二天下午，关祈本来一放学就要收拾书包走的，但因为今天轮到她做值日生，所以得延长半个小时回去了。


    闻然然背好书包看向关祈：“关祈，要不我留下来帮你一起值日？李先叙这斯跑得真快，我还是帮你做完后一起去吃饭吧。”


    “不用了，我扫完教室再拖个地很快的，你先去吃饭，不要让你舟恙哥他们等久了。”


    “那我帮你擦个黑板再走。”


    闻然然刚擦完黑板，就听到门口有人在叫她。


    闻然然惊讶道：“苓情姐，你怎么来了？”


    郑苓情笑得很是甜美，“你哥他们先过去了，我刚好来学校领通知书，你哥托我顺便接你一起过去。”


    “苓情姐，你领的是哪所大学的通知书啊？”


    关祈扫地的动作不自觉地放慢。


    郑苓情往关祈那看了一眼，回答闻然然：“澍市美院的。”


    “我记得我哥的意向也是报澍市的大学，你们俩这是约好了的？”


    关祈的动作一顿，身子微僵住。


    她看了眼关祈，笑得有些羞意：“有个熟悉的人可以相互照应，以后和你哥刚好可以经常约饭了。”


    闻然然尬笑，“哈哈，那我哥以后就不缺饭搭子了。”


    “走吧，别让你哥等急了。”


    郑苓情回头望了眼关祈，“关祈，那我们就先走了。”


    她们走后，教室里只听得到扫地的声响。


    可关祈扫得有些力不从心，感觉手里的扫把越扫越重，渐渐挥不动了。


    她握着扫把垂眸盯着地板，低声说了两个字。


    “骗子。”


    之前不是和她说没有约好一起吗？这又算什么呢。


    “关祈，你可让姐姐们好找啊。”


    教室门口，楚文杉和几个穿着不伦不类的女生，嘴里嚼着口香糖靠在门边，一脸戏谑。


    关祈看见她们，瞬间抓紧手中的扫把。